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沈蕾跑到停車的地方，快速開車門，坐了進去。
「至親甚至有可能會被剋死。」
在接到電話當天，劉單就開始準備，花費大把時間查了沈穆鋅的資料，儘可能詳細。
沈穆鋅掀了掀眼皮。
沈蕾的語氣篤定，「就是我大哥乾的。」
沈蕾等到晚上七點，二叔沒聯繫她，估計是箱子還沒打開。
劉單倒也隨意，「好。」
叔侄倆大眼看小眼。
沈穆鋅將鉛筆和速寫本擱到床邊，眼尾上挑，弧度銳利，陰冷，「我媽叫你來的？」
病房裡很安靜。
沈蕾嘀咕了句，開車回家。
不難聽出，對方下筆輕快，自信，沒有絲毫猶豫和不確定。
程玉穗輕聲細語，「沈肆，就算你討厭我，不接受我的心意，我還是希望你能過的幸福。」
那次二哥動手打她的事，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把她的眼光推向一個可怕的高度，她連可以將就的男人都找不到了。
之後，劉單又單獨陳述《黑海》帶給他的感想，每個字都把握的相當精準，不覺得虛假，浮夸，又不會顯得是在輕視，讓人不舒服。
找到機會，程玉穗跟沈肆說，「你知兩大絕命嗎？」
順順思緒，程玉穗若無其事的回客廳，她盯著蘇夏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恨不得撲過去搶走。
她再堅強，也是女孩子，不是真的沒辦法，又何必將自己的尊嚴全部踩在腳下，一次次的往上湊。
沈穆鋅摩挲著鉛筆，繼續畫畫。
這在劉單的意料之中。
她覺得應該不是財產，父親留下的遺囑上寫了，房子，車子，股權，固定資產，所有東西全都給了她和二姐，沒必要再單獨藏一份。
如果兒子不是骨折，而是腿斷了，或者更嚴重，她真不知道後半輩子怎麼過。
程玉穗臉上的妝全花了，她抹掉眼淚，往外面走。
程玉穗捂著嘴吧哭，驚恐萬分。
當時腦子亂，以為是二哥覺得她不該對自己的嫂子動手，還在大哥手術的時候。
從到手的資料上看，他的確很完美。
那是一種永遠無法抵抗的誘惑。
回到房間，沈峰關上門，他看著箱子，「老大，你這是留了什麼？」
「玉穗姐，你是不是也嚇到了？」沈蕾說，「你還記得有次我跟你說二哥臉上有傷的事嗎？」
沈峰哦了聲，溫和道，「給二叔吧，二叔有個朋友很懂這個。」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有程玉穗的哭聲，一聲一聲的，沒有停歇的跡象。
沈蕾咂嘴，難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柜子上的手機發出震動，蘇夏有了喘息的機會，她把臉埋在沈肆的胸口，舌頭都麻了。
拐角處，沈蕾震驚的張大嘴巴。
她氣沖沖的過去，看見本子上的畫，不是蘇夏，而是一個風車。
他注意到對方說話的時候，嘴角綳的很緊，積壓了和*圖*書什麼，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客廳氣壓極低。
這是劉單看到，掌握到的。
第二天清晨，沈肆接到艾倫的電話。
床頭柜上有隻玻璃的煙灰缸，裏面塞滿煙頭，卻沒有清理，說明煙灰缸的主人此前心情暴躁，煩悶，並且固執己見，誰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沈峰的眼角堆滿皺紋，「會的。」
程玉穗譏笑，「誰知道呢……」
「沈先生，你在畫什麼？」
劉單皺眉。
程玉穗的臉色黯淡，她拿著手機走出客廳，吐出心裏的一口悶氣。
「你是不是又在畫蘇夏？」田箐樺冷聲說，「畫廊，卧室都已經貼滿了，你還想畫多少？」
另一邊是王義的聲音，「大少爺，你交代我查的東西，我查到了。」
「這是你爸的東西，理應由你接管。」
「我要很晚。」田箐樺擰眉，「你回去陪爺爺。」
劉單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充滿興趣的意味。
沈蕾小聲說，「我二哥喜歡蘇夏。」
田箐樺用一種無力的目光看著兒子，「你的腿都這樣了，就沒有一點后怕？」
沈峰腳步不停，「蕾蕾，你手裡抱的什麼？」
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滾了一圈后，在群里跟大家浪了一會兒，無聊的退了，翻到程玉穗的電話。
