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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劍

作者:朱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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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少林風波 第142章 山中酒肆

第十卷 少林風波

第142章 山中酒肆

丘壑放下酒碗,站起身走到崑崙叟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抱拳說道:「原來是昆崙山的胡老前輩到了。晚輩丘壑在此有禮了。」胡大夫也把半醉的陳康揪起來,跟著報名施禮。那書生看了看丘壑三人,開口說道:「原來是鄉野三奇,相貌果然不俗。」丘壑聽他叫出自己三兄弟的名號,頗為激動,忙向那書生施禮:「能和崑崙叟前輩坐在一起喝酒閑談的,您一定是西秦巧子常青羽先生吧?」那書生點了點頭:「不錯,是我。」
西秦巧子見小靈子扮作這副樣子,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也不想難為她,便轉身往旁邊走出幾步。小靈子知趣地跟了過去,殷勤地候著。西秦巧子笑道:「我可沒答應作你師父。你胡亂叫我師父,就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小靈子說:「你親手教我易容術,當然就是我的師父嘛。」西秦巧子說:「那是因為你救過我,我看你沒什麼本事,隨便教你幾手,讓你在江湖上保命用的。說好了,咱們可沒有師徒名分。」小靈子說:「你認不認我這個徒弟沒關係。我可一直把你當我的師父呢。你不知道,你教我的那些,可管了大用了。」
剛才吳秋遇和小靈子跟夥計說話的時候,陳康聽聲音覺得有點耳熟,不禁往這邊看了一眼。小靈子發現陳康在看他們,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聲音忘了掩飾。不過陳康只是扭頭看了一眼,見到他們二人現在的樣子,沒認出來,也就轉回去繼續喝酒了。小靈子暗自吐了一下舌頭,趕緊湊到吳秋遇眼前,提醒他說話的時候注意。吳秋遇也才意識到這一點。
小靈子嘀咕道:「他們倒熟門熟路,一說要喝酒,馬上就找到了賣酒的地方。」吳秋遇有些納悶:「想不到這山裡也有賣酒的,平時會有很多客人嗎?」小靈子聽他一說,也稍稍愣了一下,但馬上說道:「也許是人家聽說嵩山會來很多人,特意來這賣幾天。你看那個酒館像不像是新搭建的?」吳秋遇抬眼看去。那裡說是酒肆,其實更像是一個賣大碗茶的茶攤。地上支著布篷,擺著十幾張桌子,好幾張桌子旁邊都坐了人。後面是用木板搭建的幾間棚屋,房根堆著數十壇沒拆封的酒,旁邊還扔著十幾個空罈子。
沙四海原本也想上前跟崑崙叟搭幾句話,但見鄉野三奇對崑崙叟畢恭畢敬卻也得不到善意的響應,知道崑崙叟更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自知多留無益,便悄悄離開,去找自己的一眾弟子去了。其他人喝夠了酒,見沒有熱鬧可看,也陸續散了。
那個叫青羽的人慢慢說道:「嵩山派鼎盛之時,高手眾多,名震江湖。我跟他們有過幾次交往。只可惜,高手一多,便互相不服,為爭個掌門之位鬧得四分五裂。經過武林至尊翁求和以及少林、武當等各派老前輩的居中調停,掌門之爭總算塵埃落定。韓禪接任嵩山派掌門之後,好幾個師兄弟不服氣,賭氣出走自立門戶。老君山的謝平便是其中一個。嵩山派的實力明顯削弱了,在江湖上的影響也大不如前。後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韓禪的二師兄魯千山忽然帶著近一半的嵩山派弟子,星夜下山,從此再也沒有回來。我也曾跟嵩山派的人問過,可是他們始終諱莫如深。這也成了江湖上的一樁懸案。」
