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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您沒記錯？」

對於自家弟弟的固執，趙同訓很清楚，固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能寫下」我走了，你們別找我「這樣紙條離家出走的人，跟他完全無法用語言交流。

他不喜歡人多吵雜的地方，略一思考，便離開了醫院。

孟緹和唐行之聊著離開學校。

她笑得太輕鬆了，唐行之拿不准她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話，跟著她愉快地一笑，「你不嫌棄的話，今天我請你吧。」

車子的小閣樓下停住的時候，引來了不少人圍觀，這麼招搖的車子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每個人都這麼想的。

趙同訓說完這句，一句話沒多說地離開了。他這一生信奉孫子兵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所以他們認識了並且相愛，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無怨無悔。

」你老婆呢？「

孟緹不動聲色等待他說下去。

」她在上班，也要回來了。「

疾病來得比趙同與想象的早一些。

楊明菲「呦」了一聲，說：「啊？約會對象是趙老師？」

「她說她上自習曲了。我周末沒在學校，但我昨天看到她書包里有車票。」楊明菲很誠懇地看著趙初年，「趙老師，在北疆的時候我一直給您她的消息，那是因為太遠，您那麼擔心她，我能理解您的。現在阿緹既然都回來了，您有什麼事情就直接問她好了。」

孟緹笑得眉飛色舞，可愛的女孩子就有這種讓老人開心的魅力。二老跟她說著生活中的煩心事，孟緹都睜圓了眼睛聽著，很入迷的樣子。

趙同與有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還是一一介紹了家人。

「怎麼可能！」孟緹都不稀罕跟她說話了。

唐東偉看他進來，又驚又喜地嘆了幾聲，」同與，好多年沒見到你了。「

「啊，這又是為什麼？」

他的個子遺傳了父母的特點，較高，消瘦，穿著長長的，廉價的大衣，他常年在室內寫稿子，缺少陽光，因此面容蒼白。

李阿姨嘆息，「她出事的前一天，我也看到她在哭……這麼多年我也就看過她哭過兩次，一次就是你走丟那次，一次就是那次。她哭得眼睛都腫了，我還勸她，這世界上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可沒想到第二天……」

他抬起臉，心中狂跳，但表情十分鎮定，沒說什麼話，就像對待街上的小流氓一樣，試圖從他身邊繞過去。

車子很快到了升恆集團樓下。升恆總部的大樓不是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而是在市內新興的經濟開發區。三十層的商業大樓在高樓林立的開發區，可知公司的經濟實力非常雄厚。

楊明菲這才覺得孟緹打扮得比平時更漂亮一些，於是她無比期盼地等待下課，男的孟緹肯約會，這真是天大的八卦事件。

「她挺好的，就是這幾天走神得厲害。她平時那麼認真的人，上課從來不走神。我看她這些天的筆記，全都是一團糟。」

趙同與摸摸她的頭，」是啊！「

趙初年費了點工夫控制住自己越來越壓不住的怒氣，轉頭和顏悅色地看著楊明菲，兩人自然有某種默契，並肩而行離開教學樓。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他以為自和圖書己能活到五十歲之後再生病，可沒想到三十歲出頭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他從小就有哮喘。

李先生接過話題，「沒什麼，你媽媽是個好女人。她很能幹，那些年一個人養你們一家四口，很不容易。」

趙同訓把視線從手裡的文件上抬起來，目光如電地看過去，不需要唐偉東的指點，就看到了那個面容蒼白而消瘦的男人。趙同訓下了車，攔住他的去路，仔細地打量他。趙同與看上去似乎很冷的樣子，雙手抱在胸前，大衣的質量看來也不好，卷了邊，大塊地脫落，皮鞋裂了口子，一看就知道生活降到了最低水平。

話音剛落，就有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范素素提著一兜菜，獃獃看著面前的一幕，家裡忽然來了兩位素不相識的客人，氣定神閑地坐在床上，而自己的丈夫和女兒抱在一起，很忐忑的樣子。她的震驚剛剛過去，趙初年也背著書包回來了。一家四口站在門口，尷尬地面面相視。

