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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直率的問題，即便是有地方需要陽一文化伸出援手，董金華也還是忍不住臉紅耳熱，因為楊一所問到的這些問題，還真是全都點到了要害上面。

楊一雖然是重生者，但卻並非全知全能。

另一邊。楊一已經鑽進了後車廂，聞言就沒好氣地在對方肉肩上擂了一拳：「行了羅戈。趕緊開車走人，別讓上美影的領導等著我們就不好了。」

蘇晚面色微紅，隨即就忍不住白了這胖子一眼，如果換個人。女孩可能沒有任何搭理對方的興趣，可羅戈怎麼說也能算是自己人了，在女孩心目中的排位序列裏面，這胖子就算進不了第一集團（母親加楊一加楊一母親加高達……），也是第二集團裏面最靠前的那幾個之一，所以才忍不住有了反應。

「要是都像你們陽一動漫一樣，有創意，有好本子，有人才，員工們也都有幹勁，最重要的還是有充足的資金，我們也有信心做出好動畫。」這位新任廠長就目光炯炯地看住了少年，很有些期盼的神採在裏面。

這位老先生口中的老朋友，也不多，就那麼寥寥幾個，但卻都是個頂個的大拿——美術電影創始人萬簌明；國內知名漫畫家，上美影第一任廠長特魏，最著名的兒童文學家金晶……這些人要是聯合起來，還真能對一些政策的制定，產生決定性影響。

兩人一邊聊著，很快就到了自家酒店那邊。

楊一點頭，並沒有反駁。

羅戈的電話也準時從內線撥打過來，告訴他地點已經訂好，人員也都整齊了，就等著他一個人赴會。

樓下羅戈已經等在了那裡，這胖子有個習慣，就是和楊一一同和_圖_書出去的時候，不愛讓司機接送。而是自己駕車。這個特殊的愛好，也讓總裁辦不少人在背後笑談。羅董就願意給楊董開車，是個弟弟控。

可這位小老闆又不是不清楚，他們是上美影，多多少少代表著官方身份，又怎麼可能不去在某種程度上稍微迎合一些領導呢。

他沒料到自己和上美影還沒開始談呢，知道了一些內情的廖向齋倒是坐不住了。

在路上，兩人交換了一些最近的公司事務后，羅戈就提到了動漫展方面，是不是還要給楊一的那位學姐稍微打點打點：「公關上面的費用，不能節省的還是不應該節省，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不能說你楊一有才華，就可以完全無視這個社會大環境，畢竟人和人之間還是需要一些往來和交際的，這不是所謂的人情社會劣根性，我相信就算是據說都是按章程辦事的歐美社會，這樣的情況也少不了。人嘛，本身就是個感性動物，除非是脾氣太古怪的極個別另類存在，就總是需要溝通和了解的，我們又是做商業的，雖然是文化商人，但也是商人對不對？如果你不去拜訪都仗著自己的本事和能力，那麼就算是一些人沒你這麼高的能力，但只要關係到位了，說不定就能把我們給擠下去。如果到時候出了事情，才想到讓別人幫忙，我看就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了。」

「5515？這個肯定知道啊？」旁邊黨政辦公室的主任在看了一眼董金華后，就介面道：「不過正式文件還沒有下發過來，只是在口頭上有這麼一個說法。好像是京城，越州，羊城，江城，天府吧？也有說越州不和_圖_書行換成我們魔都這邊的。說實話，我自己都很懷疑，中央那邊會把越州加進去，而把魔都排除在外。」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面，在處理了一些動漫展帶來的後續問題后，楊一就開始投入到了寫作中，現在陽一網路已經逐漸走上了正軌，那也就意味著這個吞金怪獸，正式進入到了一個高速成長期，而在這個成長期裏面，要是營養（資金）不夠，帶來的影響就是全面而巨大的，所以他要儘可能在圖書市場上攝取更多的碼洋，以此來回饋供應陽一網路的需要。

被她這麼一等。羅戈不禁沒收斂一些，反而更加活躍起來：「哎喲哎喲，我這才剛說了一下，弟妹你就受不了了啊？好在剛才不是報告小一的負面消息，不然你還不和我拚命么？」

整理好了文檔，並且儲存以後，楊一就關門準備下樓，不過剛剛邁出一步后，他又想到了還在畫室里，同樣是埋頭趕稿的女孩，就過去敲敲門，把蘇晚也叫上了一起。

「這一點我也知道，不過真正要做起來，還是有些拉不下面子一樣，總覺得自己的點子既然足夠好，就不用去像其他人那樣巴結權貴。」楊一對著後視鏡笑了笑，他相信羅戈看得到自己的表情：「不過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我要是還腦子轉不過來，也就不用談什麼把陽一文化做大做強了，回家洗洗睡了比較好。你放心吧，那位學姐那邊，我會去主動聯繫一下的，而且也一定能爭取到官方對我們動漫展的支持。」

如果放在平時，少年可能因為自己的理想主義，還會隱隱有些排斥這種話。就像是葉川不愛聽他所預https://www.hetubook.com.com測的，互聯網寒冬即將到來一樣，人們，尤其是帶有理想主義色彩的人，總是不願意對這個社會妥協，或許正面的潛規則默認也就默認了，但那些足以稱之為糟粕的東西，肯定不會那好輕易就全盤接受。

