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蘇夏摩挲著杯口，「舅舅，你說吧。」
蘇夏的表情一窒。
「胡鬧！」沈峰嚴厲道，「那麼大一個公司，他敢什麼都不管？」
於是一拍兩散。
「爸順路，過來看看你。」沈峰邊打量邊說，「這工作室小不小，回頭爸給你準備一個大點的。」
原來他看蘇夏的眼神是那麼的痴傻，迷醉。
蘇家客廳響著中年人混厚的聲音，飽含歲月落下的愛恨情仇。
沈穆鋅知道沈肆指的是自己偷拿的照片，他的瞳孔一縮。
眼睛偷偷的瞥了一眼，王義嘆口氣，「蘇小姐聽到大少爺不想見她，看起來很傷心，臉色也不好，不知道有沒有哭。」
草地上，兩匹馬愜意的垂著腦袋，親昵的相互蹭著。
小時候，比誰乖，比誰更討喜，甚至誰走路走的早都要拿來比，讀書的時候，比學習名次，畢業了，比事業上的成就，比人際關係。
「你想利用她做什麼？她不是你的棋子。」
門打開，王義走出來，轉達裏面那位的意思，「蘇小姐，大少爺不想見你。」
繞過護士站，護士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一個記事本翻了翻，又去碰滑鼠，忙著事。
沈肆開口，嗓音低沉，「話多。」
卻鮮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心裏都有一個可怕的執念。
後半句沈穆鋅是用吼的。
沈肆摸到床沿，「扶我去衛生間。」
沈穆鋅的唇角動了動，有幾分涼意，從小到大，幾乎是所有人，包括母親，都將他和沈肆放到一起，比出高低。
這樣蘇夏就不會給他們帶來厄運。
她這個舅舅是個大忙人，做珠寶生意的，不會三天兩頭往她這兒來嘮家常。
她一進去，腿就開始抖了。
「離婚協議媽已經給你列印好了，」
「小夏，實話跟你說，那是你准舅媽的夢想，她就想穿著婚紗去那兒，和舅舅一起，完成一生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沈穆鋅冷冷的看著他的哥哥，躺在醫院，成了瞎子，依然可以操控外面的一切。
蘇夏攥了攥手，「你再幫我問問。」
一般來了，准有事。
「好帥啊！」「腿好長！」「他和他哥都是極品誒！」
不過，男人上了四十歲，內在的東西會蓋過外形。
沈穆鋅的手放在腦後，「去過了。」
沈穆鋅的眼底出現審視，實質化的刺過去，對方一向寡言少語，沉默的時候居多，他猜不透。
好像他的存在，就是和沈肆做對比。
沈穆鋅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他邁步走過去，懶懶的拿起柜子上的紙袋子打開。
眼睛看不見，世界漆黑一片。
王義面有難色，「蘇小姐，沒有人可以改變大少爺的決定。」
王義提著水果回病房。
走廊的王義看到蘇夏，詫異一閃而過，露出笑意，「蘇小姐。」
屏幕里是一個圖片。
身邊沒了秘書，田箐樺會忙的不可開交，沒時間去做別的。
他敲敲門，在裏面傳出准許聲后，才走進去。
習慣了獨來獨往，現在又不習慣了。
照片里，蘇夏望著遠處的天空，神情有些恍惚，沈穆鋅在她後面，張開雙臂，虛虛的抱著她。
他說的時候，神情漠然，沒有感情。
王義站在
ｈｔｔps://ｗｗw.ｈｅtｕｂoｏk•coｍ•ｃoｍ窗戶邊，他看看天，面色凝重起來。沒有去管拽住衣領的那隻手，沈肆不見絲毫受制於人的狼狽，慌亂，「我和蘇小姐還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楚成遠沒有麵包，只有水，女孩子不在乎，願意為了他喝水。
第二段的時候，楚成遠已經有了麵包，想擁有情，卻發現對方只要他的麵包。
蘇長洺皺眉，「小夏，不要管別人的事。」
沈肆摸到紙袋子打開，他的手放在那些照片上面，一張張往後推，在第六張時，按住了。