崑崙叟把碗里剩的酒慢慢喝了,說:「時候不早了,咱們到登封城裡去尋個住處吧。人老了,受不得風餐露宿了。哈哈。」西秦巧子說:「好。不過,請崑崙兄先行一步,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崑崙叟說:「嗯,你自去處理。我在前面慢慢走著。」
小靈子嬉笑道:「當你的徒弟也能惹禍上身?你得罪過很多人嗎?」西秦巧子正色說道:「你不要不當回事,我這是為你好。我雖然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但是這一身獨有的本事卻讓不少人惦記著。他們拿我沒有辦法,難免要在我的熟人身上打主意。好在我沒什麼親戚,也從來不收徒弟,他們想要挾我也沒有機會。你要是再胡亂叫我師父,小心被人抓了去。到時候我可不會管你!」小靈子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便說道:「好了好了,我不叫就是了。」
崆峒派陸續有幾名弟子喝多了倒下。沙四海上前對鄉野三奇說道:「三位慢慢盡興。沙某有幾個弟子不爭氣,我得帶著他們走了。」陳康大啦啦說道:「好走,好走。」丘壑與胡大夫只微微點了點頭。沙四海命弟子將醉倒的弟子扶了,準備帶人離開酒肆。
有夥計看到鄉野三奇,馬上殷勤地給他們上了兩壇酒。陳康問:「你家主人呢?」夥計說:「說是過兩天人還會更多,怕桌子不夠,下山去置辦了。」陳康點了點頭,說:「好了,你去照顧客人吧。」那夥計便轉身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圖寶蓋身後的那名青城派弟子已經醉了七八分,沒弄清狀況便晃到近前來,指著崑崙叟罵道:「老東西,你竟敢辱我青城……」圖寶蓋嚇了一跳,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鄉野三奇很快就把桌上的兩壇酒喝完了。陳康招呼夥計:「酒沒了!再來幾壇!」夥計猶豫了一下,還是殷勤地送過來兩壇。陳康說:「你一次多拿幾壇,免得又要叫你。」夥計堆笑道:「我知道您是海量。這就已經不少了。不是擔心您的身體嘛,我怕主人回來責怪我。」陳康笑道:「你放心,我這肚子,再喝幾壇也沒事。你要是想給主人省幾壇酒,我也不難為你。哈哈。你去吧。我們先把這兩壇喝了再說。」夥計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去伺候別的客人了。
童大鈞一把將那個青城派弟子揪住,喝斥道:「你怎敢對老hetubook•com•com前輩無禮!」圖寶蓋見自己的徒弟被衡山派的人拿住,正好將怒氣轉到他身上,尖聲叫道:「你不過是區區衡山派的弟子,竟敢欺辱我門下弟子,全不把青城派放在眼裡么?」童大鈞說:「這廝對崑崙叟前輩無禮,我只不過是攔他一把。既然有青城派的前輩在此,想必不會叫他惹禍。」童大鈞是明白人,自然不希望衡山派與青城派結怨,便鬆手將青城派的那名弟子放開了。
包括沙四海在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嵩山派曾有這許多變故,都不禁開始打量說話的那個讀書人,猜測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吳秋遇也覺得很好奇,扭頭張望著。小靈子卻只顧悶頭吃東西。鄉野三奇剛剛見過嵩山派的弟子,想起陳青說過的話。丘壑轉身說道:「先生好見聞,竟然知道嵩山派這麼多往事。我聽說,魯千山帶人下山是為了報仇,只因出師不利,便沒有再回來,而是散亂各處。」禿頂老者和書生扭頭看了丘壑一眼,並沒有多做理會。
