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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文化帝國

作者:貧道花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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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賊難防

第344章 賊難防

但是羅戈卻明白了味道,臉色正要一喜,卻忽然半路打住:「小一你的意思是?你在寫這本書的時候,都有把稿子存到電腦裏面?有個原始的存檔記錄?」
至於是說這小孩子不簡單,還是說這小孩子還挺能裝模作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是單純覺得好笑,不知道這算不算抄人書者,人恆抄之?
文體版的頭條,那一行無比刺目的加黑加粗標題上,是這樣的文字——十年磨一劍,香從苦寒來。
但唯一還能體現母親威嚴的兩點,一是對待家裡的親戚,每每楊一撇嘴報以微詞的時候,就會引來楊敏的怒視。另外就是尊師重道的方面,她知道自己兒子,現在正跟著大學問家學習,是以本來已經對楊一的學業有些絕望的她,恨不得把季棠鄲當老祖宗一樣供起來。
這還真是諷刺,楊一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因為本身他就是抄襲,雖然這個作家是外國人,抄起來並沒有太多的負責感,甚至還有一種掠奪的成就感在其中,但當別人二次抄襲他的時候,楊一也實在是生氣不起來。
「嗯?他啊!」楊一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有的,上上個禮拜的時候,我們出版社的總編輯趙伯伯嫁女兒,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過去了一趟。宴會結束后也沒走,非跟著我回來,又問我要了《土疙瘩》最後的稿子,看完了才走。」
這話一說出來,大家紛紛看向楊一,憤然和憂慮中,又帶著最後一絲期盼。這些陽一文化的中層,自然明白自己的命運和公司的命運息息相關。而陽一文化的未來,雖然不能說全部繫於一本小說上面,但要是這個官司打不贏,無疑會影響到和講談社的合作,影響了和後者的合作,又無疑會給公司發展,帶來極大的阻礙和負面影響。
果然,編輯們長嘆了一口氣。
「那電話裏面,是怎麼回事呢!」楊敏還是不放心,這兒子不去學校,已經讓她www•hetubook.com.com大為光火了,要是這個好不容易能壓得住他的老師也被得罪了,那可怎麼辦。
羅戈自然是知道這玩意兒的,但他同時,自然也是不知道楊一提及這個東西的意圖何在。
瞬間,啪啪啪的響聲連成一片,整個越州就在這種單調的聲音中,漸漸模糊了城市的影像。楊一打開窗口,一陣清涼湧入房間,讓他原本有些梗塞的心情,漸漸也舒緩下來。抬眼望出去,巷子口的小賣部門口,打麻將的大媽嬸子們似乎並沒有被驚擾到,依舊鏖戰正酣。
能夠讓他氣急敗壞的事情,應該是早已經絕跡,或者根本就不曾在。但現在的事實就是,老爺子在電話裏面的聲音,如同外面的低垂的鉛雲一樣,充滿了風雨欲來的躁悶:「小一,你最近這段時間,和吳峻寄那個小畜生見過面沒?」
然後呢?
