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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皇姐？」

但是一想起男女之情，陽安長公主就忍不住的抬頭望見自己的妹妹陽翟長公主劉修，看著她為他不嫁，看著她為他開口緩解氣氛，陽安長公主不由得想說一句，又傻又痴情的女子。

皇甫岑本不想開口說些過激的言語，但還是沒有忍住內心深處的忌恨。

皇甫岑的回答斬釘截鐵，並且本是前望的目光收回眼底，看著身旁的陽翟長公主，回應道：「天子負我，我可負天子，但絕不負這個大漢，不負這個國度的子民，他們曾是我的兄弟姐妹，不論何時何地，我皇甫岑只要能有一臂之力，必定助他們順利走下去。」

「我們走吧。」

「你就這麼有信心？」

聽過之後，陽安長公主抬頭瞧著皇甫岑，然後問道：「你確定你有把握能夠安撫亂世？」

皇甫岑這句話彷彿就是再談交易的砝碼。

皇甫岑知道，這是在安穩他們的退路。

「既然不信任，當初長公主又何苦把握引薦給天子？」

見陽安長公主不開口，陽翟公主開口緩解氣氛道：「皇姐，我與他是在盧公的舊府看見的。」

聽皇甫岑這讓自己又驚又喜的話，陽翟長公主趁勢繼續問道：「可是……不論敵人是誰嗎？」

「起來說話吧！」

陽翟公主剛剛入偏堂，陽安長公主便瞧見跟在陽翟公主身後的皇甫岑。

對於這件事情，她守口如瓶。

「是……」剛一開口，陽翟長公主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和_圖_書，回應道：「算了，以後在說！」

聽皇甫岑這麼一說，陽安長公主扭著頭盯著皇甫岑，似乎在確認皇甫岑為何要如此，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還不忘扶大廈之將傾，倒還真是讓人覺得奇怪。

「什麼事？」

見皇甫岑如此，陽翟公主彷彿明白皇甫岑心中所想，指著皇甫岑，回應道：「放心，絕不會違背常理，違背你的良心。」

而這件事情不僅僅關乎著漢室江山，更干係著皇甫岑。

「知道。」

陽翟長公主雖然口口聲聲提及盧植為救天子自裁的事情，卻沒有提及皇甫岑下獄的事情，事後天子究竟是什麼看法。

陽安長公主聽這話竟然激動的站了起來，然後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皇甫岑。心中暗暗思慮皇甫岑這句話究竟什麼意思，而這句話究竟會帶來什麼，這無疑讓陽安長公主從內心深處開始對皇甫岑重新打量。

整個天下，或是遼東，或是皇甫岑，或許都是一個棋局，某個人布的局。

「這。」

「這就好！」

「不僅要安撫亂世，如果有可能我還會將士族這一病根連根拔起！」

因為她覺得在她沒有確切掌握足夠的證據前，是不會說的。

「草民見過長公主。」

雖然確實面前之人卻是皇甫岑無疑，但陽安長公主卻並未讓皇甫岑起身，衣袖一揮，斥退身旁的下人們，屋子裡只剩下他和陽翟公主、皇甫岑三人，然後坐到一旁，目光深沉的和圖書端詳著面前的皇甫岑。

皇甫岑也不掩飾，直接回應道：「那些倒都無所謂，只要全漢，岑縱然是萬死猶不悔。」

「去哪？」

「現在可以說了嗎？」

她已經同皇甫岑聊過這個問題了，而且她也已經接受了皇甫岑的提議。

見皇甫岑回答的如此凌厲乾脆，陽翟長公主才反應過來，面前的皇甫岑根本就是心中早就預料到了，否則他怎麼做事如此有分寸步驟。不過即便是皇甫岑冰冷的面容之上沒有一絲回答，她也對皇甫岑有著莫名的信任，彷彿他在，大漢就不會亂。

「幹什麼？」

「我要見陽安長公主。」

「好。」

皇甫岑一頓，心中卻不住的思考起來，如果陽翟長公主要自己辦些違背良心的事情，自己該如何選擇。

「那是因為……」

見皇甫岑不把自己當外人，陽安長公主回頭衝著陽翟公主笑了笑，然後道：「走，我去給你安排！」

見陽安長公主似有隱情，皇甫岑也不多問，抻開手臂，深吸一口氣，道：「累了，睡覺去，我今天睡哪？」

聽陽安長公主這麼一問，皇甫岑讓過身前的陽翟長公主，跪倒施禮道。

不過陽安長公主畢竟年長皇甫岑十幾年，看事也格外的透徹，更何況皇甫岑算是她一手帶入朝廷的，無論怎麼都能夠探知一點皇甫岑心中的想法。

「是。」

「對。」

什麼具體的細節都沒有談，開口陽安長公主便對皇甫岑安慰了一句。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實上，任誰做過那麼多有功大漢的事情淪落到這樣的下場，都會心生忌恨，不過所幸皇甫岑這些年的磨難很多，早已經習慣了各種痛苦折磨。加之他那時而表現出不符年齡的沉穩，更讓人看不出他內心深處究竟想著什麼。

