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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把流年暗偷換

作者:也顧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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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太虛夢境

第二十四章 太虛夢境

好奇如一隻不安分的百足蟲,在我心裏撓啊撓。
這麼簡單的事兒,他怎就不明白。
我很是費力地將兔子夾在咯吱窩下,一搖一擺回到他身邊,他望著我淺笑著,我像是明白了什麼,心情陡然失落了許多。
一時間滿目霧氣,我悲切切地扯著他的衣衫,「是因為要生下蠻兒所以才死的?」
「能人所之不能,不會生老病死,還能像這樣。」少年眼見四周無人,手從袖子里伸出來,掌心運氣 ,活生生騰起一團霧。
突然一陣厲喝在我後邊響起。
「他們怎麼對待異族你也是知道了,你娘歸你娘。如今世道這麼亂,為了保護你,萬不能讓他人發覺你的能力。別說你現在使不出法術,就算有,也須盡藏鋒芒。懂么?」
這才驚覺,懷裡揣著的小兔不知何時鑽入毛絨大衣里了,似乎是醒了,不知是不是被那團紫霧砸得沒了冬眠的想頭,這會兒在我懷裡瞎搗鼓,這個歡暢勁兒別提了……哎呀真癢。
一點兒涼意落到了鼻翼間,一瞬間便化了。
聞起來勁道兒足,甜膩得發慌,這氣味兒綿綿悠長,聞著忒好,令人發困。
……紫光似乎砸出了一個洞,洞內暈了一隻兔子。
情,怎叫一個傷人。
玉華站著,修長白凈的手捧著用寬大的葉子盛來的水,衣衫上隱有水漬,似是走得很匆忙。
他眼神心疼。
他笑。
玉華清冷著臉,徐徐單膝跪地,捏起袖子擦著美人兒發上的臟污,「既然是三殿的人就該離她遠一些。」
我,呆愣地仰頭,便被那隨風亂竄的大雪晃了眼,竟看到了一縷飄浮在宮殿上方的紅綾綢,沉沉迭迭嬌媚萬分,一抹紅色在空中浮蕩。我不覺痴了,被那醉人的脂粉香氣牽引著,漫無目的地走,也不知會到達何處。
再望向他時,他渾身便散發著月輝般的光芒,身影朦朧,一晃兒便不見了。
原來,還真有這麼牛逼的法術。
這啥結界啊,為何進去容易,就這麼難出來啊?
我呆了,只覺得有些怪,說不出來怪在哪兒。
我打了個呵欠,失笑。
他望和圖書著我,專註地打量著我的神色。
等等,他口裡的結界是啥玩意……
我怎這麼巧被他抓個正著,真真是邪兒門。
直到日落下山,法力才失效。
我試了十八般方式終無果。
「若像你方才所說,一位仙者不想被打擾而施展出了法術,那麼這結界理應只有施法者與其他內心所允之人才能入,並且是進去難,出去易。」苗女看著我這鬱悶難當的表情,噗嗤一下止住笑了,也跟著糾結了一陣,「就算是有人闖破結界,進去了也應該能出去啊。能闖入結界的人,想必是位高人啊。我們同門中法力有這般高的么?」
「熬到和你同一個時辰才回來的?」苗女賊亮賊亮地望著我,這表情讓我憶起了那隻丟失的狐狸。
俯下身,伸手撫摸著我的腦袋,悄然說了句,你還有我。
「那就莫問。」他邁著步子,拉著我走得更快了些,說的話卻底氣不足。
我正在做夢呢,哪個登徒子在摸我。
「你在說謊。」我用眼神控訴的同時,還不忘抱緊懷裡的毛絨絨的小兔子,「倘若如此,那麼我的娘親也是異族。可為何娘不能長生……她是因為蠻兒才死的么。」
聳肩,氣餒了。
苗女眼一亮,琢磨著,學著先生的模樣搖頭晃腦,很欠揍般地念了幾行,「引魂曲就是運用修鍊的法力,配以宮、商、角、徵、羽,予以靈性千變萬化而奏出的曲子,奏曲之人法術修為越高,吹出的法力就越大。傳聞此曲一吹,許能招來亡人的七魂六魄。」
我心有餘悸地望向她 ,眉蹙得不是單憑糾結二字可以形容,「你還沒折騰夠啊,又想把我們一伙人弄昏迷了不成。」
我認真地搖頭,朗朗回答道:「我平日住在小軒里,鮮少出來,不認得其他人,軒外的事兒我知之甚少。」
我就琢磨著,
他聞言,低頭很乖地從懷裡揣出了一整塊芝麻餅,遞與我。
