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水酒
破雲嘻嘻一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破雲被噎得不由苦笑，抬頭看著女老闆，這是做生意還是找人彆扭？說話如此噎人……
三人的臉上甚至浮上了得手的笑容。
墨凌眉頭一皺，嗤鼻道，「不要覺得你發現了我們的意圖，便可以隨口妄說！」
破雲微微一笑，「這太不和情理了。」
「不理臭郎中，也不能不理大美人……」
酒上來的很快，味道卻實在不怎麼樣。
不管怎樣，到還有些酒味，能去去寒。
一邊趕路一邊參悟斷息斬。困斬已經完全掌握，只是殺斬威力太大，比饕餮劍式還要大上萬分，掌握起來有些難度，還沒有做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溜溜達達走了沒幾天便開始下雪，雪一直下了四五天，越到北面雪越大。
「村莊如此少的幾戶人家想要過活，除了耕田打獵外沒有什麼好做的了。」
于老頭臉上的感激之色陡然變得陰沉起來，雙手成爪直抓破雲雙臂，同時腳下橫掃破雲的椅子！
「站住！」
破雲嘟囔著抬頭嘻嘻一笑，「不是露出了破綻，而是從頭到尾都是破綻。」
沒有風，卻依然冷徹骨髓。
「沒有！」
幽暗狹窄的房子里放著三張老舊的桌子，破雲細看去一張依牆的桌子竟然是三條腿的，不由暗暗苦笑，這買賣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驚駭世俗了。
墨凌冷聲道，「莫非你喜歡邋裡邋遢的地方不成。」
「早說不就得了！」女老闆厭惡的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驀然！
開始，破雲走在晶瑩的天地間，還覺ｈeｔubooｋ•ｃｏm•com得賞心悅目，暗嘆世間美景無數。
不過再不好也要好過在冰天雪地中，破雲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所以老老實實的找了張四條腿的桌子坐下。
官道的盡頭慢慢走來一名青年。
破雲微笑道，「買東西給錢，天經地義的，沒什麼好謝的。我還要謝老丈的水酒呢。」
好惡毒的手段！
「村子沒有幾戶人家，外面地面卻掃的整整齊齊。」
破雲忽然嘻嘻一笑，「可惜，這些什麼都沒有。」
破雲長嘆一聲，「如此難喝的酒，還怕我賴賬不成。就算賴賬也不用拚命吧。」
墨凌的酒水灑在桌子地面上呲呲作響、符郎中手中的長劍刺了空、于老頭的雙爪沒有了抓取的目標，下面的掃腿竟然連椅子都沒有掃到！
現在的意外也就在情理之中。
看著老人蒼老的背影，破雲心中不由暗暗嘆息，世間隨處都有說不出的辛酸，都有念不出的困苦。
晌午的烈日照射在冰雪上閃閃發光。
老者驚訝地看著手中的碎銀，自己一月的收入也抵不過如此一塊，連聲謝謝，急忙在爐中掏燒餅，恨不得把所有燒餅都拿出來給破雲。
女老闆厭惡地看了一眼破雲，彷彿是埋怨破雲的到來打擾了她的清靜，不耐煩的走過來，冷冷道，「要點什麼。」
墨凌冷喝一聲，喊住符郎中，冷冷地看著破雲，「不愧是獨挑雷殃門的高手，我也沒想過會輕易得手。不過，我們哪裡露出破綻了不成，你如此早就有所準備。」
「就知道你hｔtｐs://m•ｈeｔubｏoｋ.coｍ.ｃom不相信。」
破雲怔怔地看著女老闆走開，低頭看著手中的燒餅不由喃喃苦笑，「還好還有個燒餅……」
破雲咬著燒餅自己給自己解解心中鬱悶。
符郎中眼露殘忍神色，陰森森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換做李金必然大怒，換做郭武必然猶豫不定，換做大鳥必定被女老闆嚇跑了。
「你！」
喝水可能會被嗆到，吃飯可能會被噎到。
但時間久了便覺得有些枯燥膩人，只想快些到達漠北沙洲。現在好不容易見到前面有座村莊，心中自然充滿喜悅。
墨凌、符郎中、于老頭三人臉色陡然一變。
破雲不見了！
墨凌手中酒壺的壺蓋忽然沒有了，壺中酒向破雲漫天灑來！
符郎中和于老頭走到最後一張四條腿桌子旁坐下。
「掃地有什麼不和情理的！」
破雲並沒有說話，只是微笑回應。
破雲離開夜羽門已經快十天了。
冬雪中的村莊顯得寧靜甜恬，小小村道上的積雪掃的很整潔，只是人少的很，一位郎中坐在太陽下瑟瑟打盹，賣燒餅的老人弓著腰，慢慢地向爐里添加著柴火，只可惜旁邊一個買家都沒有。
四周收拾的倒還算乾淨，至少桌面要比地面乾淨些。
于老頭賠笑點點頭，看看破雲忽然鼓足勇氣抬頭道，「我也要請他喝酒！」
賣燒餅的老者見破雲在，不由向破雲連連點頭報以感激的笑容。
