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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彎彎彎

作者: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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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公子歸來

第五十九章 公子歸來

「阿爹,你別生氣,他剛睡醒腦子是糊塗的,你別傷他。」
「不是,我請廚子煮的。」龐彎很大方的笑了笑,刻意忽略對方眼中的失望,「這粥加了蝦仁乾貝,可鮮了,你得多吃一碗。」
她將他平放在床上,給他蓋上厚厚的被子,嘴角梨渦蕩漾。
「胡鬧!」左淮安外出奔波兩日未尋得南夷身影,本來就又氣又惱,這下聽了賀青蘆挑釁的話語,當即抓起一個茶杯扔過去,「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女兒動手動腳!」
可她卻毫不在乎。
他醒來的時候,婢女已經為他備好了洗澡水和乾淨衣服,洗漱穿戴整齊出門,婢女又將他引到了花廳里。
她想了很多很久,最終在擋不住的睏乏下和衣睡去,身上還穿著喜袍。
侍女們紛紛跪下行禮,龐彎也趕緊從桌前站了起來。
他本就不是個會甜言蜜語的人,想來想去,只能直覺的用對錯是非去安慰一個人。
龐彎氣得踩了他一腳,他這才黑著臉從飯桌上站起。
怒氣轉嫁到它物之上,只聽刺啦一聲,上好的絹被被一扯為二,露出下面鮮紅的新娘喜袍。
左淮安這才鬆開緊繃的臉。
賀公子的眼睛卻比那喜袍還要紅,紅得都快滴血了。
換得他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狂風暴雨。
眉嫵的臉是假的,她被教主識破,不得以找了個替身代替自己死掉。
「假的,這是假結婚。」她使勁對他強調,生怕他再次發飆,「我們沒有夫妻交拜,更沒有洞房,一切都是不算數的。」
她的世界雖顛覆了,可不過是叔叔變成了爹,而南夷的世界卻是徹底的崩塌——父親變成了殺母仇人,少主的身份變成了不知名的野種。
龐彎不敢忤逆他,只好淚眼汪汪等他發泄,直到身上終於只雪白的內衫,賀青蘆才終於停了手。
賀青蘆皺眉,以一種分外勉強的表情含住那橘肉。
因為這個一直欺負她羞辱她的壞傢伙,卻有一顆赤誠的心。
龐彎見好就收,趕緊使眼色讓婢女安撫賀大公子,自己則挽著左淮安的手先行離開。
賀青蘆這才微不可查嗯了一聲,端起了飯碗。
但是龐彎卻覺得這煙火味是世界上最好的香氣,讓她巴不得就此沉醉下去。
龐彎一下就明白了。
這麼折騰了約莫五次,賀青蘆終於沒有再甩開她,只是瞪著一雙寒星般的琥珀雙眸。
倒是左淮安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長劍。
身後的侍女瞧這對金童玉女相處的模樣,都覺得分外有趣,紛紛忍不住捂嘴偷笑。
「我是她的未婚夫。」哪知賀青蘆卻牽起龐彎的手,慢條斯理自己找了個答案。
作為天之驕子活了二十年,他第一次這麼重視一個人,第一次想將一個人留在身邊,疼她,戀她,念她,恨不得隨身揣著她,將她融了含在嘴裏——甚至,甚至連「喜歡」這兩個她以為永遠都不會說出口的字也都說了。
