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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了我片刻，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停頓了，卻等來他一句英語：「May-be,may-not！」(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我拿著銀行卡，想起雷哥，他的音容笑貌再次熟悉起來，高大的身形，寬厚的肩膀，暖暖的笑容，讓我不禁淚水潸然……

趙峰說：「也許拉哥是個超級殺手，雷哥更超級。」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我應該要走了，也許會很久不見，也許我也會死。當然，我想等你成長，等著和你一起複仇。如果沒有我，你一個人也要走下去。這卡里有200萬，是林雷的死亡撫恤，交給你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回來。請替我照顧妹妹和母親。她們現在很好，你不用多問。到時候，會有人告訴你的。就這樣，再見了。」

不多時，陰沉的天空傳來馬達的轟鳴。我們抬頭望去，一架銀白色的直升機從頭頂掠過，掠向了深山裡。

一張帶淚的臉，眉毛沒有，眉骨突出，上下眼皮極為殘爛，鼻樑上半部分幾乎是無限塌陷。

他點了點頭：「如果當夜那所謂的高公子要對你做及傷命的事，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救下你，但你是平安的。」

結局來得這樣悲傷，冰釋來得如此痛苦。

突然發現，我不能完整地叫出「林雷」二字。

這張臉，像是受到了極為嚴重的燒傷。難怪他要戴著巨大的墨鏡，為的是遮擋面容。

我聲嘶力竭地吼道：「拉哥，你是雷哥的朋友嗎？」

所有人和_圖_書圍在我的身邊，陪著我，看著我，默然無聲。我可以和香姐在一起，但卻失去了雷哥，我還深深地誤會了他。香姐若聽說這樣的事，她會怎樣的悲傷、悔恨？

他說：「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救下孟雲香，然後帶她走。因為我答應過林雷，要照顧好他的女人和弟弟。但我發現，也許你能更好地照顧孟雲香。可惜，你還很弱小，只能照顧你自己，還照顧不好。」

說完，他把銀行卡塞到我手裡，然後轉身。我卻急道：「拉哥。你說雷哥生還的機會無限渺茫，但……他是不是依舊還有活著的可能？」

我聽得傻了，拉哥是個全才，身手強到令人髮指，跪地也能擊敗陳松等人，而對於醫學竟也如此精通。

他沒理睬趙峰，只是對我說：「林雨。你信了嗎？」

我卻再次流淚：「拉哥，雷哥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的手機，是你給的？」

趙峰終於第一個發聲：「尼瑪，都毀成這樣了，什麼情況啊？」

當我睡到半夜的時候，被一陣啪啪啪的聲音和女人的叫聲驚醒了……

岳雲龍說：「拉哥，你看什麼希望啊？你就鐵石心腸，看著我們和雨哥受盡折磨，依舊忍得住不出手？這不夠義氣了吧？」

當天晚上回到中心醫院住下，岳雲秀臨時有事請了假，便有新的護士先頂崗。

帶著淚的如此醜臉。竟然讓人又忍不住湧起心底那抹同情。任何鐵石心腸的人，恐怕都會軟化一點點和*圖*書。

我心頭又一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誰？怎麼口音如此像他？」

他說：「林雷說過你是虛弱的孩子，我最初也是那麼想的。但看到你的時候，包括你的訓練方法，我改變了想法。你的努力，身體素質，頭腦。機變，讓我看到了希望。」

我聽得有些釋然感，和大家相視，所有人對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

他如此回應，然後轉身消失在林子里。

他看了看岳雲龍，道：「我一直很平靜。你們的折磨和苦難，算不了什麼。我也不能出手。因為我一旦真正意義上的出手，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便是真正的殺戮，對手只有死亡，沒有傷殘的可能。像你，傻大個兒，我現在1秒之內就可以要你的命，哪怕你離我還有三米遠。」

「如果我沒有奪到熊旭梅的匕首，你會怎麼做？」

兀地一看，能讓膽小的人受到強烈的刺|激。就連正常人，也是驚呼連連。

而我，肩負了復讎的重任，必須努力下去！雷哥，你還會幸運地活著嗎？會嗎？求蒼天，讓我雷哥還活著吧！

不多時，他已登上了一座山頂，速度太快，身手極為矯健。他站在山頂，對我大吼道：「林雷是我們的驕傲，你是希望的所在，讓驕傲的旗幟永遠飄揚吧林雨，我在路上等你！」

可看他臉的下半部分，鼻樑挺拔，鼻翼窄，下巴橢尖圓潤，沒有鬍子，應該毀容前的樣子也是英俊冷酷之輩。

他道：「他已經死了，生還機會無限渺和_圖_書茫。林雨，你誤會了你雷哥。」

毛彪說：「也有可能是黑道梟雄呢？」

然後，他大步如飛，踏上山坡，衝進林子。

沒有完整的眼輪皮膚，全是一片血筋鼓冒，疤痕遍布整臉的上半正面部分，紅一塊、紫一片，甚至有黑色的斑痕。

拉哥說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有這麼多人關心你，在你的身邊，你好好保重吧！你更有一個神一樣的師傅，哪怕我沒有真正見過他，你更要加倍努力。而我……」

