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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疇說完，皇甫岑打馬躍起，低聲吼道：「好，就走此路。」

許久，三個人才收勢，回頭瞧著老者。

皇甫岑猶豫片刻，然後點點頭，道：「這樣也好，志才，這幽燕三千輕騎就由你帶隊，從絕域救往營口，這樣一來也可以吸引敵人注意力，我同田子泰帶著八百老卒通往營口。」

師兄弟三人心向久矣。

「山路雖險，但最難行的卻是中間那段需要穿過的東部鮮卑拓跋氏的駐地。」田疇為難地說道：「山路，本不利我騎兵行走，倘若激戰，這拓跋氏雖無明主，卻也個個驍勇善戰，我們只怕到不了營口，就會被截殺。」

老者問完，那三人之中，年紀最長者，搖搖頭，笑道：「師父，師兄弟三人，我年紀最長，求學也是最長，只是這山中求學，弟子已然忘記大概有幾個春秋了，不過算起來也有八九年了。」

「如此兇險？」那冰冷的年輕人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回頭問道：「師父你所說之人是不是？」

這等怪異的修鍊方法倒是很少見，尋常之所，定然有其校軍場一般的軍械、演武場，用來演練手腳，可眼下此地卻只有青石、白雪、霧凇。

……

「難？」老者默默雪白的鬍子，笑道：「難，他什麼時候都不少，只不過可大可小，盧龍塞、河東、平城，他的仕途當真是不順。相信這次，就算沒有我相助，他也會渡過難關，可是，為師已老，不想有什麼諾言沒有完成，今天和圖書，你們既然想幫為師完成心愿，就去解難吧。」

那年長者，頓時跪倒在地，哭訴道：「老師，我等做錯何事，怎麼要輦我等下山？」

經他這麼一提醒，便連身旁的張綉和趙雲也恍然想起什麼，轉頭瞧向老者。

「拓跋氏？」

「呃。」那小傢伙回頭瞧瞧面無表情的二師兄，並不說話。

「哼哼！」小傢伙撇撇嘴，對老者的話不以為意。

「嗯……還有什麼難處？」

「那老師你就說吧！」小傢伙努努嘴，自己這個老師就喜歡拐彎抹角。

三人恭敬的欠著身，回饋了一下。

師兄弟三人中，他二人交情最好。

「這樣也好。」

果不其然，老者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為師這些武藝已然全授你兄弟三人，只有這百鳥朝鳳槍我尚未交付你們，其實，我是想告訴你們，從今天起，你們可以下山，各尋生路。」

盧龍塞這個地方對皇甫岑來說一點都不陌生，昔日自己就作為盧龍塞最後的屏障，守衛著遼東屬國。而也在這裏見證了白馬義從馳騁疆場，深切的感受到了內憂外患的感覺。卻因為在這裏，他第二次，為營救公孫瓚以下犯上，斬殺公綦稠。

「師父，二師兄雖然與我同歲，可進門也只比大師兄晚上半年，同樣不短。」三人之中長相最稚嫩白皙的美男，略帶幾許天真的拍著身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位冷峻青年的肩膀，嬉戲、調侃道。

那年長的兄長倒是對老m.hetubook.com.com者的話感同身受，道：「老三，我同老二的資質比不得你，我們只有業精於勤，才能補拙。你卻勝在天分使然！」

「八九年？」老者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說道：「綉兒隨為師的時間確實不短了。」

「他的結義兄弟，被困西處盧龍塞外六百里絕地的營口，他只身前往，隨行不過幾百募兵，卻要面對數十萬鮮卑、烏丸大軍，危險自然不言而喻。他偏偏要闖營，這就是他的難。」

「說這些幹嘛？老師，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啊？」

「此路通往遼西，藉由山路。不過比起這盧龍絕域，卻要省下兩日的路程。」

「繼續。」

戲志才提醒道。

老者走到山腰，望向山下，道：「為師卻有一樁心愿未了。昔年我在常山收小三的時候，曾遇見一人被人追殺，為師出手相助，救了此人性命，此人卻要隨為師習武，可為師當時已經定下小三為關門弟子，拒絕了此人。不過，當時為師允諾此人，日後他有難，我定然會派人出手相助。」

聽他直言，那張綉抬頭瞧著老者，問道：「師父，是這樣的嗎？」

交代一些事情后，只有那年輕的小童似乎尚有留戀，不肯離去。

「這。」

那面帶冷色的年輕人鄭重的瞧向老者，他似乎已經感覺到，老者今天就要讓他們下山。

那年輕的小童一個不穩，栽倒在地，瞧著老者，驚道：「師父，你說什麼？」

瞧見小弟子把話https://m.hetubook.com.com挑明，那老者也不遮掩，點點頭，道：「沒錯，為師確實有話要說。」

三人之外，一老者靜靜地站在山腰之上，瞧著遼東大地，似乎有什麼思考一般。

「可是。」

「二師兄，你這是幹嘛？」

「就你話多。」老者指著自己的小弟子，哭笑不得地說道：「為師豈能不知，可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任兒回一趟蜀川，少不得半年的路程，如此一來，武藝就荒廢了。」

