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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如此疏忽！

空氣之中，暫時陷入了一種冰冷的境地，似乎比窗外的天氣還要冷上許多。

裴茂一難，便無話可說！

張婕兒嘴角一挑，做到許攸的對面，拿起茶盞給許攸滿了一杯，低聲道：「先生請！」

說著，盧植把裴茂讓進屋內，急忙關上房門。

「對付白馬義從？」張婕兒故作為難，起身不住徘徊。雖然她早就留下管亥阻攔白馬義從南下，為的就是要讓白馬義從和皇甫岑不能護駕隨行，為了日後陷害皇甫岑做好準備，這對張婕兒來說很重要。但張婕兒卻不想跟許攸說清楚什麼，搖搖頭故作為難，道：「那是需要很大代價的！」

「我為太平道上下老幼報仇，你為我剷除天子劉宏，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沒有知道動機的必要吧！」

見裴茂回答，盧植坐立不安，手持書信，腳下不停的踱步徘徊。盧植深知皇甫岑的府曹幕僚、門客都是什麼樣的人物，那都是千里挑一，精明無比的文士，他們既然都認定，那麼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是真的，誰也不敢拿這件事情開玩笑的說。

「好吧，你說說第二個條件！」

盧玥兒聽見盧植的聲音，驅步躲了出去，樣子似乎很怕見到盧植。

「哦？」見裴茂如此嚴峻，盧植彷彿明白什麼，抬頭凝視裴茂道：「可是我那弟子有話交代？」

不過這隱蔽的一笑並沒有逃離這裏人的注視。

說著，便把信箋遞了過來。

「雖難掌控，不過卻可答應。」

許攸自認為見識不短，而且混跡草莽多年，對什麼都有些抵抗，卻對這聞名已久，卻難得一見的張婕兒有些敬而遠之。面前這個女子雖然舉止不急不躁，處處讓人敬而遠之，卻毫不能掩飾她的神秘感。許攸自知太平道的勢力強大，雖然已經被朝廷廢棄，但在草莽江湖間，他們的勢力依舊很龐大。昨夜接觸后，許攸就放鬆了警惕，對太平道不以為然，而眼下，張婕兒的出現卻又重新讓他重視起來。

行過幾條街后，裴茂終於找到了盧植的府邸。

許攸咬著嘴唇，久久不語。

「有。」

張婕兒道。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們一定要阻攔南下的白馬義從，無論用什麼代價，都不能讓白馬義從南下護駕！」

「這決然不可能。」

許攸憤然起身，大聲拒絕道。

張婕兒卻喚過一旁的孫輕，道：「去給封諝公公去信，務必讓他蒙蔽天子，不許皇甫岑有使上報https://m.hetubook.com.com朝廷。另外，把朝中各方異動交給我，我倒是要知道，動手的究竟是大將軍還是老司徒？」儼然，張婕兒已經懷疑主事之人是士人和外戚！只不過沒有確定究竟是哪一個人而已。

「怎麼，先生不僅僅為此事而來？」

許攸一急，起身問道。

裴茂瞧出盧玥兒猶豫，似解答，又似自言自語道：「皇甫大人東進，應該快回來了。」

那城門校尉搖搖頭，道：「天子動身已有三日，何處哪能是我等知曉。」

來人，正是張婕兒。

「大人此計，可讓天子安危無憂，可驚擾聖駕，也是大罪。」裴茂抬頭望著盧植道：「皇甫大人如今身在遼東，不知生死，縱然有心亦無力，唯恐天子聽信小人讒言，治大人死罪！」

許攸的身子顫了顫，便消失在風雪之中。

「盧公不必驚慌！」裴茂起身，他同盧植的所執的目的不同，盧植是要天子安危，而自己此番前來最重要是保全皇甫岑的名聲，隨即道：「白馬義從早就南下，如果無人抵擋，可順利到達！」

