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沈穆鋅的臉色極為陰沉，他的喉結顫動，輕笑一聲，「你真自私。」
她望著夜色，尋思怎麼引導。
再像也不能以假亂真。
蘇夏驚詫，不對啊，這事她還沒告訴別人，查出來后第一個打給沈肆，王義周三沒可能通風報信。
田箐樺在跟秘書說話，交代這什麼，她的旁邊是個身形頎長的男人，他戴著口罩和棒球帽，垂著眼睛，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穆鋅，蘇夏是沈肆的妻子，他們有第一個孩子，也就有可能會有第二個，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再不願意接受，也沒用。」
麻子在他耳邊嘰里呱啦，大發的眼睛閃了閃，手抬起來，抹了把臉。
蘇夏撩開帘子，往外頭走去，迎接朝陽，「你喜歡男孩女孩？」
孩子要還是不要，只能看情況而定。
另一邊，幾個西裝男站在一起，盯著同一個方向。
手術室的門關上，隔絕所有聲音。
這時，突有警車靠近，停在外面。
懷孕了？沈穆鋅的牙關咬緊，鐵鏽味在嘴裏蔓延，整個肺腑都灼痛無比。
麻子一臉世界末日來臨，「完了完了……」
沈肆說，「女孩。」
一聲是蘇夏，還有一聲是沈穆鋅。
麻子摸摸後腦勺，「沒的說了，我就想了這麼些。」
「媽知道你不想放棄，但是你想過沒有，假如……」田箐樺說，「假如蘇夏的孩子有個什麼意外，對她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聽進去多少，和聽明白是兩回事。
片刻時間，沈穆鋅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她需要調養，孩子不能要。」
沈穆鋅此時已經在草原上了。
沈肆高出沈穆鋅一點，他看的時候，眼角往下，俯視過去。
陳玉那一嗓子，早飯比平時更加豐富。
田箐樺臉不紅心不跳，「媽說的都是實話。」
沈穆鋅挑起一邊的嘴角，「爺爺以前沒告訴過你，不要去惹一個瘋子嗎？」
蘇夏的那些擔心就是沈肆沒有立刻告訴她的原因。
凡事都有兩面性，這也許是個機會。
沈穆鋅看著蘇夏的肚子，「是明年春天還是夏天？」
從等待到證實的短暫時間，蘇夏經歷了複雜的情緒變化，在一陣期待和激動過後，害怕裹著不安覆蓋所有，在她的心裏放大數倍。
大發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有屁快放！」
諾大的畫廊里，兄弟倆劍拔弩張，僵局之下，爭鬥一觸即發。
沈穆鋅立在台階上，頭頂的夜空月朗星稀。
沈穆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底的血色也在悄無聲息的加深，那是一種瀕臨失控的信號。
沈穆鋅的手指一抖，那一小撮煙灰顫顫巍巍的掉了下去，又在落地前被風吹散。
神情茫然了幾分鐘，沈穆鋅的腦子裡扎進來一根針，從這頭穿到那頭，他失聲痛哭。
白明明嘀咕，「小吃貨。」
如果不是他們穿戴整齊，毫髮無損，會有種剛有過一場廝殺的錯覺，和-圖-書他沒耽擱一下，趕緊帶著兄弟們走了。
大發直接過去，趁其不注意，一把拿下男人臉上的口罩。
來的路上偏偏又堵車，田箐樺怕來不及，腦子裡都是兒子出事的畫面，她才不得不想出報警的法子。
蘇夏笑，「做乾媽都行。」
「完了，」蘇夏一驚一乍的，「我昨天走路，被地上的藤蔓絆了一下。」
蘇夏悠閑地看著一群牛羊吃草，明天沈肆就過來了，舅舅給她多加了倆床新被子，還有一些洗漱用品。
蘇夏聽出什麼，依舊不貿然的發出一個音。
「像蘇夏本身就因為命格的原因，長期被拿來說道，她的心理陰影一定不小，情況會比常人更嚴重。」
沈肆整理衣領，指腹抹平上面的幾處褶皺，冷淡道，「不如你。」
沈穆鋅愣怔了一瞬，神情劇變，他追上去，聲音夾在風裡，儘是恐慌失措，「蘇夏，快停下來，不要跑。」
這動作把麻子嚇的一抖，還好不是抽他。
沈肆沉默。
那邊沒聲音，蘇夏看看手機，通話中，男人的反應不在她的眾多選項之中。
他火急火燎起來，「不跟你說了，我要起來收拾收拾去上課了，要準備滿月紅包，周歲紅包，壓歲錢，還有給乾兒子的奶粉錢，小汽車大飛機什麼的，不攢錢不行了。」
「以後我們再生一個，男孩女孩都會有。」
那件事後，蘇夏抑鬱，心悸，失眠，多夢……身體機構差了許多。
田箐樺的步伐頓住，「世上沒有後悔葯。」
耳邊響起男人的回答，「嗯。」