m•hetubook•com.com聖姑有了他的親身骨肉,自覺無言面對丈夫和教主夫人,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帶上女兒逃走。
她抬起眼睛偷偷看他,卻見他就這麼合上眼睛睡著了,大約是緊繃的弦終於放鬆,再也支撐不住。
她已再也沒有精力去理。
賀青蘆聽她說自己腦子糊塗,不由得臉拉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煮?」他的語氣里竟然有了三分指責的味道。
龐彎乖乖含著吃了,察覺丹丸里還帶著他的體溫。
窗外忽然響起侍女強忍笑意的通傳聲。
「公子,我錯了!」龐彎見他終於肯正眼看自己,趕緊裝可憐扮乖巧,「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呀?」
龐彎不知他到底鬧哪樣脾氣,只好放下橘子,悻悻看他。
龐彎怔了一下。
然而賀青蘆卻一甩袖子,將手抽了回去。
龐彎又氣又好笑,趕緊按住左淮安的手嬌嗔道:「阿爹,你莫著急,他為了我不眠不休跑了七天七夜,我為他煮碗面吃也是應該的。」
這天晚上,龐彎坐在冰冷的床上,理清楚了白天消息的來龍去脈。
龐彎一怔,剛想說我爹不知道在哪兒埋著呢,忽然明白過來,對方說的人其實是她的「生父」左淮安。
七天前,剛好是左淮安對外宣布她和南夷成親的時間,恐怕他是一聽到消息就快馬加鞭的往回趕,披星戴月顧不得歇息,所以才會累成這個樣子。
他明白那顆鬼機靈的腦袋裡在著想討好自己,可這種討好卻並不是因為和他對等的喜歡,這個認知讓他的胸腔幾乎都要裂開。
「去程十五天,回程七天。」賀青蘆大約有些疲倦,微微閉上雙眼。
「公子,你怎麼來了?你昨晚沒睡好?」龐彎暈乎乎打掉對方逞凶的手。
賀青蘆見她臉色灰敗,便收住前行的步伐,重新坐回了床邊。
不過對於昨日接連三番遭受打擊的龐彎來說,能聽到這麼一句話,已經夠了。
這個時候,龐彎勇敢發揮了大無畏的無賴精神,她執著的繼續去抓公子的手。
一夕之間,昨日婚禮上的風波應該世人皆知了。
現下雖然是冬季,但南疆地處溫暖高原日照強烈,花廳中蟹爪蘭和茶花競相開放,倒也有一片奼紫嫣紅別開生面的熱鬧。
「那兒離南疆可有整整兩個月的路程啊!」龐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往返用了多少天?」
「你沒有錯。」他摸了摸她的頭髮。
「彎彎,你知道嗎?你跟你娘很像,長得像一個模子里印出來似的。」
「這是什麼?」她抬眼看他。
無論誰想要破壞這份幸福,他都絕不允許。
「走,帶我去見你爹。」他的語氣十分焦灼。
「解釋。」他坐回到床邊,喘著粗氣,居高臨下看著她。
龐彎一看要出人命,馬不停蹄撲上去握住左淮安的手,脆生生喊了一聲:「阿爹!」
可她又愛著南夷,不甘心南www•hetubook.com•com夷這麼快另娶新婦,所以才會冒著生命危險上來破壞婚禮。
龐彎看著賀青蘆面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心裏大約也猜到了他是在天人交戰,又是愧疚又是難過,只好牽起他的手握在掌心裏,眼巴巴從睫毛底下打量他。
賀青蘆端詳她片刻,忽然垂下頭含住她的嘴唇。
只聽錚的一聲,左淮安已目眥欲裂從腰間拔出劍來。
左淮安失去所愛,又發現自己的妻子水性楊花早就與人私通,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骨肉,一時大為震怒,當即處死了姦夫□,聖姑的丈夫也不辭而別。
