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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劍

作者:朱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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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漁陽秘事 第106章 神秘囚客

第八卷 漁陽秘事

第106章 神秘囚客

前面又來了兩個人,正是白鹿司和天山惡鬼。黑衣人無心戀戰,急欲繞開他們。哪知白鹿司和天山惡鬼的動作也都不慢,將黑衣人纏住,斗在一起。曾可以看到白鹿司,愣了一下,這時才突然明白,那個黑衣人原來真的是刺客!這時候,其他人也追了上來,將黑衣人圍在當中。司徒豹和裘如龍等人上前幫忙。蒙昆也氣哼哼地趕了過來,急於報那一腳之仇。
胡大寧只拿了上層的兩個菜,端了一碗米飯,大口地吃起來,很快就吃完了。他抹了抹嘴,擦了擦手,警惕地向自周看了看,然後揭起身旁的青石板,提起食盒便要下去。
曾可以轉到假山西側,發現那塊豎起的青石板和山石夾縫處的通道。他快步走過去,低頭往下一看,只見窄道中有幾級石階,輾轉通到一處下陷的狹窄地面。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自己在府中住了這麼多年,花園也來了無數次,怎麼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個地方?不過這裏狹窄隱蔽,平時又有石板掩蓋,如果不是仔細來找,確實很難發現。
就在這時,忽聽有人說話:「應該就是這一間。哎,門怎麼開著?」是曾婉兒的聲音。吳秋遇和小靈子相互看了一眼,趕緊尋找藏身之所,發現只有床鋪底下勉強能藏人,兩個人便快速縮了進去,趴在地上看著。小靈子這才想起來,剛才只顧興奮,忘了關門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曾梓圖,冷笑一聲,兩腳一登,便飛身而起。他的身子剛剛離地,便覺得腰帶被人抓住,又落回地面。黑衣人急忙回手一擊,那人鬆了手,輕鬆閃開。黑衣人回頭一看,見是吳秋遇,不由得愣了一下。看到吳秋遇來了,曾梓圖心裏踏實了,臉上露出笑容。裘如龍等人也如釋重負,重新圍了上來。
「等一下。」曾梓圖忽然開口叫道。裘如龍等人難免心中暗喜。曾可以也不禁看了爹爹一眼。朱通回身笑道:「呵呵,曾公這麼快就反悔了?」
黃昏時分,胡大寧打發了工匠散去,獨自坐在假山旁邊等著。他身旁的山石夾縫處,地面有塊長滿青苔的石板。透過石板與石頭之間的空隙,可以看到下面是空的,石板周邊有鬆動過的縫隙。
曾可以探頭看了一眼,只見門口裡面有一道嬰兒手臂粗細的鐵柵欄,與裏面的石壁共同圍成一間囚室。一個人披頭散髮坐在裏面,聽到石門打開的聲音,稍稍動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回頭。曾可以輕聲問道:「你是什麼人?」那個人哼了一聲,開口罵道:「你們已經得逞了,又何必明知故問?」曾可以知道,他可能把自己當成胡大寧了,於是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無意中發現這裡有個山洞,就進來看看。」那個人輕輕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沒有言語。由於他頭髮散亂,洞里光線又暗,曾可以沒看清他的臉,於是又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被關在這裏?」那人又輕輕哼了一聲,罵道:「你們這幫狗賊!只會用下三濫的手段!要殺便殺,不必來戲弄老子!」曾可以想了一下,說道:「如果你告訴我實話,說不定我可以幫你?」那人哈哈大笑了一陣,冷冷說道:「你不用再假惺惺了!你們給姓曾的當走狗,早晚有一天,他把你們都害了!興許下場還不如老子!」曾可以知道很難從他嘴裏問出什麼,搖了搖頭,說:「既然你信不過我,我多說也無用。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退出了門口。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痛苦地咳嗽了兩聲。