所以有了自己老師在旁邊作陪，他倒也不怵直接說出上美影。以及自己現在所面臨的境況。

「嗯？晚丫頭也去啊？我剛剛還在想著，是不是讓你也跟過去看看呢，說不定你這個大漫畫家能夠從不同角度幫我們提提意見。」胖總就笑，臉色又殷勤又熱情，因為楊一家和蘇晚家，這兩處地方他也是經常去的，所以時不時和兩人的母親開玩笑的時候。就會聊起這一對小情侶的事情，心思敏銳的胖總，早就看出來兩人母親對他們在一起並沒有絲毫反對之意，所以平時也總愛拿兩人開玩笑。

旁邊廖向齋倒是忍不住了，直接咳嗽一聲：「這是什麼意思？95年京城那邊大風車少兒影視動漫基地成立的時候，政策就完全不在我們這邊了，當時我就想，行吧，畢竟是京城首都，國家的文化中心么，這些做了給孩子們看的東西，資源往那裡傾斜也是應該的，結果就是我們上美影接下來的4年，財政扶持一年不如一年。現在好不容易看到島國那邊的兒童節目入侵太嚴重，想起來要發展我們自己的動畫了，又把魔都排除在外？要真是沒有魔都的份兒，我就算拉上一群老朋友去廣電那邊告狀，也要討個說法回來。」

家長都拍板默認的事情，自己開開玩笑有什麼不可以的么。

好在對方也清楚這裏面的內情，倒是沒有窮追猛打ｈtｔps://m.hｅtｕｂｏoｋ.ｃom.cｏｍ，而是搖搖頭很快轉了話鋒：「算了，這些問題也不是你們的過錯，整個環境都是這樣子，其實今天我們過來，是想問一下董廠長，你們知不知道中央決定下來的5515工程？」

所以聽到了羅戈這一番話之後，他也是心中若有所思，並未像以往那樣左耳進右耳出。

這個速度在日後網路寫作普及的年代裏面，可能根本算不上什麼，但相對於現在大多數作家還是用紙筆寫作的習慣，已經是超過不少了。

但不管怎麼樣，因為之前的業績並不理想。所以上美影更換領導層也是可以意料到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那些感懷的情緒，開始以一個合作者的身份和對方交流起來。

面對著這種期盼，楊一擺擺手：「董廠長，我知道你心裏也很著急，也是真心想要把廠子重新做起來，但問題是可能不僅僅在於人才或者是資金的問題，還有一個觀念的轉變。別的不說，就說我們暑期檔特別推出的《終焉之錄》，這個本子交給你們去做，你們敢完完全全照著劇本照搬下來嗎？會不會刪減一些擔心引發上級批評的情節？或者是加入幾個你們覺得有教育意義的場景？但實際作用只是為了讓領導高興？」

下了車以後，早早有酒店大堂經理迎接出來，這可是集團兩位最大的boss，任何小心都不為過。

「今年魔都電影集團有限公司，並沒有給我們多少製作任務，廣電那邊也是一樣，所以我這個新廠長的日子。也非常不好過啊。」董金華雖然是新任命的廠長，但年紀也差不多到了五十五上下，屬於廖向齋下面一輩，碰見了後者，他還要叫一和_圖_書聲老師。因為對方是手把手教會他動畫導演的人。

羅戈這才嘿嘿一笑，猜下了油門。

可現在正好是動漫展成功閉幕以後，而葉雨悠那邊並沒有任何回應的時間段，本來按照楊一的想法，在確定了動漫產業可以做大做強，而且也有經濟利益挖掘后，對方會很快找上門表達意見，但現在過去了快要一個多禮拜還是沒有回應，他就有些弄不通對方的想法了。

放下手中的鍵盤，楊一活動了一下已經有些酸痛的肩肘，然後站起身。還好他重生是重生到了電腦開始普及的時代，如果單單是用紙筆寫作，他可不敢肯定，自己能在幾個小時的時間裏面，就完成將近四五千字。

看著這些新近提拔起來的上美影中高層領導，楊一也不禁生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原來是還沒有定下來。」羅戈和楊一對視一眼，思考起來。

不多一會兒，上美影去年下半年新任命的廠長董金華，就帶著下面幾個部門領導過來赴約。因為有幾個生面孔在裏面，所以還是互相寒暄介紹了一番。楊一這才知道，除了廠長這個職務以後，也就是計劃財務部和黨政辦公室兩個部門的主任沒有人事更迭。而涉及到動漫製作以及出版發行的幾個部門，創作策劃部，生長技術部，還有市場營銷部，全都提拔了新人。

緊張地趕了三個小時稿子以後，到了下班時間。

其實羅戈的這番話，也未必就有什麼震耳發聵的大道理在裏面。

在對方的恭敬帶領下。三人直接進入了定好的超大包間裏面，因為叫上了廖向齋那些老爺子。加起來十幾號人一桌不夠，所以乾脆就要了這個大包，兩桌人也不會嫌坐遠了氣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