」那這些葯是給誰買的？「

「你媽媽擔心你啊，她好不容易才生下你，」李阿姨感慨，「你媽媽之前雖然------」

醫院就在一條主幹道上，對街一百米停著一輛豪華轎車，他沒有多看，也沒有想到車子里坐的是什麼人，眼睛看到的卻是車子后的藥方。

一上車，他就揉著太陽穴，吩咐下去，」找個可靠的調查公司，把同與這是幾年的經歷和那個女人給我查清楚。另外，從現在起就找人盯著他們，有什麼變化隨時通知我。「

唐偉東依言而行。一直面無表情的趙同與突然」啊「了一聲，」不行，我還要回家。「

趙初年完全愣住了，「阿緹，你跟唐行之正在約會嗎？」

」司機，直接回平市。「趙同訓淡淡地開口，又看了一眼唐偉東，」跟李總大哥電話，把會推到明天。「

趙同訓冷冷地瞥他一眼，唐偉東後背一麻，頓時就閉了嘴，一言不發。

她對唐行之嫣然一笑，楊明菲「啊」了一聲，「那是你約會對象？長得不錯嘛！」

她當然看不到。父親離家出走，和以前所有人都斷了聯繫，母親被家裡遺棄，千里迢迢從西到東尋找一個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兩個人都沒有辦法面對過去，過去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是恥辱和羞愧。

周末趙初年沒課，有大把的時間揮霍，但孟緹顯然沒有，想到包里的火車票，便坐卧不安，胡亂編了個借口，愣是拒絕了已經送上來的早飯而悄然離開。

「有這事嗎？我決然不怎麼記得了。」孟緹不好意思，「唉，不過讓媽媽擔心了。不知道為什麼，我記得我媽媽總是在哭的樣子。」

醫院人很多，排隊挂號的隊伍延伸到了門口。

那時候是下午第一節大課結束，兩人說著話，從樓里出來，這是趙初年也從樓下的教室走出來，三個人視線一對上，他就在大廳門口站住了，跟她相望著。

「趙同與。」

等到一本雜誌翻到第二遍的時候，唐行之才從樓上下來。

「是啊，趙老師，」孟緹笑語，「我先走了。」

孟緹抿嘴笑了笑，笑得有些哀傷，「雖然模模糊糊hｔtps://ｍ.ｈetｕbｏｏｋ.ｃom•com的，但我看到你們還是覺得很親切，我居然一眼就認出你們了。這也是緣分吧。」

趙同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身手迅速得跟綁架犯差不多，把他扔進了車子里。他當年體力就不行，何況現在。

孟緹莞爾一笑，「你送我回來那次，我就答應請你吃飯的。可惜我現在沒錢，等我有錢了再請你吃飯好了。」

范素素」咦「了一下，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啊，既然是大哥來了，留下來吃飯吧。「

趙同與寵溺地揉了揉女兒的頭髮，」是啊，我女兒。還有一個兒子，現在在學校，就要回來了。「

趙同訓盯著他，」還要跟我倔嗎？「

孟緹也不著急，在豪華的一樓大廳找了沙發坐下，順手拿起一本雜誌看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什麼，只是等待著。