所以，皇甫岑對她來說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呵呵。」

諸事妥當后，皇甫岑等人便隨著陽翟公主的儀仗前往陽安長公主的府邸，所幸駙馬伏完不在京，否則深夜打擾確實多有不便，但是陽安長公主聽到是陽翟公主前來求見后，便匆匆整理衣衫，來到偏堂接見陽翟公主。

「呃。」

察覺到陽安長公主的疑問，皇甫岑雙臂環抱，回應著陽安長公主，輕聲道：「放心，我只對大漢負責，不會對天子負責！」

就在皇甫岑回身的瞬間，陽翟公主已經轉身去往他處，然後吩咐侍衛下人們準備什麼。

「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管！」

「盧師的死，皇兄很自責。」

一旁的陽翟公主點點頭。

見此，陽翟公主再次伏在陽安長公主的耳旁，輕聲低語，好像把盧植院子里的那席談話都告訴了陽安長公主一遍。

「見皇姐啊，你也不想太多人知道你明明是為盧公服喪，卻身在此地吧？」

也只有大漢，才值得皇甫岑由心底的發出一聲敬佩。

「既然你心底有這個漢，那麼，你應該也看到了如今的局勢，你想怎麼做？」

「唉！」聽皇甫岑這麼一問，陽https://www.hetubook.com.com翟長公主輕嘆一聲，然後踱步徘徊，卻遲遲不語，不知道心裏想著什麼，不過看得出她很愧疚面前的皇甫岑，想了一刻后，陽翟長公主才愧疚的開口說道：「是王兄這幾日睡不著，只要一閉眼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拖我來此看看。」

「長公主這是在質疑我嗎？」

「可是你畢竟是怨恨了。」陽翟長公主瞧著皇甫岑，想在皇甫岑的身上看出昔年的那個熱血男兒，那個為國為家拋頭顱灑熱血也不懼的男兒，可是他還沒有看得清，便瞧見身旁的皇甫岑目光中閃過的一絲陰毒，心中「咯噔」一聲，然後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皇甫岑答覆自己一個不同尋常的答案，回應道：「難道你已經不是漢臣了？」

「怎麼落敗，我就要怎麼挽救。」皇甫岑一本正經的回道，反而即問道：「不然我來這裏幹什麼？」

皇甫岑如今辭去使匈奴中郎將的職位，為老師盧植服喪，自然白身。

「身為漢臣，自是不敢！」

「也難為你了。」

「是。當然是。」

「你……是不是早就看到了？」

不用陽翟長公主給出答案。

「是。」皇甫岑回答完后，反而扭回頭瞧著陽翟長公主，開口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皇甫岑這一步步走來是如何艱難嗎？又是對抗著誰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嗎？」

不過就算陽翟長公主不說，皇甫岑對於昔日的君臣情分已經忘記太多，唯一能夠留下的或許只剩下無盡的冰冷而已，他們君和*圖*書臣之間的間隙絕不是那一點一滴就可以解開的。

「好。」沉吟一下，陽翟長公主點點頭，然後扭回頭瞧著皇甫岑，回應道：「我不問也可以，但是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陽安長公主事前已經知道了陽翟公主為天子還夙願的消息，只是沒有想到竟然見到皇甫岑。而關於皇甫岑，陽安長公主有好些話要說，卻不知道從何開口，畢竟他們之間的干係很多，從開始到最後，他們有推薦之嫌，又有相互欣賞之嫌，而且陽安長公主還知道一件所有人都不清楚的事情。

皇甫岑輕哼幾聲，卻沒有任何表情，其實內心深處他又何嘗忘記對天子劉宏的恨意。

「你還怨著皇兄？」

一反常態，聽到皇甫岑談及引薦一事，陽安長公主竟然激動的站了起來，不過旋即又掩飾了下去，似乎唯恐皇甫岑和陽翟公主從中發現什麼。

天下人都清楚，皇甫岑這一步步走來究竟遇到多少阻攔，多少磨難，他的敵人有士人、豪強、武夫、宦官、外戚，甚至連天子都成為他的對手，幾乎是每一個為虎作倀的當權者都是他的敵人，他的心目之中，也只有「漢」這個字帶給他作為後世人的一種情緒。還有「漢」這個字帶給後世人的那些驕傲，那些任何朝代都不能給的榮耀與自豪。

「哦。」皇甫岑急忙轉回身衝著屋內的幾人說道：「出來吧，咱們去趟公主府！」

當然不是男女之情。

「睡不著也好，他是要睜開眼看看這江山，否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