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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主？」

「陛下，這是陛下給河東太守去的聖旨！」探報艱難的遞迴手中的聖旨。

早晨的太陽似乎都蔫了一般，瞬間被一片烏雲遮擋住。

「陛下，皇甫岑此番行徑，加上幾次三番屢教不改，身為河東太守，蠱惑煽動百姓，惡意擴大洪汛，簡直就沒有把朝廷放在眼裡，也沒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未等說完，天子劉宏猛拍几案，怒道：「都給朕閉嘴！閉嘴！」

見到天子劉宏還給自己幾分面子，襄楷回道：「還不是讓河東太守給逼的。」

陽球急忙跪倒，道：「陛下，臣以為皇甫岑雖為絳縣上司，可是他無視漢律，按律當斬！望陛下不要姑息！」

「報！」

聽見這聲回稟，天子劉宏從內榻走出，一旁早有宮娥整理衣服。天子劉宏以為自己親自下旨，他皇甫岑定然給足自己面子，不會讓自己難堪為難，也不會讓這群人士人抓住他的把柄。

「陛下，皇甫岑拒收聖旨，乃是對我大漢皇權的不敬，此等人不除，大漢威儀何在！此等人不除，漢室威儀何在！」

「哭什麼哭！」天子劉宏現在心情極差，即便是得寵的「十常侍」，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

「呃，大胆皇甫岑，竟然敢對道長如此無禮！」天子勃然大怒，轉回身便要下旨擒拿皇甫岑歸案。其他那些人也就算了，可是這襄楷可是成名已久的半仙之體，絕對不能忽視的。

「嗯？」天子劉宏微微發出一絲低吟，發現異常，瞧見文ｍ•hetｕｂook•cｏm.ｃom武百官以至近前，騎虎難下，道：「說！」

「陛下……陛下！」就在眾人惶惶不敢言語之時，從外跑進來一太監，眾人觀瞧，正是「十常侍」之一的中常侍宋典，他雙目殷紅，跪倒到天子劉宏的近前，開口道：「陛下，陛下！」

兩位公主想的沒有錯，正在天子劉宏龍顏大悅之時，那探報跪倒近前，低頭不語。

面前來人手持一根破損不堪的鐵鏟，衣袖短打，發白的鬍鬚上滿是泥土，整個人彷彿從泥潭中顯出來的。

「陛下……陛下！」

一旁陽安長公主和陽翟公主走到近前。

「陛下……」

「陛下。」瞧見襄楷給皇甫岑解圍，中常侍宋典知曉襄楷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卻不甘地說道：「陛下，皇甫岑治理水患，老奴沒的說，可是這擅殺我族兄一事，陛下非要徹查清楚不可！」

這一次，兩位公主又沒有想錯，就在空氣沉寂了片刻后，司徒袁隗衝著文武百官一使眼色，眾人齊齊跪倒，高聲附和：「臣等奏請陛下，擒拿河東太守！」

聽聞此言，陽安長公主和陽翟公主暗自搖頭不語，這皇甫岑到底來不來，誰也說不清楚，他如果能回來，他就不是皇甫岑。桀驁不馴，屢教不改才是他皇甫岑的本性。

「哼！」重哼一聲，天子劉宏坐到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龍椅上，臉色發青，一言不發。這聖旨拿回，無疑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皇甫岑拒收聖旨，這對皇www•ｈetuｂｏｏｋ•ｃｏｍ•com權是赤|裸的藐視。

「陛下要給老奴做主啊！」宋典表情極度悲傷欲絕的哭道。

「陛下，本宮以為此事需要深入了解。」陽安長公主見襄楷解圍，招過那探報，問道：「把昨夜的情況再說一遍！」

一聲長鳴撕裂六藝學堂寧靜的氛圍，早晨的太陽也在這一瞬之間劃破朦朧的天色，迸發出萬丈光芒。

剛剛過來的鄭玄聽見這太監如此誣告，急忙跪倒身前，他雖然不清楚內情，卻知道，這絳縣縣令被殺實是有內情，連忙喊道：「陛下，此事另有內情，不可聽片面之詞啊！」

「陛下，我看需要人親自去看看。」襄楷同陽安長公主同時點頭道。

「你——是？」天子劉宏不敢確認的回身望著兩位公主。

天子劉宏算是徹底的怒了，感覺自己被這些士人當做有趣的玩物觀賞了，皇甫岑拒收聖旨，就是眼中沒有自己，不論他有什麼理由。這大漢的每一處土地都是自己的，自己就是這個天下的主人，皇甫岑對自己主人不敬，儘管他再有什麼理由，他也沒有原因不見自己。