吃飯時李阿姨說：「哎，沒想到你這孩子這麼有心，現在還惦記著我們呢。」

趙同與沒說話，直到朝最里的房間走去，屋門沒關，門上拉著布帘子。

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晃而過，趙同與面無表情，」你這是綁架。「

「一會兒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唐偉東說：」他們拖家帶口，不太可能跑吧。「

孟緹笑得眉飛色舞，可愛的女孩子就有這種讓老人開心的魅力。二老跟她說著生活中的煩心事，孟緹都睜圓了眼睛聽著，很入迷的樣子。

「你那時候也太小了，雖然比別的孩子聰明，但也不可能記得住啊！我們家閨女，上次還問我她上的神惡魔小學，你說小學的事都不記得了！這叫什麼記性啊！」

孟緹很不好意思，吐吐舌頭笑道：「好像我專門來吃飯的……」

面前的男人微微皺起眉，還是很客氣，「你認錯人了。請讓一讓。」

調查報告隔兩天就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在游泳池旁喝咖啡，慢慢看著，十分仔細。文件看的差不多了，才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把趙同與和兩個孩子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孟緹總算聽到這句話了。如果你能誘使一個人和你長談，不論是談什麼話題，遲早他會把自己的內心話說出來的，或者儘可能地接近真相。

來個男人走過去，孟緹笑著跟趙初年打了個招呼，閑扯了幾句「你也在這棟樓上課」的話。眼角就掃到站在教學門口的唐行之、

「不用了。」

唐行之很感慨，「難以想象你會約我出來啊！」

李阿姨誇讚，「不錯不錯。」

趙伯光聲音很穩很沉，彷彿在說現在的天氣一樣，」把他和孩子帶回來。那個女人就不要管了，我不允許這種女人進趙家的大門。「

李阿姨誇讚，「不錯不錯。」

趙同訓對自己的小弟，一向是寵愛的，雖然他不喜歡流露出關愛的感情，但不等於沒有，他吩咐司機開車，又面色陰沉地看著自己的小弟。

」這幾十年，你居然在洛州？「

孟緹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一瞬間蕩然無存，「我媽媽被你爸害死了。」

如果聽不出這些潛台詞的話，孟緹也就不是孟緹了。人們都容易記住不好的事情，這事真理。母親那時候才二十歲，被舅舅家遺棄，一ｈtｔps://ｍ•ｈeｔｕbｏｏk.ｃoｍ.coｍ個人在外面闖蕩，是相當艱難的。更何況她還有著那麼美麗的容貌。一時年輕走上了岔路是可以理解的。但她及時回頭，那就不是大錯。

「小時候你就是很聰明，」先生說，「記得有次你跟你媽媽上街，不小心走丟了，你媽媽找了你一天，回來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她找到我，準備讓我發動鄰居們去找你呢，結果你自己找回來，你那時候也不過就四歲多吧？」

」沒有。「

趙同與喘了幾口氣，胸口開始悶痛，他最近經常這樣，只是情緒激動就會呼吸不暢，他很清楚這個男人的手段，十多年前的他就那麼狠，更何況現在，他只希望面前這個人還有一點兄弟情誼。

范素素讓他去醫院看病，但他也知道家裡的經濟情況。終於有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第一本小說，他有了一點稿費。雖然還是不怎麼夠用，但總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他看病時小心翼翼，不敢去大醫院，打算隨便去小醫院買一點葯救可以了。

「沒有。」孟緹似笑非笑，「我好著呢，下午還要去約會呢。」

他穿過了馬路，走進藥房，提著一小袋藥品出來的時候，車子的車門卻打開了，裏面走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趙同訓看到他手裡提著的葯，」你病了？「

說這話時，兩人已經來到了校門口。

李先生說：「居然會這樣啊，怎麼傷到的？」

趙同與被扔進車子里，頭還有些暈眩，長期營養不良，他有些輕微的貧血，開始出來的幾年，他其實很擔心家人找到他，不過在平安度過了十余年之後，早就斷了這個念頭，他完全沒想過有朝一日走在大街上，居然被自己的大哥認了出來。如果不是他，情況也會好得多。

「是啊。」

唐偉東搖頭，」同與，你知道你父母多擔心你嗎？你當年離家出走，你媽媽大病了一場。「

小女孩這才看到父親身後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大概是被兩人身上凌厲的氣場所壓，不自覺地朝父親身邊挪了挪。她繼承了父親的天才，是個早慧的孩子；又繼承了母親的敏銳，對某些人有一種天生的覺察力。因為家境貧寒，很小就懂得了別的孩子十歲也不懂的道理。

