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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楊一來說，想要建設出屬於自己的文化王國，那麼這個有著靜謐清新界面，也即將擁有超高人氣的網頁，就是自己繞不開的一個人生節點。

所以朱威廉就越發把榕樹下看得是奇貨可居。

碰上這樣的機會，不狠狠痛宰一刀，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對於榕樹下，楊一卻是志在必得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國內最早的網路文學發源地，讓無數普普通通的草根民眾，把自己的文學夢變為了現實。

羅戈立刻就聽出了朱威廉話裏面的意思，但是這位聯美副總裁現在一副「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的」表情，讓兩人就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哦？」楊一對著為自己端來牛排的侍者笑了笑，很禮貌地道了謝后，轉向對面的朱威廉。

但是很遺憾的是，他面前的這個怪客，是穿越了時空而來，雖然大多數的東西都是一知半解絕不精通，可也不是隨便兩句就能打發的。

楊一上次因為林西的事情過來時，就事先給朱威廉透露過，自己與即將建立的雲中書城到底是什麼關係。而當朱威廉又從各種媒體上面，看到了有關羅戈的報道后，自然就以為這兩人一個在幕後，一個在台前。

「你好，朱先生，我身邊的這位是……」

接著他又一直注意著越州那邊的動向，直到獲悉了雲中書城的相關新聞后，朱威廉才在感慨中窺見了楊一的幾分意圖。

當然，他先前之所以那麼「仁慈」，只是不想干涉到榕樹下的成長，讓這個新生事物能夠儘可能按照前一世的軌跡發展，所以才沒有開口就直接和*圖*書收購。

「但現在所有的跡象都表明，榕樹下只會越來越好，至於羅總所說的意外，我不知道您能不能舉出一個例子？」朱威廉不為所動地笑笑。

而另一邊，則是國內第一的文化摩爾，佔地面積最大，圖書種類最多，經營項目最全，服務設施最好……足以稱得上是引領國內圖書賣場的龐然大物。

羅戈的左眼皮抽了一下，這是胖子內心極度不爽的標誌，不過他的臉上倒一直滿是微笑：「朱總這話有些片面了！現在的網路文學還在初級發展階段，所以我們不能只看到這一個行業的可成長性，就由此判斷最終的走勢。發展勢頭好，這固然是大家都想看到的，但是未來可能會碰上的許許多多的問題，朱總又考慮過沒有呢？如果出現了意外，也一樣是要我們來買單的。」

當然，胖總現在一邊呵笑著，指不定心裏就在罵小王八蛋敢騙到老子頭上就要你生不如死之類的話。

做生意成功的一個充分但是非必要條件，就是謊話張口就來，很明顯朱威廉現在做到了這點，他是在把楊一當成很少接觸互聯網的土鱉在糊弄。

「朱先生非要我們舉個例子，這是不是有點兒強人所難？」楊一抿了一口紅酒，強忍住往裡面兌雪碧的衝動：「意外之所以稱之為意外，就是因為它的不可預測性，要是所有的意外都能事先預料到，那麼這個世界上那裡還有『失敗』這個概念？」

不等朱威廉開口反駁，楊一又接著很有技巧地發問：「朱先生覺得榕樹下有很大的成長空間，前景喜人和-圖-書，不知道有什麼依據？」

不過今天顯然是為了和楊一的見面，襯衣，毛衫，外面是藏青色偏簡約的西裝，站起來的時候，倒是很有幾分成功人士的范兒。

「其實上次楊總來找過我后，我就一直在反覆驗證你所說的提議……」

楊一就看著朱威廉笑了笑：「我能問一個問題么？不知道朱先生的專業分析團隊，有沒有幫你分析過榕樹下的贏利點在哪裡？對了，別告訴我是互聯網廣告，一來網路廣告現在還不成規模，根本達不到廣告主的預期效果；二來嘛，現在的廣告收益，也養不活榕樹下。」

不可思議，但這一切又真實發生了。

只知道對於這個人的評價中，兩極分化得極為厲害，一方面是主流互聯網媒體的評語——父母是早一代移民，小時候在父親的餐廳打工，即初露商業天賦；然後一手創辦聯美廣告，同時做了榕樹下個人網頁；2003年將榕樹下賣給貝塔斯曼，然後歷經了盛大，天聯世紀，圖葩，暴雨娛樂……

「所以，榕樹下的贏利點到底在哪裡？」

這個發現讓他無比欣喜，其意義不下於將聯美廣告賣給

是夢想，不是理想。理想太過嚴肅和沉重，而夢想這個詞彙，就顯得輕鬆和愉快很多，即便失敗，也只當是夢醒好了。

乍一看起來，兩邊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並且當他在雲中書城的報道裏面，只看到羅戈的身影，而沒有發現和楊一有關的任何消息時，朱威廉甚至一度懷疑那個小孩是不是來找自己尋開心的。