忽然一團黑影閃過,停在了假山後面。胡大寧隱隱聽到有動靜,站起來四下瞅了兩眼,沒看到人,便以為是風聲,便繼續要走。這時,就聽假山後面有個奇怪的聲音嘀咕道:「曾府這麼大,曾梓圖住在哪兒啊?看來要殺他還真得費點工夫。」接著便傳來磨刀的聲音。胡大寧一驚,趕緊放下食盒,輕輕找了過去。只見一個黑衣人手持尖刀,正在石頭上輕輕磨著。胡大寧邁步悄悄靠近過去。也不知那黑衣人是本就要走,還是早有警覺,胡大寧剛要伸手拿他,只見那黑衣人身形一閃,晃到石頭後面就不見了。胡大寧知道黑衣人是來行刺曾梓圖的,怎肯放過,急忙快步追了過去。
曾可以正守在曾梓圖的門口,見黑衣人踢翻了蒙昆,又被眾人追趕,急忙跑上前,低聲說道:「我已經完事了,不用再演了!趕快去我屋裡換衣裳!」黑衣人稍稍愣了一下,突然推出一掌,把曾可以打了出去。曾可以雖然能夠勉強站住,但是一陣熱心上涌,胸悶難當,他捂著胸口驚叫道:「白兄,你……」黑衣人無暇再搭理他,繼續向前跑去。
曾可以按動機關,封閉石門,看看自己沒留下什麼破綻,便快速出了石洞。他剛要登石階,忽聽上面有動靜,趕緊閃身躲到石頭後面。胡大寧提著食盒下來,貓腰鑽進洞里去了。曾可以等了一會,聽到胡大寧的腳步已經深入洞中,這才趕緊出來,登著石階快步上去。到了上面,曾可以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這才快步離開假山。
這時候,曾梓圖讓柯老三扶著他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原來是北冥教的四位巡查使之一,神出鬼沒的朱雀使朱通老弟。老夫聞名已久,可惜一直無緣相見。沒成想,今夜老弟竟能駕臨敝府,實在是蓬篳生輝呀。」朱通輕輕哼了一聲,沒說什麼。曾梓圖說:「剛才都是誤會,多有得罪。不知老弟夜來敝府所為何事啊?」朱通瞅了他一眼,愣愣說道:「日前本教青衣堂的兩名屬下,在尊夫人住處附近的竹林失蹤,我想這應該是曾公的手筆吧?」曾梓圖故作一愣,驚訝地問道:「竟然有這種事?老夫可著實不知。我家夫人是在那裡住過不假,可是自從我被秦長老請上掛月峰,家裡人怕我回不來,就都離開了薊州。那個院子早就荒廢了,老夫和家人也都很久沒有去過了。小竹林的事老夫沒聽說。不知貴教弟子去那裡有何公幹?」朱通看了看曾梓圖,一時也講不出道理。
這時候,曾梓圖由柯老三保護著從屋裡出來。曾可以捂著胸口走到父親身邊,看到眼前的形勢,知道憑這些人一時難以將刺客擒住,便小聲對曾梓圖說道:「派人去把秋遇公子請來吧!」柯老和圖書三要留下來保護曾氏父子,於是便打發了一個家丁去找吳秋遇。曾梓圖看出曾可以的痛苦,關切地問道:「以兒,你受傷了?要不要緊?」曾可以不想叫父親擔心,便咬著牙搖了搖頭。
當時院子中的情景。黑衣人矇著臉,被四個人困在當中,兩手舉撐著,不讓上面的網子裹下來。曾梓圖和胡大寧站在一旁得意地看著。那四個人拉著罩網,不停地轉動著,試圖將黑衣人裹繞起來。黑衣人不得不跟著轉身,完全騰不出手對付那幾個人。他幾次暗中發力,試圖扯破網子,怎耐那網繩結實得狠很,根本扯不斷。胡大寧在一旁說道:「沒用的!別費勁了!這是天蠶罩網,刀劍也砍不破,你力氣再大也沒用!」黑衣人恨恨地瞪著他,一言不發。四個人繼續轉繞,消耗著黑衣人的體力,也分散著他的注意。曾梓圖開口說道:「早就料到你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不過好在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今天你就別想著再走了。」
黑衣人跑在前面,仍在四處張望,好像並不知道有人在身後。胡大寧也不驚動他,悄悄在後面跟著,只想趁他不備,突然將他拿住,免得動起手來,在府中造成慌亂。黑衣人行動路線很詭異,一會躲起來半天不見,害得胡大寧以為跟丟了緊張到不行;一會又突然出現,讓胡大寧看到希望,繼續在後面跟著。
這就是當時的情形。當然,奶娘不可能說得那麼清楚,所以曾可以和曾婉兒也只是聽了個大概。趴在床下的吳秋遇和小靈子把前後的事情聯繫起來,終於知道了黑衣人調換的真相。聽到曾梓圖說吳秋遇幫他恢復了武功,是自己幫他出主意設下圈套,小靈子心中暗罵:「這個曾老頭,都把人抓了,還不忘誣陷我們,非要把我們牽連進去。這不是明擺著讓北冥教的人恨我們嗎?」
胡大寧吩咐眾人將黑衣人捆了,裝入麻袋,又隨便找了些土灰,把黑衣人吐在地上的血跡掩蓋了,起身等候曾梓圖的吩咐。曾梓圖仰頭大笑了一陣,痛快夠了,才著手處理後面的事情。他看了看剛才拉網繩的那四個人,微笑著說道:「今天你們功勞不小,我要好好獎賞你們。只是剛才這個事暫時不便公開,別人一時不知情由,見你們忽然受了重賞難免嫉恨,那樣反而害了你們。正好我這裏還有一個差事,說出去也是個大功勞,不怕別人不服。不知你們是否願意再辛苦一下?」那四個人欣喜道:「全憑主人吩咐!」曾梓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其中一人,囑咐道:「這封信至關重要,一定要小心保管,路上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們連夜起程,拿著它去山西黃花嶺下,找邵家門的邵青堂門主,我讓他帶著你們去聯絡山西各路門派。其實此前他已經交往得差不多了,只是我這裏一直沒有派人過去,他難以取信於人。你們去了,就說是我的心腹親信。事成之後,我把結交山西幫派的大功勞全記在你們頭上。」那四個人一見主人把自己當成了心腹,都樂得去山西當一趟「欽差」,接過信,小心收藏好了,馬上拱手而去。曾梓圖看了看那個夫人的替身,微笑道:「你做得也很好。」說完,扭頭吩咐胡大寧:「帶上他,咱們走。」胡大寧便扛起麻袋,跟著曾梓圖和那位假夫人一起往屋中走去。——