而副標題上的那個名字,就是讓季棠鄲如此惱怒的根源——我市優秀文學工作者,傑出的青年作家吳峻寄,鄭重推出最新力作《命運的石頭》。
楊一家裡沒有訂報紙的習慣,至於作家文摘,那就更不用提了。反正楊一需要的東西,在那上面也找不到半點兒,一個月省下來5塊多錢,還能買一瓶醬油一瓶陳醋呢。
遙遠的天邊一道雷霆劈下來,街道上有人快步奔跑,自行車從巷口慌張拐進來,但是沒等到車上的人停穩,瓢潑大雨已經傾盆潑下。
在羅戈繼續兇巴巴的眼神中,楊一好整以暇:「這個東西呢,當你在它上面存儲什麼東西的時候,都有一個原始存儲時間,我這麼說的意思,你知道了吧。」
那邊的老人聽了這話,似乎是氣急,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怎麼這麼糊塗!以前不就和你說過,少和那人來往的嗎?就是不聽,就是不聽,現在怎麼搞,你看看最新一期作家文摘的訪談,還有報紙上……什麼報紙?隨便什麼報紙都有!」
和*圖*書有的編輯裏面,最是德高望重,也是從羅戈的思閱文化開始,就跟隨在胖總身邊打天下的總編老趙,輕咳了兩聲,在羅戈偃旗息鼓后,目帶憂慮地看向楊一:「小楊啊,你的這個原始稿件,上面有沒有什麼能證明創作時間的東西?剽竊這個東西,要是沒有比較確鑿的,能夠一錘定音的證據,那可就是個糊塗官司,不好打啊!」
罵神的神壇。
掛掉了電話,楊一總算是等來了一輛出租,然後在打牌大媽們的羡慕嫉妒恨中,拉開車門飄然遠去。半個小時后,當楊一走進陽一出版編輯會議室的時候,卻發現整個陽一出版的主編們,都整整齊齊坐在那裡。
「怎麼了,你惹人家老先生不高興了?」現在的家裡面,楊敏的作用,大致就是個極為自由的高級保姆,除了日常家務,以及照顧好楊一的飲食起居之外,在事關家庭的大事上面,開始慢慢讓出了決定權。
這得是多大的怒氣,能讓修身養性二十多年的老人,連這種重口都罵了出來。季家老太太在和楊一閑扯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提及季棠鄲的陳年往事,說老人最最怒極的一次,也就是對著一個恬不知恥的小人,罵了句下作,還是他五十多歲,火氣沒有完全退散的時候。
羅戈一個文化企業的堂堂總裁,在下屬員工會議上,居然大放厥詞,這一幕要是傳到了新聞記者的耳朵里,難免又會被炮製出一些標題聳人聽聞的新聞,但是在陽一文化內部,大家都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甚至有些好事的小女生,還製作了一個「羅總彪悍語錄」,大有抬上神壇的架勢。
但是就在這些編輯們,心中惴惴等待著楊一答案的時候,少年卻滿不在乎地搖頭:「原始稿件?就是第一次創作的手稿?拿個東西怎麼能拿來證明,就算你每張紙上都塗改滿了,人家也能說你是刻意弄出來的嘛。」
楊一也沒有什麼和人逗趣的心思,很是直接地www•hetubook•com•com點點頭:「書面的文稿沒辦法證明,但是現在還有一個東西叫電腦的,知道吧?」
幾個大媽都認識楊一,她們在剩下的人生當中,除了打牌和八卦,幾乎沒有其他讓她們感興趣的東西,所以對於這條街道裏面的老人,幾乎能認出90%。而這個小孩子日漸讓人感到不平凡的氣場,也是她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阿提克 拉希米,你還真是……該怎麼形容呢?好運氣?估計這位作家自己也不喜歡這種運氣吧!可憐?說不定沒有了《堅韌的石頭》,他以後還能寫出另外一部更為經典的作品。
夏天的雨就是這樣,可能一個多星期都沒有絲毫水汽,乾燥熱辣的空氣,讓人恨不得泡在涼水池子裏面不起來。但可能就在下一秒,暴雨突兀而至,短短十多分鐘的時間,排水不暢的老街就能積起小腿高的水窪。
再次給了老媽楊敏一個肯定的答覆后,楊一提著傘出門,然後在楊敏的目送下,像是雨中幽靈一樣,鑽進了漫天的水幕。
身份和地位的改變,總會讓一個人的心態和氣度變得強悍,即便楊一這種走野路子的作弊者,在財富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后,平時的一言一行,也會流露出某些不同於市井小民的訊息。她們讀不懂這樣的訊息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是不妨礙在背後議論。
「可你看報社的那些盝兒記者,扯什麼他嗎的十年磨一劍,要是人家說你的稿子是偷的,然後才存到電腦裏面,你又怎麼說?」
楊一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什麼呢,我會惹老師不高興?」