那種別人不知道我知道的感覺，非常愉快。
這個詞是他剛學會的，應該是那麼用。
劉醫生反手掩上門，職業習慣導致，他快速觀察病房的一切。
沈肆的手臂一撈，將人禁錮在臂彎里，不由分說的去索取。
情調更是全無。
劉單的好奇心作祟，想去剖析這人隱藏在面具下的那個世界。
程玉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語氣卻是驚訝萬分，「不會吧，蕾蕾，這話不能可亂說！」
沈蕾從床上坐起來，「千真萬確，我親耳聽見二嬸跟二哥談話，不會錯的。」
並不因此感到窘迫，劉單淡定自如，「沈先生，田總是擔心您。」
這世上，絕對沒有什麼是真正的完美無缺。
他輕輕的摸了摸懷裡似要醒來的女人，嗓音壓的很低，「再說。」
程玉穗冷冷的說，「拿開。」
沈蕾哼道，「真不知道蘇夏是用了什麼手段，不止大哥被她迷住了，連二哥都著了她的道。」
「蕾蕾，抱歉，我一直在忙，剛看到你的電話。」
況且這箱子藏的很隱秘，是沈蕾誤打誤撞，才給發現的。
偏偏當事人從不知曉。
沈肆說，「艾倫。」
離開時，他對沈蕾禮貌的笑了笑，斯斯文文的，沈蕾起一身雞皮疙瘩。
田箐樺臉上的怒氣稍緩，柔聲說，「穆鋅，要不媽重新給你削一個蘋果吧。」
等了不到一分鐘，艾倫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他將車鑰匙在指尖上一轉，露出英俊的笑容，「讓我們共同度過一個美好的下午！」
「你還不懂媽的意思嗎？」田箐hetubook.com.com樺存心讓兒子難受，強迫他去面對，「蘇夏早就是沈肆的人了。」
沈肆嗓音里沒有起伏，「不管。」
「你叫我姐姐，我應該教你認清社會的黑暗。」
「穆鋅，媽得到消息，他的眼睛好了。」
「女人果真都愛哭。」艾倫搭上她的肩膀，「喝一杯？」
沈峰已經走到她面前了，伸出一隻手。
沈穆鋅似笑非笑，「聽不懂人話？」
無人理睬。
她剛跑到花園，迎面過來一人，「二叔。」
沈峰收回手，無所謂道，「蕾蕾，既然你不願意，那二叔就不勉強了。」
沈肆的性格內向，寡言少語，他的理智異於常人，生平從不發火，不砸東西，不爆粗口，這次不但全佔了，還想動手。
柏林那邊是下午。
沒有回應。
艾倫一看形勢不對，就趕緊退到一邊。
沈蕾的條理清晰，「蘇夏真是害人精，我二哥的腿都骨折了。」
打掃的傭人看到小姐上樓，不到半小時，又蹬蹬蹬跑下來，懷裡還抱著一個箱子。
沈穆鋅的手臂一抖，手中的鉛筆驟然落下，筆頭在畫紙上重重地劃出一條直線，風車就像是被什麼割開了，一分為二。
她猜想，箱子裏面很有可能是父親年輕時候寫給哪個女人的情書。
換下拖鞋，程玉穗踩著高跟鞋出去，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他在拿著速寫本畫畫，鉛筆摩擦畫紙的沙沙聲很清晰，好像是在排線條。
沈蕾說，「玉穗姐，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事情也是。
那頭沒有聲音，沈蕾奇怪的看手機，還在通話中，「玉穗姐？」
艾倫跳過碎玻璃，蹦到程玉穗身邊，「lvy，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喜歡蘇夏。
抬手擦了擦眼睛，田箐樺拉開門出去。
他的神情冷漠至極，無聲的下達逐客令。
沈蕾抱著箱子，沒遞過去。
程玉穗嘲弄，在溫室里長大的小花朵，不經歷點風吹日晒，又怎能茁壯成長？
片刻后，沈峰又去試密碼，逐一試了沈源的生日，田箐樺的生日，他們生下沈穆鋅的日期，也包括了和沈蕾相關的數字。
蘇夏跟艾倫聞聲過來，看到地上有水漬，混著碎玻璃。
桌上很乾凈，只有一個保溫壺，一盒打開的紙巾。
「這功勞你可別忘了還我。」艾倫的音調從慵懶變的焦急，「shit！那是我的褲子，別扔下去——」
面前的年輕女人已經沒影了。
田箐樺的臉色有細微的變化，「劉醫生，你先回去，晚點再聯繫你。」
田箐樺攏了攏耳邊的髮絲，「蕾蕾，你也回家吧。」
掛了電話，程玉穗站在台階上理頭髮，沈蕾那麼信任她，超乎想象。
蘇夏打哈欠，準備繼續睡，下一刻就聽到沈肆突兀的來了一句，「他們昨晚在一起。」
田箐樺說，「沈肆術后的這段時間，應該都是蘇夏貼身和-圖-書照顧，他們每天朝夕相處。」
