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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放開她！」

想起之前他護著自己，邊長曦嘆了口氣，看著他的目光終於柔和了起來，甚至微微帶上濕氣。

邊長曦後退兩步，摸出一把刀扎進她的肩膀。

水裡半天沒有動靜，緊接著，河水突然形成漩渦，所有的水都往一個地方涌，岸上的作物、牧場上的草也都往那裡倒伏，然後一個一個一片一片地枯黃、萎縮，彷彿生機全部被吸走，在所有植物都消失之後，農場開始縮小。

低低突然鑽出一根硬木刺，因為計算失誤，沒有如計劃中的透體而過，但也扎穿了此人的一邊屁股，他狂叫起來，大喊一聲，直接揮刀把那部分肉給切掉，脫離了木刺，一刀向邊長曦刺來。

邊長曦三人身上一暗，她馬上感覺和農場的聯繫又回來了：「找掩護！」

「哭哭，哭哭……」石頭在空中飛翔著，好像想飛到它的主人身邊，焦急地浮動了幾下，但最後還是抗拒不了地球引力，無奈地落入下面軍隊中，一生氣，將一陣陣黑紫色霧氣瀰漫開來，人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

「哈哈哈，你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去，你插翅難飛了！」裴雅貞面色猙獰地對她撲來，「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風和日麗的農場里，一個燒著的物體落入河中，一直狂躁不安的牛奶趕緊跑到河邊，緊緊盯了半天。

「哼哼哼，小丫頭，見識太少了！」這人一邊說著，手指上又凝結出五根冰甲，再一掌划來，邊長曦向後一跳，五根冰甲從她面前射入了地底。

「哎呦喂，講得好大義凜然啊，我說呢，這些救援部隊怎麼來得這麼遲，這些直升機就停在附近，半分鐘內就該開到了，感情是等我們給他們剷除政敵。」白髮青年嗤笑起來。

她瞪了牛奶一眼，弄得牛奶嗚咽一聲，無辜地搖尾巴。她心思一動，下一刻就和顧敘出現在卧室，稍微幫他清理了下，把他弄到他的房間里去，然後自己也沐浴了一下，換了衣服，再跑到房裡看他，這時候居然燒得更厲害了。

白髮青年笑笑：「邊小姐，打得好爽哪，反正也走不掉了，咱們多殺一個就賺一個華委會的人，我看他們不爽已經很久了！」

剛回來嗎？

不過農場的縮小沒有它料想得那麼厲害，只縮小了一點點就停止了，然後河水的旋渦也慢慢消失，水裡浮起來兩個人，牛奶嗷嗚叫了下，趕緊下水，四肢並用，一個一個地將兩人叼到岸邊，然後費力地往上拖。

一直來到門口，往一個大坑裡瞧著，張老跌倒在裏面，只剩下喘息的份。

邊長曦也不是傻的，早在他動作之前就離開了原地，只是頭頂的金格子越張越大，眼看自己跑不出這個範圍，她原地長出一棵藤蔓，越旋轉越壯大，越高聳，拼著被切碎也要往上頂，最後消磨了這一方的金格子。她隨著藤蔓衝天而起，無數風火雷電照著她當頭打下，她低頭見到下面大門的阻礙已經被轟開，他們正往裡面撤，一時間被激得兩眼發紅。