沈肆紗布下的眼瞼微微動了動，無人知曉。
「說實話，你忘了那些事，我還挺高興的。」將紙袋子扔回去，沈穆鋅漫不經心的環顧病房，「你現在頭上有傷，眼睛又看不見，還是安心在醫院養病吧，至於其他的……」
醫院下班了，急診室是一片嘈雜聲。
王義咳一聲，「大少爺，你一點都不記得蘇小姐了？」
王義閉上嘴巴。
第一段是愛情童話里的有情飲水飽。
「爸，我看哥是不會再去管了。」沈穆鋅說，「哥說他想通了很多事，就算他眼睛好了，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他會去做公益事業。」
沈肆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動。
他吸一口氣，字字句句動牙縫裡擠出，透著強烈的憎恨，妒忌，「哥，知道你傻了以後有多令人討厭嗎？你得到了她的所有包容，關愛，體貼，可以在她面前無理取鬧，甚至去親近她，霸佔她。」
照片里，面容清雅如畫的女人拿著白瓷勺子喝粥，她低著頭，一縷烏黑的髮絲垂在耳際，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舅舅，你應該也聽到傳聞了吧。」
她的話聲被走進客廳的蘇長洺打斷，「楚成遠，你來做什麼？」
這個人和他的成長經歷截然不同。
光進不來，他卻感受到了，想去依戀。
是同一個人。
他說出這場談話的目的，聲音里沒有溫度。
「沒問題？」王義焦急道，「大少爺的臉跟脖子紅成那樣，怎麼可能沒問題？」
她不想在家裡待著，想出來透口氣。
楚成遠的臉成豬肝色，「我，什麼時候跑了？」
或許還會出現排不到她的情況？
「等你去見翠鈴的時候，我看你有什麼臉面。」
響在走廊的腳步聲慢慢悠悠，沈穆鋅雙手插兜，優雅，禁慾。
上次來找她，是請她去給要參加選秀節目的侄女編了一段舞。
王義立刻上前。
「你老年痴獃了吧？」楚成遠哈哈大笑，「這棟房子是翠鈴的，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法子得到了，還帶狐狸精進來住。」
那些話是他話趕話趕上去的，嘴巴沒有跟大腦同步，一直衝在前面。
王義說，「稍等。」
吊著眼角，沈穆鋅居高臨下，語氣陰冷，「就因為你在大街上看到蘇夏的演出海報，她就要被迫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還是個傻子。」
問不出什麼，他不如親自去查。
沈穆鋅沒說話。
病房裡的氣壓驟然下降，在極低的層面凝結，一股可怕的陰冷之氣瀰漫開來。
沈肆淡淡道，「不要試圖去踩我的ｍ•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ｃｏm底線。」
現在仔細去想剛才的談話，能讓他無端生出一絲莫名的怪異。
蘇夏頭疼，「爸，舅舅，你倆都少說一句。」
捧著水杯，蘇家聽著舅舅楚成遠的愛情羅曼史。
立在原地，蘇夏的唇抿了起來，一張臉上冷若冰霜。
「現在你不記得變成傻子以後發生的事，心安理得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句話就讓她回蘇家，你有沒有替她想過？」
沒什麼血色的唇抿了一下，沈肆把照片放下來，那裡折出了一道深痕。
沈穆鋅一字一頓，「昨晚你做手術，她受盡冷眼，被責罵，被打，今早知道你醒了，她傻嘻嘻的跑來醫院，然後呢？你是怎麼對她的？」
前不久蘇夏嫁到沈家，李蘭是所有人裡頭最高興的。
沈峰看他，「穆鋅，你哥真的把小夏忘了？」
「你哥這次出事，是多虧了有程玉穗的照顧，她對你哥很上心。」沈峰隨口問，「穆鋅，你哥還跟你說了什麼？」
聽了一兩分鐘，充滿怨氣，憂愁，悲傷，全是負面情緒，聽的人心裏發悶，蘇夏開車出去，漫無目的的瞎轉。