他看著龐彎,一瞬間里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排山倒海湧來,幾乎要將他推到懸崖邊上。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自他走了以後,總有那麼一兩回做的夢裡有他。
密集的吻如雨點一樣滾落,炙熱濕潤,一點一滴蠶食著她的香軟。也許是因為愧疚,也許是因為害怕,龐彎先是一驚,然後不自覺張開了嘴,輕輕回應起眼前這本該俊朗如天神的男子。
眼見少女推開房門,身影融入半斜的夕陽中,左淮安的眼睛眯了起來。
賀青蘆搖搖頭,說出了一個地名。
龐彎這才癟著嘴,膽戰心驚將南夷拜託她演戲的事情和盤托出。
然而飯碗卻被人拿走了,換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阿爹本以為你喜歡南夷,想著成全你們,沒想到你下山後竟然也帶了個未婚夫回來……」他凝視龐彎,「告訴阿爹,你真喜歡他嗎?」
疼痛讓她不得不清醒,努力瞪開眼睛。
「這次我來,是想告訴教主一聲,你的女兒我要帶走了,什麼條件,隨便你開。」
賀青蘆一怔。
聖姑心灰意冷,一年後在教中比武招親覓得乘龍快婿,兩人在教主的安排下擇了吉日成婚。然而婚期越近,左淮安卻越是坐立難安,因為他發現自己最愛的還是聖姑,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她會喜歡上除自己以外的別人。
廳內溫度尚暖,她穿了件桃粉的長衫,下面是雪白的羅裙,優雅文靜坐在那兒,晃眼一看真像個宜家宜室賢惠的小妻子。
左淮安被這一聲喊的虎軀一震,轉過頭來,目光複雜看向龐彎。
賀青蘆沒說話,徑直端起面前盛著白飯的碗。
他嘆口氣,怔怔看著龐彎:「我一直後悔年輕的時沒有好好珍惜她,這一切後果都是自找的。」
容姑姑則是因為擔心自己,所以才會不再假裝昏迷。只怕當日容姑姑的重傷暈倒,也是教主趁亂下的手,他看出了容姑有問題,而現如今看顧溪居的態度,顯然是棄眉嫵保容姑。
她起身殷勤給他布菜,之前數月貼身相伴,她已能大概掌握他的喜好胃口。
他是真的氣壞了,什麼都顧不上。
「你這幾天回孤宮去了?」龐彎有些訝異。
然而更多的痛,卻是為了南夷。
和-圖-書彎靜靜聽著左淮安說著這些往事,心裏又酸又惆悵。
很快左淮安接替父位成為教主,他便威逼利誘強行將聖姑留在自己身邊。
畢竟她的世界曾在一天之內崩塌——爹不是爹,叔叔不是叔叔,親眷原來是卧底,更可怕的是,還有個居心叵測的野獸一直妄想操控她。
只不過,現下他眼中布滿血絲,睫毛下眼瞼掛著碩大青影,一付又困又疲累到極點的模樣。
龐彎以為他不想吃,只好掰了一瓣塞進自己嘴裏,卻接受到對面有憤怒的目光掃過來。
龐彎趕緊爬到他身邊,挨著他端正坐好,一本正經。
「公子,你聽我解釋!」她嚇得從床上跳起來,伸手去搖賀青蘆的肩膀,「這是有原因的!」
「你竟然還睡得著?!」一聲暴喝傳來,她的整個下巴都被鉗得快裂開了。
龐彎以為他嫌棄自己的手,趕緊將橘肉往他手裡塞去:「很甜的,我挑了很久。」
不過所有的消息,都比不得最後一個讓人震撼,自己竟然是教主和上代聖姑的女兒,而南夷則是教主夫人與別人生的孩子。
——她不敢貿然說出賀青蘆的身份,萬一讓教主知道了他孤宮少主的身份,少不了要將他卷進這腥風血雨的鬥爭里。
但最後一句話並不能對龐彎說,所以他只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眼中有一點兒晶瑩的淚花。