我則說：「不管雷哥和拉哥是什麼身份，雷哥是我的驕傲，拉哥救過我的命，這就足以讓我沿著他們的腳步去前進。走吧，我去祭拜我爹，然後回城了。」

岳雲龍瞪了毛彪一眼，說：「黑道黑道，黑個屁的道，你還以為是跟著申海洋混呢？」

拉哥搖了搖頭：「我不能說。對於你，我只是在觀察，在暗中守護。從你為孟雲香準備生日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暗處，但我沒有現身，我在看你的意志力，看你的頭腦，你的身手，你的素質。」

這是一張醜陋到恐怖的臉，完全沒有我心中關於林雷的形像感。

呂曉薇忍不住道：「拉先生，你搞什麼啊？為什麼不抓住申海洋？」

而拉哥繼續對我說：「林雨，希望有一天，你能成為第二個林雷，甚至超越他的成就。你也必須努力下去，林雷的仇，留給我和你，我在復讎的路上等著你前來會合。林雷回不來了，他的女人就託付給你。那次任務之時，和圖書他就講過，如果回不來，讓我告訴孟雲香，可以找個可靠的人嫁了，不必再等他了。我回來后，看到了你的少年心，我懂。我想，我支持你。林雷在九泉之下，他也會同意的。」

看著直升機消失，汪風若有所悟，道：「拉的身上有定位儀，飛機接走了他。他是戰神一樣的存在，聽力超出常人很多。剛才他說要走了，一定是提前聽到了飛機的聲音，而我們真的沒聽見。」

我們傻傻地看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將墨鏡重新戴上，整個人又恢復了那冷峻如冰的狀態。高大，瘦削。肩寬腿長，風衣在寒風裡動蕩，有一種型男的氣韻。

此話平靜，卻驚全場，因為他流泄出一種強大的狂傲。

而我，已身負兄仇，肩頭的擔子突然沉重了很多。拉哥神秘。身份一定驚人，而我現在，只是一少年學生。未來，還有多少路要走啊？

他很淡定。轉頭回道：「那不過是小角色，留給林雨就好。我只是在急趕回去取裝備，然後奔向醫院，不想耽誤時間，因為我知道只有我可以完成林雨的手術，並且不會在他的胸口上留太大的疤痕。丫頭。幸好你有一個不錯的哥哥，為搶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這是林雨命不該絕，他總能創造奇迹，讓我很滿意。不過……」

說著，他頓了頓，又繼續道：「當時在場暗處的，不只我一人，還有一人，身手相當之高。我無法確認他的身份，但是當時也沒時間去揭示他了。」

我點了點頭：「你的神秘和圖書，都是為了觀察我？除了回來照顧香姐和我。你還有別的想法？」

這話又讓我們再次震驚。合著呂曉薇、岳雲龍和趙峰的監視簡直就是沒有太大的威力，對於拉哥和另一名高手真心沒用。

我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酸楚，對於雷哥。我真的誤會了。雷哥對香姐，依舊思念，可香姐……她已經放棄了，她的心甚至傾向了我這一邊。

「知己，對手！相愛，相殺！」

「是的。你與申海洋一戰，我在場。但我沒想到，他如此狡猾，竟然有小手槍了藏在攝像機里。當然，你的取彈手術也是我做的。我回想了申海洋暗算你的那一刻，推算出彈道、力道衰變。順利取出了彈頭。」

毛彪訕訕地笑了笑，不再爭論什麼。

我心裏沉了沉，道：「信了。林……雷呢？他到底怎麼了？」

他說：「往事不必再提。我也是本市人，可以叫我La，或者『拉』，這是我的代號。但你記住，不是林雷不想家，不是他不思念孟雲香，而是身不由己。你是他的弟弟，你應該為他驕傲。他沒有變，一切都沒有變。而我，只是傷愈之後，替他回來一趟。」

解開了多年的心結，我卻開心不起來。兩百萬算什麼？能讓雷哥活生生地回到我們身邊嗎？

董凱旋說：「不一定，萬一他們是什麼軍方組織呢？」

陳松、岳雲龍、趙峰、呂曉薇和董凱旋果斷是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有后怕的心理了。岳雲龍更是打了個寒顫。嚇得話都不敢說了。

「醫藥費全是你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