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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哥說過，當重心在偏移的那一瞬間，爆發出去的力量在身體上有個噴發點的話，打擊力會相當強悍。哪怕是你在空中，在栽倒的時候，都一樣的效果。最基本的前提就是，你得控制你的重心，哪怕是失去重心的瞬間，將它找回來，就一切完美。

海風呼嘯，他的聲音都有些變味兒。

阮玉玲見狀，還把我叫到病房外，說毛彪總是一言不發，喝粥的時候問他燙不，他也不說話。她懷疑毛彪是不是腦部還是受到了創傷，建議我再做一個大腦的增強CT檢查。

沒一會兒，另一個護士來接替了阮玉玲，我則到陽台上站著，面地著迷人的海島之夜，我一點賞景的興緻都沒有。

在路上，拉哥還特別說了毛彪：一會兒不要激動，復讎的路很長。激動不能解決問題。

毛彪還看著天花板，回道：「雨哥，吊燈就是他們，我要開始訓練，用心。」

不過，阮護士還是很上心的。我也同意了。

那時，拉哥看著毛彪好一會兒，才道：「毛彪，我看過你的傷勢報告了，一切良好。別練了，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出去走走？」

他的血眼無神依然，聲音沙啞低沉，總給人一種呆傻傻的感覺。就那麼躺著，看著和_圖_書你，讓你心頭忍不住生起一抹憐惜。

浪沖沙灘，吞卷礁石。海灣的海域之上，到處也是無人巨礁時隱時現。

那裡離醫院也不是很遠，我便走路回去。他則上了一輛計程車，很快消失在大街的滾滾車流之中。

當我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晚上十一點了。毛彪還在那裡心練，血眼一直沒眨動一下，雙臂在不停地輕顫，甚至腰在動，腿也在微抖。

「張高派手底人向我約戰，你不想去？」

確實，他們就在困龍灣中段的地方，那裡的沙灘相對礁石要少一點。我在車裡都看見了，張高一襲白色風衣。站在一塊礁石上，狂風吹髮吹衣，他還神氣得不行。

侍恆、侍久、侍忠和另一個黑衣漢子在他的身邊，應該是「恆久忠義」四個，其他「永遠丹心」倒沒有出現。

新來的護士很驚訝，不時看看病床上的毛彪。不時看看我，我們都不說話，她無解。當然，給毛彪換藥水、換尿袋的事，她還是細心地乾著。

咬牙，悶吼。一上一下，拼盡全力，直到拉不動為止。

沒多時到了那邊，侍恆等四個傢伙一看毛彪也來了，都是怔了怔。張高卻是微微一笑，從礁石上跳下來，四個侍和_圖_書衛跟在身邊，道：「毛彪，敬你是一條漢子。你以後的整容費用，我幫你出了。」

拉哥淺淺一笑，點點頭，輕拍了毛彪的炸頭，說：「有志氣。放心。我只是給林雨演練一下招數，不會要了他們的命。」

毛彪這才停止了心練。扭頭看著拉哥，血眼依舊不眨一下，說：「拉哥，去哪兒？」

送回病房后，他躺在床上，傻傻地望著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依舊不說話。我只是看到了他的眼珠子不時輕顫著，兩臂在微微抖動，有些好奇，問他在幹什麼？

拉哥是絕對級別的強者，他的話就是分量。毛彪還說：謝謝拉哥，我懂，沒有本事，激動沒用。

旁邊的護士甚至小聲問我怎麼回事。我則輕聲說：沒事，一切都好。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敲門，毛彪依然在訓練。

