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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弟弟，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凌靜瀟全都看在眼裡，實在忍不住笑，只得轉過頭去。

「不在三界中，已超出我之能所及，若是換成我師叔……也許能看破一二。」

「十一自小就在宮裡，很少與外人交際，而且身邊也沒有相熟之人。」凌靜瀟沉吟道，「他與其他幾位皇兄也只有在宮宴時才能見到，平時也不見他四處走動。」

十殿下頷首道：「確實，他花房裡的那些稀有之物，大多都是國師送他的。」

凌靜瀟沉思道，「事到如今，也許真正的答案只有去問十一了……」

凌宵天飲了不少酒，聽了這話忍不住嗤嗤笑起來，「沒想到十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可過去瞧個仔細。」

正屋內，桌案上杯盤羅列。屋內散發著濃郁的桂花酒香。

凌宵天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深深的凝視著，「我又何嘗不是拿他當做親弟弟一般。」因為十殿下的關係，他自認從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虧待過十一。

凌宵天抓著凌靜瀟的手腕不放，「看，你嫂子都這麼說了，走，我們回家去！」說完也不待凌靜瀟點頭，徑直拖著他往馬車那邊去。

凌宵天端起酒盞，望著裏面清澈的酒液，道：「可是今天我又不確定了，若真是國師背後指使，為何無痕又會主動出面做證。」

蘇白桐在馬車裡換好了衣裳，出來時只見凌宵天在與凌靜瀟說話。

凌靜瀟也收了玉笛，相處多年。他自然知道凌宵天此言所指。

「十弟……」蘇白桐不知什麼時候下了馬車，來到他們面前。

凌宵天帶著蘇白桐出了宮，凌靜瀟跟在後面，神色凄然。

「我一直覺得，我最虧欠的人是他。我能遠遠的逃開，可是他卻不能，只能待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

縱是不通音律之人聽了此曲，也會覺得如喝了碗陳年佳釀，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凌宵天m•ｈeｔubook.cｏm.ｃom端詳著手裡的烏木長笛，幽幽道：「沒想到，我們都錯了……」

「十弟莫要推辭，到家裡來吧。」蘇白桐微微垂首，做出邀請的姿態。

西牆上懸挂著的煙雨圖，地上擺著一隻碩大的梅瓶，裏面插著滿滿的水晶梅花。

這還是蘇白桐第一次當著他的面這麼稱呼，以往她總是稱他為十殿下的。

「你是否還記得上一次白桐在十一的花房裡中了地獄香之事？」凌宵天問。

凌宵天滿臉驚訝，「命運停止……此話怎解？」

清亮的笛音響了起來，盤旋于正屋之上，時而悠揚，時而婉轉，忽地另一笛音響起。附和著，如同兩隻白鶴展翅飛升，身上柔羽散發出瑩瑩白光，飛升至九天之上……

凌靜瀟奇道，「這個季節還有冰梅？」

「難道不是嗎？不然寧妃宮裡哪裡來的地獄香？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十一為何要針對白桐？」

蘇白桐與慧香站在院中，聽著笛音。wｗｗ.ｈetｕｂoｏk•com•cｏm

「是你六嫂閑來無事做的。」凌宵天話音剛落，蘇白桐帶著丫鬟，端著醒酒湯從外面走進來。

緋王府。

蘇白桐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不說是你打碎了我的水晶香爐，我才做了這麼個物件。」她挖苦道。

一瞬間，凌靜瀟的眼中似有些恍惚。

兩人視線相交，彼此都在對方眼中讀到了疑惑。

凌宵天捏著酒盞，深深蹙眉，就連十殿下都不知此兆是吉是凶，他的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安起來。

一句「十弟」只把兩人全都叫愣了。

要去九離國，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路是北上，從北番山區進入，而另一條則要由南面沙漠內橫穿而過。

「做的好精巧。」凌靜瀟嘆道。

凌靜瀟看著一臉糗相的凌宵天哈哈大笑。

可是凌靜瀟心意已決，縱然此行再危險也比待在這裏的好。

蘇白桐取了凌宵天的長笛后並沒有親自送進去，而是讓慧香進屋把它交給凌宵天。

「不如你卜上一卦試試。」凌宵天半真和-圖-書半假的開著玩笑。

「罷了罷了，想這麼多做甚。」凌靜瀟忽地笑起來，飲盡了杯中酒，「我這次留在京都時間也過於長久了，難免會礙了別人的眼，我師傅去了九離國，說是去天禪寺尋我師叔，正好我也跟著見識見識。」

凌靜瀟淡淡一笑，「六哥，你不會以為我要想不開吧？小僧乃是出家之人。這些……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土見豆弟。

回家？

正屋內，餘音裊裊，最終歸於靜寂。

無論選擇哪一條路都是危險重重。

「你的意思是，從那時起，他就在算計六嫂了？」

「正因為如此，才更顯得奇怪，開始因為地獄香的關係，我以為他與國師之間可能有些關係。」

凌靜瀟嘆了口氣，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就算他見了十一，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來。

凌靜瀟還真的站起身走過去，等靠近了才發現，雖然那梅枝上的花朵散發出陣陣梅香，可是那花朵卻是假的。是用水晶細小碎片粘合起來的。

蘇白桐突然看到凌靜和-圖-書瀟腰后插著的玉笛，於是道：「聽說十弟的笛子還是跟你學的，不如你與十弟合奏一曲如何？」

十一弟……今日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當著十弟的面，你怎麼也得給本王留幾分顏面。」趁著蘇白桐端湯上桌時，凌宵天故意從桌子底下伸出手去捏她的腰。

「算了，改日再去好了。」凌靜瀟動也不動。

「你想再進宮去？」凌宵天問。

凌靜瀟手捻佛珠苦笑道，「實不相瞞，在宮裡時我已然試過了，只不過皇室血脈並非凡人，縱是推算出來也只能窺得其中一二，而六嫂的命輪……不知是不是因為上次命當該絕，她的命運已然停止了運轉。」

可是今天他對蘇白桐所的一切，不禁讓人懷疑起他的用意來。

「你要去九離國？」凌宵天愣住了。

「不如去我府里坐坐？」

凌宵天笑道，「既然如此更要來才是，你嫂子調製了桂花酒，你保證沒有嘗過……」說著他伸手去拉凌靜瀟。

凌宵天興緻大起，讓蘇白桐去取他的烏木長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