大樓上老薑往通訊儀里緊聲道：「老陳啊，他們弄來了軍隊，快把路全堵起來了，你們該撤了啊！」

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是我不好，顧敘我錯了，你醒來吧，你醒來我們就和好。」

那是無數的農業設備，水泥精鋼，一瞬間將門口死死堵住，還砸死了不少人。

邊長曦對這玩意不陌生了，也沒有震驚害怕，頭一仰，用儘力氣將一把小刀送入那怪物口中。怪物發出刺耳的叫聲，一甩頭把小刀吐掉。光頭罵道：「你再忍忍，一會再吃不行嗎！」

張少在倒塌的圍牆下，被壓和_圖_書成了漿糊，裴雅貞呢？

她直接站在路上，拿出那架不久前收繳來的龐大的投彈架子，這東西她其實不知道怎麼用，但炮筒里已經有了一枚彈頭，只要按下開關。

「硬骨頭？軟骨頭？呵呵呵……」

她一起來，頭皮又被扯了一下，原來是牛奶咬她的頭髮。

那個裹著披風的人想了一下，趕緊準備撤退，誰知一道粗大的藍紫色雷電擊毀了樓頂，這人包括那幾個貴族風範良好的人都被炸飛。

邊長曦被推開后直接跌落下去，顧敘及時趕到接住她，帶著她上了一棟樓頂，正好看到了光頭瘋狂的樣子。夜色下，半邊臉被割掉、血肉模糊的人在那大喊大叫，手掌和脖子仍舊是不可避免的黑紫腫脹起來，整個人可怕至極。

很好。

邊長曦二話不說身形閃動，往華委會大樓的大門入口扔了無數東西。

「臭狼，你幹嘛！」

這話是對怪物說的，但他馬上也感覺到不對，邊長曦手裡正握著一個黑紫色的球狀石頭，說不清是黑得發紫還是紫得發黑，使出全身力氣往他臉上按去，光頭將她重重推開，但那個石頭好像長在了他臉上怎麼也拿不下來，他的臉變成了黑紫色，他的手也變成了黑紫色，變色的地方全部灼燙麻木起來，他瘋狂大喊，手起刀落將臉切了下來，奮力扔開那石頭。

陳冠清看著抱著個青蛇似的恐怖在亂砸亂撞的邊長曦揉了揉眼，黑色腐蝕性火焰跟黑色火龍似地開路：「有點難度。」

他向下一躍，向著邊長曦的方位撲去。

那把小刀黑漆漆的，裴雅貞覺得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身體，疼得一臉扭曲：「這是什麼東西？」

如此近的距離，邊長曦雙手被扣住，只剩下兩個選擇，或者結出藤蔓屏障，或者讓農場里的牛奶出來，只是她都還沒來得及做，一根冰棱扎穿了前面人的太陽穴，而另一邊瘋狂的黑人也被一刀黑色火焰洞穿。

邊長曦的異能根本調動不起來，她在這樣的速度下有些頭暈目眩，身體非常虛軟，忽然從光頭的衣服內口袋裡鑽出一個綠綠的腦袋，那腦袋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張小孩子看了會做惡夢的臉，即便沒有表情，邊長曦還是感受到它對自己的貪婪，那嘴巴一張一張，忽然就變得極大，一口咬了過來。

邊長曦冷笑一聲，左右看了看，這個地方並不適合進農場。

顧敘的狀態很萎靡，很古怪，他沒有帶邊長曦躲開，或許他已經沒有那麼做的能力，僅僅只是翻過身，將她的腦袋抱在懷裡，將她護在身下。

邊長曦正要走，忽然被一人從後面勒住。一把刀從側里砍下，她雙腳一蹬車子，帶著身後的人往後連退數步，那個舉著大刀的正面衝來，邊長曦雙眼大睜：「破！」

她鎮定冷淡的表情有一絲破碎。

邊長曦忽然被撲倒，一顆子彈射到了白髮青年腿上，樓頂一個狙擊手冷笑道：「少東張西望，這是對你的警告。」

邊長曦彈手拽起機槍上成串的子彈，細細嗅了下：「這裏面加了什麼？」

「……哎呀！」邊長曦生生被疼醒，發了會呆才發現自己在農場里，連忙往旁邊看去，顧敘就在邊上。

邊長曦一路向前，她沒有去哪個人的私人住處，而是來到了華委會總部。

邊長曦覺察覺不對趕緊閉了氣，跟一頭獵豹似地左右閃動，眨眼之間來到裴雅貞身後，將唐刀擱在她脖子邊。

不僅僅是額頭，全身都燙得可怕。

邊長曦感覺有人從頭頂撲下，陳冠清向上送出一個火焰球，但下一刻他整個人都被擊飛，邊長曦被一隻鐵鉗一般的手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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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已經見過一回這種情況了，慢慢地倒也不急了起來，其它變異動物、普通動物在瑟瑟發抖，它很淡定的兩條後肢坐著，兩條前肢撐著，就那麼等在那裡。

