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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王明雪居然轉身過去，在她辦公桌上取過她的香奈爾包包，從裏面掏出一個黑色的大瓶子來。

我一腦門子的汗，真是怎麼撒謊也圓不過去的，討厭的網路！

「別解釋了！無風不起浪，這些都不是空穴來風的。下課後我也在暗中觀察，高一那些混子男生女生，哪個看到你不是畢恭畢敬的？難道這些還有假嗎？」

幸好，王明雪居然說：「行了，看你那樣子，不想說就算了。我們當老師的，能管得住你們三年，卻管不住你們一輩子。呂曉薇不在，你自己在學校里低調一點，別耀武揚威的。」

不能不說，不看她的冷臉正面，光看她的背影也是很美的，要是老混蛋此時見著，估計都要流口水了。

等她說著頓了頓，拿起辦公桌上的水喝，我心裏鬆了一口氣，正想組織語言來應對一下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問題。

正在那時，齊老闆一邊笑著跟客戶打電話，一邊走了進來。他一看到我，頓時臉色一變，馬上掛了電話，指著我就衝過來了：「林雨，雷個小兔崽幾王八蛋，竟揚還敢來廠里系嗎？雷給我滾粗去！滾粗去！」

瓶子有些不起眼，上面連標籤什麼的都沒有，就只有一個白色的軟木塞子塞在瓶口，跟那奢侈的包包真不相配。

她這一說起來，又是停不下來：「我真是想不到，你這平素被人欺負的人，居然就快成高一的老大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那些男生女生是混子，那hｔｔｐs://m.ｈｅｔuｂｏｏｋ.cｏm.coｍ是沒有前途的，只能啃著父母風光一時，風光不了一世。你不同呀，你沒有父母可啃，你得靠你自己養活自己呀！你呀，更應該好好學習呀，創造更好的將來，不要跟那些混子爭什麼老大不老大的。你要是不聽話，哪天關進去了，誰也救不了你！聽到了沒有？」

我拿著那足有二斤藥水的瓶子，懵懵地看著她：「王老師，你對我……其實……挺好的，呵呵……」

我有些自責，但又無可奈何。

這話好意外，讓我有種要刑滿釋放的感覺。不過，腦子裡一轉，我冒了個相當二逼的問題：「王老師，你和小虎牙……哦，是呂曉薇，你和她早就認識吧？她是不是很有來頭？」

我的美女班主任確實是一個非常嚴格的人，除了逃課或者不來學校的她不管，只要在班上的同學，上課時她都非常嚴格，很少笑，作業要求也非常高。

我只能按著開學時她說的那些來回答：「珍惜來之不易的光陰和機會，努力學習文化知識，提高個人品質修養，積极參加體育鍛煉，做一個合格的高中生，以後做一個對祖國、人民和社會有用的人。」

這必須有小虎牙的功勞啊，她現在還在養傷，電話打了二十遍也是關機；不承認吧，似乎又對不起她。承認了，我男人的尊嚴往哪裡放，這不是更讓王明雪感覺我是個混子嗎？

香姐很少用香水，以前我買過，但和圖書她批評過我，我再也不買了。她幾乎就不用化妝品，但天然素顏也是極美，身上總有一股子幽蘭般的清香，淡而且暖，更讓我陶醉。

莫名地，那時聞著王明白身上的香味兒，我想起香姐了。唉，都是我自己不好，搞得臉上傷痕過重，都無法回去照顧香姐。她確實能在家照顧自己，可是……行動到底是不便啊！

我跟木頭一樣站在那裡，暗罵自己多嘴，這下好了吧，被老師戳了吧？

她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算你還有記性，能記得這個也就不錯了。我問你，你這個老大的位置是不是呂曉薇幫你拼出來的？」

沒一會兒，到了王明雪的辦公室。她站在那裡，又穿的是高跟，比我高出太多，很有氣勢，冷淡淡地道：「我說今天上課的時候，怎麼看你都是弓著腰，低著頭，前面的同學都把你擋住了，原來你臉上受傷了啊？」

她的機關槍太兇猛，聽得我好惱火啊，真想瘸子大叔能搞定她。

內心來說，我不想混，只是想強大，不想被人欺負。

可沒想到，她杯子一放，馬上又開炮了：「學校的論壇、貼吧，我本來都不愛逛了。可誰知今天高一年級部的老師還有人提起裏面出大事兒了。我才進去一看，我的天吶，林雨啊林雨啊，你到底要怎麼樣啊？你看你，混成什麼樣了？快成高一的老大了。很風光吧，雨哥？你當學校是黑社會啊？你說，學校是幹什麼的？學校是幹什麼的？」