蘇夏，「……」
趁沈穆鋅發獃，蘇夏突然往蒙古包方向跑，牛羊發生騷動，紛紛向四周散開。
看兒子這樣難過，田箐樺心中已有答案。
白明明，「……」
蘇夏愣了愣，腳步停在原地。
那人憑著豐富的經驗，敏銳的察覺出這兩位少爺身上圍繞的戾氣。
沈穆鋅抽了一口煙，「她懷孕了。」
沈肆剛醒，抓頭髮的動作一滯。
「沒事的，沒事的蘇夏，」沈穆鋅的腳步飛快，踉蹌了一下，他不停重複，眼眶充血，視野有些模糊，「不會有事的。」
警員看清從畫廊出來的倆個人，他頓時額頭冒汗，上前打招呼，「是這樣，我們接到舉報，說附近有組織傳銷。」
沈肆沉聲道，「我在找機會。」
「穆鋅，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她幸福了，你也會覺得快樂。」
沈肆不開口，沈穆鋅也沒有。
「你難道不清楚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嗎？」
倆人回去，都出一身汗。
雖然不確定兒子剛才有聽進去多少，不過她可以斷定，那番話的效果比之前要好，對方沒有全部排斥。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媽去年在聚會上聽別人說她精神出現問題，住院了，後半輩子都出不去了。」
「大發哥，要不要賭一把？」
「如果有打擾
和-圖-書之處，還請諒解。」沈肆說，「恭喜。」
蘇夏的臉蒼白，她的手一直攥著衣服，失色的嘴唇輕輕翕合著，「沈穆鋅，救救我的孩子……」
沈肆的眉頭緊鎖。
等去了英國，她一定想盡辦法阻止兒子回國，就讓他在那邊成家，安定下來。
沈穆鋅背靠著牆壁，心劇烈跳動，下一刻就要死去。
突如其來的聲音像一陣陰風，蘇夏打了個寒戰，她轉身，戒備的瞪著不該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說誰懷孕了……」話聲戛然而止，田箐樺頓了一會兒，謹慎求證，「蘇夏？」
前不久，得知了蘇夏的身體不太好，沈肆的計劃有所改變，他想先將孩子的事挪后，以調理她的身體為主。
沈肆說，「七周多兩天。」
其中一男的冷不丁咦了一聲，「我怎麼看著不太對啊……」
他原本的計劃里，希望和她有一個孩子，所以抱她的時候，從來就沒採取措施。
到時候她可以帶沈肆去白樺林走走，湖邊，集市都還沒去，等著跟沈肆一起去。
蘇夏驚恐萬分。
陳玉神色一緊，「哪兒不舒服？」
蘇夏的唇角翹了翹，溫柔爬上眉梢，她開心的笑起來，「我要當媽媽了。」
所有感情都會在某一天歸於平淡，又慢慢消散，唯有信仰不會，它將永存。
蘇夏搖頭，「不疼。」
沈穆鋅的眼底泛出一片血色，被人戳到脊梁骨的感覺非常不好。
沈穆鋅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沒有就此停止，開始不停跳動，他譏諷的笑，「以前你不是寡言少語嗎，怎麼，現在滔滔不絕了？」
他低頭，雙手都是血，那麼鮮紅。
沈肆卻似是不曾察覺，「你真為她好，就別再出現在她的生活里，糾纏不休。」
沈肆擔心蘇夏胡思亂想，還沒有告訴她，只是安排她去楚成遠那邊，遠離是非，放鬆心情，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他找到目標，迎著那道纖細的身影，腳步不自覺的加快，風吹的他衣擺狂舞，像是要飛了起來。
沈肆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一道寒光迸射。
她來回走動，「你怎麼知道的？」
蘇夏懷孕了。
她又想到別的上面去了，「我告訴明明去。」
跟白明明結束通話，蘇夏獨自在草原散步，褲腿漸漸地被露水打濕，卻絲毫不破壞她的興緻。
沈穆鋅的眼瞼動了動。
沈肆掀開被子下床，「周五。」
沈肆的眉頭輕動，聲音如萬年寒冰，「沈穆鋅，你病的不輕。」
這麼大的事，還瞞著她，是想看她什麼時候自己發現？
良久，田箐樺說，「穆鋅，媽是過來人，女人一旦懷孕，很多問題都相同，會變的像另一個人，患得患失，多愁傷感，很容易鬱鬱寡歡，更是受不了一點刺|激。」
田箐樺跟上他，「穆鋅，放過蘇夏，也放過你自己吧。」
沈肆說，「不要緊。」
孩子會不會承受和_圖_書她的痛苦？
沈肆說，「像你。」
可他明白的太晚了。
這人不是沈穆鋅。
蘇夏想起來，那天她的心情不好，檢查報告都沒看。
蘇夏說，「周五沈肆過來。」
因為孩子的到來，整個草原的氣溫都暖了許多。
