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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可能都沒有？」

張婕兒想藉此時機，篡奪黑山軍權。其實她很清楚，表面上看，皇甫岑一勞永逸，斬殺鮮卑俘虜，威懾敵人，卻也給他自己留下把柄，而且還會激化遼東的矛盾，只要遼東戰事不平，自己就還有機會。

只不過，皇甫岑對慕容風有著幾分默然的好感，在慕容風的身上，皇甫岑能找到華夏先祖的不凡。雖然他是鮮卑人，其實，鮮卑又何嘗不是華夏一家的成員。只不過有些時候，不得已把他們利用為敵人，然後激起那團結的決心。事實上，皇甫岑做到了。

張婕兒接到信箋后，也只有默然長嘆，她沒有想到，鮮卑會敗得這麼快，並且，還是在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情況下，中部鮮卑的幾個統帥全部陣亡，能聯合的人所剩無幾，而且皇甫岑這血腥的政策一時間，讓北地在無人敢言語，只有默默靜待。

亦如想象之中的那般，這兩場戰鬥並沒有耗費皇甫岑太大的實力，白馬義從兵不血刃的就擊敗了縱橫大漠數十年的鮮卑輕騎，這得力于跨時代輕騎、重騎兵的突然出現，殺的鮮卑措手不及。

「你猜對了。」

「偷襲的鮮卑人都哪裡去了？」

而今只有遼東的戰火還在燃燒，西蜀、交趾、江夏、西涼等地的胡蠻一下子便老實了許多，剩下的叛賊許是擔憂把皇甫岑招來，自找麻煩，該偃旗息鼓的偃旗息鼓，剩下的人四散奔逃，甚至有些人已經逃離舊地。

卻在這時，從白馬義從之後，疾馳幾匹快馬，快馬沾滿了鮮血，瞧見皇甫岑的白馬義從旗號，也勿論是誰，揚聲大吼道和_圖_書：「營口大敗，公孫將軍和劉將軍被困營口，求救與二將軍！」

趕在最前面的是徐晃和張頜。

穿越前，他就應該流淌著漢化鮮卑人的血統。

皇甫岑默默轉回身子，瞧著慕容風，問道：「我要是再放過你，你該如何？」

這一次，慕容風停滯了一刻，然後抬起頭瞧著皇甫岑。

戲志才腳步猶豫了一下。

……

「大人。」戲志才上前一步，進言道：「大人如是要留這慕容風，何不利用其族人威脅，上次昌黎城就險些得逞。」

甚至，連黑山軍，都被皇甫岑這粗魯的舉動傷到，不敢輕易觸怒朝廷一步。

「你該知道我的手段，在給你一次機會，有還是沒有？」

皇甫岑神色一變，怒起，這慕容風固然梟雄之姿，可這柯比能卻是鮮卑部落驍勇善戰之士，眼下如此，該讓他們如何是好？

此時，麴義同沮授、程昱也都趕了過來，這一路上他們加速行軍，就是為了能早些匯合皇甫岑的部隊，他們依然聽說了皇甫岑在廣昌等地的血腥手段，各自震驚不已，皇甫岑從來沒有這麼冷血，眼下如此，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恐大軍有失，便加緊趕路，然後問個清楚。

二將自知理虧，不敢應答。

聽著慕容風冷漠的回答，皇甫岑擺了擺手，似乎失去了這些年的耐性，示意黃忠把慕容風壓下去，砍頭處置。

「呵。」皇甫岑苦笑一聲，盯著戲志才道：「他慕容風是大漠孤狼，我皇甫岑也決然不是卑鄙小人，這等人物，即便我用此計，也不見得能把他據為己用，更何hｔtps://m.ｈeｔuｂook•com•ｃoｍ況，民族成見已深，我既然選擇用烏丸人組建白馬義從，就沒有機會選擇鮮卑。我可以優待鮮卑部眾，卻不能把他們當成我的族人。而且……慕容風，他不適合再在草原生存了，他的狼性消磨沒了。」

……

此言一出，徐晃和張頜的臉上露出尷尬神情。

于毒更是連夜給張婕兒去信，喚張婕兒收兵。

「白馬義從仁義無雙，又怎麼會使用卑鄙手段，更何況你是皇甫之後，你不會敗了安定皇甫氏的名聲。」

「此生絕無可能成為臣下主上。」

時也，東部鮮卑紛紛惶恐不安。大規模的加入張純叛亂集團，以求自保。

徐晃目視皇甫岑，雖然愧疚，卻無異常，回道。

一夜戰後，戰火燃盡的北地旌旗上最後的灰燼后，便消散在空氣里。

「單單跑了柯比能。」

只要皇甫岑在戰火中疲於奔命，她張婕兒就有機會復讎。

「沒有。」

「廢物！」瞧見皇甫岑臉色不是一般的陰沉，戲志才心中「咯噔」一聲，皇甫岑在北地斬殺鮮卑俘虜，定然激起鮮卑人怒火，他們無首領，自然畏懼，可是要是由柯比能這樣的人回去，很有可能再次引發一場大亂。而張頜同徐晃都是皇甫岑的心腹愛將，戲志才恐皇甫岑怒責二人，失其臣心，故而越俎代庖的替兩人解圍，也為皇甫岑找個台階下。

