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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

作者:11℃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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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66章 我的脊樑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66章 我的脊樑

「轟」爆發出一聲巨吼,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天子竟然如此令下,牽連甚廣,為了一個皇甫岑,他竟然讓百官跳下涑水河!
「你們。」天子劉宏身子骨站立不住,蹲下來手指面前的文武百官,喝道:「聽到了吧,看到了吧?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麼,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麼蠢事,一個如此為民的太守,你們幾次三番的參奏他蠱惑人心,參奏他抗命不遵,參奏他擅殺官吏,那些都是你們親眼所見嗎?」罵道恨極處,天子劉宏臉色憋得紫紫的,「一群只會空說,不會做事的人,你們今天必須把事說清楚,給朕的黎民百姓,給朕的河東太守一個交代,否則,朕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還活著!」
「皇姐別管!」天子劉宏目光堅定地說道:「這一回,就讓朕做一個徹底的昏君!」
「皇兄。」慌亂之際,從人群之中走出一個落魄的女子,正是陽翟公主,擦著眼睛里的淚水,哭道:「皇兄,昨夜要不是他以身堵管涌,估計今天皇妹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們說的沒錯,這護堤都是騙人的,有人在動手腳,臣妹不求別的,只求能讓他安穩上路,給他申冤,也給我們自己申冤!」
天子劉宏步履蹣跚,腳下踉蹌,兩行清淚緩緩落下,朝著面前的皇甫岑走來,終於有人還能同自己一起來挽救這個大漢,一起來看這江山美色!
「是——大人!」
王沈瞧見眼前的境況,心知肚明的跑到天子劉宏的面前,叩頭道:「稟陛下,草民就是王景之後王沈。」
「陛下,臣懇請陛下為河東太守皇甫岑申冤!」戲志才這一生頭一次說話中氣這麼足。
「陛下,河東水患本來沒有這麼重,朝廷每年都撥銀子治理河水,可是……」戲志才也未等天子讓他起身,自己猛然起身,走到護堤邊,用手扒開土料對天子劉宏說道:「陛下,你看,這是空心草料!石料、土料都沒有,就有幾根木樁,這樣的護堤能擋得住洪水嗎?如果不是大人幾日來連日修復,一眼都沒有閉,就沒有今天這絳縣,臣等就想聽陛下一句話,太守大人死的怨不怨?」
「昏君?」被拉至遠處的陽球聽見這一聲回答,冷笑幾聲道:「哈哈,哈哈。昏君,還真是昏君!不過,他皇甫岑說不定已經葬身魚腹,就算是把這涑水河都掏干,也找不到——他!」
「滾!」
「嗯。」天子劉宏點點頭,然後極力平復自己的呼吸,抬頭凝視天空那漸漸小去的雨水,心中驀然感傷,自己這麼辛苦的來挽救朝廷時局,卻偏偏提起不到任何作用,好不容易有個能為自己赴湯蹈火的臣子,今天卻就這麼把命丟在了這裏,而他生前死後的名聲,卻依然被人緋議,這群士人除了會挑撥還會幹些什麼,那些宦官沒有人平衡他們手中的權利,他們就開m•hetubook•com.com始忘乎所以了嗎?他們這些人真以為自己不想動他們是嗎?
「稟陛下。」王沈雙臂舉過頭頂,道:「這絳縣的護堤之事,我知曉。」
陽翟公主整個人已經泡在淚水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哦?」天子劉宏目光轉向宋典,他記得宋典口中說的那個族兄就是絳縣縣令。
河堤之上,郡里的軍民同時一愣,沒想到皇甫岑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自己的面前。
「沒有。」陽球知道,天子劉宏殺機以動,不論證據與否他都殺之後患,自己已經被天子利用完了,而偏偏他又親手把皇甫岑置之死地了,不過皇甫岑已死,他也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馬釗雙臂現在顫抖,他不敢瞧著面前的一切,昨日還是笑面融融,對自己一口一個先生稱呼的河東太守竟然就這麼沒了。
他們紛紛高舉手臂,臉色紫青,似乎已經不再恐懼著什麼天威了,紛紛隨著戲志才高聲力吼:「對,如果沒有大人,昨夜死的就是我們!」
見許久都無人說話,天子劉宏狂暴的抓起腰下佩劍,放在他們的脖子上,道:「不說是吧?」
此時,接連響起一陣慌亂的哭訴聲,所有人都在看著眼前的天子等待著他的決定。
戲志才率先明了,跪倒在地口誦:「萬歲萬歲萬萬歲!」
「知曉?」天子再次看向宋典,一字一言,異常的冷靜,同方才暴怒的情景相比,相差很多地說道:「誰也不要插言,他沒有說完之前,插言者知道下場。王沈,你繼續說。」
天子劉宏腳步連退幾步,現在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們暗中搞的鬼,皇甫岑不僅沒有抗旨不尊,而且他還在極力挽救身在河東的百姓性命,他不顧個人安危為救河東百姓性命,竟然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就是為了完成當日夜半前席的諾言!