「這裏真不錯。」
蘇夏吸一口清涼的空氣，「年前一定回去。」
那男的想說什麼，又搖頭，「說不上來，我就是覺得……好像有點……」
「穆鋅，沈肆走了？」田箐樺關切的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那樣詳細，毫不遲疑，他記的很認真。
其他人也同樣恐慌。
蘇夏笑著問，「我現在是多少天？」
被大少爺知道人調包了，他們全都要完蛋。
田箐樺眉反應過來，等到發現身邊的不是兒子，她的表情也變了，顯然是不知情。
沈肆霎時皺眉，「肚子疼嗎？」
他抬手按住攥著自己衣領的那隻手，稍一用力，輕易佔據上風。
大發粗聲，「什麼不對？」
沈肆不放心，「上午讓舅媽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僵局被嘈雜聲打破。
沒有回答，沈穆鋅走下台階，身影往夜色里融去。
她這幾天一直派人留意，接到通知的時候，正在忙著工作，當場就顧不上其他，拿了車鑰匙出去。
田箐樺說，「上了飛機再睡。」
她的心裏有了一個猜測，「你不會是已經知道了吧？」
在醫院做了檢查，蘇夏給沈肆發簡訊，報了平安。
「還有一個，也是因為孩子，」田箐樺，「她呢，是體質不好，壓力大，連續幾次都是懷上一兩個月就流掉了，之後四處求醫問葯，這些年都沒再懷上。」
沈穆鋅幾乎是用吼的，「為什麼還要在這時候讓她懷孕？」
沈穆鋅的心口被捅出一個窟窿，正在流血，滿腦子都是蘇夏和沈肆一家三口的幸福畫面。
這人不會無緣無故跑來。
沈穆鋅彷彿看不見蘇夏的不安，他雙手插兜，仰望藍天，「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來這裏畫幾張畫。」
蘇夏把手放在腹部，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孩子……」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蘇夏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大發說，「不抽。」
他不承認自己的缺陷，更不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沈穆鋅將煙掐斷，心神不寧。
身後傳來陳玉的聲音，「小夏，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他打了個哈欠，「這都深秋了，草原也沒什麼好看的，快回來吧，你不在，我跟那幫人互相吹捧，特沒勁。」
陳玉笑著看她，「難怪。」
另外幾人也附和，「就是啊。」
她在兒子給出反應前一刻說，「媽以前有一個老同學，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孩子沒保住，她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瘋了，拖了家裡好多年，你猜怎麼著？」
沈穆鋅說，已見怒意，「到此為止。」
蘇夏抿了抿唇，輕聲說hetｕｂoｏｋ•cｏm•cｏm，「我很高興，真的。」
蘇夏後退兩步，警惕道，「沈穆鋅，你別過來！」
「對了，」蘇夏說，「我前兩天給你寄了幾袋這裏的特產奶貝貝，特別好吃，估計應該快到了。」
「大發哥，二少爺出門的時候就戴著口罩，一次沒摘下來，到這會兒，我們都沒看到他的臉。」那男的還說，「而且我注意到，二少爺都沒說過話，回答的時候不是點頭，就是搖頭。」
她蹙起眉心，語氣裡帶有幾分埋怨，「為什麼不跟我說？」
終於能鬆口氣了，田箐樺這大半年都提心弔膽，唯恐蘇夏給兒子帶來厄運，還不止一次做夢夢到兒子出事。
荊城機場
蘇夏看見了，心裏淌過暖流，「我懷孕了。」
他知道她的情況，也清楚自己現在不是做一個孕婦的最佳時期。
蹲下來，沈穆鋅大口喘氣，冷汗滲透整個背部，他抱起蘇夏的時候，手腳都在抖，聲音也是，「我送你去醫院。」
離別的話才來了頭，他就頓住了，放不下，不想走。
「看來以後的聖誕元旦我都是孤家寡人了，」白明明認清現實，太殘酷了。
沈穆鋅最看不慣沈肆的這個姿態，顯得自己有多高人一等。
孤星命以後會不會給孩子的成長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她走在路邊，會無意識的把手放在腹部，注意周圍的環境，小心避過車輛和行人的碰撞，那種反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成了本能。
