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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詡很清楚，冀州刺史王芬之流不過是小魚蝦，真正的幕後黑手很可能是南陽、三輔、兩都大閥世家，只不過沒有確切證據的前提下，他們是不會輕易暴露的，也許這次事件處理不好，或許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

誰也沒有想到，天子來的這麼快，而且白馬義從竟然在沒有皇甫岑的帶領下這麼快就到冀州交界處，迫不得已，張婕兒沒有時間了，只好讓黑山軍提前狙擊白馬義從。

「天寒地凍，聖上龍體關乎國家社稷，這般……」

黃忠也如期的走到近前。

「有！」

封諝的臉色幾度轉變，恨得咬牙切齒，在宮中除了張讓、趙忠誰敢同自己這麼說話，一個太平道道徒竟然就敢同自己這麼說話，要不是看在太平道有自己的把柄，自己才懶得管他們的事情。不過事已至此，自己只有先應付過去。而且，自己對皇甫岑也沒有什麼好感，上一次要不是有皇甫岑的原因，自己絕不會受此罰。想至此處，點頭道：「好。」

「諾！」

「沒錯了。」那老卒忙起身，跳上戰馬，高聲喝道：「小李子，你和刀疤回去向麴將軍報告這裏的情況。」

「跟著我，讓咱們先探一探，面前敵人的成色！」那老卒壓低聲音，咬著雙唇，抬頭看了看眼前這越來越多的塵土煙氣，握緊手中的弓箭，回身衝著幾個新卒道：「分頭行事。」

「怎麼了，張哥？」

黃忠淡定的回了句。

中常侍封諝急忙上前，送上一件大氅。

最後還是粗魯的顏良搶過書信，大聲地吼道：「什麼，天子就要快到了！」

「誰？」

文丑同賈詡點了點頭。

「如此兇險！」程昱一拍帳篷，回身看向賈詡道：「先生所言無誤，這群士人要動手了！」

但，管亥不傻，他決定利用天時，在天將亮，人精神還未全足之刻發起衝擊。

負責伺候天子劉宏的大太監正是封諝。依天子劉宏的本意是不想帶十常侍的，但他www•ｈeｔｕbooｋ•ｃoｍ.ｃｏm命令大將軍何進組建西園八校尉，最貼心的小太監蹇碩被他調往何進那裡插手此事。天子有心，讓蹇碩領兵權。而封諝又是幾次三番相求隨行，最後便帶著封諝來了。

張婕兒不清楚這裏的情況，管亥也是才清楚的，這股南下保駕隨行的軍隊，不僅有白馬義從，還有河東步卒，而且，河東步卒的戰力，蜂傳中戰力超強，竟然可以步卒破騎！

「這是什麼？」

「去把袁紹給朕找來，朕要知道冀州的消息！」

令下之後，麴義望向文丑道：「文將軍、文和將軍隨我上陣殺敵！」

「少主之意，非是弟子等能知曉的！」

那小太監絲毫不給封諝面子，冷冷的說道。

一言既出，黃忠臉上的冷汗已經滑落。

初升的朝陽剛剛走出地平線，灑落下點點餘暉，投射在河東步卒駐紮的營寨里。

麴義解釋的這些，他們都懂！

管亥剛剛接到少主張婕兒從來的密信，而且這密信是用太平道聖諭而行，一路上都是加了往日密報雙倍的速度，急切之意，不用詳敘，管亥就知道張婕兒遞過來的戰報之急切！

「少主有事？」

「如果王芬有異心，也只有白馬義從能平亂了！」

因為，這三日內，天子就會抵達冀州府！

程昱、賈詡幾人凝視一眼，最後目光都落在那張牛皮紙上。

……

新卒只有在白馬義從身陷絕地，拚命廝殺的時候見過老卒們有這種表情。可面前這霧氣這麼大，有什麼好震驚的。

不用抵達河間，便要動手。

「霧氣這麼大？」

「嗯。」

文丑聞此，望向麴義。

程昱點頭道。

「不僅天子到了，公與和漢升已經查明，冀州刺史王芬借黑山軍泛亂之名，招募了三萬士卒，打算謀反。而且，不僅在外徵兵，他們竟然在刺史府內部下三百死士，就等著天子到來。」

