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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難道你想背上不孝的罵名嗎？」

萬數鐵騎頓時卸去疲憊，目露凶光的朝向遠方跑去。

五溪蠻王的眼力也就是普通人的距離，所以他並沒有發現不遠處的襄陽城內的戰火。

「哼！」

諸葛亮盯著面前的敵人，沒有絲毫在意身旁士兵的恐懼，很冷靜的分析著。

諸葛亮對著身後的守軍，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警告自己，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降。

張南也很欣慰的回應著，他們畢竟是從山中絕路走過來的。

「守。」

五溪蠻前哨猛然從前而回。

「我看咱們還是在等一等吧。」

「趙將軍，我們既然都快到襄陽了，就歇歇吧。」

那副將初是被司馬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一怔，隨即高舉的手臂猛然落下。

一聲怒吼，諸葛亮的臉上青筋已經高高揚起，髮髻有些凌亂的飄散著，雙眼有些紅腫的怒斥著那人。

聽龐統這麼質問，被踹到在地的劉平怒向龐統。

「好個諸葛亮，縱然你不為你叔父投降，那麼他你就不管了嗎？」

龐統笑笑，如果荀攸沒有碰到司馬懿，襄陽城在自己與諸葛亮的堅守下很可能就這麼降了，但司馬懿在，就是他荀攸天生的剋星，司馬懿的冷靜、陰鷙和隱忍都是兩人所沒有的。

「一百步。」

曹仁身旁就是劉備和諸葛玄，被許褚和曹洪兩人一人一個，擋在隊伍的最前頭。

「將軍，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呵。」龐統不屑的一撇嘴，搖搖頭道：「計謀，我到不怕，你以為我就那麼傻？」

想起如今身在洛陽的大將軍皇甫岑，本想撤退的五溪蠻王就覺得自己身上負擔著一種東西，不敢有任何耽擱的命令身後的族人們前進。

「要是他們以劉荊州和諸葛先生為人質，我們……怎麼辦？」

副將在旁，有些退縮之意的問道。

「只攻南城？」

諸葛亮被這麼一問，不知該如何回絕，城下之人畢竟與自己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更何況，劉備那是大將軍皇甫岑的三弟。

諸葛亮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有些時候自己比司馬懿欠缺的就是那麼一點陰鷙。

「好。」荀攸身旁的曹操臉色鐵青的看向襄陽城，低嘆一聲，他已經沒有耐心，他知道想要借劉備與諸葛玄的可能性越來越低，隨即猛然轉回頭衝著身後的宗族子弟，高聲喝道：「都給我準備，把其他三面的兵力撤下了，只攻南城。」

「十名耶？」

和_圖_書「趙將軍，趙將軍！」

一瞬間，龐統把諸葛亮的利益放大，甚至綁在襄陽城的存亡上。

襄陽城上的守軍頓時看見劉備，紛紛探出頭大聲呼喚。

丹水之邊。

「撲哧」一聲，一口鮮血噴洒而出，劉平整個人當場倒在血泊之中，劉平死不瞑目回看身後的人，低嘆道：「你……好狠的心術。」

諸葛亮失去往日的風度，怒瞪一眼龐統。

「真的啊？」

「鬆開。」

「放！」

劉平不相信諸葛亮敢殺自己。

「我們怎麼辦？」

「起來吧。」馬超沒有同他們多餘的客套，以後就是自己營中的將士了，自己也不用跟他們這麼虛與委蛇，點頭道：「此去，荊襄數三十里。雖然眾位都是人困馬乏，但是請記住，襄陽城或許比我們還要難，我們絕對不能放鬆一刻。」