吳秋遇說:「丘大俠,胡大俠,陳康大哥。我們吃飽了,現在要下山去找如夢了。你們繼續暢飲吧。」陳康拉住他,把他推到旁邊,小聲問道:「秋遇兄弟,上次沒來得及細問,那個如夢是怎麼回事?」吳秋遇問:「什麼怎麼回事?」陳康回頭看了一眼小靈子,小聲說:「你跟小靈子在一起,怎麼又冒出個如夢姑娘?」吳秋遇說:「如夢是柳正風大叔的女兒,我跟著丁大哥離開五台山以後,不小心摔落山崖,是柳大叔和香兒妹妹救了我。後來我被師父帶走,就跟他們分開了。後來我跟如夢意外重逢——哦,如夢就是香兒妹妹——走到登封的時候,剛好柳大叔去世,如夢沒有別的親人,我便帶她一起去找靈兒。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我們在五台山見了面,商量好把她母親的屍骨遷回登封與柳大叔合葬。後來我出去找靈兒,再回到客棧的時候,如夢就已經走了。我們就想著來登封找她。」陳康大致聽明白了,嘆息道:「柳正風的事我們也聽說了,唉,夠可憐的。那你們趕緊去吧。只是你要想好,等找到了她,你要如何安置。」吳秋遇愣了一下,也沒再多說。
吳秋遇見小靈子走回來,站起身問道:「靈兒,這位前輩是你師父啊?」小靈子見吳秋遇已經暴露了,便也不再遮掩,把頭臉上的偽裝輕輕撕掉,走到鄉野三奇面前,笑著說道:「怎麼樣?我們扮得像吧?剛才認出我們沒有?」胡大夫說:「還真是被你們瞞過了。你們哪裡學來的這個手段?」丘壑微笑道:「二弟,你怎麼糊塗了?她是西秦巧子的徒弟,易容術自然是一流。」胡大夫這才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起來。
那書生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件事說起來真是蹊蹺。不過,你們衡山派的文掌門能有這份心思已經不錯了。嵩山派如果還在,也應該為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感到高興。」鄉野三奇聽了,也不禁點頭稱讚。童大鈞說:「嵩山派還有人在。不瞞兩位前輩,我等便是奉了掌門師祖之命,尋找並保護嵩山派失散的弟子,以免他們再遭歹人的算計。」禿頂老者點頭道:「如此甚好。」童大鈞拱手道:「老前輩,剛才晚輩打斷您的說話,實在抱歉。您繼續講吧,大夥還都在等著聽呢。」其他人也吩咐應和:「是啊,繼續說吧。」
西秦巧子走到小靈子身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丫頭,你就不想跟我說句話么?」小靈子笑嘻嘻地回過頭來,衝著西秦巧子叫了一聲:「師父。」吳秋遇頓時愣住,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小靈子的師父,更沒想到小靈子居然還有師父!
鄉野三奇一聽,那禿頂老者竟然是崑崙叟,趕緊放下酒碗,往這邊看來。衡山派的童大鈞、勞凱更是誠惶誠恐,不停地躬身點頭,早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西秦巧子問:「在朔州扮作雌雄雙煞,去大鬧鐵拳門的,是你吧?」小靈子驚訝道:「師父你也聽說了?」西秦巧子說:「我一聽說那事,就想到是你。你膽子不小啊,敢去鐵拳門鬧騰?萬一被人識破了,還不要了你的小命?」小靈子笑道:「他們當時嚇得只顧殷勤伺候,哪敢有半點懷疑!怎麼樣,我沒有給師父你丟臉吧?」西秦巧子笑道:「你呀,人不大,膽子倒不小。哎,你怎麼還叫我師父?以後不許亂叫了,免得惹禍上身。」
夥計不管江湖上的事,只知道為主人守好攤子,見西秦巧子轉身就走,便要追上去要酒錢。