在商言商而已。

「要不，我們點ｗｗｗ.hetubｏok.cｏm.coｍ餐以後，邊吃邊聊？」

唯一沒有的，就是擦肩而過這個選項。

但是他現在這麼問，也是很有深意的，如果不是想胖總和男孩這種互相之間知根知底的人，也許就會因為這麼一句毫不起眼的話，而生出了罅隙。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讓朱威廉張了幾次嘴，一時間居然沒能組織起言辭來。

自己……好像還是小看這個孩子了？或者說，面前的這個人，已經不能稱之為孩子了。

至於現在痛宰一刀后，以後可能成為合伙人而帶來的種種尷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呵，不用介紹了，這些天電視報紙裏面都是羅總的身影，想不認識都很難啊。」

而他在這段時間里，也一直關注著榕樹下的成長，甚至比在楊一前一世的那個世界中，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和關注。

「等等，小一你的提議？是什麼樣的提議？」羅戈的嘴裏面塞得滿滿當，可是聽了朱威廉這話，還是三兩口把牛排咽了下去，然後轉向楊一。

不管是佔有它，還是與人合作開發，又或是乾脆把它毀滅于萌芽狀態，然後自己再從頭來過，都在楊一的選擇序列上。

看到朱威廉這種態度，楊一也不禁暗嘆自己一開始的失誤。

朱威廉慢條斯理地切下一塊牛排，然後笑著看向羅戈和楊一：「如果是半個月前，那麼一百萬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對於現在的榕樹下來說，一百萬隻不過剛剛好而已。再加上考慮到網頁的發展潛力，我覺得這個數字現在已經不合適了。」

至少在這個小孩兒的眼中是這樣。

楊一笑了笑，後世ｈｔｔｐs://ｗｗｗ.heｔuｂoｏｋ.ｃom•coｍ你自己都一直沒能解決的問題，就算再來一次，果然也還是解決不了把？

「當然是有專業的分析團隊來做這件事情，譬如註冊用戶，日訪問量，用戶活躍度和粘滯度等等等等……」

然後他就發現了，自己居然在無意中，掀開了一塊未經開墾的肥沃處女地。

但問題是楊一上次一開口，就提到了一百萬元的投資，這就讓朱威廉心生警覺起來。

「你好，又見面了！」朱威廉看到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了餐位的羅戈和楊一，率先站起來伸出了手。

羅戈聽了這話，連忙一團和氣地笑著迎上去，握著朱威廉的手重重搖了幾下，似乎是對於自己的聲名在外很是受用的樣子。

「一百萬收購榕樹下的絕對控股權和董事決策權，如果朱先生願意在榕樹下做副總裁和執行總經理，那麼我們絕對不干涉他的執行權。」楊一不動聲色地皺皺眉頭，作為配菜的沙拉很難吃，至少不符合他的口味。

只有楊一知道，這個胖子因為自己先前的話，早已經在心中生出了戒備，這胖子越是笑容滿面，就越是堤防著別人。

羅戈立刻雙手表示贊同：「很合理啊，這沒什麼問題。」

對於這樣的人，楊一也只能笑笑而已，卻無法做出評價，畢竟自己並不熟悉真正的朱威廉。

楊一不願意給自己的舉動，帶上諸如拯救民族文化之類的高帽，他不是救世主。這一點，男孩一直很清楚，所謂的大義，只能讓他重生后的步履也充滿了負累。

既然楊一在一開始就願意花費一百萬的代價，還只是求購絕對控股權，而不是全盤收和圖書購，那麼就意味著自己的網頁，一定能帶來遠超過一百萬的收益。

如果說沒有楊一這隻蝴蝶的出現，來攪動籠罩在「榕樹下」上面的風雲，那麼也許朱威廉又還要按部就班的等上兩年，才會專註于榕樹下的事業。

一邊是十幾歲的一個學生，比起其他那些稚氣未脫的同齡人來說，楊一多的不過是那份沉靜，當然，還有他的荷包。

楊一剛剛所說的東西，其實就連經歷過後世的他自己，都不清楚是真是假。

但是現在終於弄清楚了，這個小孩子果然就是奇迹的參与者之一，他正在做的事情，已經超越了他年齡相對應的能力。

他只是在彌補前一世的遺憾同時，也想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夢想，盡量去留下一點兒什麼。

「哦？難道楊總沒有和羅總談論過么？」朱威廉挑了挑眉毛，大感好奇地遲疑道：「可能我這樣問有些不太禮貌，但是因為可能會涉及到雙方以後的合作，所以……羅總和楊總之間是什麼關係？難道不是合伙人嗎？」

而另一方面，則是官司，不斷的跳槽，前屬下的揭發與爆料……就連他偏北方化的口音，也是被詬病的證據之一。

但是現在，倒成了朱威廉有恃無恐的資本，這實在是讓楊一很不爽啊。

楊一和羅戈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男孩的來意是佔有榕樹下，至於胖總么，只要不讓他掏錢埋單，什麼都好說。

在楊一有關朱威廉有限的記憶中，這個充滿了爭議的男人一直都喜歡很隨意的簡裝，有人說這是他的出身使然，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上流社會禮儀。也有人說他這是隨性隨心，真性情的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