然後吳峻寄肯定連大部分的標點符號都沒有動過吧!除了那天,他念給別人聽的過渡性文章,其他的東西,幾乎可以肯定,他是不會動的。
這還是其次,至少那個被罵的人,和季棠鄲毫無瓜葛,而吳峻寄怎麼說,也是他老友的晚輩。
季棠鄲是什麼人,打過白匪,殺過鬼子,蘇區裏面做過筆杆子,解放后又和圖書作為文藝工作者的優秀代表,被新中國第一代首長們接見過。
「這是我們今天下半年,將要面臨的最大問題!」羅戈衝著楊一點點頭后,就二話不說直奔主題:「小一的新書,雖然對內並沒有透露消息,但是趙總編和我都是知道的,的的確確是小一的心血!現在大家討論一下,看看要怎麼做,才能把那個無恥小人的真面目揭露出來。」
但只有羅戈,從楊一那淡然不變的表情中,嗅到了一些端倪,很是兇巴巴地瞪過來:「哎,你小子又在打什麼主意呢?是不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趕緊說出來!」
「行了,這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和老爺子的關係也好得很!」楊一擺擺手,愈發堅定不告訴自己老媽,到底是什麼事情的決心了。要是被她知道,難免又是人心惶惶地數落自己一整天。
楊一點頭。
來到小賣部,嘩啦啦洗牌的聲音,就連如此急促的驟雨也無法掩蓋,楊一笑著在櫃檯上放了一塊錢,然後取出最後一份沒有賣掉的越州早報。
光是民國時期的資料,楊一就從越大圖書館和越州市圖書館借回來不下近三四十冊,然後再從這些海量的資料裏面,選擇出最有時代氣息的,最具民族特色的,最能體現民國風雲激蕩,最能展示普通市井生活的……所有的這些都經過他的篩選,過濾,然後以一種和原書比起來,已經面目全非卻又無比融洽的姿態,整合到了他改頭換面的書中。
季棠鄲打來這個電話,本是存著通知弟子的心思,但才講到一半,心中續集的火氣,就忍不住爆發出來。這是老人罕有的激烈情緒,其中當然有責怪楊一不停勸告的意思,但更多的,也是因為看到朋友的晚輩自甘墮落,做出了毫無底線的事情,因而痛心疾首。
「喂,是羅哥啊……哦,你已經知道了是吧,好的好的,我馬上就過來,嗯,就是找你談一下這個問題。」
拿到了報紙的楊一沒有多做耽誤,直接翻到了文和圖書體版塊。
編輯們都是文科生,哪裡弄得清楚楊一是什麼意思。
這要是換了其他一個人,一準就對羅戈感激涕零了,但是楊一聽了這話,卻怎麼都覺得一陣不對勁!抄襲什麼的,好像自己也是這樣的傢伙啊……
不過楊一就算用腳丫子也能想到,他在抄襲《堅韌的石頭》時,幾乎是相當於把那本書回爐重鑄了一遍,法語的寫作習慣,阿富汗的人情風俗,把這些東西一一還原為另一個國家動蕩之期的相對應元素。這個工作看著輕鬆——包括楊一自己,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但當他認真去做的時候,才發現動嘴巴遠比動手容易太多,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如此,無一例外。
掛了電話,楊一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楊敏就擔心地看過來,她在旁邊全程陪同著,雖然不清楚季棠鄲發脾氣的原因為何,但電話另一邊的火氣,卻是結結實實體會到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覺得可笑也好,覺得無奈也罷,他都不能不去做點兒什麼。雖然不至於有「他nn的,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不知道咱家就是抄襲起家嗎」這種反諷自身的心態,但不管怎麼說,無論是他自己,還是著眼于和講談社的合作問題,他都要把那個二道販子給狠狠打倒。
羅戈點點頭:「是那個王八蛋的,不過小一給書定下的名字是《土疙瘩》,什麼命運的石頭,不中不西不土不洋!連抄襲都不用心,我操他媽!」
這就足夠了,已經不需要再去看其他的東西,楊一在確定了事態之後,也沒了仔細閱讀的慾望,就這麼把報紙細心放回報架。然後唏噓地看著遮雨棚外面的水幕,險些就笑了出來。
「是那個什麼吳峻寄的《命運的石頭》嗎?」葛黎高力率先發言,他是這裏面最為激憤的人,而且也是對楊一最為深信不疑的人,一年前 《宋朝》 的驚艷猶在眼前,一年之後,本應該是再次讓他刮目相看的二次涅槃,卻成為了高舉討伐義旗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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