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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單于。」

「大單于當然不怕。」關羽一笑，道：「某確實來請大單于赴宴。」

白馬義從是鮮卑人的死敵沒錯。

「關將軍。」

關羽聽過皇甫岑介紹暴風雨的典故，也清楚，皇甫岑沒事私下裡同自己聊的其實都是一些能行軍打仗的常識，只是，皇甫岑不明說。

他人手一向很少。

皇甫、段、張、夏、董、尹、田、馬、閻、龐、麴，等等。

於夫羅衣袍一甩，斷然拒絕道。

他想過關羽會用什麼手段拉攏自己，卻沒有關羽在有求自己之時，竟然還敢威脅自己，他眼中不是沒有自己，而是他狂妄自大到眼中無匈奴。

關羽並沒有因為於夫羅的答應，而放鬆警惕，反而越演越烈。

跟著皇甫岑，為自己，為武夫，為大漢，也是為了勞苦大眾。

一個人的名譽和尊嚴有的時候可以捨棄，但是一個民族的骨氣和脊樑，他於夫羅自認為還輸不起！

「在。」

「呵呵。」

於夫羅回身環視自己的周身，發現沒有關羽說的是平城城上沒錯。

暴風雨來臨的前夜往往是最安靜的。

不只有涼州三明，不只有西涼軍團，即便底層的軍官，也向來是世家。

「誰跟你開玩笑？」

皇甫岑給來的信息是，鮮卑會隨時派出輕騎偷襲。

麴義笑了笑，回頭給著他們一個安慰的笑容，聳聳肩，道：「今天，我就帶著兄弟們殺出個出路！」縱然是前路兇險無比，縱然是前路荊棘密布和-圖-書，縱然是前路渺渺無期，他麴義已然選擇了走下去。既然走，就要義無反顧！

空曠的草原上，扎滿了營寨。

這些，就是這幾年，他麴義能繼續留在河東，並且為之奮鬥的東西，他這也是為了跟隨自己奮鬥一生的宗族兄弟的前程。

「不給。」

周倉止住腳步，把於夫羅帶到平城城牆上，然後靜靜地靠在身後十幾丈外。於夫羅就是這麼過來的，關羽是來宴請自己的，卻臨時改變了注意，把宴會放到了平城城上，於夫羅不知道關羽搞什麼鬼，而且也想臨陣退縮，可是最後還是硬著頭皮來了，他想聽一聽，關羽要說什麼。

「周倉。」

「給不給？」

篝火點燃，接連天地，一望看不見盡頭。

「做事總要有利有弊，只要利大於弊，關某為了我河東，我大漢安寧，自然不在乎。」關羽一揚手，浩然的吼吼嗓子，然後盯著於夫羅道：「大單于，咱們還是談談主題。」

漠北。

「對。」

「好！」

士人才是王道。

而且，日後很有可能會遇見戲志才、沮授、程昱三位先生反覆提起的太平道張婕兒。

「這裏。」

「給不給？」

「那……哪裡？」

獨自一人，迥然一身，彷彿身處世外的高人。

精神支柱，有些時候往往是殺場上最救命的利器。

關於勞苦大眾民生這種低賤的東西。

從沒有這麼酣暢淋漓的痛快戰鬥，此次出征，自己宗族子弟的和_圖_書步卒為根基組建的河東步卒，在出入并州大敗白馬銅，然後又在斜谷全殲其部，不過，那都是小毛賊。今天，他們要面對傳說中的鮮卑人。

關羽也不敢多言語，直徑的瞧向遠處的燈火，朔風拂來，吹過的都是那陣陣寒意。

一聲厲吼，周倉轉目瞧向於夫羅，隻字不言，那表情就像是在告訴於夫羅，不用多想，其他的都沒有用，他是不會離開於夫羅的身邊。除非死，當然有這種本事的人沒有幾個。

西涼，歷來是武將世家誕生之地。

「所以，行動一定要快！」

給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也很難，簡單在短時間處理這偷襲賊兵，難在要全殲后火速北上東進，合圍鮮卑大部，甚至直抵幽州薊縣！

「如果今夜不是平城要發生事情，那麼就一定是皇甫大人那裡要發生一場大戰了。」

「呃。」於夫羅腳步一怔，既然自己選擇來這裏就是決定依附皇甫岑，自然不想同皇甫岑部下最為器重的大將鬧翻，腳下猶豫，甩掉周倉拉住自己的衣角，回身盯著關羽，道：「說就說，本單于難道還真的怕了你！」

麴義拳頭握緊，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裡的心跳。

可皇甫岑從來都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基石。誰都清楚，皇甫岑名聲一向不好，在士人中沒有好名聲，想在這種亂世生存下去，又怎能會這麼輕鬆的活下來。