裴茂表情極度沮喪,雙手晤面不知道該怎麼傾訴。
「怎麼,諸位忘記我是誰了?」皇甫岑淺淺一笑道:「放心,你們不用去跳這涑水河了,因為我已經替你們跳過了!」
「陛下。」陽安公主抬頭瞧著面前的天子劉宏,心中都有些難過的微微提醒著。
「陛下,草民等雖然不知朝政,卻知此事很有蹊蹺,陛下不可不查!」裴茂、馬釗等人接連跪倒,朝著天子劉宏猛地叩頭,似乎都在想天子訴說,他們的冤屈。
「還活著!」
「雷石,閉嘴!」戲志才雖然激動,但是他卻清楚,現在要拉攏皇帝,不能把天子都算進來。
「陛下,草民等懇請陛下為河東太守皇甫岑申冤!」
「呵呵。」戲志才凄慘的一笑,看著袁隗、陽球、張讓、宋典等人,凄厲的一笑道:「我的狗命早就不值錢了,也早就沒有了,如果不是大人昨夜以身堵管眼,今天,就沒有我戲志才m.hetubook.com.com!」
短短几個字,響徹在陽球的耳邊,所有人都轉目瞧見那陽球身後的那個人,他依舊還是那副面容,只不過全身都濕透,而且臉色泛白,嘴唇發紫,被一個小夥子背著。
「陛下!……陛下!」天子劉宏的耳邊就像是有無數個聲音在召喚著他做出決定,又像是有無數個身影在他的腦海里不停的閃爍。
司徒袁隗畢竟是老臣,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被斥責,臉上已然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典雙腿撲通一下子跪倒近前,爬到近前,哭訴道:「陛下,陛下,他們誣陷老奴啊!」
「——說!」
「還活著!」
「嗚嗚……嗚嗚!」陽翟公主瞧見皇甫岑的身影,急忙握住陽安長公主的手臂,喜悅道:「皇姐,皇姐,你看,他——他,還活著!」說著說著,那雙眸子已經濕潤。
宋典身子發軟只覺得天昏地暗,卻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連忙看向張讓,祈求道:「張公公,張公公!」
「還活著!」
整個絳縣與往常無異,從裡到外依舊還剩下那點不同,唯一的區別可能就剩下面前的稻田、道路上都是水泡子,不過還好的是,這些村莊,並沒有被湮滅。整條涑水河也並沒有被衝垮,兩岸的護堤在上千河工、百姓的看護下依舊完好如初。漫天風勢吹向北岸,那裡是涑水河的末端,即將把所有的一切都沖入溝渠,河面上什麼也看不到,昨夜扔下去的繩子,木杆全都漂浮在水面上。
「你沒有看錯,你沒有看錯!」馬釗已經忘了疼痛,攙扶著戲志才,喜極而哭道:「就是我們的太守大人,就是我們的太守大人啊!」
戲志才開口道:「陛下,此地隸屬絳縣,我隨同大人去絳縣去尋找王景後人的時候,殺了一個貪官,就是這絳縣縣令。」
司徒袁隗,不,現在是平民身份的袁隗,神情肅穆震驚,已經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扳倒皇甫岑。
面前這群義憤填膺的百姓質疑的卻是像他這樣的官,竟然還有人誣陷,並且這麼大的工程,有人造假,竟然沒有人管,沒有人管河東百姓的死活,他們能不生氣嗎!
戲志才擦了擦自己的雙目,似乎有些不相信的盯著皇甫岑,咬了咬身旁馬釗的手臂,哭道:「我沒有看錯吧,我沒有看錯吧!怎麼不疼,怎麼不疼!」
「朕的『霍驃騎』沒了。」天子劉宏握緊的佛珠猛然扯斷,目光決然的看向身前的眾人,令道:「將宋典推出去,凌遲!凌遲!凌遲!」
司徒袁隗雖然剛剛被天子一罵失了神智,不過眼下卻反應過來,天子劉宏失了皇甫岑,怒火正是無的放矢的時候。而眼下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宋典,正是轉移視線的時候,而且還能牽連「十常侍」,隨即從這身後交好的百官暗www•hetubook•com•com中使弄眼色,讓他們見縫插針,非要把宋典置於死地不可。
「嗯。」天子劉宏點頭,問道:「你有什麼要說?」
他——皇甫岑,才是自己的膀臂,才是自己的霍去病!