就在瞭望手，喊出最後一聲，諸葛亮拔出一旁士兵的劍，對準這城下，高高舉起，生死只在他這高喊的一瞬之間。

「這荊襄數萬軍民都在看，你降，襄陽降；你亡，襄陽亡；你生，襄陽生。」

「是，將軍。」

兩人急忙跪倒在馬超的近前。

諸葛亮緊緊握住手中的利劍，盯著城牆之下的千軍萬馬，許久不語，在這千軍萬馬之中，他的叔父有如一夜漂流，在風中慢慢消散。

「嗯？」諸葛亮疑問一聲，轉回頭問道：「你不是隨機調動嗎？怎們跑到這裏來了？」

「不能放箭啊！」猛地從身後的隊伍中，跑過近前一人，飛身趕到兩人近前，一把抓住諸葛亮手中的利劍，高聲頌道：「不能下令。」

「等什麼！」

「我們快走吧。」

……

五溪蠻王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看著前方近在咫尺的襄陽城，喜道。

就在荀攸最後一次威脅后，整個戰事似乎都變得寧靜起來，異常的安靜。

呼啦啦，身旁即刻響起眾多回饋的聲音，女人，尤其是對久未食色的男人來說，這事情簡直就是天大的美事，誰也不能視而不管。

「你？」

對於諸葛玄，襄陽城內的人沒有什麼反應，畢竟諸葛玄來的時間不長，為人低調，很多人都不清楚諸葛玄的為人。但城下的人換成劉備后，所有守城的人就變得猶豫了，他們總不能對著襄陽城的主子無動於衷，而且劉備也是荊州這幾年少有的好官，做過不少利人的事情。

「將軍，已經四十步了，他們已經快到城下了，再不下令和_圖_書射殺，他們到城下，強弩的射程恐怕就不管用了。」

夏侯惇回身看了看襄陽城上已經有些軍心潰散的襄陽兵。

「劉荊州。」

劉平最後一句話儼然觸動了本就不穩的軍心，所有的士兵都皇甫岑的名聲都很忌諱，劉平這一提醒，他們才意識到劉備的身份可不僅僅是荊州牧這麼簡單，還是當朝大將軍白馬都尉皇甫岑的結義兄弟，他要是因為他們而死，這……

「亮兒，你不能聽他們的。」

「兀傲！兀傲！」

「八十步。」

「匹夫，你們休……休想……得逞。」

副將有些恐懼的往後退了一步，不論怎麼說，城下的人都是荊州牧。

「嗯？」

「你休想！」

「弩手準備。」

「這個……應該很小。」

荀攸不理會諸葛玄吐向自己的吐沫，直徑的看向遠處的諸葛亮，笑道：「不想讓他死，就痛快的放開城門，讓我們進去，我會饒了你叔侄一命。」

「那劉荊州和你叔父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

言此，荀攸猛地轉回身用手一指劉備道。

諸葛亮苦笑著搖搖頭，昔日漢高祖在城外看著項羽用他妻兒老父要挾，但漢高祖依然沒有退縮，難道自己就會了嗎？他們錯了，錯的離譜，自如果沒有他們弄這出苦肉計，自己不會鐵下心來，毅然決然的戰在最後。

「劉荊州。」

「不知道，他們是要魚死網破。」

「是啊，無論如何，我不能愧對襄陽城內這數萬人。」

「趙將軍，前頭就是襄陽城了。」

曹仁隨即走了出去，心中地嘆道，以五千人攻打襄陽城，這仗本就勝算不大，又分散兵力，圍攻三面，能攻下襄陽城才算怪呢。

「那……」

「你。你，說什麼？」

「你敢殺我？」

接二連三的怒吼聲開始響徹天際，身旁一眾士兵，紛紛揚起自己手中的兵刃，然後又狠狠落下，五千人的聲音響徹整個襄陽城。

「除非有大將軍旨意，否則你們誰都別想跨過城池一步。」

龐統和諸葛亮轉回身，這才看到司馬懿走來。

「殺。」

「呸！」

「只剩下八十步了，只要他們在跨前一步，我們可能就會被他們攻上來。」

「那我們怎麼辦？」

趙雲提槍觀瞧，神情之中沒有一絲鬆懈，目光直指處正是襄陽城。

馬超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瞧了瞧自己身旁這士卒，道：「兩位能從這大山之中穿行三日而出，當立頭功。」