光束的源頭在哪裡？她找來找去，找到了一台直升機。

牛奶放開她的頭髮，湊過來舔她的臉。邊長曦有些不適應它過分的親昵，又感受到它不安的心情，不忍心推開，拍拍它的大腦袋：「好了好了，沒事了。」

牛奶急得團團轉，想用長長的尾巴捲起人脖子往上拖，不過有點難度，尾巴還是不夠長啊。想叼住手腕，但人身上又沒皮毛，一下子咬壞了可怎麼辦？最後它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跑到女主人身邊，咬住一撮頭髮用力扯。

「K。」

光頭哈哈一笑，提著邊長曦飛奔起來。

「放開貞貞！」遠處踩著人頭跑來一個人，那人渾身散發著通紅的火焰，好像一顆燃燒著的炮彈。

果不其然，在他也開了兩槍后，一台坦克轉過炮筒，對準了這裏，他把所有東西收進空間器，大喊一聲跑，沖向了大樓的另一邊，跳了下去。

砰！大樓這面被轟毀，這棟樓搖搖欲墜。裏面住著的基本是華委會的人，哪怕早已被驚醒和跑出去不少，但這一下子還是死了很多人。

「哼，我也會！」邊長曦指尖也凝出了五根木刺，向他一甩，他側身躲過，正想嘲諷，卻動作猛地一滯。那五根木刺迴旋回來，扎進了他的后心。邊長曦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一躍而起，一刀劈下，斬斷了他急忙來擋的手臂，卡進肩膀。

就在這束光下，她試著進入農場，卻發現做不到。

顧敘將她放開一點，擔憂地左右看看：「受傷了？」

後面顧敘緊追不捨，速度上竟然沒有優勢。

巨大的冰層很快消融，露出後面許多人營救車中人員的場景，邊長曦看到裴雅貞被人從車裡拖出來，瞳孔一縮，身後刷地探出無數根藤蔓，每個藤蔓捆著炸藥包，拎著石油，綁著炸彈，甚至吊著石灰粉，一起向那邊射去。

邊長曦心中一松，手裡出現一把槍，向身後的人開了兩槍，身上的束縛頓時鬆了。

曾經莊重而戒備森嚴的地方，矗立高聳的寫字樓，車輛停滿的停車場，還有扛槍戒備的軍人和異能者。

「一種很好玩的毒，你不是想殺我嗎？不是還想殺我的人嗎？我不會讓你這麼簡單死去的。」

一個男子威風凜凜地站在高處，定定指著邊長曦：「你的對手是我。」

這超出了她的認知，那個光頭，還有那個裹著披風用變聲器說話的人。

一輛輛加長轎車跟凱旋而歸似地開回來，邊長曦不用看，也能知道車上是張老裴雅貞等人，哦，上面還有一副擔架，躺在上面的應該是那個張少。

他俊臉漲紅，面容有些扭曲，額角青筋暴起，渾身汗濕得好像從水裡撈出來。好像在做什麼噩夢，又好像憤怒到要暴走，邊長曦看得擔心：「顧敘？顧敘你醒醒！」

這人體型沉重，又提著一個邊長曦，速度卻極快，每每一躍一跳，就能跳到好高，最後實在房頂上狂奔。

她轉身補了兩槍將人殺透，再看向突然出現的陳冠清和那個白髮青年。

他們不停地放著煙霧彈，來掩藏自己的方位，不然周圍都是敵人一撲而上他們壓也被壓死了。

老薑嘆了口氣，但也換上了榴彈槍：「瘦子，小心點，這麼大馬上就會被發現的。」

邊長曦手裡突然出現一條藤蔓，藤蔓向空中揚起，那一頭是十多包捆在一起的炸藥。炸藥包撞上了那高高飛起的車，兩個一起重重砸在後面一和-圖-書輛車上，一場更劇烈的爆炸波及開來，眼看就要炸到後面的車，一個人影忽然閃現，手一張，空中出現一道巨冰屏障，生生阻擋了爆炸。

