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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不由一滯，停在了台階上面。

凌宵天側著頭，似乎在回憶著當時的情形，「二哥當時好像吃醉了酒，醉意闌珊，還對蘇小姐說了些過格的話……就連兒臣都不好意思重複。」

「兒臣遵旨！」凌宵天拱手行禮，桃花美目中掠過一絲喜色。

凌宵天坦然一笑，「下個月正好兒臣生辰，兒臣想問父皇討個不一樣的禮。」

「定址建樓之事就交由你來處理好了。」皇帝對他道。

「不用了，你退下吧。」皇帝一甩衣袖，直接去了後園。

他這才想起，嫦昭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儘管這些年他一直都吩咐太醫院，沒有間斷的想法子，換藥方，可還是不能治愈嫦昭的眼睛。

皇帝坐在龍椅上，抬眼皮盯著下面站著的凌宵天。

凌宵天退了下去。

「是焚香閣。」凌宵天道，「依兒臣之見，不如讓蘇小姐在京城再起一座焚香閣，由蘇小姐出面經營，而父皇則做其背後的東家好了。」

凌宵天立即住了口。

「wwｗ•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m蘇小姐當時被嚇壞了，幸好兒臣趕到的及時，不然……」

皇帝吩咐完事情，凌宵天正準備往外走，忽聽身後傳來一句：「老六……」

「香鋪？」皇帝愣了愣，他這才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他當時還賜了塊匾額。

雖然每年生辰，宮裡都會送來賀禮，不過那都是宮中慣例，每位皇子公主都有，他從小就幻想著，什麼時候父皇也能親自為他挑選一樣真正屬於他的賀禮。

後園樹木繁茂，亭中側身坐著一位女子，信手撥弄琴弦，曲不成調，但弦音之中卻儘是淡淡的哀愁。

「嗯。」皇帝應了聲。

他已經有幾年沒有去過嫦昭宮中了，也不知她現在過的怎樣，是否還如當年那般美艷動人……

「兒臣記得在祁涼城時，蘇小姐經營了一間香鋪，當時救了不少城中百姓，就連現在那鋪子還在，祁涼城百姓還記著父皇您的好呢。」凌宵天道。

凌宵天沉默片刻，忽然跪倒在地：「兒和*圖*書臣惶恐。」

「朕無事就不能來嗎？」皇帝不滿道，「下個月就是宵天的生辰了，朕才突然想起……他今年，也快十八了，而你卻從沒有陪他過一次生辰。」

這話要是出自別人之口，皇帝定是不屑的。

香爐里的清煙飄散過來，讓他的眼睛微微生出刺痛的感覺。

想起凌宵天的那雙眼睛，皇帝的臉色不由得暗了幾分。

皇帝看著他，終是什麼也沒說，緩緩擺了擺手。

琴旁放置著一隻金鼎香爐，煙雲繚繞，伴著低淺的琴弦聲，漸漸飛升，最終消失在空氣中，了無痕迹。

他知道對方正在盯著他看。

皇帝留了賈公公在宮外，他一個人走了進去。

皇帝慢慢站起身來。「不愁軍權不來……他有的已經夠多了……」他嘀咕了一句。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凌宵天拱手，「多謝父皇。」頓了頓他接著道：「兒臣當時趕去的晚了，聽二哥對蘇小姐說要將她收入帳中……還說什麼有了她之後不愁軍權不來……」hetubook.com.com

凌宵天沉默的站在一旁，也不急著接話。

「這是太醫尋來的方子，說是可以治眼疾。」嫦昭解釋道。

清煙消失了，那種刺痛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凌宵天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著賈公公幫著皇帝擬旨。

嫦昭施禮：「臣妾見過皇上，不知皇帝因何事到此？」上上引號。

皇帝冷冷一笑，「起來吧。朕也只不過是問上一句。」

「啪」的一聲，皇帝將手裡的書冊丟在了桌案上。

「那蘇小姐的意思呢？」皇帝緩緩走到他的身邊站定。

皇帝不禁皺了皺眉，他從沒聞過這種香氣。

因為皇帝只有在這時才會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兒子，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嫦昭就算不能視物，可是卻動作熟練的拿起身邊的茶杯，倒進了香爐里。

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小路上行來一位宮女，見到皇帝時吃了一驚，連忙施禮：「見過皇上，娘娘正在後園亭中，奴婢這就去稟報。」

亭子里的女子轉過頭來，皇帝這才看清她的ｍ•ｈe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ｍ眼睛上矇著一方白綾。

皇帝猶豫片刻，喚了門外的賈公公進來，道：「擬旨。」

凌宵天心頭不由得一顫。

「哦？」皇帝問，「怎麼個不對法？」

「你只管講，朕不怪罪。」

皇帝沒有開口，而是邁步進了亭中。

「朕封她做女官，她不幹，賢王想將她收入帳中，她也不應，你說她究竟想要什麼？」皇帝猶豫似的道，好不容易出現了個能克制齊人蟲娘的制香師，他不想讓她落入任何的一方勢力當中。

身為皇帝怎麼可能去做商鋪的東家，可是凌宵天的提議又確實打動了他的心思。

「是誰在那裡？」嫦昭問道。

賈公公陪著皇帝到了嫦昭宮中，園中小路上儘是落敗的枯葉，四周安靜異常。

「父皇還有何事吩咐？」凌宵天停下腳步。

皇帝向前邁了一步，無意中踩到地上的枯枝。

皇帝負手站在窗前，不知怎麼，突然就想起了凌宵天的母妃。

只要能在京城裡開起焚香閣，蘇白桐便可以脫離蘇府的掌控。

皇帝冷笑了一聲。

和圖書而他，才可能更多的接觸到她。不用再每晚跑到蘇府房頂上做那鬼鬼祟祟之事了。

凌宵天低著頭，可以清楚的看到皇帝金色的龍袍下擺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

嫦昭聞聽此言身子卻是一震，「原來皇上此番是為了責怪臣妾而來。」淡淡的疏離溢於言表。

「這麼多年……你可有想要的東西？」皇帝的話聽上去有些讓人摸不到頭腦。

宮女不敢多說，只好退了下去。

凌宵天忙住了口，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清楚。

以前每次聽皇帝這麼稱呼他的其他幾位皇兄時，他都會忍不住的羡慕和妒忌。

「賢王之事，你可知曉？」

凌宵天站起身，垂首而立，道：「兒臣送蘇小姐出宮時曾見過二哥，當時只覺他情形有些不對……」

蘇白桐在京城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可以依靠，如果由他出面賞她座鋪子，就算日後其他勢力想要拉攏她，他也能極時得到消息。

「是皇上嗎？」嫦昭起身道。

皇帝等著亭中煙塵散盡，這才走了進來。

枯枝發出一聲脆響，琴聲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