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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

作者:GhostFa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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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奇案 第82章 【案十三】節外生枝

二十四奇案

第82章 【案十三】節外生枝

連夜趕回重慶的路上,我問胡宗仁,你八卦袋到底收過多少亡魂你算過嗎?他說沒仔細算,有多少死人和他有緣分,這袋子里就有它們的一分位置。我又問胡宗仁,那你在他們周天戾氣消除后,又何去何從?胡宗仁笑著跟我說,你知道道家重風水嘛,這些亡魂就變成風,變成水,如此循環,四處停留,那不才是最自在的地方嗎?
所謂陰坡,其實就是指曬不到太陽的背陽坡,一般比較陰冷潮濕,同樣的,這種做法無疑也是一個詛咒,表達了鄧家大爺爺對自己三姨太的無法原諒。畢竟在那個年代,人命是不值錢的,尤其是女人和窮人。其實聽完這些以後,我覺得已經足夠了,在我心裏已經足以證明那個纏著姑娘的三個棒老二,就是鄧家三姨太了,剩下的,就是需要找到當初他們三個的埋骨之所,然後加以引領或是驅散了。當我正打算開口問鄧大叔活埋在什麼地方的時候,胡宗仁突然伸手阻攔了我,然後對鄧大叔說,大叔你接著說。
鄧大叔說,而後來我嫡奶奶抓回來后要死要活的,求大爺爺原諒。那個時候的人,即便是地主財主,骨子裡其實是很傳統的,這種自己兄弟挖牆腳的事情,說出來臟班子嘛。「臟班子」,就是丟人現眼的意思。鄧大叔說,就在大爺爺打算動家法的時候,我嫡奶奶說自己肚子里已經懷了孩子。
由於是挖豎坑活埋的,也就是說填土的時候三姨太和那兩個長工都沒死,而站著死本身是非常不祥的,意在於詛咒他們來世要做牛做馬,因為牛和馬站了一輩子,到死的時候都還會躺下,這也hetubook.com.com確實夠缺德了,這麼一來我算是比較理解為什麼這三人會變成棒老二了。鄧大叔說,他只知道一個大概位置,這麼多年都被家規嚴令不許祭拜三姨太,直到後來的人想開了想要找這座墳卻找不到了。胡宗仁對鄧大叔說,沒關係,只要有個大概的位置就行,我這位弟兄可以找到。
說到這裏,鄧大叔指著鄧師傅說,那個陰坡,就在楊某某他們家背後那面山後面。
於是鄧大叔也騎上了自己的摩托車,我們四個人分乘兩輛摩托車,我終於不用忍受胡宗仁的小動作了,這種待遇還是讓給鄧大叔吧。在路過鄧阿姨家的時候,我對鄧阿姨說,讓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待會如果意識恢復了,第一時間給胡宗仁打電話,接著又是一路顛簸,到了沒路可走的地方停車,鄧大叔一邊在前邊揮舞著砍刀斬斷路上的樹枝荊棘,一邊帶我們繞到陰坡上。繼續走了一陣后鄧大叔遠遠對照了下對面的山頭,然後說,大概就是這一帶了,具體|位置我也找不著。
車開到合川準備上高速路的時候,我發現沒油了。於是從胡宗仁的酬金里強行搶來了幾百塊錢,在路上第一個服務站加油。從加油站離開后沒多久,胡宗仁突然關掉我放著的音樂,我正打算問他你哪根筋不對你不知道我開夜車不聽歌會打瞌睡嗎的時候,胡宗仁突然拍了拍我的手臂說:
事後我問胡宗仁,什麼歌啊?他說就是電視里的那個歌啊。我說怎麼唱的?他說鄧!鄧鄧鄧鄧!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沒等我們答應他就轉身進屋,接著https://m•hetubook.com.com屋裡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很快他就拿著一本皺巴巴的書出來,大小可能和我們小學時候的作文本差不多大,封皮上用毛筆寫著《鄧氏家譜》四個大字。鄧大叔翻開家譜,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翻了幾頁之後,就夾著一張發黃的老照片。照片是黑白的,看上去皺巴巴的,褶皺的部分都已經有點脫色了,鄧大叔把照片遞給我們說,你們看,這就是當初家業最旺的時候,我們鄧家的老祖先人們的合影。
鄧大叔說,後來大爺爺心裏也分不清我父親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還是三爺爺的孩子,因為他們三兄弟看照片本來就長得很像,我父親偏偏長得又很像爸爸,所以想丟了又怕丟錯了,嫡奶奶已經死了,想要個真答案也要不到,但是我嫡奶奶估計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誰的孩子,她那麼說,我估計只是為了氣我大爺爺罷了。胡宗仁說,居然還有照片,真洋氣。要知道,那個年代有條件照照片的,可都不是一般人。鄧大叔站起身來說,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拿照片。