回到醫院里，毛彪喝完了粥，頭髮炸著，睜著眼睛。獃獃地望著天花吊頂，眼皮都不眨一下，血紅的雙眼依舊。

就這樣的地方，確實是兇險之地。說是困龍，的確也很貼切。

海灘上只有他們五個人，並沒有侍忠嘴裏所說的高手到來。而侍久呢，臉上還包著紗布，很顯眼。

我熱了身，瘋狂地做起了俯卧撐，抱頭深和_圖_書蹲，原地起踵，倒在病人用的觀景長椅上做仰卧起坐。

困龍灣，地如其名。

拉哥結了帳，和我一起下樓。來到大街上，他說還有些事務要處理，讓我先回醫院去，到了時間點，會來接我的。

於是，真把毛彪又推去了檢驗科，做了一次大腦增強CT檢查，反正看那個檢查內容什麼128層深度掃描之類，我也不懂，只是覺得科學很牛比的樣子。

護士依舊跟隨，我和拉哥抬著毛彪的擔架，朝著約斗地點走去。那個女司機居然下車了，身材很不錯，水紅套衫，修長淡藍牛仔，手裡提著個銀白色的箱子。

憨逼彪，他真的成熟了很多。

我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想起申海蘭的事情，心有愧疚，但知道不能給他說。

左右高崖橫出，內有沙灘一大片，上有礁石無數。外面海灣之內。已是風高浪急，騰起近十多二十米的滔天之浪。

我不說話，他也不說，然後又傻傻地望著天花板。

我搞完四項數據，已累得一身大汗。又下到醫院樓底，那裡有花園，裏面有單杠，吊上去，瘋狂地一下又一下拉動。

毛彪血眼直盯張高，什麼也不說，搞得張高都有些不自然。

夜空之上，圓月如銀，和-圖-書泄輝流光。夜空之下，險地橫出，烈風帶著濃重的濕腥氣。

我特么剎那就鼻子犯酸，點點頭，連說了幾個「好」字，再也找不到什麼話說了。

車開了很久，晚十一點四十的時候，我們才到達目的地。

最後，吊在單杠上，身體輕輕地晃動，感知著自己的重心。每一個人的重心是不同的。有的低，有的高，有的偏左或偏右。

毛彪臉上的紗布鼓了一下，似咬了牙，血眼裡突然爆發出駭人的神光，道：「我去！你不要宰了他們，留給我。」

我已經明白了，三亞沒有這麼漂亮的女計程車司機，她是拉哥的地鼠之一。

彪子說得對，訓練。用心。

我個人覺得是毛彪身受的磨難太大了，這足以改變一個人的言行了。曾經一度，少小時期。雷哥走後，我一直都像毛彪那樣，除了香姐，跟其他任何人都不說話，哪怕是我的老師。

瘋狂的潮水將海里一些雜物衝上海邊，形成一片片垃圾場。

隨即，我們便推著毛彪下了樓，他還扎著吊瓶，護士隨行。因為全身的傷，連腳上也有，根本不能讓他走路，只能躺著。

這話讓我吃驚地看著拉哥，高手果非尋常，竟然知道毛彪在做什麼。

我點點頭，暗暗期待著這夜的一和_圖_書場高手約戰。

侍久冷道：「毛彪，怎麼？還不服氣啊？就這個眼神，你還想幹什麼？」

我們的車只到了離灘邊較遠的地方。便無法再前進了。在那裡，已經停了一輛凱迪和一輛加長林肯，顯然是張高等人已經到了。

我們叫了一輛救護車，我陪著毛彪在車裡。拉哥卻叫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是個女人，戴著漂亮的紫色太陽鏡，載著拉哥在前面引路，直接向困龍灣行去。

阮玉玲給我打招呼，他才聽見了，扭頭看著我，只叫了一聲「雨哥」，便無他言。

護士開了門，拉哥走了進來，我自然知道，應該出發了。

我能想象，小虎牙傳授的格鬥技巧，在他的腦子裡一遍遍地演習著。包他臉的紗布上，也有汗水滲濕的痕迹。他不知疲倦，一直在努力。

那時，地鼠為拉哥從箱子里取了一支煙出來，遞上去。拉哥拿防風打火機點上，深吸了一口，對侍久道：「這個時候，沒你說話的份兒。張高，如果十分鐘之內，幫我約的高手未到，我便忍不住要拿你和四個侍衛過過手癮了。」

因為是單間病房的特護病人，所以檢查報告沒多久就拿到了，毛彪腦部震蕩癥狀存在，但減輕了很多，其他一切正常，這讓我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