剛出花園沒多遠,就見郝青桐和魯嘯迎面走來。郝青桐一看到曾可以,馬上過來說道:「公子,他們正找你呢。剛才胡大寧說,有個刺客進了府里,讓大家多加小心。裘如龍他們已經去保護老爺了,我們得趕緊去守護小姐。你也要當心哪。」曾可以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你們快去吧。」郝青桐和魯嘯走了,曾可以心中暗想:「剛才真是好險。這胡大寧倒也不笨,知道一時抓不到刺客,便把消息放出去,自己仍去看守石洞。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怎麼會關在那裡?」曾可以當然知道胡大寧所說的刺客其實是白鹿司,但是既然胡大寧已經把有刺客的消息放出去,自己也只有跟著把戲演下去,免得露出破綻。於是他裝出一副憂慮的表情,慌忙去找曾梓圖問安,並積極布置一切,準備抓刺客。
吳秋遇這才想起招呼婉兒小姐坐下。曾婉兒坐下說道:「秋遇公子,你們來了有些日子了,住得還習慣吧?」吳秋遇忙說:「習慣,習慣,伯父對我們很照顧。」曾婉兒問:「那你有沒有覺得,這次來了以後,跟原來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跟原來不一樣的地方?」吳秋遇認真想了想,抬頭說道,「有,有一些不同。原來府里人多熱鬧。我們這次來,你和公子都不在,秋香姐他們也不在,冷清了許多。」曾婉兒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還有呢?」「還有……」吳秋遇憋了半天,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曾婉兒提示道:「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奇怪的事?自從你和小靈子來了以後。」吳秋遇想了一下,忽然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們那天,是跟蹤裘如龍和司徒豹來的。他們倆跟一個海鯊幫的人在一起,那個人好像叫……叫孫承。到了府里之後,他們就不見了。後來,丁大哥在一間屋子的牆洞里看到孫承。他躲在裏面有吃有喝,被我們抓了之後,嘴很硬,我們也沒問出什麼,就把他捆了,還扔回牆洞。後來我們把這個事跟伯父說了,後面就是他派人處理了。」曾婉兒細問道:「是哪間屋子?你還記得嗎?」吳秋遇說:「就是離大廳最近的那排房子,最邊上靠牆的那一間。」
阿綉央求道:「小姐,公子,放我們出去吧!我們不會出去亂說的!這裏黑乎乎的,我害怕!」曾婉兒說:「好,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阿綉大喜:「謝謝小姐!」奶娘也慢慢站起身來。「等等。」曾可以忽然阻止,「她們這樣出去了,爹還會派人把她們抓回來,到時候只會更慘!」「這可怎麼辦啊?」阿綉喪氣地坐回床上。曾婉兒知道哥哥說的是對的,但是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只有望著曾可以。
曾婉兒忽然問道:「你們被關在這裏,那個黑衣人呢?沒跟你們在一起?」阿綉搖頭道:「我們醒了之後就沒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關在別的什麼地方。」曾可以忽然想m.hetubook.com.com到了在石洞里看到那個人,對曾婉兒說道:「我知道了,假山下面那個石洞里,關的應該就是那個黑衣人。」吳秋遇和小靈子聽了,同時想起了丁不二在花園中發現那個地方,暗暗記在心裏。曾婉兒嘀咕道:「那個黑衣人會是什麼人呢?爹要親自設計去抓他?還關在咱們家裡。」曾可以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曾可以從花叢後面轉出來,見胡大寧已經被黑衣人引走,趕緊細心在假山周圍搜索。