盧植的府邸不大，沒有下人，只有幾個侍婢，叫門后，從裏面出一人，正是盧玥兒。

隨著許攸尷尬的輕咳，從門后閃出一女子，雖然穿著短小的衣褲，足底蹬著一副靴子，但仍然包裹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軀，鶯聲一發，整個人就站在許攸的面前。

「少主此言差矣！」許攸起身說服道：「我本是一冀州從事，安能有什麼兵力相助？況且說……」

言外之意，就算是安定了北疆，皇甫岑功勞大矣，但也難保會因為此事而受牽連。

張婕兒太貪心了，竟然妄想要整個河北，不過河北之地，有皇甫岑，有公孫瓚，有劉備，有丁原，誰都不可能輕易想與黑山軍，自己倒是可以先答應她，等事成之後，在剿滅他們也未嘗沒有可能！

張婕兒慢慢坐回，手持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許攸暗暗自語，抬頭看著張婕兒道：「攸，見過少主。」

兩條許攸全部都答應，張婕兒不在開口。

「第一，你們黑山軍要藉此時機鬧出一點動靜，卻不能大，讓天子知道冀州有募兵的必要。」

盧植接過後，匆匆掃了幾眼，面色凝重的望著面前的裴茂道：「此事可為真？」

張婕兒一笑，道：「先生不會說不知道隨行護駕有失，他皇甫岑是何罪行吧？借口早就給先生想好了，至於https://www.hetubook.com.com哪個皇帝當值、上位，恐怕也不得不聽先生之言。」

聞此，盧玥兒展了展笑容。

張婕兒凝望許攸。

盧植嚴肅的回應道。

裴茂問道。

「可是，天子已經北上，阻攔已然不成！」

「裴先生從何而來？」

「這。」

「先生見過我？」

「由三公輔政，大將軍監國。」

「強人所難！」許攸憤然而起，瞪著張婕兒道：「皇甫岑身為并州中郎將，他如今身在營口，負責狙擊他們的是你們，我如何能取得皇甫岑的人頭？」

許攸狠了狠心，凝視張婕兒，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倒是不忙，可以等一等先生。」

許久，盧植才點頭道：「好，你隨我一起北上！」

張婕兒凝望許攸離去的背影，彷彿猜透一般，輕聲道：「先生不要妄想事成剷除我太平道，否則，能廢一帝，我張婕兒就有把握再廢一帝！」

盧植瞧見裴茂神情故而問道。

「盧公可在？」

「河東？」盧玥兒一喜，很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過皇甫岑的消息了，聽父親說他隻身北上救大兄公孫瓚，真不知道驚險如何，結果如何？隨即打開府門，把裴茂引進來，道：「先生跟我來。」

裴茂躬躬身子。

「第一，天子劉宏的人頭，無論我黑山出兵成敗與否，我都要見到天子劉宏的人頭！」

「少主請。少主請。」

話還未說完，便被張婕兒打斷，凝視許攸道：「先生是明哲保身？還是要護住你身後的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張婕兒猛然轉回身，盯著許攸，開口道：「河北大地，盡屬我黑山，先生如果做不了主，可以回去相商一番！」

「雖是猜測，但不可不防！」

「已去數日！」

許攸點點頭。

裴茂移交了華歆交給自己的憑證，在城門校尉的囑咐下，降低速度。

見許攸下定決心，張婕兒起身踱步近前，對視許攸，道：「先生提出三個條件，那好，我張婕兒也還先生三個條件。」

人影一閃，往後而去。

「哦。」許攸放下茶盞，抬頭凝視張婕兒，道：「有必要知道我的目的嗎？」

「你找誰？」

「坊間傳言，太平道少主乃是一奇女子也，今日得見，攸斗膽猜測幾分。」

如今的盧玥兒也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卻沒有出嫁，盧植知道女兒同皇甫岑的曖昧，也沒有強迫盧玥兒出嫁。當然盧植幾次想像皇甫岑去信，言及此事，ｈｔｔps://m.heｔuｂooｋ•ｃoｍ•coｍ但皇甫岑近些年來，東征西討，總是停不下腳步，事情也就擱置在此了。不過最近幾年，盧玥兒一直同陽翟長公主走的很近，有陽翟長公主這個未出嫁的公主進言，盧玥兒的事情也就這麼耽擱下來。