文丑一瞪顏良。

「都說不用了！」天子劉宏眉目hetｕｂoｏk.cｏm•ｃｏｍ一豎，瞪向封諝，結果大氅，問道：「皇甫岑可有消息？」

「小聲點。」

多日車馬勞頓，天子劉宏身子有些挺不住，這些年的酒色已經掏空了他整個身體。此次北上，他才感受到了而立之年的自己竟然如此虛弱。

管亥淡定的點點頭，持著韁繩的手臂緩緩放下，從馬鞍之上緩緩接過一旁的巨斧。

「張哥，俺呢？」

封諝搖搖頭。

「為恐事情敗露，少主口諭公公，無比攔住一切有關河東皇甫岑的消息。」

麴義為難的瞧了瞧身旁的賈詡和程昱，這等時刻，當真是兩難抉擇。

沮授沒有回答黃忠的話，只是看著黃忠，繼續說道：「而且他們招募了三萬新兵，而且就在近日，洛陽傳出天子有意罷刺史恢復州牧之制！」

「嗯。」沮授彷彿料到一般，點點頭，頭望洛陽，道：「我也探知了一些消息！」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剛剛還在想以後怎麼攔截皇甫岑的消息呢？現在天子劉宏就要問皇甫岑的消息，自己該如何回答？

「既然形勢如此緊迫，我們一定要在大人回來之前保住天子性命！」

所以沒有人打斷麴義將領。

見此，幾個新卒也彷彿恍然大悟，伸著脖子向遠處望去，如果無錯，那麼面前就將出現一股數量極其龐大的敵人，至於是什麼敵人，又是什麼兵種，他們暫時還不清楚。

……

「來的好巧！」

天子劉宏身後便是羽林衛。

那裡究竟還會有什麼？

封諝環視了幾眼，沒有人在意自己的舉動，隨即要道。

「怎麼樣，查出那些衙役是什麼人沒有？」

不約而同，幾個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程昱抬頭望向麴義手中的信箋，一臉朦朧的問道。他剛剛睡醒，方才被小校叫醒，說麴義要見自己。沮授環視一下，發現身旁同樣站著睡意矇矓的幾個人，賈詡、顏良、文丑。

封諝抬頭望了望天子劉宏，見天子劉宏惱怒之色，心中和_圖_書暗自得意。

……

「咳咳。」

身後便是剛剛初升的太陽，管亥帶著大批的黑山軍朝著河東步卒駐紮的營地行去。

黃忠一怔，自己說的就已經清楚明了了，已經有人把手插入了冀州刺史府內了。

賈詡衝著麴義點點頭，似乎在給麴義認可。他已經猜到麴義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只是需要有人認可。

「如果沒錯，定然是黑山軍之中有人得知此事，耽擱我等南下！」程昱腳下踱步，急切的回望白馬新卒，道：「大概有多少人？」

「陛下，天寒，還是回行轅吧！」

見賈詡如此，麴義抬頭望向一旁的顏良、程昱道：「顏將軍同仲德先生帶領白馬義從繞開南下，務必三日內趕到冀州，拔掉冀州那三萬新卒。」

「十萬之眾？」

「方帥，小的有一項不明。」

「倒不是懼怕他們，我們的勝算很大。」空氣停滯了一下，麴義緩緩抬頭，望向賈詡。道：「可是，他們的目的估計也可能是要阻攔我等南下，只要阻攔一日，我等會讓大人身陷囹圄！」

麴義一臉凝重的把手中信箋交到程昱手中。

封諝一怔，沒有回答。

封諝緊蹙眉頭，上次打擊盧植的事情泄露后，他被天子打入冷遇的名單之中。要不是近幾天他給趙忠、張讓送禮，又百般討好天子，絕不會重回十常侍。但偏偏太平道似乎看上了自己，抓住自己的把柄，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親自出面相助他們。此番封諝沒有隨行之意，只因太平道脅迫的原因，才迫不得已的前來。

「嗯？」

「在咱們南下半個月前。」言此，沮授突然凝重的看向黃忠道：「冀州刺史以黑山賊寇犯上作亂為由，提前招募了一些新兵！」

「為何如此急切，方帥不是打算探知虛實才有動作嗎？而且，我們為何不在深夜偷襲，此等時刻……恐！」

耽擱了一陣，天子劉宏都沒有聽到封諝的回答，轉頭望向封諝。

此時嚴寒時節，沒有經驗的新卒ｈtｔｐs://m.ｈeｔuｂook.coｍ•cｏm隨口的嘆了句。

「新兵？」黃忠一怔，新兵戰力不強，而且對黑山軍的政策一向是連剿帶撫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動作？「難道他們就不怕招惹黑山軍忌憚，對天子北行不利？」