「安神丹,我回家取的。」賀青蘆見她如此聽話,臉色放緩,「這個葯對你的傷好,要記得按時吃。」
龐彎再駑鈍再糊塗,這時也都完全清醒了過來。
——不知道顧溪居說左淮安殺掉南夷親生父母的事,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只怕依南夷的脾氣,便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不能怪她,怪她有什麼意義呢?他欠她的,只怕還要更多。他不能再將時間浪費在爭執和傷害上。
然後整個人就被掰回來了。
她心裏頓時有些發酸。
只有賀青蘆還坐在原地繼續喝茶。
迷濛中,似乎有人跳進來摸著她的臉說了些話,然而又悄無聲息離開了。
「你兩天粒米未盡,先吃點好消化的。」龐彎自作主張將勺子放進碗里。
她其實非常的彷徨和害怕。
向來有潔癖的賀公子,這次身上的味道卻並不那麼好聞,七天七夜的風餐露宿焦急奔波,再矜貴的神仙也要沾上煙火氣。
「都是你煮的?」他悶聲問了一句。
「你是我賀青蘆的妻子,你不能嫁給別人,演戲不行,開玩笑不行,就連撒謊也不行。」
多年來,他一直派人四處搜查聖姑和女兒的下落,終於在十年後找到了龐彎。不過他不可能說出聖姑與自己私通的醜事,只是以新任聖姑的名義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接了回來。
「教主!」
次日清晨從睡夢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見床前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快馬加鞭,賀青蘆心中滿腔的怒火早已沸騰到了嗓子眼www.hetubook•com•com,他惱羞成怒看著床上睡眼惺忪的人,一瞬間里恨不得就這麼掐死她,將她拆吃入腹,挫骨揚灰。
龐彎正坐在鋪滿菜肴的石桌邊,笑眯眯看他。
牽住,被甩開,再牽住,再被甩開。
她想了想,咕嘟一聲吞下蘿蔔,指著桌面上那道花雕醉雞道:「這隻雞是我親自挑的。」又指指那道枸杞鴿子湯:「這砂鍋里燉的是我心愛的小白呢!」謊話說得那是一個臉不紅氣不喘。
賀青蘆將她眼底的狡黠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更是又怒又痛。
直到吃完整整一個蜜桔,賀青蘆的眉頭這才漸漸鬆開。
龐彎差一點沒被嘴裏的醬蘿蔔噎住。
*********
龐彎的嘴巴張成了鴕鳥蛋。
左淮安點點頭,他心裏自然也是這麼打算的——從小看著兩個孩子長大,他很清楚龐彎坐不了教主的職位,所以他才一路將南夷作為繼任者重點培養,並且在出關后要求龐彎和南夷儘快結婚,因為,他也沒有太多時間了。
賀青蘆卻厭仄仄長了嘴。
待賀青蘆吃完最後一口,她獻寶似的將橘瓣放到他嘴邊:「吃一個?」長睫顫如密扇,眼中期盼的光忽閃。
——如果真的行完了禮,她以為她還能好端端躺在床上一覺睡到天亮?
「你手上有燒雞味。」賀公子終於紆尊降貴說了一句話。
——言語上的矮子,行動上的巨人。
左淮安自然也聽說了婚禮當夜有個年輕男子闖喜堂的事情,心裏一軟,卻又開始泛酸:「你從未下過廚……」
所以她只是揉了揉眼睛,翻個身打算繼續睡一會兒。
賀青蘆還是沒有端起碗。
——開玩笑,她的廚藝哪能入得了這位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貴公子法眼啊,她是作為聖姑被培養大的,又不是廚師!
這拜月教怎一個亂字了得?