大雪紛飛覆蓋上了茫茫大地,順勢也遮掩了腳印。
真真是叫人忍無可忍。
「我……碰巧路過。」
只見掌和_圖_書心的紫霧騰空,像是有靈氣的細煙,倏地一下朝身邊的灌木叢里鑽去,砸在地上幻化成光,似乎有什麼動靜。
我憋了三憋,怯生生地瞟向他,「殿裡頭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為何要壓著另一個人,他在幹嘛?」
往事紛沓而至,引來夢一場……
「不可能我……」我吐快了些,怔了怔,又硬生生將話給轉成,「的那個同門在草叢裡瞎晃悠了好久也出不來了,熬到現在結界才消失。」
我學他的樣子,眼也眯著,頓時覺得開心極了,伸手反摟住他,「小魅魅。」
我睡在榻上,手枕在腦袋下,凝思半晌,「你說玉華殿下的法術怎麼樣?」
我心發慌,想撤。手卻被吸牢在她肌膚上,撤不得分毫,手臂被一股兒勁氣震得發麻,身體內傳來尖銳的疼痛。
寒冷之風吹入骨。
丟了嘴裏的芝麻餅,挖那灌木叢。
我點了點頭。
「你可認識殿裡頭的人?」少年直直地望著我。
可就這麼一具原本已死去千年的寒屍,身上卻有一股無形的力氣,她怎就有這麼大的本事。
一股莫名的力氣,沖了上前,將我震開。他立馬上前抱住千年寒屍,頭也不抬,「瞧你這一身黑袍裝束,想必是三殿的人。」
我光想著便有些憤懣不平,徑自握著被弄疼的手,望了會兒他,然後再將視線投射到那寒屍上,小步小步地挪開,盡量離他們遠一些,臉上掛著心有餘悸的神情。
我除了佩服剩下的還是佩服。
我訕訕地,撓頭準備回去。
光潔如霜的胳膊腕子未著寸縷,竟被一根紅繩綁在床頭柱子上,隱隱有青紫血瘀,帳子雖透薄卻只聞呻|吟,仍看不清女人的臉容,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壓下,帶著輕佻戲謔的笑意。
「反正咱明兒又不要甄試,再說了這麼難尋的花我才捨不得這般浪費呢。」苗女瞪我,「閉上眼睡你的,別嚷嚷得人盡皆知。」
高人?
我獃獃地,頓時心生敬仰,小胸脯起伏片刻,「原來如此,難怪這麼激烈,可何為異族?」
我拖著疲憊的身心,三步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嘆息地回了平房,然後把這怪事兒說與苗女聽。當然,省略了玉華與寒屍的事兒,畢竟在天子腳下說天子的八卦,著實有些不人道。
「你方才在說慌。」我低聲說。
「我想定是南納裡頭最高的。你沒看白老兒老成這樣,見著玉華殿下也畢恭畢敬的,今兒甄試時哼也不敢哼一聲。」
我傻了眼,嘴一歪,真真是欲哭無淚。眼前這透明的氣膜,無形無色像是一堵牆,竟把我困在了草叢裡……
我也笑。
「你這人好不講理兒。」我憋悶了,瞪著他的身影,恨不能追著罵,「但凡南納人都知曉。呸,我又不是南納人,哪知道這麼多規矩。」
我瞪大了眼,幾欲驚呼。
虛幻浮華,塵勞夢趣,
他眼神異樣地望著我的胸,
許是下雪。
他不吭聲。
「娘會法術,為何我卻不會。」
此刻他蹙著眉宇,一臉不悅地望著我。嘴抿著。
「他們不是不讓你離開小軒么,你又亂跑了。」少年紮緊了我的小衣襟,捧著小手呵熱氣,心疼極了,「怎麼躥到這兒來了。」
「所以呢?」我耐心地等待。
一雙寒目唰地望向我,直望得我脊梁骨發毛,話滑入了喉嚨,噤聲了。
總之,讓我好些不安。
我也頗為贊同。
少年眼神躲閃飄忽,「那床上人正在殲滅異族,研究法術長生之術。」
「下人們說你今兒回來,我嘴饞,便想第一個等到你。」我埋頭聞了聞芝麻香,重重地咬了口,仿若陳述一個憾事,「沒料到,到嘴的還是涼了。」
可是我萬分也沒想到,信誰也不能信苗女。
「小魅魅。」
……覺得愧不敢當。
我翻了個身,手撐在左側腦袋,擺好姿勢,斜一眼苗女,「你在做甚?」
我一時怔在原地。
細長的眸子,爽朗的笑容此刻顯得臉龐異常柔和,他正極為專註地望著我。
這丫頭自方才搖頭晃腦念得身子一趔趄,手便撐著桌子,藏了書後,就背著我,立在案上瞎搗鼓,也不知道在折騰個啥。
好吧……
似懂非懂的境界全在此。
我也低頭,hetubook.com.com緊盯。
「是。」
我身子一震,慌忙轉頭。
草叢裡隱隱有動靜,似乎腳步聲。
我大驚。
……可我忍不住。