走著走著,忽然聽到左面有聲響,曾可以趕緊閃身貼住石壁,仔細觀瞧。聲音像是從石壁裏面傳出來的,仔細摸索過去,發現那裡有一道石門。曾可以試著推那石門,微有鬆動,但是推不開。他知道周圍一定有開啟石門的機關,果然在角落裡的發現一個微微凸起的石塊,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與周圍的差別。曾可以身子沒敢太靠近那石塊,只是伸長手臂去按動。那石塊被推進去之後,只聽嘎吱吱聲響,石門往裡陷入一段之後,向兩旁縮進石壁里。
聽著腳步聲走遠了,吳秋遇和小靈子才從床底下爬出來。小靈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回頭看了一眼那張財神像,推著吳秋遇走出了房門。吳秋遇問:「你說他們想到了什麼主意?」小靈子說:「這個咱們就不用操心了吧。我只對那個黑衣人有興趣,咱們找機會去看看他的真面目。」
曾可以叫妹妹讓開,自己往裡面看了看,驚訝道:「是奶娘和阿綉。」說完,邁步跨了進去,把兩個女人先後扶了出來。奶娘和阿綉一見到曾婉兒,馬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曾婉兒問:「奶娘,你們怎麼會在這?告訴我這是誰乾的?」奶娘擦了擦眼淚,看了看曾可以,欲言又止。曾可以忙安慰道:「奶娘,不要害怕,我和婉兒都是您喂大的,對您只有孝敬。有什麼事,您只管說。」曾婉兒也勸:「說吧,奶娘,我們會為你做主的。」奶娘又哭了幾聲,擦了擦眼淚說:「這個事也只有你們能給我們做主了。」曾婉兒點頭道:「嗯,您說吧。」說完,便扶著奶娘坐到床上。丫鬟阿綉也跟著坐了過去。
等眾人都走了,曾梓圖才嘆息著說道:「老夫不幸捲入北冥教總壇風波,被迫自廢武功。痛定思痛,已無心再過問江湖之事,只想做個富家翁,安度殘生。煩請老弟回去轉告司馬教主和各位長老,以後只把老夫看成是尋常百姓吧,不必再為老夫的事費心。要不然,老夫只有一死,方能讓大家安心。」說到傷心處,還抬手擦了擦眼睛。曾可以在一旁安慰。吳秋遇也搖頭嘆息。朱通愣了半晌,才慢慢擠出幾個字:「你讓我轉告司馬教主?」曾梓圖說:「是啊,不知老弟肯不肯幫老夫這個忙?」朱通得到他的確認之後,點頭道:「好,朱某一定轉告。請曾公安心做你的富家翁,以後北冥教必不相擾!」曾梓圖顫顫巍巍拱手道:「如此,老夫替我曾家上下多謝老弟了!」朱通看在眼裡,嘆息著搖了搖頭,說了聲「告辭」便轉身離去。吳秋遇跟去送他。
「咱們得想個辦法,不能衝動。」曾可以說著,走到門口,開始想主意。他低頭想了一下,招手叫曾婉兒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奶娘和阿綉都是伺候過咱娘的,讓娘出面,就說想她們了,或是娘那裡需要人伺候了。我想爹也只能打發她們去。」曾婉兒點頭道:「嗯,我看行!」然後回到床邊,說道:「奶娘,阿綉,再委曲你們一會吧。」奶娘和阿綉相互看了一眼,也只有聽從他們的安排。曾可以幫著她們重新回到牆洞裏面,又安慰了幾句,才重新開啟機關,把牆面封了,又把財神像掛回去。兄妹兩個離開了屋子。
看著二人走遠,曾可以小聲贊道:「爹,您真是高明!」曾梓圖得意地笑道:「這樣,北冥教的人就不會再來騷擾咱們了。」
曾婉兒默默記在心裏,然後又問道:「那個瘋了的胡大寧,是你給治好的?」吳秋遇點頭道:「是。那天我們沒看到府里的人,正在四處尋找,忽然聽到瘋子的叫喊,就過去看。正好有兩個北冥教的長老要殺他,我們覺得他已經瘋了挺可憐的,就幫了他。後來伯父就來了,跟我們說了他的來歷。我試著醫他,後來倒真是治好了。沒想到他好了以後,連說話的腔調都變了。我們都有點不習慣了。哈哈。」曾婉兒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爹倒是跟我們說起過他的來歷。那後來呢,他好了以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吳秋遇想了想,說:「沒有吧。他對伯父很敬重。上次伯父在府君山遇險,他都挺身撲擋,很拚命的。」曾婉兒點了點頭,說:「嗯,他是我爹的親信,一向忠心耿耿。看來這一點還沒變。要說變,我看就是他的酒量變了。原來他可是嗜酒如命的傢伙,沒想到瘋了一場之後,倒把酒給戒了。呵呵。」吳秋遇一愣:「沒有啊。他剛醒的那一天還喝了不少呢,飯沒吃完就趴在桌上睡了。」曾婉兒一愣:「那天我哥哥回來,在桌上敬酒,他可是一點沒喝呀。連我爹都替他說話呢。」吳秋遇說:「這個我也覺得很奇怪。也許是他瘋過一場之後,突然想通了,不想再喝酒了。這個也不是什麼壞事吧?」曾婉兒笑道:「不喝酒當然不是壞事。你也不喜歡喝酒,我看你比那些喝酒的人……強多了。」說完之後,她忽然覺得有些難為情,羞羞地低下頭去。吳秋遇只是憨憨地傻笑。