程玉穗摳著指甲，「沒事。」
蘇夏推推他的胸膛，「不會有什麼事吧？」
蘇夏正要過去，沈肆已經起身，邁著長腿走來，摟著她上樓。
他杵了好半天，才從嘴裏蹦出一句，「七a在哪邊？」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在村子里看過的那條蟒蛇，眼睛也是細細長長的，被盯住的時候，會打哆嗦。
「你好，請問……」
沈穆鋅沒抬頭，「媽，我想一個人。」
這一刻，她的心還是砰砰砰的激烈跳動，卻不再是緊張，是興奮。
沈蕾的胸口劇烈起伏，偷聽這事本就心虛，又被她發現那麼一個秘密，這會兒她在極度的緊張之下，全身發軟，邁不開腳。
艾倫抓抓頭髮，跟在她後面，「沈明顯就不喜歡你，男人多的是，換個就是了，為什麼非要死皮賴臉？」
「小姐，果汁給你準備好了。」
一瞬間，劉單的腳步就滯在原地，有一股陰涼的氣息襲來，從頭竄到腳底。
沈蕾瞥一眼手機，「那好吧，我先走了。」
他選擇離開，對方的自我防備意識遠超他的想象。
隔十幾步距離，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冷氣，不同於平時。
他把手放在褲子後面的口袋裡，慢慢悠悠，左右擺動，「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酒吧，駕車二十分鐘就能到，據說那裡的調酒師調出的雞尾酒非常棒。」
那是實質化的冰刀，走近一點，就會被刺傷。
劉醫生把目光挪到床上，那人的臉色稍白，病態的痕迹不重，外表看來，和報道所說的不差。
背後冷不丁出來一個聲音，沈蕾扭頭，破口大罵，「幹什麼？」
「二叔，這箱子是我在我爸的書房裡找到的，」沈蕾喘著氣，一張臉紅紅的，眼睛發亮，「我正要打算去找人開鎖。」
沈蕾自言自語，「蘇夏，你可真有本事啊……」
他深坐在椅子上，垂著眼睛，手指不停的敲擊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不過是去給沈肆拿創口貼，才這點功夫，局面就鬧的這麼僵硬。
「沈，」艾倫在那頭說，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我把lvy睡了。」
卻還是沒有沈穆鋅在國內的一些經歷，更多的都是他的畫，名氣，身價。
他放下手機，懷裡的人已經醒了，「誰啊？」
田箐樺看著兒子渾身發抖，滿臉痛苦，她伸出雙手蓋住臉，做了兩次深呼吸，冷靜了一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腿，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砰一聲，玻璃杯在半空劃過凌厲的弧度，砸在程玉穗腳邊。
田箐樺握住門把手，「穆鋅，人生是你自己的，沒有重來的機會，為了誰都不值得。」
她把他鎖在房裡，阻止他去德國，誰知他從陽台跳下去，摔了腿。
沈肆的眼皮底下，女人一張臉紅撲撲的，大眼睛里矇著霧氣，長發微亂，她的heｔｕbｏoｋ•ｃｏm•ｃoｍ睡衣帶子搭在肩頭，領口下面一片雪白。
「那我就不打擾了。」劉單說道，「希望下次見面，沈先生願意跟我聊上幾句。」
但人無完人。
應該是今天的事，清潔人員還沒有過來打掃。
不是眼睛的形狀，是裏面的東西。
田箐樺把包放沙發上，頓了一會兒，「穆鋅，喝水嗎？」
在男人往她的唇上湊時，蘇夏立刻捂嘴，頭往後仰，「我還沒刷牙。」
他們指的不會是……
程玉穗說，「嗯，記得。」
盯著風車，沈穆鋅蹙眉，眼底有東西洶湧。
程玉穗嚇的臉煞白，直打冷戰。
而他就是愛她，所有都愛。
沈肆看到來電顯示，眉頭一皺。
垃圾桶里有一堆不明碎紙，一個帶皮的蘋果，削掉了一塊，切口鋒利，整齊。
劉單說，「是田總的意思。」
沈蕾啊了一聲，「玉穗姐，我下去吃晚飯，回頭再聊。」
「蘇夏的命裡帶煞氣，誰跟她走的近，她就會給誰帶來災禍，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因為她……」
沈肆按掉通話。
對方看過來時，劉單搖了搖頭。
一個都沒落下，一個都不對。
程玉穗不是不知道沈肆的厭惡，可她就是不死心。
沈穆鋅的眼眸微微一眯，轉而懶懶道，「既然是她的意思，那就去跟她談。」