「先生笑什麼？」

盧玥兒抬頭望了望面前這個三十上下的文士，看樣子便是一位外官，但很少能夠見到有什麼官員會來到這裏求助。

「嘿嘿。」

話盡，一直面色凝重的盧植的猛然轉著頭望向裴茂。

冀州。

「可是。」

聞此，盧植抬頭凝視窗外，淡淡的回應道。

張婕兒卻笑了笑。雖然許攸所說的每一條都是自己十分想要的，但是利益交換，自己的合作夥伴竟然沒有出一兵一卒，只是交付行程而已，如果就是這點作用，還用他們幹什麼？自己在天子身旁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存在。「許先生想的似乎過於簡單，一切都由我等出了，你們倒是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許攸不言，坐回原地。

「先生如果沒有其他條件，我想很難說服黑山百萬兄弟！」

兩人話語停滯了一刻，張婕兒上下打量了許攸許久，然後凝重的點了點頭，回應道：「好，先生動機為何，張婕兒可以不知道。」瞧見許攸一喜，張婕兒緊跟著回應道：「不過，我卻要知道你們全部的行動。」

「你。」許攸一嘆，頹喪的坐在地，不是因為這事棘手，而是因為面前的張婕兒彷彿已經摸清楚他們所有的底牌，偏偏他們卻對張婕兒這般神秘莫測的人沒有招數。「好，也依你，只要殺了天子劉宏，你有都是機會矯詔殺了他皇甫岑。」

「好，容我回去想一想。」許攸點頭，對著張婕兒道：「少主可先行事，其他的我來辦。」

「請講。」

盧植轉回頭望著裴茂。

盧植轉回頭凝視裴茂不語，牽連皇甫岑，那是一定的了，天子如果不知內情，定然會因為皇甫岑護駕不力，而有所加罪！這對皇甫岑來說無疑是另一種危機，難怪河東上下對皇甫岑的生死如此擔憂。不過盧植卻很不高興，整個事情中，他都沒有見到河東上下的書信或言語之中有多少對天子安危的關心，這儼然已經是脫離了大漢的一個團體。

許攸再言。

那校尉知道面前這人是河東人氏，那便是皇甫岑的部下，當年一直流傳在城門口的故事，那小校記憶猶新，抬頭凝望裴茂道：「天子早已動身。」

「沒有什麼不可能，如果和圖書先生同意，我黑山上下百萬大軍，定然助先生成事，否則，張婕兒很難肯定，會不會遵守諾言，趁勢而上。」張婕兒面不改色，壓低聲音，轉回頭重複道。

次日夜晚，許攸準時來到了昨日的破道場。今日前往區別昨日，許攸剛剛出現，便有人把許攸引進了一旁房屋內。

「利益交換，我們同時會在冀州暗助你等行事，會把天子行程交託與你們！」

「這……個，自然。」

因盧植為皇甫岑的老師，所以河東上下對盧植也尊敬有加。

幾個字，驚得許攸冷汗涔涔，他沒有想到張婕兒竟然一語中的。

裴茂一笑，往外走去，瞧見盧植而來，高舉雙手，道：「茂有一事，急於要見盧公。」

「啊！」裴茂失色，抬頭凝望小校，道：「可知天子今在何處？」

盧植洪亮的聲音一下子便傳了過來。

洛陽。

「而且……」裴茂抬頭瞧了眼神色凝重的盧植，道：「盧公上報朝廷，恐怕也不一定送達天子之處！」

張婕兒對視許攸的目光亦是同樣的淡定，卻彷彿透漏著一種不容置疑。

「速速讓白馬義從從北南下。」盧植加快腳步，不停的吩咐道：「不能讓天子出事，如果天子真要出了什麼事，隨行護駕的人都有責任。可惜，我那幾個弟子都在遼東，否則定然會保護天子安危！」