一架銀白色的豪華直升機在華委會大樓樓頂降落，地面燈光照耀上去，機上走出幾個西裝筆挺、貴族風範十足，一看就養尊處優的人，其中一人通過喇叭道：「下面的朋友，張德朝濫用職權，任人唯親，是非不分，我們華委會早就想將他撤職調查，現在他已經死了，你們和他的恩怨一筆勾銷，我代表華委會保證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們看，是不是可以坐下來談一談，我們的敵人是喪屍，這樣內部爭鬥消耗是我們所有倖存人類的損失……」

可是外頭轟轟的坦克聲、腳步聲，號令聲還是聽到了，援兵到了啊，可惜那是敵人的援兵。

裝甲車掀起來還在空中滾了一圈半，砸死無數人。

「我吸入了什麼東西，異能被抑制住了。」邊長曦還是鎮定的，畢竟這種經歷不止一次，「他們兩人呢？」

憑什麼這些人動動嘴皮子就能奪去別人的生命，而他們自己還能活得好好的？

一道一道的藍紫色電光閃過，天上的飛機被一台一台轟毀，地上的軍隊也被狂轟濫炸，硬生生地轟出了一條路，樓頂光頭把手裡東西一藏：「他來了！」

這是一個黑人，兩米多高，就像一座小塔一般，她朝他開了幾槍，蹬蹬的聲音好像打在鋼板上。他扭動脖子，向野獸一樣撲來，邊長曦閃到一輛車后，忽然舉起了刺槍，朝他眼睛打去。他輕蔑地抬手擋子彈，然而下一刻，那尖利的子彈刺破他的手掌，射進眼眶。大概是速度被減了很多，子彈有大半扎在了眼睛里，並沒有從後腦勺出來，但即使這樣也足夠他瘋狂了。

邊長曦不由笑了，還真是熱戰分子。

她拔出那小刀，手腕一甩，飛刀刺入張老身上，可是剛才還遊刃有餘的動作，這會兒做起來卻一陣胸悶暈眩，她運了下異能，發現凝滯了起來，而且這程度還在加深，是剛才那種粉末！

她看清了來人，是那個光頭。

「快進大樓！」

高高在上的，不該是這些沒半點本事的老弱婦孺，會打擊報復的也不僅僅是他們。

炮口一亮，一枚東西發射了出去，帶起兩個人狠狠裝在遠處第一輛車上，砰的一聲，整輛車都被炸飛起來。

「那邊是誰？舉起手來！」幾個軍人喝著跑了過來。

這兩人都掛了彩，邊長曦此時該殺的人都殺了，心情不再像之前那樣激動瘋狂，說：「連累你們了，你們自己走吧。」

裴雅貞不敢置信地停下來，胸脯劇烈起伏。

「啊——」她抱住比自己的腰還粗的藤蔓，從地上拔了起來，頂端無限增長，往下面劈了下去。

邊長曦大口地喘著氣：「他是誰？」

那邊瘦子小黃說：「管那麼多做什麼？殺一個算一個！」他換上了榴彈槍，站起來啾的一聲發出一枚，打在那邊集結過來的一輛裝甲車上。

還有一絲，讓她極為不舒服的氣息。

這真是為難它了，叫它破壞什麼東西沒問題，但從濕滑的斜坡上拖兩個成年人，就有難度了。

地面被她搗毀得不像樣子，連大樓都給她掃毀不少。門口附近的人也都或死或跑，有的人陷入地面坑裡，場面一片狼藉。她跳下去，喘著氣快速前進，手裡一把輕盈刺槍，見誰還活著就給一槍，無論穿著什麼頭盔護甲，都分分鐘破掉。

一個魁梧的光頭也站在樓頂上，看著光束中的邊長曦，將她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底。他手裡捧著一個縮成一團的綠色的球般的東西，像撫摸小動物一樣摸著，ｈtｔps://wｗw.ｈeｔｕｂooｋ•ｃoｍ•cｏm嘴裏淡淡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急，這不是人就在那了嗎？……你真的要把她吃了？太浪費了……」

