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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讓幾個婦人來一跪，自己就出面啊，俺不是東郭先生。

王巨進了州學，開始友情授課，聽者如山，不僅州學的學子幾乎都擠了過來，連城裡面的其他學子都涌過來旁聽，甚至幾個教授都站在邊上聽王巨講解。

下學后，王巨與李萬元先來到朱家。

「那太好了。」

老程相請，就給幾分面子吧，況且這終是他的家鄉。

幾個婦人哭。

王巨也耐心，一節課整教了近兩個時辰，一邊教一邊還解答著學子的疑問，同時還傳授一些學習技巧。

反正授職一時半會不下來，不如你抽空教一教州學的學子。

「我是放過你家了，你們丁家與牛家有沒有放過我？再說，我是不是延州的官員？不是延州官員，如何有權過問延州的事？」

丁家還有人，丁部領的其他子女，以及丁部領的堂兄弟，但分了家產，各管各的了。不過丁家基本全垮了，這些地痞不怕他們，反正是你們丁家人欠的錢，沒錢還，用邸店抵嘗，邸店抵嘗不了，用宅子抵嘗，宅子抵嘗不了，賣兒賣女抵嘗。沒的還，寫下借條，按下手印，用高利息來計算。

因此他高中的消息傳到延州后，李家做主宴請了城中的親朋好友。

金榜題名，應當回家鄉大肆慶祝的。

王巨看著禮單，說道：「外父，他們都是你家的親戚朋友，如果外父收下了也就收下了，但若是交給我，我則不是收。我是一個官員，這種收禮同樣是受賄。」

那能這麼說呢，若這樣說，豈不是大蘇都不如王巨，張載也不如王巨。

現在的貪污受賄沒有後世那麼多名堂，貪污、賄賂、挪用公款、職務侵佔、挪用m.hetubook.com.com國家財產、騙取公私財物等，但名堂也不少。

這也是程勘的請求。

如果兩家還是原來的兩家，倒也無所謂，但不是。相信這句話會被許多有心人聽到。現在還好一點，朝廷授命未下來，就算下來了，也不會是多大的官。

因此王巨一回來，延州官員隨後也捧了場，包括程勘在內，甚至鄜延路新都監種諤這些武將，以及大太監鄜延路駐泊鈐轄韓則順都帶著賀禮來慶祝。

不怪王巨心狠，而是這兩家心真的狠哪，既然不死不休，那麼就去死吧！

況且考得不賴，省試一中就是第三，殿試稍差一點，也是第八，二甲的前面。

王巨神情倒也平靜，看著這個陌生的「母親」在哭，他未稱呼，喊不出口。也未勸，而是將趙念奴的那對玉鐲拿了出來，不要小看了這對玉鐲子，沒有幾百貫是拿不下來的。但王巨同樣未說它的珍貴，同時他又拿出從京城帶回來的一些小禮物，然後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就住在這兒，我要去州學授學。」

「不是，我是指他家賣欠條的事。」

但走到半路上，丁家幾個婦人攔頭跪下：「王進士，放過我們家吧。」

王巨無奈，況且還有種諤呢，對這個殺神王巨也充滿了好奇。於是王巨只好再擺酒宴，並且讓朱家與李家代為應酬，家中沒人啊，只好讓兩家相助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結束，若是放在福建或者杭州那邊，一個進士就那麼一回事，但放在了延州，那可是超級的活寶，王巨中進士消息傳來，幾乎使整個延州轟動。

街坊鄰居與親朋好友一起來恭賀，孟員外再次吃味hetubook.com.com地開了幾個玩笑，無妨，李員外早就樂得合不攏嘴，那怕孟員外罵他，他這會兒也不生氣了。

這個母親，王巨一天都沒有共同生活過，因此談不上什麼愛與恨的，倒是二妞哭個不停，王儲在擺臉色。

結婚那麼早，李妃兒身體根本未長起來，首先生產這一關就不得過。或者成親拜堂，不做那事兒，能不能忍住，就算忍住了，幾年沒動靜，李家會不會問，李妃兒會不會說？說了又有什麼想法？其實後面的根本就不成立，根本就忍不住好不好？

細帖子一訂，李家立即放起了鞭炮。

也許王巨氣量小，知恩圖報卻是王巨的優點，即便他高中第八，對朱歡仍然很尊敬。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王巨扭頭問李萬元。

那婆子也高興：「老身可是替文曲星說媒呢。」

當然，那是王巨的母親，表面上還得客氣客氣。不過明顯是敷衍了事。

然後去了州學。

貪污受賄是最基本的名堂，還有一些灰色的小金庫。

確實現在不能成親，李妃兒才多點大，十六歲，剛滿十五周歲，若不是月份大，十五周歲都不足，王巨真沒辦法下手。而且這時代醫學落後，比如馮京娶了大小富，似乎就是難產死的，然後又娶了二小富。

王巨眉毛跳了跳：「咦，有這回事？」

王巨前面說出，後面朱歡便請來城中最好的媒婆子。

然而這種收禮，卻是觸犯了他的底線。

他的行商一是放在暗處，二是盡量避免灰色地帶，三是不主張逃稅，四不會壓迫百姓與工匠，這就是王巨的底線。

「那個呂大郎是一個狠主，一下子誘騙丁稼輸了近三萬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m貫錢，然後用契股折價，還餘下一萬多貫欠債。呂大郎被問斬后，春天時人家拿著這個欠條，賣給了延州幾個地痞，幾個地痞便天天上門討債。」

