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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

作者:11℃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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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白馬結義 第33章 白馬結義

第一集 白馬結義

第33章 白馬結義

「嗯?」
「撲通!」
話音一落,兩道人影同時閃了出去。
「駕。」「駕。」「駕。」
「馬兒……!」
「廢話少說,快說,那封信里到底寫了些什麼東西?」
崔鈺此時已經反應過來,握住手中的劍,躲在突然殺出那些人身後,藉著機會,搶身上馬。
轉回身,三人埋葬著白馬的屍體。卻沒有看到天空之中那隻落單的大雁。
一旁整整六把劍插入白馬的身體上,白馬吃痛的哀嚎幾聲,身上頓時血流成河,幾道血柱,噴漸而出。
「外人亂我兄弟者,視此白馬,必殺之!」
皇甫岑擦乾劍上的血跡,滿腔悲愴的眼望蒼穹,兩行清淚緩緩滑落。同白馬的感情,雖然只有那麼短的時日,但是白馬之死卻是讓皇甫岑的心被割破,宛若斯人已逝。
「快嗎?」
劉備眼含淚水,狠狠地點點頭。能同這樣的兩個大哥結拜,是劉備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們重情義之心天地可鑒。
「哧!」一聲撕裂,皇甫岑躲閃不及右臂頓時被劃開一道口子。
焚香台上,烈日高懸,白馬的屍體就那麼躺在三人面前,雪白的身子上沒有一滴血水,白馬的眼圈中還有幾滴未落的淚水。
崔鈺想穩住馬匹,但是受此驚嚇的馬兒怎能受得了這樣的突變,再也不聽主人的口令,撒了歡的尥蹶子的跑起來。
北風凌冽,白馬屍體躺在血泊之中,三人淚水混合血水,彼此凝視不語。方才的錚錚誓言有如無言的吶喊,回蕩在天地之中久久不散。從今天起,他們不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他們身上各自背負著兄弟的「義」。
「內人亂我兄弟者,視此白馬,必殺之!」
「嗯?」皇甫岑眉頭一挑,不明所以的看向崔鈺,心知崔鈺是懼怕家族之事,並不是害怕自己的威脅,但現在看崔鈺的反應,恐怕死對他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威脅。
「寫了什麼?」崔鈺腦海之中頓時抓住皇甫岑話外之音,小聲的呢喃道。
從劉備被打,到賭鬥賽馬,再到崔家一宴,直至最危險的夜巷阻擊,皇甫岑這一路走來都是驚險萬分,導火索竟然只是小小的一封信。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皇甫岑心中略有一絲猜測,也正是因為這個猜測,皇甫岑才這樣緊追不捨,如果真是那個事情,自己或許真的要……想到這裏皇甫岑不敢在想下去,現在唯一的想法就只有從崔鈺口中親口聽見他的解釋。
「吁!」
雪地上想起這樣的聲音,從馬匹上跌落下來的皇甫岑早有準備,早在兩人被馬匹扔在空中的時候,崔www.hetubook.com.com鈺整個人便被皇甫岑抓住,死死的壓在身下。
皇甫岑的功夫不淺,方才只是手中無兵刃,又心急崔鈺,此時全都被白馬之死激發出,恨意,帶著以命搏命的方式,皇甫岑一時間反而佔到了上風。
「呵呵。」這個時候,皇甫岑尚還有笑意,對著面前落魄的崔鈺嘲弄著。
「是嗎?」皇甫岑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就在皇甫岑跨上白馬,沒走幾步后,白馬變陷入了幾道繩索的攪拌至終。
崔鈺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即使當初在洛陽,見到天下名士之時,他也沒有過這樣的緊張,身後追擊他的皇甫岑今天就給他上了一課,危險並不只是存在那些弱小的人手裡。
「駕。」「駕。」「駕。」
崔鈺也沒有想到,這個皇甫岑的馬術竟然如此精湛,就像是在演雜耍一般,在高速行進之中竟然能一躍便到自己的馬上,而造成馬匹的慌亂。
「伯珪大哥,我知道條小路,不用騎馬就行。」劉備突然想起有條小路能直通驛道。
「崔鈺老兒,你休想跑掉。」
「撲哧!」「撲哧!」「撲哧!」「撲哧!」「撲哧!」「撲哧!」