張讓身子一扭,這種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天子劉宏已經動怒了,他們「十常侍」如今危矣,唯恐躲之不及呢,還怎敢上前求情。
未等有人開口,從外疾馳而來一批人,領頭的正是王沈和關羽。
陽球瞧見眼前此情此景,想要解釋,卻無從解釋心中也是猛然繃緊,不敢在言語一句話。
「好。」王沈等著面前的宋典,叩頭道:「稟陛下,草民原是絳縣縣令的門下小吏,曾管治水,卻因為知曉縣令貪污受賄,又因為告之河東水患,他非但不信,反而把草民扔進大牢,將草民五花大綁,打個半死,威脅草民不準將此事說出,如果不是太守大人前來尋我,得知情況,我今天也沒有機會見到陛下。陛下,草民知道,這絳縣縣令就是宋典宋公公的族兄!他們聯起手來在絳縣護堤上做的好事。」
「陛下。」陽安長公主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走到這種地步,硬著頭皮提醒一句。
「他是誰?」戲志才道:「陛下是真命天子,大人就是天上的武曲星君、文曲星君,他就是來拯救黎民百姓的!你們這群貪官酷吏想讓大人去死,那你們做夢去吧!」
皇甫鴻仰面朝天,不做一聲。
接著裴茂、馬釗、陽翟公主、皇甫鴻接連跪倒稱頌,緊接著河東的河工、百姓也紛紛跪倒在天子劉宏的面前。
「太守大人還活著,太守大人還活著!」裴茂拉起王沈,衝著身旁圍聚的河工還有數萬百姓,高聲喊道:「諸位,我們的大人還活著啊!他還活著!」
「你給朕閉嘴!」天子劉宏猛然轉身,指著袁隗道:「朕讓你說話了嗎!」
「陛下,臣在,河東就還在!」皇甫岑從孩子背上艱難的下來,站直身軀,面向河東數萬鄉親父老,微微彎曲著自己的脊樑,心中默默念道,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面對敵人,我皇甫岑的脊樑不能彎。可是你們,它不能不彎,因為你們才是我的脊樑。重複吼道:「對!因為,你們才是我的脊樑!」
此時聽見那聲巨吼的絳縣百姓紛紛轉回頭瞧著身後這群人。
一聲怒罵,天子劉宏已然用盡最大的耐心。
百姓的身後,站著一群人,沒有往日的威風,剩下的全是羞愧,他們慚愧的低著頭,不敢發出一聲問候。
陽安長公主瞧著他們,同樣瞧著面前天子劉宏,她現在清楚了這一切的原委。河東出了事情,司隸校尉陽球下書讓河東太守皇甫岑治水,其實就是知道這治水之中暗藏貓膩,有人在這護堤上偷工減料,而偏偏他陽球這個時候鼓動天子北上。他發現護堤的問題,知道河東即將爆發和圖書千古未見的水災,不動用大規模的人力不行,他親自率領河東百姓治水,情況危急,他才會兩次三番的拒絕天子詔書,時間緊迫,他沒有時間面聖。而昨夜大雨之中,護堤即將被衝破,他跳入水中用身體堵住了最後一個管眼,自己卻再也沒有上來。
「十二萬鮮卑都打不死,這涑水河也淹不死,他是誰?」
戲志才身子一仰,嘆道:「完了!完了!」
身旁圍立的絳邑縣百姓和河工,都沒有人說話,都在默默地瞧著眼前翻滾的河水,這場暴洪算是就這樣過去了。唯一,讓人遺憾的是,他們的太守,河東太守皇甫岑就這樣沒了。
司徒袁隗自恃身份跨前一步,開口道:「陛下。」
天子劉宏一番話,讓站在身旁的文武百官感到恐懼,他們現在很清楚,天子劉宏說的絕對不會有假,天子的手段同樣狠辣無比。原來只是沒有撕裂臉皮前,天子劉宏還給他們顏面,可是現在他們算是徹底的崩潰了。
「陛下,臣懇請陛下為河東太守皇甫岑申冤!」
王沈指證,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宋典的身上。
他一聲怒吼,喚起河東上下圍聚過來的數萬百姓的心聲。
「陛下。」宋典從沒有見到過天子這麼安靜,異常的安靜,這與他的暴虐的神情有很多不符之處。
天子劉宏轉向陽球,問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
皇甫岑抹著臉上的雨水重複昔日的話,笑道:「我在,河東就還在!」
「陛下,雖然這護堤的罪魁禍首已然出現,可是草民等還有冤情要伸。」戲志才看向站在一旁,一眼不發的陽球,道:「治理河道的事情本來就不該歸我們管,可是為什麼有人會這麼巧讓我們辦此事,為什麼又在這個時候陛下親臨河東,偏偏還有人誣告大人抗旨不尊?這些都怎麼解釋?」