儘管當時大家都很懷疑這個孩子的來路,大爺爺也搞不清這個孩子到底是自己的還是老三的。但不管怎麼說,總歸是鄧家的骨血,忍了忍氣,就把我嫡奶奶給留下來了。我嫡奶奶生了個兒子,就是我的父親。嫡奶奶在產後沒多久,就悄悄帶著我父親打算逃走,又被抓了回來,這次她就沒再繼續求饒了,而是對著我大爺爺破口大罵,她又說我父親其實是三爺爺的骨肉,跟大爺爺沒關係,但是大爺爺聽她這麼說,當著全家人的和*圖*書面覺得非常羞憤,於是這次就動了家法。挑了手筋腳筋,割了舌頭,還挖了一隻眼睛,連同我嫡奶奶當時嫁到鄧家時候帶過來的兩個長工一起,就在離家裡四里地的陰破上,挖了三個豎坑給活埋了。
胡宗仁看了照片后對我說,怎麼那個時候的人照相都不笑的,板著一張臉,打麻將輸了哇?我笑了笑沒回答他,從照片上我能感覺到這個家族長幼等級的森嚴,而且從站位看來,三爺和三姨太站在一起,似乎早有預料了。鄧大叔說,這張照片,動蕩這麼多年都一直保存了下來,我大爺爺說的,這才真正是個家。
胡宗仁點香點燭,手裡拿著剛剛引燃的錢紙在我先前告訴他的三個點上,分別隔空畫了三個圓圈,意思大概是幾十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你們燒紙,今後再不用跟別人爭奪了,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吧。畫圈實際上是「畫地為牢」的意思,是給一個範圍,讓它們自己進來。接著胡宗仁念咒送魂,燒掉了三堆錢紙以後,胡宗仁把燒盡的紙灰統統收進了八卦袋,接著系好袋子的繩索。
說到這裏他突然有黯然了,畢竟過去是回不去的,時代造成的各種問題我和胡宗仁就算不是外人也沒辦法去指手畫腳。聽完鄧大叔家族的這段充滿舊時代氣息的故事後,胡宗仁對鄧大叔說,叔叔,麻煩你這就帶我們到當初葬下你嫡奶奶的地方去吧。這廝,搶了我的台詞。
鄧大叔說,事情是這樣,剛才你們說的這個女眷,其實就是我嫡奶奶。她是三房,當初我大爺爺娶了她以後,其實很寵愛,什麼事都顧著她。結果我三爺爺上山嗨了袍哥,回家www.hetubook•com•com的次數就很少,每次回來都只曉得找大爺爺要錢用。之後不曉得為什麼,三爺爺就把我嫡奶奶給裹起了。「裹起了」,川話的意思大概就是勾搭上了的意思。鄧大叔接著說,不僅如此,三爺爺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還說要帶著我嫡奶奶私奔,結果跑到一半的時候讓我大爺爺請了縣衙里的官兵抓回來了,三爺爺就跑掉了,從此後再沒回來過,再有他的消息的時候,就是得知二爺爺剿匪把他給打死了。
在鄧阿姨家門口,他們執意要求我們留下來吃了晚飯才走,否則就不給錢,搞得胡宗仁快發脾氣了,但是看在人家這麼熱情的份上,我們還是留下來吃了頓晚飯。在鄧阿姨家和鄧師傅與鄧大叔辭別以後,我們就開車準備下山。鄧大叔在臨走前拍下車窗對胡宗仁說,今後常來玩啊,語氣曖昧,不知道是不是胡宗仁坐他車的時候,對他做過些什麼。胡宗仁對鄧大叔說,你別忘了我教你唱的歌,你們鄧家的歌你可要傳遍全村啊。
胡宗仁問鄧大叔借了砍刀,在我前面砍著那些荊棘,我則跟在後邊端著羅盤查看。找了足足有接近兩個小時才找到。如果用羅盤,我甚至不知道這裡是墳,完全看不出,常年雨水沖刷早已讓地面變得平坦。胡宗仁問我確定是這兒了嗎?我說是,除非他們鄧家還活埋過別的人。其實我是開玩笑的,羅盤上的反應和起初在姑娘父親墳前找到的一模一樣。胡宗仁說那好,這就開始吧,胡宗仁把周圍雜亂的枯枝全部砍掉,因為我們不想引發山火,接著他把自己的麻袋攤開放在地上,再鋪上三疊同樣數量的錢紙,因為我們根和圖書本不知道這三個坑究竟誰是誰,所以也就一併處理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對年代感有獨到的眼光,因為我總覺得那個年代的人長得好像都差不多。照片上背景看上去好像是祠堂,因為密密麻麻的擺放了祖宗牌位,還有香火燭台,照片上一共有八個人,六個大人兩個小孩,坐在正中間的是一個穿著典型地主裝的男人,那自然是鄧家的大老爺,雙腿張開,雙手按在自己的膝上,左手的大拇指上有一個圓筒狀的扳指。雖然是黑白照片但不難看出那玉質的,如果留到現在應該能值不少錢才對。他披散著頭髮,從發梢的樣子來看,應該是剛剛剪了辮子沒多久。他邊上坐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女人的邊上站著一個看上去六七歲的小男孩。想必那就是原配夫人和長子,也就是鄧大叔的大伯。大老爺的身後並排站著兩個男人,一個穿著軍裝,英姿颯爽,就是以前軍閥官兵的那套衣服,左胸上別了不少勳章,看樣子在拍照片的時候二爺已經從軍,並且立過戰功。另一個男人也是站得筆直,但是眉目間看上去就有股子紈絝子弟的感覺,那自然是三爺。在二爺的右手側站著另一個有點微胖的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嬰兒,看上去兩歲左右的模樣,而照片上還有另一個比較年輕的女人,不過分的說,看上去似乎才十幾歲的模樣。她則站在三爺的左手側,鄧大叔指著那個三爺邊上的女人說,這個年輕的,就是我的嫡奶奶。
就在這個時候,鄧阿姨打來電話,語氣里全是驚喜,說女兒醒了。胡宗仁說那好,勞煩你準備下酬金,我們收了錢就走了。
「我們好像讓人給跟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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