「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麼多幹什麼？趕緊走吧！看見你，我現在有點煩了。你們這幫學生，可真讓人操心。」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那裡有冷光，讓人很不自在，想撒個謊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她接著冷道：「是不是打架了？我看毛彪那幾個今天也鼻青臉腫的，是不是和他們發生衝突了？你們這些學生，怎麼越來越這樣啊？動不動就打架打架，學校是打架的地方嗎？打架能解決問題嗎？好好學習不行？非得混五混六的？你看你，家境本來就不好。好不容易有一個從前你爸的朋友吧，能照顧你一下，居然還是個收垃圾的瘸子。你說你，還不好好學習，用知識來改變命運，天天打什麼打呢？」

我很有印象的是，像慕容冰雨那樣的校花美人，身上淡淡的桅子花香，很淡，但很醉人。

她把瓶子遞給我：「拿著。這是秘制的藥酒，口服外用，一次喝個三錢都行了，對於跌打損傷、運動拉傷很有效果的。看你那個臉的話，擦一次，一晚上就全消了。就你這樣子，身上估計也有不少傷，趕緊拿回去用。」

一出來，感覺深秋的黃昏還是挺迷人的。王明雪看起來冷，實際上對我還不錯。我這身上的傷，用用藥酒還真是可以的，只要有效果就行。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額角，又看了看那藥酒瓶子，說：「王老師，你是從哪裡弄來的藥酒啊？」

好吧，我只得將藥酒放進書包里，背上就出了她的辦公室。

工友們和_圖_書看到我臉上的傷痕，有的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有的悄悄議論起來。我都不在意，直接到我的縫紉台上坐下來。但我也發現，老闆擴大規模了，新招了差不多二十來個人，前後有四十多工人了。這個混蛋老闆，竟然生意又做大了點。

我只能抬頭看著她，那張迷人的臉上，雙眼睜大了些，有殺氣似的，只能搖頭：「不是！可是，王老師，我並不是……」

她身上香氣逸散在空中，像是玫瑰的郁香，很迷人。也許吧，香水美人，每一個女人都應該有合適她的香水味兒吧？

這時候，我低調不起來啊！他們愛驚訝就驚訝吧！反正有人在說：我擦，從王冷血辦公室出來，還是這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這個林黛玉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啊！

「你說，學校是幹什麼的地方？」她又問。

她批評起人來也不留情面，經常把毛彪那些混子都說得一臉要崩潰，暗地裡都有學生把她叫王冷血。

我雖然幫過王明雪，但看她的臉色，也感覺到有些害怕，只能乖乖地跟著她往辦公室走去。

我剛從食堂里走出來，正說往存車處去取車，卻發現王明雪站在外面的花台邊，對我冷道：「林雨，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取了單車，騎著直奔服裝廠。到達之時，剛好開工了。當我走進廠里的時候，老闆娘不在，齊老闆也不在。

她穿著時新，淡藍色的毛料秋衫外套，長及大腿中部那種，下套一條雪白的休閑褲，綳得雙腿雪白修長，配上高跟白ｍ•ｈeｔubook.ｃｏｍ•ｃoｍ小靴子，行走間更是背影嬌嬈萬分。

我聽得有些頭疼，撫了撫前額。真的受不了王明雪的語速，啪啪啪的像開了機關槍，不是不把你當人，而是太啰嗦，還都是陳詞濫調。

我一下子愣住了，腦子裡矛盾起來。

「來頭你個頭啊？腦子裡就想著這些社會語言，你真是沒救了！」她瞪了我一眼，居然一手指戳在我頭上，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哎？聽到最後一個問題，我就知道這頓暴風雨般的批評要結束了，馬上點點頭：「聽到了，聽到了。」

她又喝道：「看著我！學校是黑社會嗎？」

最後，她還敲了幾下桌子。

想起來，大約還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幫了她，當了一回好人，於是就有好報吧？是的，人嘛，正義感不能丟的。

我一昂頭，挺著身板，大步離去。身後，絕壁是一切驚訝的目光，咱不鳥了。

到最後，我有點感動，略有笑意，她馬上又戳了我一指頭：「看你那樣子，笑起來跟個傻瓜似的。」

我愣了一下，馬上道謝，她卻朝門口揮了揮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只是，她的辦公室外面不遠處，花壇邊、教學樓欄上，竟然有不少高一的學生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我一出來，掃一眼，這些玩意兒一個個就縮頭縮腦，裝著沒看這邊的樣子。

那時，已經有不少的學生幸災樂禍地看著我了。特別是被收拾過的玩意兒們，更是笑嘿嘿地看我，彷彿在說：你小子今天一天風光夠了吧，沒想到在晚上要被王冷血批評收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