符郎中陰陰一笑，「好！夠膽識！你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好縝密的配合！
「和圖書我又不是不給錢。」
破雲不過苦笑一聲，「那就來一壺水酒吧。」
墨凌端著兩壺酒一碟小菜走來，站在符郎中、于老頭桌前還沒放下。
女老闆冷冷地看著破雲，眼神就像是看著自己最厭惡之人一般。
破雲無語，自己又不是乞丐，何來『要』之一詞，苦笑道，「來一壺女兒紅，半斤醬牛肉即可。」本來不喜飲酒的破雲在冰雪中走了數日，也想喝些酒去去寒。
破雲暗嘆時運不濟，苦笑道，「是酒沒有還是醬牛肉沒有啊？」
唯一讓破雲還算欣慰的是酒館老闆是位年輕女子，雖然素麵朝天，但還算秀麗可人，只不過一副懶洋洋冷漠的樣子，讓破雲感覺不是開酒館的，倒有幾分像是要債的模樣。
酒館門一開，太陽下的郎中和賣燒餅的老者走了進來。
官道上一個人沒有，在如此冷冽的天氣里，沒有誰想出來溜達的。
女老闆卻沒破雲如此好脾氣，冷聲道，「符郎中，你不好好地看你的病，來這裏幹嘛！」
任何事情都會有意外。
破雲忽然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悠然道，「你們還不動手嗎？」
老人怔怔地看著破雲，眼眶中慢慢浮起一層霧水，忽然覺得天氣沒有方才那麼冷了。
別人摻了水的酒，至少有八成酒兩成水。
「都沒有！」
破雲聽墨凌挑釁般的語氣並不動氣，只是微微一笑，道，「昨天夜裡還在零落的下著雪，雖然不大，但一夜的功夫足以把道路蓋上一層。」
青年口若懸河目若朗星，嘴角掛著一絲溫柔的微笑，誰家wｗw.hｅtｕbook.ｃｏm•coｍ的姑娘看見都會多看兩眼。
破雲擺弄著手中的酒杯，滿不在乎笑嘻嘻的回問道。
一來是夜羽門已經無事，不需要自己留在夜羽門做什麼。二來便是自己實在受不了現在夜羽門嘈雜的人潮聲音。乾脆辭別木海師兄去漠北找尋那套遺失的武功。
破雲喃喃道，「從一村莊的那一刻開始，我便覺得這裏不對勁。」
符郎中雙收相搓，向手心哈著熱氣，于老頭則感激的向破雲拱手，感謝道，「多謝，多謝小哥。」
女老闆被看得不耐煩，聲音變得更加冷淡。
符郎中眼中噴火，擰身便要上前。
女老闆墨凌看看于老頭竟然出奇的沒有惡語相加，只是輕輕冷哼一聲，「過去坐吧，這就拿給你們。」
「發現什麼？」
破雲暗暗嘆息運氣不好，在冰雪天氣中走了如此久，終於進入了村莊，沒想到倒是如此這般模樣。
酒樓。
破雲沒有著急趕路，走得並不很快。
幾乎每個城鎮村莊都會有的建築，小村莊也不例外。
女老闆更加不耐煩，「沒有女兒紅，更沒有醬牛肉！只有水酒！」
破雲在漫天的酒水中睜不開眼睛，直奔喉間的長劍只能閃避，而於老頭的雙爪如影隨形跟在身側，更厲害的殺招是踢倒破雲的椅子，讓破雲無力可就！
破雲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看著漸漸從冰雪中露出來的村莊，眼中露出一絲喜悅，喃喃道，「終於能泡個熱水澡了。若是靜兒在冰雪中連走十余日日，恐怕早就受不了了。」想到心中所愛，嘴角的微笑不由更加濃重，腳步不停向村莊走和-圖-書去。
破雲掏出一錠碎銀放在老人手中，微笑道，「老丈，天氣太冷，回去休息吧。」
破雲微微一笑，握住老人粗糙的手，笑道，「我的飯量小，吃不了那麼多。」只拿起一塊燒餅微笑著走開。
其實在夜羽門的第三天，破雲便辭別了木海離開了夜羽門。
符郎中打盹的眼睛突然有了精神，悄聲無息的從長袍下抽出一柄藍汪汪的長劍，毒蛇般刺向破雲喉頭！
符郎中對女老闆有几絲忌憚，滿臉陪笑道，「墨凌，這天氣太冷，又沒人出來看病。于老頭說要請我杯酒，這才來這裏喝杯水酒。」
破雲懶洋洋道，「不管哪種，都是應該早出晚歸的。就算能把街巷掃乾淨，村子四周的路面至少應該有通向四周的足跡才對。」
眼見破雲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青年穿著卻十分簡單，一身布衣，一根麻繩系在腰間。腰間的兩把無鞘長劍卻顯得突兀的很，一把劍刃淡淡血色彷彿剛浸過血跡般，一把劍刃淡藍的像晴朗的天空，不禁讓人忍俊之餘又奇怪難道青年是武林中人？難道很窮買不起帶鞘的寶劍？
而這壺酒，卻有八成水兩成酒。
「……」
「看也沒有！」
墨凌、符郎中、于老頭三人臉色大變，扭頭見破雲正安安穩穩地坐在酒館門口旁邊，屁股底下依舊是那把椅子，除了地方變了，彷彿根本沒有起來過。
破雲暗笑，「水酒」二字當真不假，看來此店在這裏很有名，舉杯向于老頭輕輕點點頭，以示敬意。
只不過破雲走進之後，便覺得這裏不應該稱作酒樓，就連說是酒館都有些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