吳秋遇和小靈子也聽到有刺客的消息。吳秋遇擔心小靈子的安危,便讓她到自己的房間就近保護。等了將近兩個時辰,外面仍沒有任何動靜。小靈子有些撐不住了,就要回去睡覺。吳秋遇不放心,就讓小靈子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小靈子很快睡著了。吳秋遇坐在桌邊守著,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夜靜更深。又一條黑影出現在花園附近。胡大寧正靠在假山上打盹,忽然被打更的幫子聲驚醒,他揉了揉眼睛,四下觀望。恰巧此時那黑衣人經過,踩在碎石上發出一些聲響。胡大寧扶著石頭站起來,循聲找去,發現有黑影就在附近,便又悄悄摸了過去。黑衣人在花園張望了一會,先到了後院的柴房,又把柴房隔壁的和圖書屋子翻找了一遍,似是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胡大寧心中納悶:他要行刺,也該到有人的房間去,怎麼反倒摸到這裏來了?正在他納悶的工夫,那黑衣人已經快步向前院跑去了。胡大寧趕緊追了過去。
曾可以被朱雀使打了一掌,雖然當時朱通並不想下重手傷他,但是曾可以捱了以後還是傷得不輕。一直躺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仍然覺得胸悶。曾婉兒聽說哥哥受傷,急忙跑過來看望。曾可以硬撐著起來,讓妹妹放心。曾婉兒看出他仍有不適,心疼地說道:「哥哥,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打不過就趕緊躲呀,怎麼讓人這麼狠的打在身上?」曾可以苦笑著搖頭道:「唉,是我送上去讓人打的,哪想著還要躲呀。」曾婉兒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曾可以說:「我一直想去花園看看,又苦於胡大寧在那守著,就讓白鹿司假扮刺客,去把胡大寧引開,那次倒是得手了。晚上忽然鬧刺客,我以為還是白鹿司呢,就上去勸他別玩了,沒想到這次是真的刺客,結果被他給打了。」曾婉兒嘆了一口氣:「嗨,這也太巧了。那,你發現什麼了嗎?」曾可以點頭道:「嗯。假山下面有個洞,平時用石板遮蓋著,咱們不知道。我進去以後,發現裏面竟然關著一個人。」曾婉兒驚訝道:「假山下面有洞?裏面還關著人?」曾可以說:「是啊,當時我也很震驚。過去問他是什麼人,他把我當成胡大寧一夥,只是叫罵,什麼也不說。我只能先回來了。」曾婉兒驚嘆道:「原來真的有秘密!看來這個胡大寧果然有鬼!」曾可以搖頭道:「我想不會是他。他能有多大本事,能在咱們府里做這麼大的事,還不讓咱們知道?」曾婉兒說:「你是說……是爹乾的?」曾可以趕緊示意她小點聲,又望了一眼門口,點了點頭:「更為奇怪的是,家裡的大小事,爹一向讓我參与。為何這次偏偏背著我,只讓胡大寧去干,反而要瞞著我?」曾婉兒想了一會,也給不出合理解釋,於是說道:「唉,不用想了。爹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該咱們知道的時候,咱們自然就知道了。」曾可以無奈地笑了一下,問道:「秋遇公子那邊怎麼樣?你問過他了嗎?」曾婉兒便把吳秋遇所說跟曾可以說了一遍,尤其是把那個牆中秘洞的事詳細說了。曾可以眼前一亮:「又是一個秘洞。想不到家裡的秘密還真多!」兄妹兩個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說道:「去看看!」
曾可以進門之後,把門帶上,問曾婉兒:「妹妹,你有沒有問秋遇公子,那個牆洞在哪兒?怎麼打開?」曾婉兒說:「我後來問過,他說就在財神像後面,把上面的釘子按進去,牆洞就能開。」曾可以上前摘下財神像,發現了牆壁上的縫隙,點了點頭。按照曾婉兒所說,又把牆上的釘子用力按到底,那一圈縫隙圍住的牆面馬上向里陷入,然後又縮到旁邊的牆裡,豁然露出一個空洞來。洞里竟是另一個小房間,點著蠟燭,不算太黑。曾婉兒探頭看了一眼,叫道:「裏面有人!」
黑衣人跟吳秋遇過了幾招,看出他的武功肯定在自己之上,於是忽然停手叫道:「停,不打了!」吳秋遇說:「好啊。你只是太累了,若是先前沒有跟他們動手,我未必能贏你。」黑衣人苦笑著搖頭道:「吳少俠說笑了。我認輸,如今落在你手裡,隨便你怎麼處置。」吳秋遇愣了一下,藉著月光仔細一看,忽然認出來,驚叫道:「你是朱雀使!怎麼半夜到這裏來了?」
很快,裘如龍等人招架不住了。蒙昆倒在地上翻滾著,司徒豹半個膀子麻了,一條胳膊已經抬不起來。天山惡鬼一直不敢上前。實際上就只有白鹿司和裘如龍仍然在與黑衣人搏鬥。黑衣人體力也消耗了不少,已經無心再打,一掌將裘如龍推出之後,便要飛身上房。白鹿司看出他的意圖,急忙伸手去抓。黑衣人閃身躲過,卻也不得不重新準備彈躍。又被白鹿司糾纏了幾招,黑衣人似是惱了,這一次竟然不躲,豁出捱上白鹿司一抓,狠狠往他胸前拍了一掌。白鹿司悶呼一聲,身體向後退去,踉蹌出四五步方才站住。裘如龍一時愣在那裡,不敢上前。