幾日後，皇甫岑在廣昌等地，大肆屠殺鮮卑俘虜，僅有車軲轆以下的鮮卑人充為奴僕得活。

「經此事，幾年內鮮卑、匈奴都無能作亂。」

還未開口，他們便瞧見皇甫岑陰沉m.hetubook.com.com似水的表情。

其實，敗軍之將，也沒有什麼好再多說的了。

「大人，你在廣平、廣宗為什麼會同同宗兄弟生隙，還不是因為大人慈悲之心，可眼下你要行之事，同皇甫嵩何異？」

「你真是引火燒身，明明是這個結果，真不知道，你是為什麼要如此！」

所以，在聽到皇甫岑少有鐵腕政策之時，張婕兒只是怔了怔，然後奮筆疾書，給管亥去了信，又命人收攏部隊，即刻回軍。

「行了。」

張婕兒踱步來到大帳之外，望著北地，雖然這一次時機就這麼悄悄溜走了，而且還暴露了河東白波谷的太平道，但是也在無意中皇甫岑做出了這種人神共怒的手段，血腥屠殺俘虜，說出去，不知道有多少朝廷清流名士要殺皇甫岑呢？

便再也沒有人敢開口。

打死慕容風，慕容風也不相信，皇甫岑會心狠手辣到畜生一般的手段。

各地叛亂也在這口號聲中，漸漸平息。

為了繼承涼州三明保漢，保華夏安寧，只有對他們痛下殺手，屠戮殆盡，用暴力制止血腥，雖然這很有可能只是一時的辦法，也很有可能會在以後給漢庭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

「盡數被誅！」

最後，卻由前方行來的漢卒，大破這種尷尬的寧靜。

張婕兒此舉無疑明志的很。

顯然，兩樣都不是。

戲志才說不出什麼感覺，往常他以為自己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眼下，他卻發現，皇甫岑簡直比自己還要冷血無情。

部下也不耽擱，當下去辦。

「皇甫嵩殺的是我漢人。」被戲志才這麼一激，皇hｅｔｕｂooｋ.ｃｏm.ｃoｍ甫岑猛然轉身，眼神犀利的瞪大，吼道：「我殺的卻是鮮卑人，是屢教不改的鮮卑人，是昌黎城內勢必誅殺的鮮卑人。我無愧於誰！」

不過，皇甫岑這番舉動，卻讓北地羌胡、匈奴安靜了許多，誅伐必深這句口號隨著慕容風的死越來越響亮。

最後半句話，皇甫岑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兩個人這一路上，言語對話很少，倒是有了不少眼神交流。

皇甫岑似乎瞧見了，在慕容風被帶走後，盯著戲志才，問道：「你想說什麼？」

聽著皇甫岑這話，戲志才恍然大悟，手指那些鮮卑俘虜，嘴唇打顫道：「大人……你。」

黃忠把慕容風再次帶到皇甫岑面前。

張婕兒也連夜給管亥去信，召回管亥。

大軍撤回黑山，再圖謀划。

一時間，北地風雲變色，就連平城的於夫羅都不敢同丁原見面，生怕這皇甫岑遷怒與己。

張婕兒昔日冷厲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她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溫情。

皇甫岑喝止戲志才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話。

朔風之上。

皇甫岑稍作休整，把剩下的幾千俘虜充當奴僕，其餘的安排地方官員安撫，匯合著麴義大軍到來，然後撤離此地。

「大人，你這是效仿段紀然，卻忘了皇甫威明的遺志！」

皇甫岑策馬在前，身後跟著白馬義從，正在緩緩向著河東方向行進。皇甫岑這番舉動沒有受到朝廷的指示，甚至皇甫岑都沒有給天子上摺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做了。

這點，兩軍將士都很清楚。

「呵。」慕容風輕哼一聲，似乎對皇甫岑這番憐憫姿態並未放在心上。

皇甫岑也只有漠然不語，其實www•ｈetｕbook•ｃom.com他心裏又何嘗不知道，這樣有失仁德，無論在朝還是在野，都對自己大大不利，這件事情弊絕對要大得過利。可自己沒有時間同他們耗下去，平定匈奴之亂，皇甫岑就要安心針對朝廷上下布置，七年來，他能來河東又何嘗不是因為河東距離洛陽近距離，才選擇的洛陽嗎？可是如今，已經沒有時間了。再過兩年，天子劉宏就有可能突然離世。那時候，大漢權力中樞巋然倒塌，外戚和宦官同歸於盡會讓大漢陷入萬劫不復。

可是，眼下的情況不似往常，漢庭陷入紛亂不停的戰火之中，四夷復起，屢屢挑釁著大漢那敏感而又脆弱的自尊。

瞧見兩人，皇甫岑沒有下馬，只是示意身後的部隊停止前進，然後問道：「柯比能何在？」

「又見面了！」皇甫岑並未轉身，目光依舊遊離在身後那一望無際的曠野上，只不過短短一夜，這片土地就變成了荒野。說過這淡淡一句話后，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惋惜，呢喃道：「戰爭，該死的戰爭！」

戲志才只是不明白，皇甫岑為什麼如此急切，處理鮮卑，用什麼辦法都會這個好，可是皇甫岑卻用了一個讓戲志才不能理解的愚蠢的辦法解決了此事，這樣不僅僅是種族仇恨加深，更會讓朝廷上的士人們加深攻擊皇甫岑的借口，他不相信，皇甫岑連這些都看不出來，而看出來了，還要這樣為之，那這個人就一定會有問題了，不是瘋子就是殺人狂。

張頜把腦袋都要插入地下。這一仗可以說，全勝在握，卻沒有想到走了這麼重要的人物，而偏偏只有自己和徐晃兩人輕騎，麴義步卒又怎能追得上柯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