m.hetubook.com.com龐統聽見城下的呼喊聲很齊，氣勢還很大，擔憂的問道。

「不敢。」

「劉荊州。」

「五十步。」

接二連三的高呼聲慢慢掩蓋城下攻城士兵的高喊聲，襄陽南城上的箭矢有如飛蝗一般射向城下的士兵。

諸葛亮吼出最後一聲命令后，襄陽城下已經開始大舉攻擊了，跑在最前頭，正是曹仁。

諸葛玄雖然已經奄奄一息，身上的痛楚已經麻木到沒有感覺了，但是荀攸說的話，他聽得真切。為了襄陽城，落得這步田地，自己無怨無悔的。但如果諸葛亮為了救自己性命，暫時放棄襄陽城，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化作為無有了。

「怎麼辦？」

聞此，諸葛亮擔憂的心情稍有平復。

「既然已到襄陽，我們就不要休息了。」趙雲沒有多餘的廢話，他當然清楚這一路走來，身後的南蠻勇士有多辛苦，和自己不同，他們這些人靠的腳力和耐力，但是自己卻是依靠自己常年精湛的內功。所以沙摩柯說的此事，他理解。望著遠處依稀的狼煙，趙雲眼神一直沒有轉動的低語道：「你看。」

諸葛亮沒有一絲動容，冷靜的看著面前的敵人，有條不紊的安排著襄陽城的防禦。

「放心吧，酸儒，他們已經把三面圍攻的兵力撤了下來，全部都調往你這南門了。」

「諸葛亮，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給我打。」

諸葛亮咬著牙，帶著些許的不自信說道。

「放！」

副將臉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

「只要他們在進十步，就是弩的射程範圍了，我們放不放？」

不一刻，曹操的五千子弟兵終於集結到南門。

「不……降。」望著奄奄一息的諸葛玄，諸葛亮咬著牙，起初聲音很低，後來變得越來越響亮，道：「不降，不降！不降！就是不能降！」

突然出現的插曲，足以證明襄陽城守兵的猶豫，誰也沒有想到劉平就這麼死了。

龐統說道。

「對了，城下什麼狀況？」

荀攸怒了，沒有想到叔侄兩父子竟然都是這樣的倔脾氣，遮掩對自己來說，襄陽城恐怕就拿不下了。

「虧不虧，不是你說的算，我只知道城下的人是我的家主、荊州牧，也是當今大將軍的三弟！」

諸葛亮明白這是荀攸的攻心計，可他是這襄陽城的主將，怎麼能這樣私自放他們進城，司馬懿提醒的那句話很對，于公于私，他都不該妥協！

「嗯。」

所有人都轉望諸和_圖_書葛亮，現在襄陽城存亡皆在他一念之間。

一聲聲慘痛的叫聲響起。

輕哼一聲，龐統最先趕到諸葛亮這裏。

停頓了好久，諸葛亮口中吐露出一個字。

「不論是誰，攻城者，皆格殺勿論。」

饒是五溪蠻族中這些不懼勞累的死士也無力再行進。

趙雲緊了緊手中的長槍。

諸葛玄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諷刺，終於讓儒雅的荀攸動怒了，隧開口命令身旁的許褚奮力前撲。

「放！」

「忠孝，家國，自古都是不能兩全的。」

諸葛亮怒斥一聲，雙手卻緊緊握住牆跺，這個荀攸太卑鄙了，竟然藉著劉備在荊州的威信，與自己談條件。即便自己現在不答應他，襄陽城的軍心也會大大降低，自己該何去何從？諸葛亮腦袋有些發懵，用力的回想著身旁幾人的疑問。