「我在乎什麼。」皇甫岑搖搖頭笑道:「你們早就把我仕途之路賭上了,咱們沒有什麼可以緩和的餘地了。好吧,你也是有個骨氣的人,我不動手,你自己體面的走吧。」
「內人亂我兄弟者,視此白馬,必殺之!」
「絕對不能讓你泄露出去!」皇甫岑伏在馬背之上,決絕的說道。
「你—敢—殺—我?」崔鈺的底氣不足,帶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語氣問道。
「好。」
兩人接連滾落在雪地之上。
皇甫岑在潛伏的跟行了崔鈺一段路程后,就在兩馬相差無幾的時候,終於有所動作,就在萬眾舉目之下,躍馬而起,抓住白馬的韁繩,身子騰空,「騰」的躥了出去,一下子就跳在崔鈺那匹兩馬的后臀部。
「希律律!」
但是,事後,皇甫岑並沒有離去。
……
「呀!」崔鈺用力閉上眼睛狠狠地把劍一橫。
「那就好!」聽兩人回話,在看已經奄奄一息的崔鈺,皇甫岑整個人鬆弛了下來,一下子便跌倒在雪地之中。
眼見白馬為救自己,以身抵擋敵人這六把利劍,就要喪命於此,胸腔中有股悲愴一下子湧入腦海,身子發顫的舉起手中的寶劍,高高舉起,對著面前的敵人吼道:「今天,你們要給白馬陪葬。」
……
白馬似乎也聽懂了皇甫岑的話,眼圈之中淚水一下自己涌了出來。
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比武,崔鈺沒有笨到要同三人拚命的地步。
「我的家世,你真的就不在乎?」崔鈺還是想問皇甫岑最後一句。
「內人亂我兄弟者,視此白馬,必殺之!」
「等等。」
「呵呵。想起我是什麼人了吧?」皇甫岑一笑。
再一聲令下,幾個黑衣人已經把手中的利劍猛地插入面前皇甫岑的身體上。
白馬本就老邁不堪,又大雪封天的跑了這麼遠,本就體力不行,如今又陷入絆馬索中,頓時轟塌在地。
……
「呃。」崔鈺一怔,那個背後下手的就是劉備?
皇甫岑略有惋惜的閉上雙眼。
「都他媽的給老子死!」雪花零星飄散中,皇甫岑的髮髻凌亂的飛舞在空中。
再一次響起白馬的哀嚎,皇甫岑忙地回身盯看,白馬整個身子都擋在皇甫岑的身前。
一聲兵刃敲擊的聲音響起,劃破夜的寂靜。
「你不在乎?」
皇甫岑擦乾眼淚,回身笑笑,建議道:「你我兄弟三人結義,不在此時還等到什麼時候?」
「我劉備,涿郡涿縣人,延熹四年生人,雖然最小,但也知孝悌之義,從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小弟在此見過大哥、二哥。」
「死!」
劉備年紀雖小,卻也對白馬之死無限感慨。
天空之中飛過一排大雁,引起陣陣啾鳴,枯黃的老樹跌落掉最後一片葉子,便再也不出聲響。
「你。你。呸。」躺在地下的崔鈺已經沒有了方才遺指神氣的勁兒了,頭上的進賢冠丟在一旁,一頭烏髮灑落在地。而且嘴上全部都是雪花和頭髮。官服之上儘是雪花,就連內層的夾襖上都灑落一片。
「你的家世?」皇甫岑不屑的抬頭望了望西邊的皓月。
「駕。駕。駕。」
「嗯。」崔鈺頷首,看了看皇甫岑丟過來的劍,慢慢地拾起,把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下,但是感覺到劍刃上的寒意,身體不由自主的退縮了一下,沒有人可以這麼輕鬆的死去,既是已無生志的人。
「你說呢?」皇甫岑鬆開崔鈺的衣襟,冷笑著看著崔珏。
「好兄弟!」
皇甫岑不確定這些人有沒有聽到自己最後說的那句話,但是皇甫岑確定崔鈺聽得真切,不止聽得真切,而且皇甫岑還看出崔鈺已經明白自己說的意思。
「忘了告訴你一句,論家世,比起來我也不承讓多少。」
「老二。老二。」
崔鈺這麼一說,皇甫岑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現在剛剛大雪封門,咱們又沒馬,看起來你我要快點了。」公孫瓚臉色陰沉,連眨也不眨。
「外人亂我兄弟者hetubook.com.com,視此白馬,必殺之!」
「嗖。嗖。嗖。」接連響起的兵刃聲讓皇甫岑大驚失色,方才自己把劍丟給崔鈺,意圖讓他自己自刎,卻沒有想到卻讓自己陷入困境。
「放心,這老兒(崔鈺)逃不了,他在這裏。」公孫瓚和劉備從皇甫岑的對面走了過來,但看到滿地死屍之時,兩人眼神之中充滿不解。
「噗!」
「嗯。」劉備狠狠地點了點頭道:「如果,沒有下雪我們一定能趕到他們前面,提前阻攔崔鈺。」
沒有什麼多餘的準備,三人伏地朝向焚香跪倒祭拜。
「劉備,快追,絕不能放走他。」
「什麼!」崔鈺雙目獃滯,腦海之中立刻閃現出一個人的名字,那是在大漢軍中地位無比崇高的一個人,難道面前這個人真是他的族人嗎?