曾可以回頭看了看,見胡大寧還沒回來,便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階下去。開始他還擔心下面設有機關,所幸一切正常。來到下面,地方緊窄,光線幽暗。曾可以稍稍適應了一下,開始轉身尋找。他發現了石壁上的洞口,裏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由於來得匆忙,也沒想著要帶打火的器具,他只得摸著石壁,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往裡摸索。沒想到裏面竟然越來越寬敞,轉過一個硬彎之後,發現前面亮堂起來。曾可以停下腳步,往裡面觀察了一下,沒發現有異常動靜,這才繼續邁步往前走。
曾婉兒讓秋香準備了一些點心,二人便向吳秋遇的住處走來。小靈子也在吳秋遇的房中,看到曾婉兒和秋香進來,起身招呼道:「曾小姐,秋香姐姐,你們來啦。」吳秋遇本來背對門口坐著,聽到小靈子說曾小姐來了,也趕緊站起來。有小姐在,秋香沒有說話,只是笑著跟小靈子點頭致意。曾婉兒吩咐秋香把點心盒放到桌上,然後說道:「這是新買的點心,我拿一些來給你們嘗嘗。」吳秋遇說:「多謝小姐。」曾婉兒笑了一下,對小靈子說:「小靈子姑娘,我想跟秋遇公子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小靈子看了一眼吳秋遇,乾脆地說道:「可以呀。我正想跟秋香姐姐好好聊聊呢。秋香姐姐,咱們走。」秋香很喜歡小靈子這種性格,高高興興地跟她一起出了屋子,並輕輕把門帶上。
奶娘稍稍平靜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那天老爺找到我,讓我扮作夫人去獨樂寺施捨。還讓阿綉陪著。我想這也是幫夫人行善積德的事,就高高興興地去了。完事之後,有人用馬車把我們送到小竹林那邊的院子里,然後,然後……」說到這裏,奶娘和阿綉又嗚嗚地哭了起來。曾可以和婉兒兄妹又好言安慰了半天,奶娘才止住哭聲,把當晚的情況說了出來。
有家丁準時送飯來,把三層的大食盒放在地上,揉著胳膊說道:「胡爺,您一個人吃得了這麼多麼?要是心疼小的,下次讓我少拿https://m.hetubook•com•com兩樣吧。我胳膊都酸了。」胡大寧假裝瞪了他一眼,罵道:「你小子,又想偷懶!給老子送趟飯,還委曲你了?」那家丁嬉皮笑臉地哈哈了兩聲,彎腰揭開食盒的蓋子,開始往外端拿飯菜。胡大寧說:「好了,就放那兒吧。我自己拿,算是心疼你吧?你可以走了。」家丁說:「那怎麼行?胡爺勞苦功高,小的本該伺候。」胡大寧笑道:「讓你滾你就滾,哪那麼多廢話!」看樣子這個家丁早就跟胡大寧混熟了,被他罵上一兩句倒很受用,直起身來樂呵呵地走了。
小靈子正在樹下跟秋香聊天,忽然看到門開了,吳秋遇送曾婉兒從屋裡出來。小靈子笑嘻嘻說道:「這麼快就說完了?我跟秋香姐姐還沒聊夠呢。曾小姐,你還可以再跟秋遇哥哥多說幾句,我們不著急的。」曾婉兒偷偷看了一眼吳秋遇,臉上一熱,輕聲道:「不用了。秋香,我們走。」說完,也不敢看小靈子一眼,就快步走開了。秋香趕緊跟了上去。小靈子都到吳秋遇的身邊,輕輕捅了他一下,問他:「你們剛才都說什麼了?曾小姐怎麼那樣就走了?」吳秋遇一臉無辜的說道:「她就問了一些……咱們來了之後的事。問有沒有奇怪的人,奇怪的事,我就把咱們看到的跟她說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那樣了。」小靈子望了望曾婉兒的背影,又瞅了瞅吳秋遇,頑皮地笑了一下,背著手進屋去了。
曾可以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人里,白鹿司武功最好、主意也多,便把他悄悄找來一起商量。白鹿司見曾可以只找了自己一個人,多少有些納悶,進門之後開口問道:「公子,這麼急找我來有何吩咐?」曾可以先往門外看了看,然後關好門,讓白鹿司一起到桌邊坐下。白鹿司猜不出公子找他所為何事,但是已經感到應有極為隱秘之事。落座之後,曾可以小聲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白鹿司說:「公子只管吩咐就是了,不必客氣。不知我能做些什麼?」曾可以說:「我發覺胡大寧行為古怪,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只是他一直守在花園,不便觀察。所以,我想請你幫忙把他調開。」白鹿司想了一下,說:「這個……好辦。什麼時候?」曾可以說:「黃昏時分,工匠散了之後。如果他去吃飯,你只需設法纏住他。如果他仍然守在那裡,就請白兄施展手段,讓他離開一會。」白鹿司問:「需要他離開多久?」曾可以說:「時間不用太長,半刻鐘即可,免得他起疑心。」白鹿司點了點頭,已大致心中有數。曾可以又囑咐道:「胡大寧的武功不弱,你務必小心。若是調虎離山,千萬不能讓他認出來,更不能讓他追到。要不然,鬧到我爹那裡,咱們不好說話。」白鹿司笑道:「公子放心,這一點本事我還是有的。」曾可以鄭重地看了看白鹿司,點了點頭:「我當然相信白兄的本事,要不然也不敢託付此事。你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白鹿司說:「我穿慣了白色,太招眼,煩請公子為我找一身夜行衣。」曾可以當即就辦,從衣櫃里翻出一身黑衣,用藍布包了,交給白鹿司。白鹿司笑了笑,告辭出去準備。曾可以便在房中精心安排自己的計劃。