吳秋遇和小靈子見眾人都走了,也從樹後轉出來。吳秋遇說:「咱們離開五台山的時候,丘大俠他們是和我師父在一起的。他們現在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我師父來了沒有。」小靈子說:「他們三個是閑人,嵩山有這麼大的熱鬧,他們當然會來看。你師父……就不知道了。咱們跟上去看看。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問問他們。」他們兩個便遠遠跟在鄉野三奇的後面,往山下走去。
禿頭老者問剛才說話的衡山派弟子童大鈞:「你倒說說,我剛才說的哪裡不對了?」童大鈞說:「老前輩說嵩山派的事,我們衡山派不會摻合。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嵩山派弟子下山後遭遇不測,確實與我衡山派無關。只是這嵩山派的事,我們衡山派卻不能不管。衡山派與嵩山派世代交好,我們師祖、師父聽聞嵩山派出了事,都頗為惋惜,恨不能馬上查出真兇報仇。可惜……正如這位先生剛才所說,嵩山派的人對那件事始終諱莫如深,我們師祖有心幫忙卻根本無從下手。」和-圖-書
只聽「當」的一聲,圖寶蓋手中的長劍斷為兩截:一段飛向空中,一段從圖寶蓋手中掉落。圖寶蓋只覺得整條手臂都震麻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
送走西秦巧子,吳秋遇走到丘壑面前,開口問道:「丘大俠,你們從五台山過來,我師父來了沒有?」丘壑說:「我們在五台山聽說,武林各派的人手在往嵩山聚集,似是要對少林寺有所行動,便先行趕來查探。濟神醫和無涯大師仍在佛光寺參研藥方,想必稍後也會前來吧。」小靈子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也會來這看熱鬧嗎?」丘壑笑道:「武林群雄趕來嵩山,為的就是武林至尊的遺留寶帖,此事說起來先與武林至尊翁求和有關,然後才是少林寺。神醫濟蒼生是翁求和老前輩的大弟子,當然不會袖手旁觀。而無涯大師是佛門中人,在住持佛光寺之前是少室山清涼寺的高僧,與少林寺是近鄰。如今少林寺有事,他自然要前來看看。」吳秋遇說:「太好了。過幾日又能見到我師父了。」
禿頂老者繼續說道:「衡山派雖缺乏前輩高人,但後起之秀甚多,在江湖上名聲不錯。嵩山派之事,他們自然不會摻合。」兩個赤膊漢子聽了,邁步走了回來。稍稍年長那個大個子開口說道:「前輩這話不錯,不過也不全對。」「哦?」禿頂老者上下打量著他們。那二人抱拳說道:「衡山派弟子童大鈞、勞凱見過前輩。」禿頂老者看著他們:「你們是衡山派弟子?不錯,不錯,到底是文開山調|教出來的,懂得尊敬老幼。不像有些人,眼裡完全沒有規矩。」小鬍子當然聽出禿頭老者是在說他,瞪著眼站起身來,見根本沒人看他,便只得又無趣地坐下。
禿頭老者明知小鬍子是青城派的人,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說道:「青城派雖然不濟,卻頗有幾分野心,恨不得天下的名門正派都滅絕了,好由它主宰武林。可惜呀。」那書生問:「可惜什麼?」禿頂老者說:「可惜他們只能在夢裡過過癮,自己爽一下便罷了。哈哈哈哈。」眾人見他明知有青城派的人在場,還大肆挖苦,只怕有熱鬧看,也都跟著笑起來。小靈子偷偷回頭看了一下,見那書生沒有在看她,才慢慢轉過身來,等著看熱鬧。
鄉野三奇從太室山下來,來到太室山和少室山之間地勢相對平緩的地帶。那裡竟然有一處酒肆,高桿上懸挂著幌子,寫的是「杏花村好酒」。聞到酒香,陳康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丘壑和胡大夫相對一笑,也跟著走了過去。
沙四海都看呆了。小靈子看到圖寶蓋倒霉,覺得很開心,還忍不住輕輕拍手。吳秋遇剛才見到了崑崙叟出手救下童大鈞的那一招,不禁暗自驚奇。看似輕描淡寫的用手指一彈,沒想到那麼迅捷有力,其功力應該在自己之上。
喝了幾輪,陳康又倒了三碗酒,與丘壑各自幹了,齊聲道:「果然好酒!」胡大夫只喝了一半,便放下碗,搖頭道:「我已經差不多了。大哥,三弟,你們喝吧。」陳康笑道:「二哥,這半碗怎麼也得喝完吧?」胡大夫無奈,只好把碗里剩下的酒也喝了,擦了擦嘴,開始找夥計要東西吃。