她一邊急速閃躲，一邊戴上護目鏡，沖入了石灰粉製造的煙霧中，手中唐刀一現，那泛著金光的刀身被她施加木系異能后，閃爍起了幽森的綠光，左揮右斬間收割一條條人命。

火球落下，一切化為灰燼。

邊長曦瞪視著他，忽然間，一道紫光閃過，那狙擊手被轟成了渣。第二道紫光再閃，發出光束的直升機也變成了渣。

她不想追究了，不想再鬧彆扭了，他能這麼對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

發出火焰的人一步步緊逼而來，是那個很緊張裴雅貞的五階火系。

「我的天哪！保護張老！」那個冰系大喊，再次張開了他的屏障，可是這回邊長曦操控著藤蔓破開了他的屏障，那邊五顏六色的異能閃爍，但根本做不到完全攔截那些危險物品，砰砰砰，一連串的爆炸發生，石灰粉陰險地爆裂揮灑，使外圍的人也捂著眼睛痛呼。

顧敘猛然睜開眼，發出一道雷芒，火系渾身一震，眉心流出血來，他凄狂大喊，拼著最後一點生命力，還是將火球扔了下來。

「你殺了貞貞！你殺了貞貞！」他猙獰無比，雙手向上舉起了一個碩大的火球。那熱度簡直一輪小太陽一般，能在瞬間融化鋼鐵。

僅僅是慢了半步，另一個人從天而降，落在他們對面，正是顧敘。

「保護張老快走！」

邊長曦在下面，照理說她的背部在地上摩擦，可顧敘緊緊抱著她，在最後關頭硬生生側了一下身體，將自己的左臂墊在了下面。

去你媽的！

「邊長曦，你去死！」

幾道火刃逼了過來，她將裴雅貞拉到身前，那火系連忙揮手將火刃撤掉，但那駭人的溫度還是將裴雅貞的臉給糊了。

邊長曦把她一丟，跳下車，竟感覺有些腿軟，四面八方都是包涌過來的人，頭頂直升機盤旋而來，煙霧散去之後，四面大樓都是狙擊手。陳冠清和白髮青年來到她身邊：「邊小姐，我們保護你離開。」

他搖著頭，語氣憐憫，好像真的很可惜一樣，站在他身後的一人披著黑色的披風，聲音動過變聲器傳下來：「邊長曦，我們知道你有什麼底牌，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束手就擒，我們以禮相待，否則……」

往自己身上招呼的異能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一轉頭，裴雅貞控制著一把架在車上的重型機槍，篤篤篤地噴火，然而那東西射出來的不僅僅是子彈，還有一絲絲粉末。

邊長曦向後一躍，站過的地方蹬蹬蹬出現無數彈孔，她探頭一看，兩邊樓上出現了許多狙擊手，有人向她甩異能。

顧敘見她這時候還惦記著別人，也不知道什麼滋味：「已經逃出去了，我們也走吧。」

「老大到底來不來，這敵人越集結越多了。」白髮擦了擦汗，冰刃又割開一人的脖子。

抑制木系異能嗎？

同排不遠處的另一棟樓上，一個瘦子也趴著不停扣動扳機，噗噗噗，邊長曦身邊對他有威脅的人一個一個倒下，下方陳冠清和白髮手起人倒，殺傷力也是驚人得可怕。

邊長曦向聲源衝去，叮的一聲，唐刀砍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那個五階冰系手臂上覆蓋著厚厚的冰層，擋住了她的刀。用力一推，將她逼退幾步，凝結了長長冰甲的五指如同鋼鐵巨刃抓下來。