公孫瓚跨前一步,看了看神情肅穆莊重的皇甫岑,豪邁的回應道:「好,你我兄弟三人今日就當著死去的白馬,在此結拜。」
除去被皇甫岑砍斷胳膊昏厥一人外,另外六個人攻勢並不停留,聽聞皇甫岑這席話,只是輕微的一顫,最後繼續拔出自己的劍,繼續戰鬥。
「從今天起,你我三人結拜。」公孫瓚回身看了看身旁的二人,眼眶被淚水包圍著道:「我公孫瓚,遼西令支人,元嘉元年生人,年紀最大,為兩人兄長,從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一聲哀嚎,白馬奇迹般的站了起來,前踢高揚,用雙腿猛地踢翻一旁的黑衣人。
「不放。」
「去死!」
「嗯?」
皇甫岑大驚,沒有想到就要告一段落的事情又生突變,忙睜開雙眼,看向風聲來源處。
而死亡陰影的散步要比兩個人還快,在死亡之下,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而深厚地大雪,減緩了公孫瓚和皇甫岑、劉備追擊的腳步。但崔鈺卻成功的跨上那匹良馬,那匹畢竟是匹寶馬,竟然一個昂首前行,三腳並成兩步,幾個箭步之間便踏上阡陌小路,直徑逃走。
「砰!」
言罷,用劍狠狠地插入尚在疼痛的白馬頸項中。
「希律律!」「希律律!」「希律律!」
皇甫岑這硬拼到讓這群突然殺出的人大驚失色,疾行的速度也減緩了幾分。皇甫岑用手抓了一團雪,忙地撇在來人身上,隨即轉身飛奔上馬。
「伯珪大哥,跟我來。」
血光乍現,噴濺在門板之上,就連泛白的雪花上也撒上了幾滴鮮血。
「你是?」
「外人亂我兄弟者,視此白馬,必殺之!」
……
「你真的該死!」皇甫岑所幸也不想要什麼答案了,揚起手中的劍,對著崔鈺吼道:「你們千方m.hetubook.com.com百計的設計陷害我,又在夜巷布置人截殺我,你說這筆賬,我該找誰?」
「誰?」
那匹馬哪裡想得到自己身後竟然會有人跳了上來,吃痛的嘶鳴一聲,前行的方向也改變了,就連馬速也急切了起來,四蹄慌亂的在半空中打轉。
「糟糕!」皇甫岑大罵一聲不好,整個人借勢跳了出去。
劉備的劍準確無誤的插入了崔鈺的腹下,而崔鈺卻沒有倒下,就在愣愣發獃的劉備眼下搶過幾步,奔向柵欄那裡,那裡有他精心飼養的良馬,只要跑到涿縣,看到巡夜的官軍,他就不會束手待斃,這也是唯一能化解眼前危機的辦法。
「希律律!」
偷襲出手的幾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他們其實是早有準備,他們並沒有打算要救崔鈺的意思,他們的來意很簡單,就是斬殺皇甫岑。所以他們在皇甫岑閉上雙眼的時候出手,又在這荒無人煙的野外,當然還有皇甫岑並沒有觸動的一個陷阱。
「你。你。」崔鈺此時才想起自己跟皇甫岑談什麼「士可殺不可辱」似乎是找錯人了。他是什麼樣的人,就拿賽馬和宴會這兩件事情來說,這是一個典型的刁民,而且還是天不怕地不怕,行事異常怪異的人。
皇甫岑抬頭擦拭了一下劍鋒上的寒意,哭訴道:「抱歉,老朋友。」
「哈哈。哈哈。」崔鈺隨即大笑了起來,鼻子冷哼,看向皇甫岑說道:「原來你真的沒有看到那封信,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沒什麼好怕的,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殺,你就快點殺了我吧。」
公孫瓚這麼說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不要說在大漢刺殺一個官府大員是多麼大的罪過,就憑方才三人全部被崔鈺識破,恐怕就不能安身逃命。