兩人商定好，即刻便整合軍備，各自分離而去。

「哐當。」

而且，北地天寒地凍，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他們雖然久居這長白深山，可也並不是不知世事。

「你們看不出，師父心意已決，我等在此只能荒廢師父傳授武藝，天下之大，還有太多歷練之處等我三人去尋覓，倘若困局此處，武藝恐難有所精進，老師正是看出此意，才讓我三人下山。」

絕域之北。長白高峰。

只有那面無表情男臉色不變的跪倒在地，衝著老者靜靜地叩響幾個頭。

想要穿越這六百里絕地，然後抵達遼西，抵達營口，在解圍，說起來簡單，但想完成，卻又太難了。

長白就在遼東，遼東亂起，烏丸、鮮卑勾結，禍亂北地百姓，師兄弟三人早有心除害，只是武藝未成，師父不允，他們也無可奈何。眼下，說的不正是此事。而被困遼東營口的除卻公孫瓚和劉備還有何人？而他二人的結義弟兄，除卻皇甫岑還有誰？

「老師說www.hetubook.com.com的人是誰？」張綉瞧著老者，問道：「他又遇到了什麼難？」

皇甫岑明知道沒有結果，卻十分期望奇迹，嘴裏竟然低吟徘徊道：「哪管山路難行，我們也可以略作休息整備軍隊，這樣才能出其不意呀！」

「那今天，此人可是有難了？」

「老二，對呀，你這是？」

初聽「田子泰」三個字，田疇身子明顯的一顫，皇甫岑怎麼會這麼清楚，即便魏攸也不常叫自己的名字。不過見皇甫岑問得心急，也不質疑，手指面前的絕域，道：「此去遼東屬國、遼西，唯此一條路！」

「卻有一條小路，只是不知道……」

皇甫岑默默念叨，自己對這個姓氏很熟悉，日後的鮮卑四姓，一點都不弱慕容風的慕容鮮卑。

「大人，要想走此路，需要精簡人手，這麼多人隨行勢必會發現！」

戲志才在旁，似乎瞧出苗頭，笑道：「子泰，但說無妨！」

老者點點頭。

而那冰冷的年輕人回頭瞧著老者，彷彿瞧透老者心事，重重跪倒在地，道：「老師，可是有些事情未完成？我兄弟仨人願為師父代勞。」

塞外的那六百里絕地，是漢庭的又一道屏障。

「師父，你也不讓二師兄回鄉探親，他要回趟蜀川哪能同我相比，家就在北地常山。」那最小的弟子努努嘴，笑道。

這點，皇甫岑清楚。

「田子泰，此去營口可有其他路？」

「任兒隨為師的時日確實不短，也有八九年沒有回蜀川了。」

白馬結義，天下楷模！和圖書

田疇也彷彿知道，皇甫岑要找自己一般，跨前一步，低聲道：「中郎將大人。」

老者面帶一副慈祥的笑容慢慢靠近三人，然後端坐石椅之上，環顧三人，道：「你三人隨我在此幾年了？」

他話未說完，便被大師兄瞪了瞪，道：「老三，聽師父把話說完。」

瞧著三人的反應，老者點點頭，道：「沒錯，此人正是皇甫岑！」

彷彿猜到老者今天有什麼話要同他們講一般，尋常之時，決然不會瞧見老者此時出現，而現下唯一的理由就應該是老者有話要說。

田疇低瞄幾眼皇甫岑，不住沉思盤旋，似乎有什麼想說卻沒有說出的話。

他勒住馬韁，停住繼續向前的馬勢，轉回身，目光搜尋著田疇的身影。

「就沒有其他的路嗎？」

古木枯松，壓著皚皚白雪，彷彿仙境奇畫。

盧龍塞。

戲志才點頭，這樣自己的壓力就應該大了許多，雖然自己不擅長統軍，可卻可以給皇甫岑創造機遇。

幾塊青石上，端坐著三個年輕人，彼此靜靜屏氣凝神，似乎在深呼吸，打坐運功。

那年長者點點頭。

皇甫岑也轉頭瞧著田疇，歷史記載，田疇不喜做官，卻是一個夠骨氣的傢伙，可以為了百姓而助曹操北伐烏丸，曹操也正是因為他提供的小路，出其不意，由張遼斬殺烏丸大人蹋頓的首級，才有柳城大勝。田疇不可能不知道還會另有小路。

「老師。」

眼下，卻成為自己行軍的障礙。

「好，既然如此，我等必定不負師父所授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