好快！

邊長曦沖了過去，又扔了輛車出去，那即將砸在張老等人頭上的車忽然被從中間劈開，一道金光光華直透雲霄，若非邊長曦閃得快，連她的人都要被劈開了。

而且最倒霉的是，這兩個人的衣服不知道www.ｈeｔuｂｏoｋ•ｃｏm.ｃｏm為什麼，好像都爛了，一咬就破，最後連下口的地方都沒有。

後面整個七八輛車的車隊剎車不及撞在一起，形成一起追尾事故，但到底沒受到大的威脅。

冰系么，看來有五階了。

「顧敘！顧敘！」她看著他後背全部燒起來一樣，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頓時就慌了，可她被他緊緊抱住，想從農場里取水都沒辦法。

他看向K，手裡凝起一道雷電，忽然他看向了邊長曦身後，一手箍住她的腰，和她掉了個位置，邊長曦還沒反應過來，餘光里就看到一團巨大的火焰擊中了顧敘後背，兩人被一同推了出去，在地上滑出好遠。

「多謝！」忽然她看到那邊張老等人要進大門了，對方所有武力都集中在門口，里三層外三層地護著那些人，似乎不顧一切地要將人先弄進去再說。

「你敢——」金系大喊，然而沒等他阻止，一顆子彈穿過他的顱腔，他不敢置信地摔了下去。遠處一棟大樓上，一個壯漢趴在那，手裡一把重型狙擊，微微移轉，扣動扳機，又打死了一個異能者：「第七個，第八個……」

怪物哪裡肯聽，惱怒地再次長大了嘴巴，邊長曦眼看著要被碰到了，忽然手裡握出一個圓球來，怪物一看尖叫一聲，從光頭口袋裡掉了下去。

她看了看，自己兩人似乎從河裡出來的，對了，進來之前她快被烤熟了，心裏想著的就是先跳到河裡。她發現自己的異能又恢復了，在看顧敘，呼吸平穩，身上沒傷，她鬆了口氣，但摸摸他的額頭：「好燙！」

他就是K？

邊長曦卻沒時間和他糾纏，翻身落地繼續前沖。無論撞上什麼人，一刀劈去，離得遠一點的，飛刀甩去，那成隊衝來的，藤蔓一抽。她撿起一把衝鋒槍，一手舉著連射，前進速度快到可怕，馬上就看到了被護著離開的張老等人。

遠處飛來的飛機，趕來的車輛人馬，各方各勢力的人遠遠看到這一幕，全部愣住了，靜止了，屋頂上K大吼大叫了一陣，也跳下去，消失不見了。

手一下子被握住，用力得好像要捏碎她，嘴裏好像在說著什麼，邊長曦挨近一聽，反反覆復就是重複的三個字：「邊長曦，邊長曦……」

及時僥倖進去了，對方會不會還有摧毀農場的辦法？她第一次對農場產生了憂慮。

忽然一束光打在她身上，她眯了眯眼，臉色就是一變，她，她似乎和農場失去聯繫了！

六階火系，華委會還有這樣的高手？

邊長曦冷冷地抬著頭，心中發涼，對方知道她有農場，還找到了克制的辦法？

她想將顧敘扶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不對，居然衣服都成絲成縷的，顧敘身上也沒好多少，大概是被火球燙焦了，當然這也有這頭大白狼的功勞。

敢做就要有擔當的覺悟。

「給我留下！」她扔出了一輛沉重的工程車，一下子壓扁了好多人，調轉槍頭正要射擊，忽然就地一滾，一個黑熊般的人砸在她站過的地方，地面直接被其雙腳踏裂。

砰！

光頭皺眉：「你搞什麼？」

邊長曦一個閃身，冰風從身邊刺過，本來她以為可以完全躲開的，誰知道撕拉一聲，她的手臂還是破了，再一看，對方手上的冰甲已經不見了，整整齊齊地釘在水泥地面。

那美貌的五官模糊了，焦黑了，衣服也被燒灼得破破爛爛，裴雅貞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

那金系沉下了臉：「找死！」他手臂揮動，一道道金光在空中凝結，就好像在虛空畫畫一樣，眨眼間橫橫豎豎劃出了無數格子，從直立翻為水平，就這麼壓了下來。

平原上的傷殘，張不白殘破不缺的屍體，那一張張熟悉而冰冷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