「不行,不行,不能讓大人就這麼白白死掉,我們要申冤,我們要報仇。」戲志才憤然起身,怒視身旁眾人,高聲喊道:「本來咱們河東水患沒有這麼嚴重,各處動員下,咱們已經挺過來,卻因為絳縣這一處護堤連累大家,絳縣縣令該殺,可是他背後的人更該殺,敢在這護堤上動手腳,把咱們河東數百萬百姓置於何地?他們貪污受賄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咱們,雖然咱們今天沒有受災,可是……可是……嗚嗚……那是,大人用自己的性命換來的,咱們不能就讓大人死的不清不白,咱們要向天子討個公道!」
張讓揚揚了拳頭,從今以後,他的敵人絕不會就是士人,士人其實是天子劉宏的敵人,而皇甫岑才是真正威脅他們十常侍的敵人!
「大人沒有活路,我們卻活了,我們為他討個公道怎麼了?」河工雷石推開那個侍衛,罵道:「我們的命是卑賤,可是如果沒有我們,你們當誰的官,還在誰面和*圖*書前耀武揚威,我們怎麼了?我們就活該要受你們的坑害。河東好不容易來個青天老爺,偏偏就這樣讓你們害死了,你們卻連個屁都不肯放,你們說說,如果這些天沒有我們拼死拼活的護堤,這河東還有嗎?河東沒了,洛陽還有嗎?說句忤逆的話,陛下……您都甭想走出這河東!」
「大胆門下小吏,聖上面前咆哮,小心你的狗命!」一個侍衛厲聲吼道。
「是——大人!」
「走,咱們這就去安邑城見天子,不能讓他們這樣逍遙法外,咱們河東好不容易出現這樣的好官,卻死在這,我們不甘心啊!」
一聲令下,司徒袁隗的脖子縮了縮,恐懼的盯著天子劉宏,他現在都不敢求情,他知道天子劉宏的秉性,而且他熟悉天子劉宏的為人,下一個,恐怕遭殃的就會是自己,雖然自己也不至於死罪,但也絕對逃脫不了。
此時宋典臉色已然泛白,偷偷瞧著張讓,似乎在讓張讓幫忙,可是張讓卻紋絲未動,而且也沒有一絲表示。他現在心中慌亂不堪,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面前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會這個死法,一下子從千夫所指變成了拯救河東數萬百姓的英雄。
一臉三聲「凌遲」嚇得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兩漢因為接收暴秦政權,所以他們一向重視刑法,提倡寬刑,而面前天子竟然開口就要凌遲,而且還是他最寵信的「十常侍」無疑在表明著另一件事情。「十常侍」即將失勢!
「司徒袁隗,陷害同僚,幾次阻攔朕北上,免去三公司徒之職!即日起就為庶民。」天子劉宏從司徒袁隗的臉上轉向文武百官,冷笑道:「諸位,你們這場熱鬧看都看了,接下來你們就都給朕跳下這涑水河,朕要是見不到皇甫岑的屍首,你們就都別上岸!」
「對,討個公道,這天子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還不是有人陷害大人,要大人不能回去面聖!」
正是遠道而來的天子劉宏,他神情極度悲傷,望著眼前這群義憤填膺的百姓,胸中有股不平正在慢慢被澆醒。
文武百官恐懼的瞧著天子劉宏。
「對,咱們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給大人申冤,大人死的冤啊,他是替咱們絳縣百姓,河東數百萬百姓死的啊!」
……
「推出去——斬!」
「什麼?」天子劉宏似乎並未聽清,再次問道。
「陽球!」天子劉宏臉色鐵青,手臂上的青筋暴露,就連方才甩到身上的泥點都來不及擦拭,質問道:「你不是能說嗎,那你來給朕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文武百官現在的心情極度複雜,誰也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他皇甫岑還活著,還是詛咒他皇甫岑去死,因為皇甫岑活著,他們不用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不用去跳這涑水河。因為他皇甫岑還活著,就註定他們以後還要受到皇甫岑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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