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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細微的動作，卻讓關羽察覺出來，鳳目微眯，抬眼看著皇甫岑問道：「你不是耍我吧？」

以關羽的性格，決定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日頭升起，他便在獄中大鬧了起來，主要是看管他的門房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大漢，牢房的門都快被關羽砸破了，而且上頭新來的太守大人還特意交代不能虐待這二人，所以，他便差人給太守送信。

「還要等到決曹掾史從鄉歸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關羽大怒道：「你不會斷案嗎？」

「能把這些黑心的富豪一網打盡自然最好。」關羽點頭，疑問道：「可是，大人，這鹽鐵私營乃是漢律，你這麼辦，可是要……」

「洪都群小？」聽此一言，關羽隨即同關羽一笑，你還真別說，這個詞彙挺像那麼回事兒。

「怎麼樣？幫不幫？」

「沒有什麼為什麼，為官者，並不一定都是貪官。」皇甫岑知道跟關羽說些什麼都無用，這事情就這樣，你越解釋越糊塗，莫不如任他們隨意說去。想到這裏，也覺得自己好笑，聳了聳肩，笑道：「其實除了我，你還真沒有的選擇。」

「放了你，還有卞玉兒。」

「說——說？」一個字冰冷似鐵，關羽沉下心境，盯著面前的皇甫岑，他隱約可以察覺到面前這個白馬都尉要辦的事情很棘手。

「我不會當官府的走狗的！你死心吧。」最後關羽還是選擇了拒絕。

「哦。」被關羽這麼一問，皇甫岑故作明了的轉身回和*圖*書道：「好說。應該不遠，就看朝廷的籤押下來沒有，對了，也要看決曹掾史何時從鄉歸來？」

「嗯？」裴茂不明，想走，卻停住腳步，回身問道：「安邑衛氏如今……」

皇甫岑收拾擺了擺，示意身後圍觀的人先撤出去。

鹽監，是河東鹽池的地名，也未築城，只有部分朝廷任命的鹽監官吏在這裏駐紮。

「好。好。好。」關羽連呼三聲好，本是溫潤的臉龐現在已經紅得可以嚇透人。

「鹽監？」聞聽這兩字，裴茂的身子一顫，別人不知道，可是他身為郡丞又怎能不知河東鹽池牽連甚廣，甚至連自己家族裡的都有人在涉足。這皇甫岑初來便要把刀指向鹽池，手段可夠犀利的。想了一刻，轉步離開，想要通知一下自己的族人。

「大人，監牢里的關羽說要見你。」一個小吏跑過來說道。

關羽見皇甫岑瞧卞玉兒，氣就更不打一處來，回身問道：「你跟我說，何時升堂、斷案？」

「卻是不關你事。」皇甫岑不知道該怎樣打動關羽，開口道：「你是鹽販？」

「還是販賣私鹽。」

未待皇甫岑同衛覬多言幾句，便瞧見對面匆匆走來一人。

兩個衙役見此，不敢多言，以權謀私的場景，他們見多了。這個白馬都尉跟以往的官員都是一丘之貉。

「伯儒已被本官招為金曹掾史。」皇甫岑笑了笑。

「你到底想幹什麼？」關羽有些妥協。

「你另有目的？」

「哦https://m.hetubook.com.com？」皇甫岑一喜，這樣就不用四處禮辟（bi）招賢，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麻麻煩煩的。「伯儒先回，我同裴郡丞商量一番，調伯儒為我金曹掾史。」

「不是，本為郡守門下吏。」

「對。」

「你……」

「廢話！」關羽見皇甫岑擺起十足的官威，心中更加不滿的斥責道。

販鹽的難免沾染不了一些鹽粒。

「覬定當效犬馬之勞。」衛覬抬拳稟道。金曹掾史雖然官位不高，可是職權卻很重，掌管河東一郡的大小財政，可以說歷來都是太守的心腹。

皇甫岑知道關羽想要問什麼，未等他開口，手指他袖口，笑道：「不用驚訝，你的袖口處出賣了你。」

「我一郡太守，需要事事躬親嗎？」皇甫岑眼眉一挑，怒道。

關羽世代居住河東鹽池之畔，那裡的貧民多少會偷偷似販賣一些，用來謀生。雖然漢末，鹽鐵之利，已經私營。可是那個「私」卻是門閥、豪強、宦官掌管，也絕對不會是這些貧民所能夠沾指的。聽皇甫岑這麼一說，關羽多少有些擔憂。畢竟自己的底細被面前的皇甫岑知曉的一乾二淨。什麼事情都有個萬一，如果皇甫岑想要找自己的茬，就單憑這點事就能弄死自己，更不用說家人被牽連。