「那,我今晚煮麵給你吃好不好?」龐彎只好硬著頭皮許下承諾。
聖姑一時氣憤難解,便將自己關進山洞里寄情武學,等她出關時,美女的肚子里有了左淮安的小孩,兩人順水推舟成了婚。
即使他說了要娶她為妻那樣鄭重的誓言。
「阿爹,將師哥找回來吧。」她朝左淮安求情說好話,「我已經沒有內力了,一切需要從頭練起,拜月教不能後繼無人。」
可,終究是捨不得。
「他去找我師哥了。」龐彎臉上顯出悲傷和惆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消息。」
這邊吃著飯,那邊龐彎又悄悄端出一盤蜜桔仔細剝起來。
沙啞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帶著隱約的憤怒和悲哀。
碧玉金冠,眉目軒朗,貂毛滾邊藍緙絲錦袍,面頰蒼白清癯,眉心硃砂痣清貴風流——這付典型的公子模樣,除了賀青蘆賀大少爺,不用再做他想。
心裏某個地方忽然揪成了一團,痛得他幾乎說不出話。
左淮安和前代聖姑的故事,是一個真正常在瑪麗蘇大陸發生的橋段。
「這臭小子……」左淮和圖書安咬牙切齒抽出腰間的佩劍。
「我煮兩碗面,阿爹一碗,他一碗,好不好?」龐彎笑嘻嘻看他。
「你穿的是什麼?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而南夷,南夷求她演婚禮戲的時候,明明就以為她是自己的妹妹,為何還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哩?
即使拼勁最後一口氣,他也要保住拜月教的基業,讓他的女兒能繼續無憂無慮生活。
他站在花蔭下,崔巍如青松,氣定神閑。
陽光下她的臉蛋還是那麼嫩,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沾了幾滴清晨的朝露。
這一酸,就有點想哭,於是便將頭埋進他懷裡。
「你過來。」他嘆息一聲。
——拋下拜月教的一切與賀青蘆遠走高飛,這件事她連做夢都沒想過。
「聖姑,那位賀公子說餓了,請您回去下面給他吃!」
——如果真的洞房,他……他簡直不敢想象。
然而他已再也沒有娶妻生子的念頭,就這麼將孩子作為少主培養長大了,那孩子便是南夷。
左淮安上下打量賀青蘆,多年閱歷告訴他這青年男子乃人中龍鳳,所以語氣勉強算得上氣。
龐彎以為他還不知道來者是誰,趕緊扯了扯他袖子,哪知他卻是故意不為所動——從心底里,他討厭這個要將龐彎嫁給南夷的中年人。
卻見賀青蘆從懷中摸出一個錦囊,從裏面掏出一粒丹丸放進她嘴裏。
江湖又怎一個「困」字說得清?
眉嫵是顧溪居的卧底,容姑也是。
於是左淮安走進花廳,看見的便是這和樂融融的一幕。
龐彎知道他的潔癖發作了,趕緊讓婢女端來清水凈手,然後又剝了一個送到跟前。
賀青蘆手一揮輕巧將茶杯捏在手裡,再緩緩放在石桌上。
龐彎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原來我真是教主的親生女兒。
龐彎張嘴想說話,卻又惴惴不安合上,下意識看了賀青蘆一眼。
然而賀青蘆卻並不理她,只是徑直動手撕扯她身上的喜袍,一時間滿屋都是刺啦聲響,赤紅布片飛得滿地都是。
龐彎一邊在心裏大嘆君子難伺候,一邊又剝下一瓣送到他嘴裏。
——是悲哀嗎?
「睡吧。」
然而賀青蘆卻並不接過來。
一個是聖姑,一個是少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切本該水到渠成,偏偏左淮安卻在下山歷練時救回來一個貌若天仙的美麗姑娘,壞了這樁姻緣。
龐彎卻顧不得那麼多,環住左淮安的胳膊撒嬌。
「你來啦?餓了沒?嘗嘗我給你準備的東西。」
賀青蘆冷臉看她,並不說話。
賀青蘆這一覺睡了整整兩天兩夜。
他當然知道最終這二人並沒未成婚,凌晨趕到拜月教,他第一時間便去喜堂確認了消息。
兩個年輕人坐在床邊膩了一會兒,賀青蘆忽然牽起龐彎的手要朝外走。
龐彎朦朦朧朧想著,覺得自己多半是幻聽了。
——這個人一旦神志清醒,還是改不了少爺脾氣。
「彎彎,這位是?」
賀青蘆默不作聲放下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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