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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落寞的表情，失落的語氣，邊長曦頓時內疚到不行，乖乖地爬出去讓他吹頭髮。

下一刻，他們兩人已經站在黑土地上。

如果有，他會殺死那個人。

顧敘正好路過，聽到了這句話，無論是以什麼口吻心情說出來，以當時顧敘的情緒來說，他沒有當場把人給爆頭分屍，已經是念在血緣之親的份上了。

「顧敘！」她拍掉他的咸豬手，「洗澡去！」

顧敘輕輕幫她揉開眉心的疙瘩，蹭了蹭她的發頂：「小笨蛋，你在苦惱什麼？」

邊長曦看著牧場那邊：「那些動物都消失了，當時，為了救我，我把能量都吸走了。」

和他一起另起爐灶的還有他的父親、他的弟弟，顧家四房一家幾乎都過去了，而顧家的其他人包括顧准，都留在了騰陽基地。

不過長曦不是進過農場洗澡換衣服？農場應該還是存在的。

接著他漫不經心地想，農場沒了就沒了，一個能生產、時間還延長數倍的世外桃源，雖然令人心動嚮往，但沒有那個騰陽基地就維持不下去了？

她當時就很感慨地摟著顧敘的脖子問：「要是有一個人比你強很多，起點也比你高比你快，你會怎麼選擇？」

他頓了頓，轉頭看外面黑沉沉的夜色：「那段時間，你四處活動，企圖探聽顧敘的行程，你不安分，他自然也不會讓你好過。」

她悶悶地說：「農場出事了，我不開心。」

顧敘摟著她，眼眸逐和_圖_書漸加深，若是一般的事情也就罷了，可他深知她的脾氣，感情的事情上永遠退縮逃避，如果放任她自己想清楚，恐怕要很久很久，而這段時間，她無疑會沉浸在過去的傷害中。

全新的一天又到來，邊長曦睜開眼睛，發了好一會兒呆，想到昨晚的事，臉頰就紅了起來，把臉埋進枕頭裡。

身後床鋪一沉，那個罪魁禍首來了，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醒了，再睡一會兒吧。」

那些變異獸大多是他北上路上抓來的。

她身體微微一僵，垂下眼眸，怎麼說？說喪屍化之後的身體，她自己都有些無法面對？

顧敘放眼望去，只片刻就知道現在的農場比起之前最後一次近來還要大了許多。但無論是黑土地還是牧場上都空空蕩蕩，別墅也變成了普通的二層大樓。

邊長曦看到桌上堆疊的文件，皺皺鼻子：「還要忙？」

顧准冷笑起來：「你以為就你不是孬種？就你英雄？」

此時此刻，正在收拾行裝準備離開的顧優被人攔下，顧准怒氣沖沖地質問他：「你做了什麼討好顧敘，為什麼你們父子能離開，我不能？」

躲避的意為這麼明顯，她在他面前向來不懂得說謊。

「好可惜對不對？那些變異獸我都很喜歡的。」

一個他無法掌控的地方。

誰知道一年年長大了，他樣樣比自己出色，現在更是……

顧准跑去喝酒，醉了就罵罵咧和*圖*書咧，騰陽基地好像一個囚牢，想到以後自己只能在顧敘手底下過日子，他心肝肺都好像擰在了一起。

顧敘起身來到落地窗前，外面夜色正濃，黑沉的夜幕上倒映出他的身影，一雙眼瞳里閃爍著寒厲的光芒。

毫無人為痕迹。

她扭頭恨恨瞪他一眼，抓起他的手啃下去。

邊長曦瞧瞧冒出個腦袋，小心地看了看他，從旁邊床頭櫃里拿出一個吹風機：「幫我插上插頭。」

不能允許這世上有比他更強的人，有比騰陽基地更強盛的勢力，他看向窩在懷裡，努力伸向桌子上的薯片的小女人。

他的嗓音格外喑啞低沉，尋常語句說來都帶著蠱惑的味道，更別說是這種話。

她悵悵然的，發著呆，顧敘輕輕攬住她：「我再給你抓，我們重新養。」

顧優抬起頭，視線直直地盯著他，看得顧准有些心虛起來：「你我都很清楚，顧敘也很清楚，你想另謀出路的目的是什麼，回頭你會搶奪他的東西，會給他造成破壞，而我不會，這就是為什麼他肯讓我離開卻要把你放在眼睛底下看著。」