——原來,那天晚上,黑衣人在小竹林殺害青衣堂的兩個人之後,進入盧夫人的院子,之後並沒有出來,而是被曾梓圖的人困在那裡。曾梓圖早就帶人埋伏在那裡,用天蠶罩網將黑衣人困住之後,專門安排了一個啞巴穿著黑衣出了院子往西跑,目的是引開黑衣人可能帶來的同夥。結果吳秋遇上當了,追了上去,追到之後才發現是個啞巴。這正是曾梓圖的高明之處,就算這個冒牌的黑衣人被人逮到,也說不出什麼來。
黑衣人晃了晃,挺了挺,繼續勉強支撐,但是頭上已經冒出汗來,他咬了咬牙,低聲道:「曾梓圖,你贏了。我誤中圈套怨不得別人,只怪自己太痴心,心存幻想。你知道我今日為何而來,心愿未能達成,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厲鬼,決不讓你逍遙自在!」曾梓圖微微一笑,得意地說道:「我倒不怕你化作厲鬼,只是可憐你一片真心,不免心生憐憫。也罷,我就再作一次好人,叫夫人來給你超度超度,也好讓你死得瞑目。來呀,有請夫人!」黑衣人似是有些意外,驚訝地看了曾梓圖一眼。很快,盧夫人由丫鬟攙扶著從屋裡走出來,頭上仍然戴著頭紗。黑衣人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盧夫人一步一步走近,身子都在微微地顫抖。盧夫人走到曾梓圖身邊,停了下來。曾梓圖衝著黑衣人微微一笑,伸出手,輕輕掀起盧夫人的頭紗,對黑衣人說道:「你先看看她是誰?」黑衣人凝神注目地望著盧夫人,忽然呆住,身子也慢慢冷了下來。他忽然大叫一聲:「曾梓圖!你無恥!」便昏了過去,在罩網下面癱倒在地。
聽到曾梓圖說話,黑衣人似是受了刺|激,忽然用力一扯,幾乎把拉住網繩的人拉扯倒地。曾梓圖一驚,急忙提氣在手,猛地推出兩掌。黑衣人胸前猛然受到一股強大的掌力,頓時胸腔一悶,噴出一口血來。他的注意和力量本來都在兩手上,身子前面完全敞開著,突然受到曾梓圖那猛力的一掌,就算他武功再高,內傷之重也可想而知。那四個人站穩了,又用力拉拽網繩,要趁機把黑衣人裹住。黑衣人閉著眼睛運了運氣,雖然仍能勉強支撐,可是整個身子都已經在微微發抖。曾梓圖得意地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受了我一掌,尚能如此支撐,你功力到底是不錯。老夫也不得不佩服。」黑衣人恨恨地瞪著他,似是驚詫地開口叫道:「你……你武功不是廢了么?」曾梓圖笑道:「老夫的武功乃家祖真傳,還要靠它把祖上的威風發揚光大,豈肯捨得輕易廢去?哈哈。難怪眾人都不服你,你的見識就是短淺!」黑衣人又悔又氣,說不出話來。
那晚在小竹林,吳秋遇親眼看到黑衣人殺害兩名青衣堂的屬下,這個事應該不是曾梓圖所為,於是便出面解圍道:「伯父,朱雀使這次來是為了查清青衣堂屬下失蹤的事,反正此事與曾家無關,剛才的事就算是誤會。我看不如讓朱雀使回去,也好早日查清真相,解除誤會。」朱通驚訝地看了一眼吳秋m.hetubook.com.com遇,心中暗自感激。蒙昆等人剛才吃了虧,正想著如何收拾這個黑衣人呢,一聽吳秋遇給他求情,一個個叫囂道:「曾公,不能放他走啊!他明明就是來行刺的,現在失手被擒,才胡亂找個借口陷害!」曾梓圖示意眾人安靜,然後笑著對朱通說道:「秋遇賢侄說得極是。北冥教的巡查使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怎會幹那行刺的下流勾當?這本來就是一個誤會,老夫心懷坦蕩,當然盼著朱雀使早日查清真相,消除誤會。大家都讓開,秋遇賢侄,你送朱老弟從大門出去。」蒙昆等人各個目瞪口呆,面面相覷。曾可以沒有說話,用心思考著爹爹的用意。朱通幾乎不敢相信,驚訝地看著曾梓圖:「你真的肯放我回去?」曾梓圖笑道:「老夫一片誠意,豈能有假?若不是夜靜更深,怕擾了鄉鄰,老夫還想好好招待老弟一番呢。現在時候不早,只能口頭說說罷了。老弟只管離去便是,有秋遇賢侄送你,他們不會亂來。」朱通輕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曾公這麼說,倒有幾分誠意。朱某慚愧了。告辭。」說完,又看了看裘如龍等人,轉身便走。吳秋遇當然也很高興,便陪著朱雀使往外走。