孟緹花了好幾天來思考此事，無時無刻不在走神，吃飯的時候把飯粘到臉上，上課時間甚至都拿出手機發簡訊，她身邊的楊明菲簡直驚得眼鏡都要掉了，以她對孟緹的了解，這可實在太奇怪。

「我沒有耐心跟你演戲。」

她低聲嘆氣，說：「您還記得我媽媽那時候跟您說了什麼嗎？」

此時趙同訓就這麼看著他，沉聲說：「趙同與。」

她趕緊說：「趙老師，阿緹也不是不在乎你的。她的筆記本里夾著一張照片，是她和你的合照。所以，有什麼事情你們就趕快說清楚吧。我真的不想夾在你們中間了……如果現在我還這麼無時無刻地監視她，就太對不起她了。我很珍惜她這個朋友。

他們包了不少餃子，煮了一些，蒸了一些，再把剩下的凍在冰箱里。蒸好的餃子配著稀飯吃，李阿姨又炒了兩個清淡的小菜配著吃。孟緹ｈetuｂｏoｋ•com•ｃｏｍ很久沒吃到這麼家常的菜了，格外美味。

「阿緹最近怎麼樣？」

趙初年沉吟一下，「她上周末在幹什麼？去洛州嗎？」

趙初年掃了她一眼，眼神凌厲得讓養肥名直愣愣打了個哆嗦。

」讓我下車，「他就要去瓣開車門，但車門已經上鎖了，自然徒勞無功。

趙同訓瞥了那女孩子一眼，沒錯，跟弟弟長得很像，」你女兒？「

「這有什麼關係，」李先生說，「坐著看電視吧。」

趙同與眼神微微一動，但很快就控制了情緒，很堅持，」你們找錯人了。「

孟緹等的就是這句，立刻問：「阿姨，我媽媽之前怎麼了？您別擔心我，不論她怎麼樣，都是我的媽媽。」

唐行之一進大樓，就面色鐵青地直奔電梯而去，看來兩位接待小姐認識他，沒有阻攔。

唐行之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忍俊不禁地搖頭笑了，「你會沒錢？你可是趙家的大小姐。」

孟緹放下雜誌看著他，他完全沒有了剛剛那種怒火燒身的狀態，出了臉色蒼白一點，總體上來說，顯得非常冷靜。

最開始發現趙同與的其實是唐偉東，他和趙同訓來洛州談生意，坐在車子里等人，就看到了穿過馬路的男人，他不覺愕然，失聲叫出來，」那個男人不是同與少爺嗎？「

「我來包餃子吧。」

孟緹攔住了一輛計程車，「上去吧。」唐行之憤怒地盯著她，孟緹也無所謂地聳肩，「哦，你連跟你爸爸對質的勇氣都沒有？上次跟在車子里閑聊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很有正義感呢。」

趙伯光對此很不滿意，但總算沒多說什麼。趙初年送她回了學校，孟緹走進教學樓，一轉身從另一個門出去，直接打車前往火車站。

孟緹咬著筷子，哀傷得不能自己，「我知道的，爸爸一直在家裡寫東西，也沒有工作，出門都不多，養家糊口的任務都落在她一個人身上。哥哥還要讀書，我又那麼小，還不聽話……她真是操碎了心，如果她想開點，不出車禍就好了……」

孟緹一點點收起了笑意，「因為我媽媽。」

「我想想啊……」李阿姨搖著頭，「她沒說得清楚，我也只零散地聽到了幾句，大概是說你爸爸這邊的親人……唔，好像是你爸爸的大哥要趕走她，她完全沒有辦法，還說她命苦。」

孟緹想著坦誠相告，「李阿姨，我不瞞您，我在六歲的時候頭受過傷，」她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所以我這是幾年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您別奇怪，真的就跟電視上的失意差不多。不然我早就找回到洛州見到您了。」

她詫異，低聲問孟緹：「你沒事吧？」

孟緹端起飯碗，喝了口稀飯，很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唇，有血流了出來，她把血一起咽下去了，沒什麼別的味道。