引魂曲吹了三千多年都沒能招回魂兒,想必他娘子早已投胎做人了。
餅有些涼,不過湊合還能吃。
這一路上,我壓根就沒碰到過啊。
我極具目的性地直插主題,不給他斡旋的機會。
我憋得難受,使出一頓自創的繡花拳腳,「奉開偶。」
「對了,幫我從你那書里翻一翻。」我琢磨回憶了一下道,「何為引魂曲?」
香是好香。
「不是我想摸,而是美人兒吸……」吸著我的手。
這感覺有些怪,
慘兮,慘兮。
「碰巧路過?勞煩拿開你的手。」溫和的聲音伴著春風草聲慢慢響起,溫和得令人膽寒。
玉華一雙清眸怒而不宣地瞅向我,急促上前,袖一揮。
「他給我弄了些曼珠沙華,這次我定能煉製成絕佳的香。要不,我燃來試試?」
帳飄動,從紫紅的帳子里露出一雙皓腕。
「小魅魅。」我終於忍不住了,回頭不舍地望了一眼那個殿,「方才我有些疑惑,不知該不該問。」
苗女此刻身子明顯一僵,賊兮兮地捧著香爐,笑嘻嘻地說,「我今兒遇到了在三殿裡頭當差的侍者大哥。」
嘿,這人明擺著,穿白袍兒的看不起穿黑袍兒的。
我怔了怔,當下望了眼自己。
玉華小心翼翼地抱住那美麗的女子,起身,走了幾步渾身滿是肅穆殺氣,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聲音很冷,「先不管你是怎麼闖過結界來到這兒的,但凡南納人都知曉,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碰觸她,下一次你可沒這般好運了。」
我忍不住,往前挪了幾步,執袖探手,湊近千年寒屍的臉,二指併攏撫上她的鼻息,不經意間觸上了她的肌膚,頃刻像是觸電一般。
萬分緊急時刻,一雙手適時地捂住了我的嘴,我頓時覺得腰上傳來一股熱力,那人便將我帶離。那位高人的身手簡直是快很准,西側大街擺攤的屠夫都不見得有這般好眼力。
「什麼?」
懂了,似乎有不太懂。
眼神複雜地和圖書望著千年美人兒,腦子裡卻一片空白,只覺得此刻體內酥酥麻麻地一股勁氣往上沖,心臟驟然緊縮,背脊上竟冒出了股冷汗。
只單單挑了那結界與其探討,我並沒說是我,只說是一同門遇到的。
我站定,想了一會兒。
我用小手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手所觸之地,毛絨絨的,一片柔軟溫暖。雪粘在上面紛紛灑落,滴水不沾。這身皮毛大衣也不知道是何料子,竟如此之好。
好,信你。
「嗯。」我給了個千真萬確的眼神。
我也想拿,可拿不開。
一望平坦的小胸這會兒鼓鼓,隱隱在動。
就像被人摸?
我受挫萬分,脫了鞋子,大大咧咧地橫倒在床上,歪著脖子瞅了一眼,斜坐在床頭的苗女,突然腦子裡一激靈,想起了一件事兒。
「帶吃的了么?」
高成這樣……
「哎呦,你還真敢打。」
冷……
「嘿,簡直是神了,這書裡頭還真有記載。」
「你在幹什麼。」
一個少年蹲下望著我,笑眼眯眯,「而且下手還不輕。」
哭聲求饒聲與輕快興奮的笑聲雜交摻揉成一片。
「不太可能啊。」苗女認真仔細地聽完后,眨巴眼望了我半晌,得出結論。
她像是下定決心般,半底氣不足地說,「等瞧著吧,這一次我鐵定成功。」
她渾身冰冰涼涼的,凍人得慌,沒有氣息,
走上階,有一殿,大門虛掩著,並未合緊。隱忍的呻|吟從裡頭傳來。
等等。
我想應該是玉華錯將法術給施反了。
如此看來,我怎麼著也脫不了關係,解釋能頂個屁用。
大床搖蕩著,發出吱吱聲響。
「你莫不是偷偷出去進修了,這麼高深的名詞兒都懂啊。」苗女頗有些詫異地望了我一眼,一臉欽佩,起身在她床底下摸索了半天,然後獨自掏出書,翻了幾頁。
結果走了還不到七步,便覺額上生疼,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見了鬼了,我還真的碰上了傳說中的結界。」
「民間的東西有啥好。這餅子嘗一下便成,蠻兒你別貪吃。」他笑了,拿手摸了摸我的頭,眼裡有很溫柔的波光,拉著我油乎乎的手,便要帶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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