宋典見有士人出面附和，似乎暫時達成一致，回道：「陛下，皇甫岑不殺，臣等不安！」

「嗯？」眾人轉目觀瞧，卻一時間怔住，誰也不肯在多說一句話。

陽翟公主見皇姐陽安長公主衝著自己點頭，走到天子劉宏的近前，開口道：「陛下，臣妹與河東太守有過幾面之緣，臣妹願意再往！」

「陛下，和-圖-書何不問問探報詳細情況在定奪，否則也有人該說老夫蠱惑了！」襄楷一臉怒色的看向陽球。

「這皇甫岑做的也太過分了。」陽翟公主低聲怒道。

「唉！」襄楷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這涑水河和汾河河水近幾日突然變清，昔日王景王仲通的後人斷言河東將有暴洪，仲嵐這是去防洪護堤去了，老朽不才，覺得自己也要盡份力，所以才有這副模樣！」

「誤會了？」天子劉宏不明的看著襄楷，問道：「道長所說何意？」

同樣的一聲長鳴，撕裂緊繃的那根弦，打斷眾人向天子劉宏的施壓，快步近前，跪倒在天子劉宏的面前，開口道：「陛下，草民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誰去？」天子劉宏環視一眼，對這士人，現在他沒有了信心，連「十常侍」他都覺得有問題，不敢信任。

陽翟公主不認識此人，但陽安長公主卻實得此人，連忙點頭，喜悅道：「陛下，這是襄楷仙長啊！」

幾個人附和，頓時引起身旁文武百官齊齊高喊，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

「鄭康成！」中常侍宋典對天子劉宏卑躬屈膝，卻對其他人卻趾高氣揚，吼道：「你說話要小心，什麼叫片面之詞，他皇甫岑有什麼權利，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太守，竟然擅殺七品縣令，他眼中不僅沒有朝廷，沒有陛下，更沒有大漢歷律，我看這皇甫岑才是猖狂。陛下，此人不殺，不足以平伏百官之心。」

「非也，非也！」襄楷連忙解釋道：和_圖_書「陛下誤會了。」

「原來如此。」天子劉宏聽這麼一解釋，心中舒坦許多。

「難怪襄楷仙長這副打扮！」陽安長公主緩和氣氛道：「這麼說來，皇甫岑不接聖旨，也是因為這水患之大，是前所未有的？」

陽安長公主和陽翟公主也是微閉雙目，眼下都不知道該怎麼為他皇甫岑解圍了，他皇甫岑這一次做的有些過火了，即便天子可以容忍，估計也受不了這些人的挑撥。

「陽正方！」天子劉宏瞧見襄楷臉色微變，怒道：「朕自有打算。」

瞧見兩位公主，天子劉宏笑了笑道：「皇姐、皇妹，這回他皇甫岑肯定回來面聖了。」

天子劉宏一言不發，文武百官，士人、宦官達成默契的要弄死他皇甫岑，所有人都僵持在這個情況下，而唯一能察覺不對的陽安長公主卻不知道怎麼給皇甫岑開脫責任，眼下，一個閃失都有可能葬送皇甫岑的前程，也有何肯斷送皇甫岑的性命。

一直在觀瞧的司徒袁隗笑了笑，衝著陽球一使眼色，暗示陽球的計策成功了，皇甫岑同十常侍現在的分歧已經很大了。

「有多大？」天子劉宏擔憂的問向一旁人。

「是襄楷仙長！」在認清面前這個人是赫赫有名的方士襄楷后，天子劉宏所有的怒氣都漸消，靠到近前，拉住襄楷的衣袖問道：「仙長，怎麼這副模樣？」

「不見得，這裏隱情很深。」陽安長公主提醒道。

「陛下，老奴的族兄就是這河東絳縣的縣令，方才奴才家人來報，說幾日前，皇甫岑親自和*圖*書視察絳縣，沒有任何理由，只因為族兄對皇甫岑禮儀不周，便被皇甫岑當場殺死，陛下要給老奴做主啊，老奴族中人脈稀薄，這絳縣令乃是我至親之人，他皇甫岑這麼做就是斷老奴的血脈，抽老奴的臉啊！」宋典放聲大吼。

一旁的鄭玄見到襄楷把話說透，欣慰的點點頭。他其實就想跟天子劉宏這麼說，可是論地位，兩人雖然相差無幾，可是在天子劉宏的眼中，方士襄楷的名聲可是要比自己這個名士好的多，畢竟自己是士人，而襄楷確實仙人。而且歷來天子都十分聽信方士之言。

六藝學堂內，所有的文武百官一夜未眠，沒有人敢睡下，他們都在陪著天子等著河東太守皇甫岑的消息。一些膽小，中立的官員，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敢違抗聖旨，幾次三番抗命不回，真是膽大的要命。而一些位卑的武官卻暗中為皇甫岑擔憂的握著拳頭，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真的這麼倔強，比之當年的涼州三明還要倔強，這樣的人才有武人的氣魄，非是常人能比得上。

那探報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有這事？」天子劉宏一怔，隨即看向河東門下吏，那門下吏為難，卻不敢隱瞞，微微點頭。見此，劉宏胸中怒氣又盛十分。

「對，陛下，這河東縱然有水患，臣也不認為，需要全河東百姓去治理，這就是在蠱惑群眾！」陽球接著道。

那探報把事情詳解一遍，說道：「我們追上河東太守的時候，他正要去絳縣護堤，聽說那裡出現了大的潰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