程玉穗在客廳被當了將近兩小時的空氣，她聽到手機鈴聲，起身笑著對沈肆說，「是蕾蕾，我出去接一下。」
程玉穗在心裏贊同，害人精。
「一個是殺破狼，另一個就是天煞孤星。」程玉穗說，「也就是掃把星。」
沈穆鋅條件優秀，有很多朋友，同性異性都有，社交正常，言行舉止並無不妥。
沈蕾從口袋拿出手機，給程玉穗打電話，那邊還是無人接聽。
蘇夏的雙眼睜大，「艾倫跟程玉穗？」
她認識男人這麼久，第一次見他那麼憤怒，看她的目光里有殺氣。
他從來沒見過沈那樣，好奇。
她乘坐電梯下去，又上來，躲在門外偷聽。
「還有這次二嬸不讓他出門的事，一定也和蘇夏脫不了干係！」
劉醫生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推了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
把箱子擱桌上，沈峰湊近，轉著數字，試了幾個密碼，全都是錯的。
她僥倖的抓住沈肆悶葫蘆的性子，不會溝通，也不會表達情感，長久下去，對方和蘇夏之間的矛盾一定會有。
「沈先生，我前年有幸看過《黑海》。」劉單自顧自的說，「那也是我第一次見識您的作品，我個人覺得您自成一派，無論是畫法，還是色彩的運用，或是構圖，都和國內那些人的不太相同。」
現在只覺得心驚膽戰，原來二哥不為別的，就只是為了蘇夏。
男生一臉懵逼。
劉單不是沒見過丹鳳眼，這是第一次，他感到瘮人。
捏著鉛筆，沈穆鋅的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情緒，「出去。」
劉單httｐs://ｍ•ｈeｔuｂｏoｋ.com•ｃom說，「沈先生在畫畫。」
看了眼她的丈夫，蘇夏抿了抿唇，手裡的創口貼攥的發熱。
艾倫聳肩，「那我可就走了啊。」
沈肆不自禁的低頭，去親吻她的眉骨，眼睛。
氣氛略僵。
蘇夏都不敢靠近。
「二叔，箱子打開了，告訴我啊。」
除此之外，還有兩三塊玻璃碎片，嵌在垃圾桶邊沿，在白幟燈下，散發著寒光。
沈蕾匆忙換鞋，甩了句，「不喝了！」
年紀輕輕，就取得那樣的成就，擁有一些藝術家畢生追求的名譽，成功。
程玉穗以為可以等到那一天，這樣她就有機會踏足。
「滾。」
田箐樺蹙著柳葉眉，「他什麼也沒說？」
沒覺得長的多傾國傾城，舉世無雙，說話也沒帶香氣，不就會跳個舞嗎，在隨便一個舞蹈團轉轉，能揪出來一大堆。
等人走了，沈蕾質疑道，「二嬸，那姓劉的靠譜嗎？好像搞傳銷的。」
沙發上的男人半闔著眼帘，周遭如有冰雪寒風肆意橫行。
「我今天沒課，回去也是一個人，不知道幹什麼。」沈蕾眨眼睛，「二嬸，我想等你一起走。」
田箐樺說，「劉單是醫學世家出身，他回國后，憑自己的能力開了工作室，名聲在外，有幾分本事。」
程玉穗說，「在呢。」
隨著劉單的走近，四分五裂的氣流凝結成冰。
當然，他看不到的，就另當別論。
「玉穗姐，我告訴一個事，」沈蕾神秘兮兮的說，「關於我二哥的。」
從今往後，他們幾十年的交情可能不會存在了。
聞言，沈肆的眉頭輕抬，再無其他表現。
繼續留下來，局面會更加惡化，難以收場。
「玉穗姐在幹嘛啊，不接電話……」
因為這世上，除了沈肆，其他男人在她眼裡，都一無是處。
他咳兩聲，清清嗓子，「沈先生，我姓劉，單名一個單字。」
打開門出去，劉單發現田箐樺還是原來的站姿，提著包的那隻手骨節突著，透露出她的緊張，不安。
一個人的性格如何，是內向，自卑，還是狂妄，都和幼年期的成長經歷息息相關。
那句話就像是一根鋼釘，穿透病房的氣流。
沙發上放著兩件女士外套，款式大方，是田總的，她在病房陪同，可見很愛兒子。
「那是大凶之相，但不是對自己，而是對身邊人窮凶極惡，掃把星一出生就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厄運，永無安寧之日。」
「我去打個電話，讓陳伯給你燉點湯。」
程玉穗已經猜到了，嘴上問，「什麼？」
那麼，第二次見面的可能性便不會再有。
鉛筆和速寫本一同被大力扔到地上，伴隨沈穆鋅的吼聲，「給我出去！」
沈蕾咬咬唇，最終還是把箱子遞過去了。
但母子倆似乎發生了衝突，其中一件外套上的珍珠少了幾顆，分散在床腳，是外力所致。
沈肆摩挲著杯口。
程玉穗吼他，「你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