小靈子想起了一個好玩的地方,就是昨日吳秋遇跟曾婉兒提起的那個牆洞。當日在裏面發現孫承的時候,看到裏面有吃有喝的,是個藏人的好地方。想起嚇唬孫承的情景,更覺得有趣。於是小靈子便拉著吳秋遇又去看那個牆洞。小靈子在門外喊了一聲,裏面無人應答。輕輕推門進去,屋裡確實沒人。小靈子調皮地說:「秋遇哥哥,你猜咱們這次能在裏面看到什麼?」吳秋遇懶得花那個心思,直接搖頭道:「不知道,一會看看就知道了。」小靈子埋怨道:「真沒勁。人家讓你猜嘛!」吳秋遇說:「猜什麼?」小靈子見他開始配合,又來了興趣:「你猜裏面有沒有人?」吳秋遇想了一下,說:「我猜沒有。那個孫承早就該走了。」小靈子說:「他走了,還可以藏別人啊。」吳秋遇笑了一下,便要去摘牆上的財神圖,牆洞就在那幅畫的後面。
蒙昆有心要表現一下,以彌補私藏財寶的罪過,便首先跳出來,去堵截黑衣人。黑衣人發覺周圍都有人,便直接向蒙昆撞去。蒙昆剛衝上來,就被他一腳踢翻在地。這時候裘如龍等人也圍了上來。黑衣人瞅准空當,直向大廳的方向衝去。裘如龍、司徒豹等人在後面緊緊追趕。
曾梓圖擺手道:「哎,老弟不要誤會。老夫既然說了送你走,又怎麼會反悔呢?我只是有一事相求,萬望老弟幫忙啊。」朱通問:「什麼事?」曾梓圖看了看裘如龍等人,吩咐道:「大家今夜辛苦了,都早點去歇著吧。留下以兒陪著我就行了。」眾人面面相覷之後,明白曾梓圖後面的話是不想當著大家的面說,便各自散去了。
曾梓圖想了一下,忽又說道:「話說回來,就算我的武功真有損失,若要恢復又有何難?神醫濟蒼生的單傳弟子,秋遇賢侄就住在我的府上,有他幫忙,我的武功何愁不能恢復?」「吳秋遇!」黑衣人閉目喘了幾口粗氣,身體抖得更加厲害。曾梓圖見狀,又故意回頭向屋裡喊道:「小靈子姑娘,你的主意真不錯!要不然,老夫也沒這麼容易得手。」「臭丫頭!」黑衣人恨得咬牙切齒。拉住網繩的四個人看出黑衣人體力已經有些不支了,於是又一起用力,試圖用罩網把他壓倒。
小靈子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還睡在吳秋遇的床上,而吳秋遇不在屋中,於是下地尋找。最後發現,吳秋遇竟在隔壁她的床上睡著。她用力把吳秋遇搖醒。吳秋遇迷迷糊糊問道:「怎麼了,靈兒?」小靈子說:「你讓我睡在你屋裡,說是要就近保護。你倒好,趁我睡著,躲到這裏睡覺來了。」吳秋遇說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說道:「我本來是一直守著你的。後來刺客抓到了,我看你睡得香,沒敢打擾你,就到這來躺一會。沒想到睡著了,嘻嘻。」小靈子好奇地問道:「刺客抓到了?是什麼人?來殺誰的?」吳秋遇說:「是北冥教的朱雀使,不是要殺誰,他來追查在小樹林失蹤的兩個青衣堂屬下。」於是就把昨晚的情形簡單說了一遍。小靈子惋惜道:「哎呀,太可惜了,我怎麼沒有趕上。」吳秋遇驚訝道:「你想看什麼?我去的時候,只過了幾招,已經不打架了。」小靈子笑道:「我就想看看蒙昆在地上翻滾的狼狽樣子。」吳秋遇沒想到她遺憾的竟然是這個,也被逗得笑了。笑了一會,小靈子忽然說道:「昨天錯過了一場熱鬧,今天我得去找點好玩的。」
曾可以隱隱覺得胡大寧有些奇怪,但是又拿不準究竟是胡大寧自己有私,還是父親暗中授意。曾梓圖在聚仙樓送走了客人,帶著裘如龍和柯老三回到府中。曾可以原本想著找父親說說胡大寧的事,已經迎到了門口,可是一見到曾梓圖,忽然覺得時機不成熟,便忍住作罷。曾梓圖問了問曾可以的身體情況,聽他說已無大礙,便回房歇息了。裘如龍和柯老三也喝了不少,跟曾可以打了個招呼,也各自去了。
曾可以問:「你們為何不直接離開那裡,還進屋幹什麼?」阿綉說:「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一進屋就被打暈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關在這裏了,都好幾天了。」曾可以說:「我想娘的屋子裡一定有密道,可以通到外面。這樣就可以掩人耳目。」曾婉兒點頭道:「難怪我進入院子之後,一個人也沒看到。看來是爹帶著人從密道走了。」吳秋遇和小靈子心中的疑問也同時解開。
正在前院蹲守的司徒豹發現了黑衣人,大聲喊道:「刺客在那!」一下子驚動了裘如龍、蒙昆等人。胡大寧心中罵道:「這個蠢貨!悄悄堵他就行了,驚動他幹什麼!」正要上前追趕,忽又想到黑衣人可能還有同夥,千萬別被他調虎離山,於是喊了一聲「我把他攆到這來,交給你們了」便急忙趕回花園守著。
黑衣人武功很高,雖然被眾人圍住,但並不慌亂,很快裘如龍、司徒豹、蒙昆等人身上就都吃過他的拳腳了。天山惡鬼生性狡猾,見自己占不到便宜,就遠遠躲著只是吶喊。白鹿司武功稍稍高過他人,暫時還沒有吃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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