「你媽媽怎麼了？」

「不小心撞到的。」孟緹輕描淡寫地說，「去年發生了一點事後，我才慢慢地想起以前的事情，不過還是模模糊糊的，有些事情記得，有些事不記得。」

孟緹聽到自己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血液流向大腦，大腦不堪重負，眼前一片血紅。

接下來的事情就顯得非常簡單。只要有錢，沒什麼調查不和圖書出來的，私人偵探調查發現，范素素有著不光彩的過去。她背叛丈夫的證據就像鐵板上的釘子一樣明確無疑，趙同訓把這件事情連同自己查到的證據一五一十告訴了自己的弟弟，夫妻一夕之間分崩離析。

「應該沒有，雖然過了十七八年了，我記得那時候我還很奇怪呢，你爸爸居然有個大哥！你哥哥有多大，他們就在我那裡閣樓里住了多少年，你家的情況我也比較清楚。因為你們家一直沒看到什麼親戚朋友來拜訪，我一直以為你們小兩口無依無靠沒有親人。其他的住戶總會有些親戚朋友的，不會像你們家這樣，從來看不到有人來探訪。」

他們掀簾入門。屋內一覽無餘，只能讓人想到簡陋，狹小。一個小女孩正站在小板凳上，靠著書桌寫字。她聽到動靜，從凳子上跳下來，歡呼一聲迎過去，」爸爸，你回來啦。我今天上午抄完了二十篇唐詩！「

她尷尬地頓住了話，像是在為自己年老控制不住大腦和思維，不自覺地就讓想法說出來而懊悔不已。

「這絕對不可能！你開什麼玩笑！我爸爸絕不是那種人！」唐行之被這指控氣得胸口起伏，怒火滔天。他眼前笑容甜美的女孩完全變了樣子。

孟緹包的餃子肥嘟嘟的，褶子一層一層地疊著，可愛得很，開口處也捏的很嚴實，怎麼煮都不會破的，這是她跟柳長華學到的包餃子技巧。

趙同訓總算見到了這一家四口，很慢很慢地點了個頭，」同與，不介紹一下？「

教學樓門口人來人往，趙初年留也不是，不留爺不是。只能看和她愉快地朝唐行之跑過去，她今天穿著一條花色繁雜的裙子，腳步輕快地朝唐行之走去，像花蝴蝶一樣。

他沒說話，臉上有著濃濃的疲憊。

唐行之一愣，表情一瞬間激烈起來，「你在說什麼？」

孟緹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我親生母親被你爸爸害死了。「

「你的錢我也不敢用。」

「啊，是嗎？約會對象是誰？」

李阿姨住在洛州的某個小區一套八十多平方米的公寓里，孟緹提著滿兜禮物登門的時候，老兩口很熱情，跟孟緹印象中那兩位溫和的房東相比也差不了太多。她登門的時候他們正在包餃子，很熱情地留她吃飯。

」那些名頭都是虛的。實際情況是我很窮很窮，我現在只有三百塊錢，需要這三百塊過完剩下的半個月，「孟緹說完就看著他，還是笑眯眯的，「畢竟，趙家的錢我可不敢用。」

他按著自己的胸口，低低地咳嗽了兩聲，」大哥，我女兒還在家裡等我回去做午飯。「

「我從來不開玩笑，「孟緹冷漠地看著他，凝結了嘴角的笑，」他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唐行之，你那麼相信你爸爸，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問他呢？「

他們包了不少餃子，煮了一些，蒸了一些，再把剩下的凍在冰箱里。蒸好的餃子配著稀飯吃，李阿姨又炒了兩個清淡的小菜配著吃。孟緹很久沒吃到這麼家常的菜了，格外美味。

跟著趙同與穿過黑黑的樓梯和走廊，感覺到走廊做飯的油煙味，趙同訓面色也跟這環境差不多，」這些年，你就住在這破地方？「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