「嗯？」裴茂問道：「你說？」

「當然有關係！」皇甫岑起身回道：「你知道嗎？如果我掌控鹽池專營，那河東百姓的田稅，我就可以和*圖*書削減。」

皇甫岑很意外，沒有想到自己初到河東，便得到了河東安邑衛氏的支持。如今只剩下河東聞喜裴氏沒有表態，不過皇甫岑也不怕，他知道總有一天，裴氏會親自派人前來相求。如果他們沒有犯法，這對皇甫岑來說當然再好不過，如果有，不從便是順勢剷除。反正自己就是一個屠夫之名，也不懼那些臭名昭著。

「這個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混進去，但是你不能說出你同我的關係。」皇甫岑掃視了一眼，這附近唯一只有卞玉兒，便無人偷聽后，跟關羽說道。

「很簡單，只要你幫我辦件事情，你和卞玉兒我都會放了。」皇甫岑本是蹲著的身子終於停止，居高臨下的態勢俯視著面前的關羽。皇甫岑雖然在徵求關羽的意見，其實不論關羽如何回答，都註定此事，關羽非辦不可。自願不自願，他都已經跟皇甫岑有了交集。皇甫岑又怎能放棄他這樣的一個後世名將。更何況，兩家早就認了親的！

「伯儒現是白身？」皇甫岑剛把衛覬送出房門，問道。

在牢房外等著的衙役都有些不耐煩了，皇甫岑才結束談話。

決曹掾史，就是斷罪決獄之人，並不是所有的案情都由郡守大人親自來斷。

「我拿什麼幫你？」關羽發現自己真的可以相信面前這個人，因為他的確與眾不同。

「我要收回河東鹽池，專營。」

「混進去，把他們的頭目都給我查清，背景、靠山、路線，這裏頭能有多少黑m.hetubook.com.com幕，你給我查多少黑幕？」皇甫岑彎下身子，探視關羽說道。

「是誰在找本官？」

「裴郡丞。」皇甫岑揚了揚手。

「……是！」猶豫一刻后，關羽承認。

衛覬笑了笑，沒有理會，揚長而去。

金曹掾史，主貨幣鹽鐵事。為郡守屬官為財政方面的官吏。

「可是，我這……」關羽真有心，可確實是因為地位的關係，他沒有辦法贏得他們的相信。

兩人具體謀劃了一些，足足有一個時辰。

卻被衛覬拉住，道：「裴世伯，小侄有一言，不知當講與否？」

「哦？」關羽不是笨人，轉念一想，疑慮地問道：「你這樣做的目的為何？這可是得罪宦官、豪強、門閥的事情啊？」

「笑話，那女子關我何事？」關羽大笑兩聲看著皇甫岑不語。

「不是。」

「該收便收，該舍便舍。」

「怎麼扯到百姓身上去了？」關羽問道。

皇甫岑板了板臉色，斥退身旁眾人，靠到牢門的近前，盯著關羽問道：「你找我？」

皇甫岑沒有同關羽一般計較，卻瞧著卞玉兒，這個女子究竟憑的什麼能吸引一代梟雄曹操注意。

「也好，我倒是真想知道你會不會幫我，幫河東百姓。」

對著兩個衙役吼道：「將這個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攆出去。那個女的。」手一指卞玉兒，佯裝色相道：「送到我府上，充當丫鬟差事。」

「嗯？」

聽皇甫岑這個答覆，關羽冷哼一聲，不屑道：「還不是說你們的事情，跟我們這和_圖_書些尋常百姓何關！」

「好，我這就去。」皇甫岑轉回身，叮囑道：「伯儒回去準備一下，下午我們去一趟鹽監。」

「呃。」裴茂盡量想掩飾自己的驚訝，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皇甫岑這麼說無疑表示安邑衛氏如今已經同河東太守聯繫在一起了，究竟利益有多深，這一時半刻還發現不出來，但見兩人神情，裴茂卻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決定。金曹掾史那是什麼樣的官職，那可是關係著整個河東財政的要職，是十八曹之一，這金曹掾史絕對是重中之重。而如果其他地方可以說沒有這麼重要，可是在河東卻不同，誰叫河東有鹽鐵之利呢？

「那也要看交換的條件。」關羽坐在牢房內，盯著皇甫岑。現在他終於明白，皇甫岑此人心狠手辣，並不想表面年紀上流露出的感覺，他很毒！甚至可以說心機深沉的可以比那些老狐狸。

皇甫岑嘴角挑了挑，天子能西邸賣官，就能收回鹽鐵之利，壓力是天子的，自己只是一個屠夫，不聽話的殺了便得了，而且自己也斷然不會傻到沒有借口就處罰那些黑心的富豪，事情的起因都是人為的，到時候胡亂找個借口，自然而成。

「郡守大人。」裴茂一禮，抬頭卻見衛覬，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地問道：「原來伯儒賢侄也在。」

「我的名聲之臭，相信你早已經聽說過，我即便同他們同流合污，那群人還要考慮一下我這個洪都群小。」

「說不說，先不談，我只問你，敢還是不敢？」皇甫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