但是因為白馬身大,幾人的劍並未全然拔出,皇甫岑整個人都已經撲至近前,帶著必死之心,連斬三人。
皇甫岑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竟然錯算了這麼多步,心中大急,臉色一陰,對著殺過來的幾個人就迎了上去。
「咯吱。咯吱。咯吱。」
「老二,不必悲傷。」公孫瓚想說些話,卻又咽了回去,對於白馬之死,公孫瓚第一次覺得有些感情真的可以很真摯,一個畜生竟然都能如此通曉人情。
崔鈺用盡身體里的力氣,高高揚起手中的馬鞭,擊打著胯|下的良馬。
皇甫岑機敏的搶步上前,躲過一側黑衣人的擊殺,又搶過一步躲過背後兩人的擊殺,伸手拿起黑衣人的兵刃,回身一聲猛擊,砍斷一人的手臂。
「殺!」
「我們撤!」在接連丟下四個人後,黑衣人已經不足三人,彼此凝視一眼,和_圖_書以現在的形勢,斬殺皇甫岑已經不可能了。
公孫瓚擦乾白馬眼眸中剩下的淚水,闔上雙目,伏地起身,目光順著皇甫岑看向遙遠的南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希律律!」
皇甫岑同崔鈺兩人,再也抓不住馬的韁繩,隨即被丟了下去。
昨夜一戰,偷襲出手的七個人皆被皇甫岑斬首,逃跑的崔鈺並沒有如意,連兩人都沒有看出,就被公孫瓚和劉備斬與馬下。未避免白馬痛苦,皇甫岑親自下手斬了白馬。但也因為力竭昏厥,幸得兩人急救,才緩了過來。
戰鬥結束的方式變得很簡單,滿地死屍,白馬還沒有死透,依舊在那裡痛苦的哀嚎著。
但是皇甫岑並不給他們機會,用手中的利劍狠狠地追上去,補在三人身上。「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公孫瓚看了一眼跑在近前的皇甫岑和崔鈺,衝著劉備喊道:「快,找匹馬,絕不能讓崔鈺跑了。」
「你—真—敢—殺—我?」崔鈺再次確認道。
「老二。」
三人相互環視一眼,彼此凝視,仿若心有靈犀道:
皇甫岑用力的敲擊著胯|下的白馬,雖然心中略有一絲不忍,讓年邁的老白負力如此重。但是眼下皇甫岑可沒有機會心軟,如果心軟,下一刻,自己就會喪命。
片刻過後,皇甫岑擦乾眼角淚水,淡淡道:「我皇甫岑這一生竟然頗受白馬恩惠,而又親手殺了它。」
「撲哧!」「撲哧!」「撲哧!」
一聲令出,那幾人手中的寶劍頓時揮舞向皇甫岑。
「哼!」崔鈺雖然有心想說派人截殺他不關自己的事,但像他這樣的老狐狸當然也清楚皇甫岑的為人,既然他想說殺,那就真沒有什麼活路了。隨即把頭扭向一旁。
三人來得匆忙,哪裡有馬騎,只有皇甫岑是帶了那匹老白馬,情急之下,皇甫岑已經顧不得太多,老白馬到底能不能追得上崔鈺,用手打出一個口哨,眨眼之間,白馬急速衝出,皇甫岑一個翻身,也是激發出自己最大的潛能,儘力追趕。
「希律律!」
「我皇甫岑,安定朝那人,延熹三年生人,年長劉備一歲,先見過大哥、三弟,從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放開我。」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要殺我痛快點。」崔鈺什麼身份,雖然官職雖小,但是家世顯耀,堂堂北地崔家,怎麼能受此大辱,怒道:「士可殺不可辱。」
劉備當然清楚這個問題,公孫瓚和皇甫岑倒不怕什麼,公孫瓚家世硬,崔鈺想要解決公孫瓚也不容易,而皇甫岑孤身一人,原本就是一個豪俠,崔鈺就算是事後想找皇甫岑的茬也找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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