「大哥，一切準備就緒。」

「現在，襄陽城應該還沒有被敵人拿下。」

諸葛亮身旁襄陽城守將說道。

「是狼煙。」趙雲沒有給五溪蠻王猶豫的機會，淡淡地說道：「恐怕他們已經動手了。」

馮習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厲聲的回應道。

「好。」

「你來了。」

來者正是劉備從遼東帶來的心腹劉平，當他聽見城上的諸葛亮毅然決然的要號令而下，急忙的跑過來，搶過諸葛亮手中的利劍，大喝道：「你瘋了嗎？」

「你當真該殺！」冰冷的回應從身後響起，尚未等劉平做出反應之際，一柄冰冷的長劍，悄然無聲的插入他的身後，接道：「沙摩柯，懸屍，襄陽城沒有人可以決定一城人的命運！」

副將再次請示道。

曹操想了想荊襄，這一次要是拿不下襄陽，自己就再無根基了。

「不是多說廢話的時候。」司馬懿轉回身走上城池，扒著牆跺，觀察著城下的軍情，瞧准后，高聲厲喝道：「放！」

「嗯，將軍，此處離襄陽城不到三十里。」

「好，這一仗我們背水一戰。」

襄陽城內此時已經是處於極度慌亂之中。

龐統自知諸葛亮這是深受其叔父諸葛玄的困擾，不以為意的點頭道：「哎呀，放心，我已經留守了五百人，怕你這裏吃不消我帶人來了。」

聞此，龐統再不好意思多言什麼。

「劉平，違抗軍令者，斬無赦。」龐統一下子登上城牆，臉色一陰，怒向劉平，吼道：「愚蠢，你耽誤這一分鐘可是荊襄數千人命！用兩個人來換取全荊襄人的命，你覺得虧嗎？」

「啊！啊！https://www.hetubook.com.com啊！」

話音未落，諸葛玄終於挺不過去許褚的怒擊，一頭昏厥過去。

「滾木，礌石準備。」

曹洪和曹休剛剛從城上撤了下來，稟手走到曹操近前說道。

刨除掉對諸葛玄怒罵的話，許褚還是蠻欣賞面前這個文士的，從來沒有一個文士，能把自己當做一個戰士，在戰場上戰鬥，最起碼，他自己還沒有看到過。

荀攸猛然轉回頭瞧向曹操，見曹操語氣似不允質疑。

「六十步。」

「背水一戰。」

「對。」馬超用馬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胯|下戰馬的臀部，嚴肅地吼道：「急速前進，先入襄陽城者賞美女十名。」

「滾開。」瞧見一眾守城士卒凝望的眼色，龐統當下狠下心來，上前一腳揣在劉平的身上，吼道：「要論感情，城下的人還有諸葛亮叔父，他的感情比你深，但是他能如此，你卻拖累大家，你該殺！」

「鬆開，你給我鬆開。」諸葛亮臉色繃緊，一臉怒火地吼道：「鬆開你的手，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不可能？」

「老東西，嘴還挺硬。」

龐統清晰的聽到諸葛亮弱小的身軀里發出一股骨骼齊動的聲音，就連手上的青筋都已經顯露無遺。

眾人環顧而問，彼此之間相互凝視不語。

荀攸喝道。

「將軍，過了這座山丘，前邊就是襄陽城了。」

「叔父，叔父。」諸葛亮看到諸葛玄昏厥後，大聲怒吼道：「荀攸，你想讓我打開城門，絕對不可能。」

荀攸喝道。

身後曹操，親自上陣，手上提領著劉備，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說道：「諸葛亮，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降還是不降？」一直在後遲遲未語的曹操腦海之中閃現南宮那一幕，他不是對眼前荀攸這一反常態的做法而驚訝，而是對城內城外這幾人強硬的態度而略感恐懼。想當日，孫堅就如同面前這幾人一樣，生生挺到皇甫岑回軍，一手粉碎了自己幾乎得手的計劃。今天的諸葛父子還有劉備，讓曹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今日也要兵敗於此？

「屁話！」諸葛亮怒瞪一聲道：「這要是他們的計策，你怎麼辦？」

「還等什麼？」

身旁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叔父。叔父。」

龐統有心想回應，后一想，此事涉及到諸葛亮的家世，自己做決斷有些不符。

「只要我們集中兵力，緊攻南門我們或許真的有機會能一舉攻克南門，只要他們不敢妄動，我們就有機會，取下襄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