「高祖？」於夫羅沉吟片刻，臉色驟變，驚慌的抬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望向關羽，道：「你，你，你……要設鴻門宴？」

於夫羅憤怒到極點，現在他也只有忍耐，因為他知道單憑一個丁原根本扳倒不了皇甫岑。自己也只能為皇甫岑的走狗，可是，關羽如此，卻是人生一大恥辱！

「關羽，你可想過後果？」

可是，這幾年的歷練讓他看到了一些他沒有想過的東西。

而且，今夜的平城特別安靜，幾十裡外的草原上也難聽到狼嚎之音，甚至連一些小動物躁動的聲音都很難聽到。

幾番激烈的言語對峙，關羽終於在強勢的念頭下壓制住於夫羅，他面向於夫羅，淡然道：「大單于，適方才關某施禮，關某為人一向狂妄自大，望大單于不要見怪。而且，大單于，此番助我河東，日後，定當重現匈奴風光。」

夜風拂過，已入深秋，漠北的天氣晝夜溫差變化極大，短短的幾天功夫，從河東帶來的人手就已經有很多人水土不服的開始上吐下瀉，所幸，河東隨軍的大夫很多，到還沒有傷亡情況，不過，卻也變向的給關羽增加了難處。

「不給。」

「你。」

「這裏？」

「對。」

「關將軍，不是在府里請我赴宴嗎？」

如此這般，就又少了許多兄弟。

四個字，讓關羽加重了口音，反而卻越來越冷，甚至可以刺透於夫羅的身體。像是有意提醒於夫羅的身份。

軍營里，士兵酣睡的聲音時而響起，更多的卻是冰冷的呼吸。甚至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感覺不到人類該有的氣息。

「……，給！」

自己的身旁沒有人，只有幾個族中部將。張頜同沮授，徐晃同程昱，分別帶著兩小股輕騎埋伏在外，只等鮮卑人入轂。

「大單于，關某今夜是要向大單于要兵源。」

他有的時候在河東會很羡慕襄楷、華旉、張機、申屠蟠這類半仙半神的化外方士，他們不會為了生存而感到憂慮，甚至也不會為了下一妙身處哪裡而有憂慮。偏偏自己是個軍人，出生在西涼武將世家的軍人。他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在戰場上拚命的廝殺。

今夜，關羽就深切的感受到了。

「不談。」

還有武夫們被士人踩踏在腳下的東西。

「赴宴？」關羽肩膀抖了抖，鼻子里似乎有著輕哼般，冷笑道：「當然。」

這一次，才是真正的針鋒相對。

「諾！」

「關將軍。」於夫羅的臉色下拉，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國之主，雖然身為大漢臣子，可自己幾次三番如此忍讓，卻被一個小小的別部司馬刁難，這要是被人傳出去，該讓草原上的那些部落怎麼看，自己的族人怎麼對待自己？即便是，皇甫岑本人，也沒有這麼同自己說話的時候。「玩笑開得不是時候！」

這接下來連日的行軍，才是真正困難的。

可是，自己的步卒卻沒有會過鮮卑鐵騎。

關於大漢精神這種虛幻的東西。

聽見身後的動靜，關羽冷漠的轉回頭，似乎對於夫羅一點都不感冒。

「為防賊人生和-圖-書事，這幾日你就留在大單于身邊，日夜不離。出則同車，入則同寢！」

「嗯。」於夫羅目光下壓，極力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恨意，把緊握的拳頭藏在漢服寬大的袍袖之中。

他身後宗族子弟麴生從來沒有見過麴義會有這麼多感慨，他知道他大哥麴義很少有表情，可是今天，他竟然如此反常。

麴義站在一座大帳之外。

平城。

「大哥，你放心，甭管誰來，兄弟們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

於夫羅有如吃了大蒜一般，「嗆」得難受。

……

於夫羅這個人還是有些胸襟，裝作毫不在意，反而為關羽解圍的問道。

「賭氣不是什麼好辦法！」關羽笑笑道：「大單于知道，不談的結果，我不會在乎無關緊要人的性命，沒有我們河東，你和你的部族都沒有活路。」

言罷，即走。

「赴宴，酒宴何在？關將軍如果你在這麼無理，某定然會去尋你主評理！」

「你。」於夫羅陰沉似水，怒聲道：「本單于沒有功夫聽關將軍在這裏調侃。」

關羽猛然轉回身，突然帶著一股戰場殺人的氣勢，猛盯著於夫羅，道：「大單于，我話還未說完。」

他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跟著皇甫岑走到如今這一步，他本來是想藉著北地太守皇甫嵩的家世還有威望，然後等上高位，卻陰差陽錯的走入了皇甫岑的權力中心，而且是一步成為心腹，當時是沒有選擇，如果退縮，可能面對的就是死。

「大單于，可知我高祖皇帝昔日的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