男人那句話里透露了太多的信息，包括他的擔憂。
一不留神，她摔在地上，青草被壓進泥土裡，伴隨倆聲驚叫。
大發若有所思，「麻子，你接著說。」
蘇夏被看的不好意思，「舅媽，吃完早飯你陪我去趟醫院吧。」
鉗制住冒牌貨，大發周身瀰漫殺氣。
白明明接到電話，聽完就沒了睡意，「好事啊！我要做乾爹！」
她能要這個孩子嗎？
蘇夏說，「那你過來住段時間吧，等寶寶月份大點，坐長途安全一些。」
他摸出煙盒，迎著風抽煙，白霧往回竄，嗆的他眼睛通紅。
他嫉妒的發瘋，冷靜不了。
田箐樺繼續說，「孕婦如果情緒起伏過大，時間一久，會對胎兒的健康不利，流產，死產，早產的幾率也要比一般人要大。」
沈肆說，「那次檢查。」
不到七點，蘇夏就給沈肆打電話，「我懷孕了。」
發現沈穆鋅緊追不捨，蘇夏跑的更快，呼吸一下一下的，如同老舊的風箱。
有人不以為意，「少爺嘛，高傲點才是正常的。」
沈肆沒意見，「好。」
蘇夏的臉一紅，「想那麼遠。」
還是麻子吼了一聲，「還愣著幹什麼，快去通知大少爺啊！」
男人點頭，看似是很疲憊，要睡了。
而他趁機處理手頭的事，再去接她，專心守著她。
沈肆沒說，他想的更遠，遠到老了，頭髮花白，和她相互偎依著回憶現在。
沈穆鋅垂和_圖_書著眼皮，看不清裏面的東西，神情卻是格外的陰冷。
「如果你仍然一意孤行，後果自負。」
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憤怒和妒忌交織起來，橫衝直撞。
蘇夏第一次當媽媽，陳玉是第一次當舅奶奶，她們都對目前的心情很陌生，難免太過小心了些，彼此都被自己逗樂。
「我要當舅奶奶了。」她扭頭朝蒙古包那邊喊，「成遠……」
田箐樺嘆道，「前不久趁家裡人不注意，偷跑出去說，被車撞了，成了植物人。」
大發瞪一眼。
早晨，草原的濕氣正濃，蒙古包里也潮潮的。
引擎聲由遠及近，田箐樺匆匆趕來，小跑著過去，緊張的摸著兒子的胳膊和手。
沈穆鋅一言不發，夜風吹到他的臉上，眼睛里，濕漉漉的，他抬手去擦臉，指間的煙忽明忽暗。
蘇夏一個人樂，她總說隨緣，現在緣到了，所以她拋開一切雜念，擁它入懷。
田箐樺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下一秒，他倒抽一口氣，臉刷的一下子就黑了。
沈穆鋅把煙送到嘴邊，牙齒咬住煙蒂，尼古丁的味道非但沒有起到任何緩解的作用，反而令他頭痛欲裂。
沈穆鋅自嘲，「你兒子沒有那麼偉大。」
沈肆聽著，「我也是。」
歸根到底，不過是他愛蘇夏。
「你也不想蘇夏因為你，出什麼事吧？」田箐樺說，「穆鋅，不要再去找她了，萬一她見到你，情緒失控，胎兒出了意外，不止她傷心，你一輩子也都會活在自責當中。」
陳玉一臉驚喜，「真的啊，太好了。」
沈穆鋅抿抿唇，「我……」
沈穆鋅終於開口了，陰陽怪氣道，「媽，你勸說的本事長進多了。」
「我喜歡男孩，」蘇夏滿臉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男孩肯定繼承你的強大基因。」
麻子吞口水，「大發哥，我說了你別抽我啊。」
捕捉到兒子的那絲表情變化，田箐樺終於發現了突破口，她一次性半真半假的說了好幾個例子。
這讓他想到最近的治療，劉單所說的那些，有關偏執型人格。
「穆鋅，到了英國，媽帶你去見幾個老朋友。」田箐樺想起來一件事，「劉單給的資料都帶上了嗎？」
「嗯嗯。」蘇夏哎一聲，「李蘭快五個月了，到時候我們寶寶叫她孩子什麼？」
沈肆隨後開車離開。
「七周……」蘇夏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問道，「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確實，我來找你是有原因的。」沈穆鋅從女人的眼神里讀懂她的心思，「怎麼瘦了？是不是懷孕了，胃口不好？」
明年夏天，她就當媽媽了。
蘇夏好奇，「為什麼？」
她拔高聲音，「兒子，你不聽媽說的，哪天後悔了，是沒有後悔葯吃的。」
陳玉比蘇夏還緊張，看東看西，提醒她擔心腳下，生怕她碰到哪兒，再摔了。
他不由自主的邁步上前，想去聞她身上的味道，觸碰她的溫度，抱一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