新卒這一句看似無心的話，卻吸引了一旁正要退下去的老卒，老卒勒住馬韁，轉回頭凝視許久，方才還略帶疲憊的神情已經換成一副凝重。

巡視刺探的白馬老卒打著哈氣，便要換下去休息一陣，卻見從遠處瀰漫一股股煙塵。

黃忠看向沮授。

「我已經給麴義麴將軍去信了。」沮授點點頭，回望黃忠道：「摸清楚冀州三萬新兵的駐紮地點，我混進冀州刺史府，等待北地白馬義從南下。」

「等等。」天子劉宏一怔，隨即想了想，然後衝著一旁的封諝吼道：「不去了，告訴孫堅啟程，朕要連日趕往冀州府！」

賈詡只是頷了頷首，卻並不點頭回應。

「方帥，距離白馬義從的大營，已經不足三里！」

「呃。」封諝凝眉想了想，張婕兒這一手很有可能是要陷害皇甫岑，問道：「可是陷害此賊？」

管亥還沒有弄清楚這個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張婕兒的命令就已經下來了，此戰非打不可了！

那小頭目點點頭，回了句方帥英明，便怏怏而去！

麴義握緊拳頭，抬腿走出大帳，往外去瞧。

見幾個人點頭，麴義抬手狠狠一擊，下定決心道：「既然如此，我們不等大人，急速南下！」

冀州。

小太監走後，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前頭天子劉宏輕咳兩聲。

「十萬之眾！」

見此，麴義握緊手中環首刀，目光陰冷的望向從遠處升起的煙霧，大聲吼道：「走！」心裏卻在默默念叨，大人何生何求，只能唯此選擇了，這幾日，便是在等大人到來。

「咚！咚！咚！」

恢復州牧制度，又徵調這麼多士兵，其目的不言而喻，不管這兩件事情是否巧合，但加上冀州府內隱匿的豪俠已經不言而喻，這隻幕m.ｈｅｔuｂooｋ.cｏｍ.com後黑手便是——冀州刺史王芬。

那小太監回應了一下，他本是太平道信徒，被安插宮中同封諝交接之人。

那中常侍封諝開口佯裝勸道。

「聽人說是個南陽周旌、陶皋招募的北地遊俠。」黃忠眼完，似乎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清晰，再次解釋道：「都是一群混跡草莽的死士，這些人為了錢財，什麼都捨得出！」

眾人忍不住低鳴了一聲。

「不必了，朕想多呆一會！」

上書很短，只有幾個字而已，便是要管亥全力向前，阻攔白馬義從三日。

「哦。」

顏良點了點頭，同程昱二人即刻便走。

「你們看看。」

一聲應答，一行小隊立刻被分為數股軍隊，各自行事。

清脆卻不大的撞擊聲在大地之上響起，如果不是靜靜聆聽，恐怕還真難聽得到這樣的聲音。

而封諝正在遠處同一人交接著什麼。

「可是……呂布？」

「拿來。」

「是，老奴這就去！」

「什麼消息？」

「三里？」

「什麼意思？不知道？」天子臉色一怒，喝道：「朕想知道皇甫岑可到冀州？朕讓他帶兵在冀州為朕隨行護駕，怎麼還不知道他的消息？」

沮授負手同黃忠並肩說道。

未等麴義下定主意，從外跑進白馬新卒，跪倒在麴義近前，稟道：「稟將軍，三里之外，發現大股黑山軍正向我部襲來。」

「這。」

「說？」

……

「軍機要事，豈是你能知曉的？」管亥轉回頭瞪了眼那小頭目，不過這小頭目說的句句在理，自己沒有什麼好深說的，略有解釋意思，道：「白馬義從南征北討，豈是不知防備夜襲的軍隊！」

這些人本是疲憊之師，而且連日來要關注各處動靜，已經勞累不堪。

一路北上，儘是銀裝索裹，北地如此雪景，洛陽少見。天子劉宏負手於後，眼望黃河北岸。

他話還未說完，那老卒猛地跳下戰馬，突然趴在地上靜靜聆聽。

「轟！」

夜色剛剛降下來，沮授依照往常走出了庭院，瞧著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