沈肆說，「不是。」
蘇夏隱約知道了什麼。
沈肆伸手去摸水杯，他的手碰到杯身，那杯子搖搖晃晃的，被他握住了，差點掉到地上。
「那是什麼問題？」看出外甥女為難，楚成遠說，「舅舅可以出租金，多少錢都沒問題。」
沈肆還是沒有給出答覆。
下午三點多，日頭正烈。
沈穆鋅不領情，「不用了，這地方我待著不錯。」
蘇長洺沒給好臉色，「楚成遠，這是蘇家。」
但是水喝久了，就是越喝越餓。
是李蘭在唱戲。
直到手機發出震動，擦著桌面，他才猛然驚醒，一身冷汗。
他抬手，撩開袖口看腕表，「這會兒差不多送到蘇家了，你放心，今天就能走完手續。」
「確實，你准舅媽提的時候，舅舅也很喜歡。」楚成遠滿臉可惜，「這地方在兩年前被人買下來了，現在是私人產業。」
王義摸摸鼻子，拔腿走了。
所以他去國外看病，配合長達數年的治療，在那期間也努力讓自己變的優秀。
王義走出電梯，身後跟著一個護士。
他再也待不下去，匆忙回國。
他想到什麼，冷笑出聲，「還說我，蘇長洺，你當年不知道聽了什麼老道士的瘋言瘋語，給小夏喝灰，讓她去廟裡住，還吃那什麼……小夏，你記得……人呢？」
蘇長洺的臉頓時就僵了。
沈肆的臉上沒有表情。
捋過額前的碎發，沈穆鋅拿了手機和車鑰匙回家。
沈峰揮手，「下去吧。」
他在一堆畫裏面看到人，對方坐在畫架前，像是在發獃。
沈穆鋅說，「當然。」
沈穆鋅朝不遠處的病房走去，他憎惡那種沒完沒了的比較，尤其是在極度自卑的那段時期。
在辦公室待到五點，沈峰去了畫廊。
蘇夏頓了頓，似乎才反應過來，「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那一刻，沈穆鋅有種絕望的感覺。
倆個人瞪著彼此，好似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很快，病房站了一堆醫生跟護士，一檢查，沒發燒，各和圖書項指標正常。
許久過後，蘇夏打開車門，抬腳下車，往醫院里走。
說罷，沈穆鋅摔門出去，帶走了那張照片。
荊城眾所周知，沈家兩位少爺無論是相貌，性格，還是處事作風，都不相同。
當蘇夏回過神來，車子已經開到醫院，她愣愣的坐在車裡，神情茫然。
太陽快要落山，夜幕即將到來。
蘇夏說，「舅舅，我不能保證……」
下一刻，她聽到楚成遠說，「那個人就是沈肆。」
為的是可以站在她面前，配的上向她表白。
「你們之間沒有感情。」沈穆鋅冷笑，「蘇夏不愛你。」
「他說……」敏銳的捕捉到什麼，沈穆鋅聳聳肩，「萬一自己的眼睛真的瞎了，什麼也看不見了，就找個深山老林，孤獨終老。」
「沒有。」青年說，「她被拒在病房外面了，大少爺下午只見過二少爺和程小姐。」
護士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那間病房走去。
她早年登台那會兒大概是有不快樂的回憶，所以只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唱兩嗓子。
蘇夏那聲恭喜到了嘴邊，還沒蹦出去，就聽楚成遠說，「舅舅的婚禮能不能辦成，就靠你了。」
他的話落，凌亂的腳步聲消失，病房就剩王義了。
沈肆拿掉紙巾，「出去。」
沈穆鋅笑起來，「那是因為什麼？」
沈肆靠在床頭，似是在想什麼事。
沈峰皺眉頭，「你哥的原話？」
沈穆鋅的神色陰沉，「你的底線？」
蘇夏沒聽明白。
所幸的是，楚成遠這回終於遇上第三春了，打算近期就舉辦婚禮。
藍天白雲，綠樹成蔭，歐式風格的城堡前，有一片湖，水湛藍。
什麼都要比一比。
「即便你把她忘了，要她離開沈家，害的她成為全荊城的笑柄，她還是擔心你！」
「親舅舅？」蘇長洺嘲諷，「當年你聽信小夏是孤星命，還不是嚇到了，跑的遠遠的，生怕她給你帶來麻煩。」
楚成遠有過兩段婚姻。
沈峰說，篤定的語氣，「畫的是小夏吧。」