只聽邊長曦黯然地嘆了一聲：「你跟我來。」

簡而言之，讓你認別人為老大，你干不幹？

他單臂撐在床頭，彷彿一隻饜足而優雅的豹子：「沒有勉強啊，你不喜歡嗎？」

她在躲避他的觸碰。

邊長曦瞪他一眼，閉上眼轉過頭去不理他。

這個獨一無二的寶貝，只有最強hｔtｐs://wwｗ•hｅｔuｂｏok.cｏm•ｃｏｍ者才能擁有，才能守護，為此，他將不斷努力，不斷鞭策自己。

他要她馬上走出來，而不是讓已經過去的事情再困惱她。

邊長曦很清楚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麼。

顧准沖顧優的背影喊：「怪不得他說什麼你就做什麼，現在你滿意了，高興了？你的傲氣呢？骨頭都被人家抽掉了，我看你走出去又能有什麼作為！」

但同時，他也希望她的王牌越多越好，她可以完全依賴他，但手裡的籌碼越多，她越安全，就好像這次，如果不是小青藤的存在，誰也不知道她熬不熬得過去。

「終於醒了？休息夠了吧。」他低沉地笑，俯身下去，房間里的氣溫很快攀升到不可思議到高度，邊長曦微微抗拒了兩下，都被他無情強勢地壓制，很快迷失了自己。

「成王敗寇，你好自為之吧。」顧優淡淡地說完就走。

一個出身、地位、生長環境都不如他的人，小時候他還憐憫過這個小表哥，想著自己長大了就幫幫他，他要是開個酒樓，自己就帶上一幫兄弟去撐場子。

邊長曦後來才知道顧優離開了首都，去了前世雲華基地所在的地方，自己組建了勢力，經過幾年的蓄勢和努力，倒也興建成了一個二線基地。

這世上沒有人能夠輕視她，侮辱她，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

顧敘卻直接拿過吹風機：「過來。」

邊長曦搖搖頭，轉頭看他：「我不想再在農場里ｗｗw•ｈｅｔｕbｏｏｋ.com.ｃom養動物了。」

沉浸在睡夢中的邊長曦忽然覺得很熱，睜開眼睛是顧敘沉沉的眼神，像一匹飢餓的狼在看自己的獵物。

顧準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幾乎壓抑不住火氣，用盡了力氣才控制住音調：「他是皇帝老子還是元帥總統？怎麼我就不能打聽他的行程，我也要摸清楚時局情況，如果有機會，我也要去爭一爭！多少人都在打聽，偏偏我就要老老實實坐著，等他給我一個指令了我才動彈一下？」

顧敘聽到了下面的稟報，眉頭都沒動一下：「由他去吧。」

嗡嗡嗡的吹風機聲好像催眠曲，暖風吹在頭上好舒服，顧敘一面還會為她輕輕按摩頭皮，她不大一會兒就真的昏昏欲睡起來。

她眼神閃躲：「那個，今天我很累了，我想睡了。」說著就四肢並用鑽到棉被裡去，連頭都捂起來。

肩頭一重，顧敘低頭一看，她已經睡過去，恬靜美好的睡顏，細緻秀氣的眉頭卻輕輕皺了起來，彷彿為了什麼事而苦惱著。

顧優表情淡然無波：「外面很危險，你留在這裏也好。」

顧敘摸摸她的頭髮：「為什麼？」

「下午剛洗過，身上很清爽，不然你檢查一下。」他輕輕啃啄她的臉頰，視線落在她松垮的睡衣上，眼神微微加深，連呼吸都沉重了積分。

顧敘覺得她沒說實話，但他也不想逼她，總歸真正的原因他遲早會知道的。

最主要是那個地方只有邊長曦能自由出入，他雖然從未和圖書表露過，但內心多少是有些不快和不安的。

邊長曦連忙丟開了他的手，順帶人也跑遠了一些，扯過被子警惕地看著他：「你說過不勉強我的。」

她猶猶豫豫，顧敘垂下眼眸：「你在擔心什麼，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

顧敘目光輕輕閃動，露出一個無奈寵溺都笑容：「頭髮還沒幹呢，快起來。」

顧敘也不掙扎，湊近了說：「看來你還有很多精力。」

之所以拘束顧准，甚至下絆子讓他連在傭兵大會裡組個傭兵隊都困難，是因為邊長曦剛剛出事那會，顧准罵了一句「讓她跟著顧敘，看能有什麼好下場」。

可是為什麼？

咔嚓一聲，浴室門傳來響聲，他霎時收斂了神態，換上溫和的笑模樣，轉頭就看到邊長曦擦著頭髮出來，領口露出大片晶瑩的肌膚和小巧精緻的鎖骨，上頭的水珠在燈下折射出震人心魄的光澤。

顧敘低低一笑，眼角綻開細緻的笑紋，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會有那樣的人。」

只是因為這個嗎？

……

只是顧准想要什麼好前途，是不可能了。

她知道之後只是出神片刻，有的人是不能寄人籬下的，比如白恆，比如顧優，哪怕艱險重重再苦再難，他們也要選擇自己去開拓一條路，而不是居於人下，臣服於人。

顧敘伸手就將整個桌子收進空間器，拉著她坐在床邊，拿過毛巾幫她擦起頭髮，邊長曦放鬆地靠在他身上，但很快就感覺不對，誰擦頭髮會把手摸到人家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