「唉！」裴茂一嘆，此時已經掩飾不住內心的急切，回應道：「盧公有所不知，此是大人在北地留守將軍麴義送與我河東的信箋。」

「就怕黑山起事啊！」

「多謝！」

府院不大，路程很短，幾步便入正堂，盧玥兒交代其他婢女去告知父親。交代完后，雙手拘謹的握了握衣襟，似乎想問，又不便開口一般。

「你們敗了，我上哪裡去找？」

「朝中如今是誰主事？」

「河東府吏，裴茂。」裴茂躬了躬身子，他已經猜出面前這個女子是誰，雖然兩漢並不禁止女子露面，但卻也很少能見到內院之人，如果不錯，也只有盧植那個古靈精怪的長女才會這般，裴茂旁敲側擊，知道一些她同皇甫岑的關係，這日後定然會是主母的關係，隨彬彬有禮道。

許攸笑笑，抬手又飲了一口茶水用來耽擱時間，想一想怎麼回答張婕兒，尋常回話，張婕兒定然不信，當然也很有可能，再說什麼理由，也不能騙過張婕兒。那就要斷章取義的來說，顯得理直氣壯，又無誑語，才更逼真。

守門校尉瞧見后，急忙下城攔截。

裴茂暗道不和*圖*書好，抓過馬鞭，示意身後河東老卒跟上，問了問盧植的府邸，然後便打馬前行。

「有羽林衛和西涼虎賁，或許沒那麼容易，只要稍加提醒。或許無礙！」驚詫過後的盧植抬頭看了看身旁幾人，然後隨即安慰道：「看來，我是要通知三公、大將軍，對天子之行多加防備。」

「在，你是？」

「第二，皇甫岑的人頭我也要！」

「既然是交易，就有雙方都要了解和保密的義務，我想你們也不會不想知道，我黑山軍上下能出多少兵力相助吧？」

裴茂抬頭瞧著盧植，這等事情其實沒有必要隱瞞盧植，盧植畢竟是皇甫岑的老師，總是要替弟子著想的。

北城門剛剛打開，幾匹快馬就已經從遠及近，趕在最前頭的便是裴茂一行人，身旁跟著的是河東老卒。

「我要清楚的知道每一個步驟。」

「這個我管不了。」張婕兒冷哼一聲，瞪了眼許攸，這個傢伙倒還真會裝，在自己面前被戳穿后，還遮掩自己身後的勢力，接著道：「先生辦不了，自然有人能辦！」

許攸很凝重的望著張婕兒。

「先生稍候。」

「是啊！」

「這。」

張婕兒伸手示意站起的許攸坐下，依舊給許攸倒滿酒水，嘴裏滿不在乎，卻像是辨別著什麼，道：「先生本是冀州從事，當知我太平道與朝廷恩怨，先生為何棄之生死而來？」雖然書信上已經表明，許攸要聯手張婕兒，可是並沒有提出究竟由誰來主事，而且，許攸的目的定然也不會太純。

如今盧植官至尚書，在尚書台聽用，天子北上，事情也就少了下來。正在家中。

許攸被嚇了一跳，面對這種來去無蹤的女子，他怎能不忌憚。

人影消失后，許攸奸詐的笑了笑。

「靜候先生佳音。」

張婕兒卻彷彿未瞧見一般，隨即解釋道：「我黑山軍、太平道上下配合，總要有始有終，否則我張婕兒很難向道眾交代。」

許攸滿意的點點頭，隨手抓起一旁的酒水，飲了起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麼準時，看樣子，自己要見的人物來了，看這急切的架勢，自己要見的人比自己還要急切。

聞此，許攸一急，這跟知道自己有什麼動機，有什麼區別，抬頭怒向張婕兒。

裴茂問了句，道：「天子可曾動身？」

未答覆盧植話語，裴茂抬頭問道：「盧植，茂南下而來，聽說天子已經動身北上。」

……

見許攸如此，張婕兒淡淡道：「先生如此不坦誠，你我二人合作便在無法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