荊城人蠢蠢欲動，迫不及待的想投入夜生活當中，拋開那些煩惱，壓力，所有的不痛快，盡情的吃喝玩樂，發泄個徹底。
他的嘴角一扯，突然譏笑起來，「你有什麼資格？」
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是沒有情緒起伏的，和對待陌生人無異。
在門上敲了兩下，沈穆鋅握住門把手，推開門進去。
楚成遠冷哼，「我在跟我外甥女說話。」
直到他在那個雨天遇見蘇夏，世界有了一絲光亮，他才有了自己想追逐的東西。
對面的男人單手支著頭，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女人，一抹溫柔的寵溺蘊在眼角眉梢。
那個護士戴著口罩，鬢角藏著一小片銀白，她一直低著頭，露在外面的皮膚粗糙，似是常年風吹日晒，身形有些臃腫，駝背。
沈肆不答。
「是，我喜歡她。」沈穆鋅的胸口劇烈起伏，陰惻惻的笑，「所以你為了噁心我，不肯輕易放過她，是嗎？」
個頭也像姐姐，不高。
上上次，好像是舅舅來荊城出差，她給他過了生日，禮物是當了兩天導遊。
沈穆鋅說完，發覺床上的人還是那副冰山的樣子，連眉頭都
wｗw.ｈeｔubｏｏｋ.coｍ•cｏｍ沒皺一下。
後面有個小護士竊竊私語，「沈大少爺的現象跟我表弟有點像，他有一次在房間看片，一激動，血脈噴張，出鼻血了，臉也紅的跟……」
畫面美的讓人很舒服，也嚮往。
沈肆抬了抬頭。
他的氣息漸漸的混亂，面部的神情也隨之變的扭曲。
「二少爺離開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應該是跟大少爺發生了爭執。」
「聽說了一些。」楚成遠說，「小夏，你也別多想，婚不是還沒離嗎，現在你還是沈家大少奶奶。」
五樓，走廊靜悄悄的，值班的護士不知道是去查房了，還是躲在哪個地方吃晚飯。
沈峰背著手，「他沒見蘇夏？」
沈穆鋅無所謂道，「你們誰管還不都是管，管好就行了。」
蘇夏說，「不是這個問題。」
想去那裡，找個微風徐徐的地方，什麼也不做，只是去享受大自然。
轉而嘲諷，眼睛看不見，聽力倒是提高了。
蘇夏去車庫取車，隱隱約約聽到閣樓傳來的聲音，在風中打轉。
所有的情緒全部收斂，沈穆鋅站直了身子，邁步往門口走。
「那不行。」沈峰說，「當初你哥發生意外，董事會臨時決定由我來暫時代替他，等他一好，我就退位。」
沈峰嘆息，「小夏那孩子各方面都好，哪知道你哥不認識她了，連面都不見。」
「她畢竟還是你嫂子，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點。」叮囑完，沈峰問道，「穆鋅，你去過醫院看你哥了嗎？」
偷看到她在課本上的塗塗畫畫，猜想她會喜歡畫畫的男生，他就去喜歡，不會就學。
「他遭兩次大劫，都幸運脫身，這是老天的眷顧，是該多報答社會。」
怒意在胸腔充斥，沈穆鋅一把揪住沈肆的衣領，用力攥住，「你想怎樣？」
「那不正和我的意嗎，」沈穆鋅調笑，「他有程玉穗床前床后伺候，好的很。」
「真的，王義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你，蘇小姐去哪兒，你就去哪兒，開開心心的跟著，還喊她……」
沈峰沉吟，「也好。」
「舅舅過完年就四十二歲了，找到一個合眼緣的，多不容易。」楚成遠抓著蘇夏的手，「小夏，你忍心看你舅一把年紀，還要面臨失戀的痛苦，打一輩子光棍嗎？」
李蘭迫切的希望蘇夏嫁人，離蘇家遠遠的，最好不要再回來了。
他的手一撥，視線在其中一張照片上凝固住了。
頭偏到一邊，楚成遠哼道，「話不投機半句多。」
「找我有事？」
誰知蘇夏的婚姻突然黃了，眼看就要住回來，李蘭的心情好不了。
沒來由的，小護士突然打了個冷戰，冷的她話都沒說下去。
不動聲色地將那張照片拿走，收回口袋裡，沈穆鋅說，「叫我來，就為了給我看這個？興師問罪？」