不服不行，有本事你去考一個第三與第八出來。那可不是一般的第三第八，而是在兩萬多名舉子當中的第三與第八。

王巨更不想在未來官場上留下一個軟弱的形象，那同樣會死得快。

這個真誤會了，王巨根本沒有其他想法。

其二，告訴大家，恨死他們兩家了。

王巨去年在州學學習，也是抱著兼聽則明的態度，對的就聽聽，模稜兩可的仔細地想一想，錯的就當是耳邊風，而且講錯的地方不少。

他那個久違的母親來到延州。

那能那麼巧？

王巨又說道：「這件事與我有關嗎？」

「王進士……」

王巨回來，李家幾次想提親事，不過王巨始終不開口，李家便不大好說。

然後回鄉祭祖，在王家寨慶祝了一番，王巨再次回到延州，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不過教一教延州這些士子足夠了。

幾乎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但實際什麼都說了，什麼都做了。

拍馬屁的人不要太多。

李家更不用提了，前面媒婆上門，幾乎半個時辰內就將細帖子搞定了，快得讓朱歡忍不住大笑。日子也定下來，後年臘月十六成親，這個日子乃是李家反覆考慮的，正好那一天是王巨的生日，王巨不是說過要加冠后才成親嗎。所以選在這一天。如果運氣好，來年十月時生產，即便做了官，十月也閑了下來，那時天氣也不是很冷，是坐月子的好時光。

至於王巨那個母親，李家就根本未考慮過。發達了，來和-圖-書了。未發達，你在哪裡，這還是母親嗎？

這是爛賬，扯皮賬。

正在擔心時，朝廷的授書下到了延州。

「什麼能人，沒有丁牛兩家出餿主意，呂家大郎何至於想出這條毒計，又何至於會送命，呂家能不報復嗎？」

李員外只好將禮物退了回去。

此外就是這個受禮，四時八節，生辰喜喪，一辦宴，下屬鄉紳只好送禮，實際也是一種變相的受賄。

最後就是官員行商，嚴格說官員行商也應當定為私罪，但許多官員都在玩，王巨同樣不排斥了，不過他不會象有的官員玩得那麼笨劣，販賣人口，強迫兵士做免費的手下運貨行商，公開大量交易，放高利貸等等。

「下學后，我們一道先去朱家，讓朱員外再請媒婆過來，下細帖子，正好我那母親也在城中，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母親，趁她在的時候，訂下一個準確的日子。」

但也要給李家寬心。

其一，王巨不打算對丁牛兩家寬宏大量。

細帖子下過一份，不過那一份還不是很標準，一個時間太長，二個當時王巨財產有限，聘禮無法定落下去。因此必須重新下一份更細的細帖子。還是兩年後，不過兩年後那一月那一日得寫清楚，同樣寫清楚聘禮嫁妝。雖然是兩年後成親，但從這時起，婚事便正式提上議程。

趙曙還能蹦達多久，趙頊一上位，自己也意味著要上位。

「不用多說了，雖然我不會睚眥必報，但在心中同樣恨死你們兩家，正是你們兩家，讓延州民風敗壞，烏煙瘴氣。」王巨喝責一句，拂袖離去。

不要說宋朝了，就是後世，包括西方國家，還有高利貸，印子錢呢，那個能管得了。況且那個官員願為https://m.hetubook.com.com丁家伸公道？恨不能丁家一家一起入地獄他們才開心，還公道呢。

但是李家現在就擔心一件事，不知道王巨會外放到哪裡。若是外放到南方，那就有些讓人頭痛了。

李萬元小聲說道：「妹夫，還記得丁稼賭輸了錢？」

「二哥，你說錯了，謎底揭開，也就那麼一回事，但未揭開，想猜出來很難很難的。」王巨也沒有想到背後的主角乃是葛少華，此時葛少華也到了杭州，不過王巨沒有多想，隨著他在東華門唱名，並且高中第八，兩者不是一個檔次了，未來王巨的敵人可能也會有豪強，但那才是真正的豪強，而不是呂家，丁家與牛家。

還好姜家的人沒有來，不然會更尷尬，大約他們也不好意思來吧。

「王巨，這是大家的賀禮。」李員外說道。

王巨是一個特例，他家僅有一個真正的長輩，二叔，遠在杭州。有一個母親，姜家的人了。

不過李家是這麼想的。

王巨看著這幾個婦人便說道：「你們家男人呢。」

「他家來延州能討到債才怪呢，不賣怎麼辦？」

「還請進士說說好話，那些無賴便會放過我家。」

大家一哄而上，踩也將兩家活活踩死。這是陽謀，與陰謀無關。

說老實話，延州州學是有好幾個教授，可學問就那麼一回事。不是州學教授僅是舉子，就沒有學問了，有，但不是在延州，延州整體教育水平十分落後的。

他想對丁牛兩家動手，但不是還沒有動手嗎。

但將來呢。

李萬元也幸災樂禍，若不是那個公主，若不是那個大內高手，萬氏那一告，夠妹夫喝上一壺了。這才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自找的。

「記得。」

「二哥，呂家也有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