楚成遠和姐姐楚翠鈴的輪廓有一點相似，都是眉清目秀的那一種。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別把蘇夏牽扯進來，否則我不會坐視不管。」
沈肆說道，「東西留下。」
沈肆陳述事實，「沒離婚前，她是我的妻子。」
那是一種時間從此定格，不再流逝的美好。
沈氏，頂層辦公室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沈穆鋅將黑色畫布拽和圖書下來，擋住畫架上的那副畫，他回頭，「爸，你怎麼來我這兒了？」
堅持最終敗給了飢餓感。
論城府和計謀，他遠不及這個人。
走到衛生間門口，沈肆抬手，王義退後幾步，站外邊了。
一舉兩得。
沈穆鋅說，「是啊。」
蘇夏一怔，「他不想見我？」
「你覺得不需要，那就算了。」沈峰走過去，「你在畫什麼，怎麼還遮起來了，不讓爸看。」
沈穆鋅就那麼坐著，一動不動。
雙眼眯了眯，沈穆鋅當著沈肆的面打了一個電話。
誰知突然有一天接到家裡的電話，心心念念的女孩成了他的嫂子。
陂城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人出來的時候，王義嚇一跳，「大少爺，你流鼻血了！」
幾分鐘後知道了想要的結果。
楚成遠單了多年，按他的話說，這把歲數，是一輩子都過半了，不圖別的，就圖有個伴，一起度過另外半輩子。
沈肆側了側臉，去看窗外的方向。
護士站的倆個小護士會忍不住去偷瞄兩眼，臉紅心跳。
他走的不快不慢，手裡提著購物袋子，全是水果。
近幾年，李蘭多次給蘇長洺吹枕邊風，但都無果。
沈峰板著臉道，「爸是暫時替你哥管的，他出院了，那些項目都是他來負責。」
「嗯。」王義說，「蘇小姐，你回去吧。」
沈穆鋅不否認。
彷彿在說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
沒過一分鐘后，他走出來，朝護士站喊，「護士，輸液瓶空了。」
目送蘇夏離開，王義進病房彙報，「大少爺，蘇小姐走了。」
看到裏面的照片，沈穆鋅的眉頭一抬，是他上午帶蘇夏回一中的情景，有穿過巷子的，也有在小鋪吃早點的，沈穆鋅嗤笑，不足為奇。
「和她離婚吧。」沈穆鋅說，用了生平從未用過的語氣，又有幾分懇求，「哥，放過蘇夏，我願意放棄沈家的一切。」
但他多了幾分英氣。
半響，沈穆鋅笑著搖了搖頭，摻雜了難言的柔情。
這次是因為蘇夏。
以後她要見那個男人，是不是要提前預約？
在那股大力之下，病房的門發出砰一聲響，反彈回來，撞到牆壁，灰塵簌簌落下。
沈肆忽然開口，「你喜歡她。」
幾個主任交頭接耳，又去檢查，紛紛搖頭。
沈肆摸到床頭櫃，修長的手指微曲，指尖敲點幾下。
從他記事起，對方就被爺爺帶在身邊，後來從母親口中得知，爺爺是當繼承人培養。
客廳已經不見蘇夏的身影。
頭扭回去，楚成遠憤怒道，「怎麼說話的，我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舅舅，什麼叫別人？」
沈穆鋅挑眉，「爸不是接管了嗎？」
沈峰走後，沈穆鋅臉上掛著的懶散不見，他垂搭著眼皮，整個人的氣息陰陰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穆鋅沒看到，否則也會拿走。
沈穆鋅後仰著，背靠椅子，沒回答。
楚成遠拿出手機，舉到蘇夏面前，「你准舅媽想在這裏舉辦婚禮。」
蘇夏的臉一白，訕笑道，「我知道了。」
田箐樺的秘書途中發生車禍，人受傷了，手裡的協議也毀了。
蘇夏說，「可是我跟沈肆……」
蘇夏感嘆，「很漂亮。」
看來她回去等協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