那書生上前勸道:「算了,算了。你兩派本無仇怨,何必在此傷了和氣。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罷手如何?」童大鈞自然同意,拱手說道:「全聽前輩安排。」說著,便將大刀插回後背囊中。圖寶蓋並不做聲,見童大鈞已經收了刀並無防備,驀然長劍一挺,直向童大鈞的咽喉刺去。勞凱見了,驚叫道:「師兄小心!」童大鈞全無防範,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了。
鄉野三奇走過去。崆峒派的人也在。沙四海看到鄉野三奇,尷尬地站起來,沖他們笑了笑。丘壑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徑直從旁邊走過去,胡大夫和陳康微微一笑,也跟著走了過去。三個人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
路上,小靈子問:「剛才他都跟你說什麼了?」吳秋遇說:「就是問了問如夢的事。」小靈子看了吳秋遇一會,沒有再細問下去。吳秋遇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道:「靈兒,其實我也很好奇。你改頭換面的本事那麼厲害,到底是跟誰學的?」小靈子說:「就是西秦巧子啊。」吳秋遇笑了,繼續悶頭往前走。小靈子說:「你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吳秋遇愣愣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小靈子說:「這個事是真的。只不過怕他們在江湖上傳揚出去,會有人打我的主意,用我去要挾西秦巧子,所以才故意瞞過他們。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吳秋遇這時才信了,點了點頭。
西秦巧子對童大鈞和勞凱說:「你們也去吧。以後不要輕易與人起衝突。」童大鈞和勞凱謝過西秦巧子和崑崙叟,告辭離去。
小靈子剛剛坐好,忽然瞥見隔兩桌也有人在往這邊看。那張桌邊坐著兩個人,都是側對這邊坐著。一個是鬚髮皆白的老者,頂上已經禿了,看上去得有六七十歲,卻是滿面紅光,氣色很好;另外一個是書生模樣,四十多歲,文質彬彬,輕輕摸著頜下的鬍子,正笑眯眯地望著小靈子。小靈子瞥見了,不禁吃了一驚,趕緊低下頭,快速換到吳秋遇的另外一側,背對著那邊坐下。吳秋遇驚訝的問道:「靈兒,你這是……?」
吳秋遇疑惑道:「丘大俠他們怎麼會想到這裡有酒家呢?」小靈子說:「說不定他們早就在這裏喝過酒了。剛才下山的時候,他們可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往這邊來了。」吳秋遇點了點頭。
胡大夫說:「早就聽聞崑崙叟前輩和和_圖_書西秦巧子常先生的大名,一直無緣得見。想不到今日在這裏遇見,晚輩真是三生有幸。」常青羽點頭微笑。崑崙叟卻淡淡說道:「你等自去喝酒,不必客氣。」鄉野三奇見崑崙叟似乎無心與他們交談,便各自回座,不再言語。以崑崙叟的武功和輩分,原也不需要和別人客套,因此鄉野三奇並不放在心上。
圖寶蓋卻不依不饒,一晃手中的長劍,冷笑道:「你欺辱我門下弟子,就這樣算了么?識相的,給老子磕頭認個錯,我今日便饒了你。如若不然,哼……」童大鈞本是個魯莽性子,被他一逼迫,頓時胸中火起,盯著圖寶蓋說道:「你要怎樣?」那名青城派弟子見師父為自己出頭,更加有恃無恐了,竟上前抓住童大鈞的衣襟,醉醺醺說道:「想怎樣?滅了你!」童大鈞不禁笑了,左手一把攥住他手腕,說了聲「好啊,你滅吧」,便將那人手臂一提,右手一推,左手一放,平著給扔了出去。
圖寶蓋驚魂未定,趕緊丟掉手裡的斷劍,倉皇走出幾步,忽然想起自己的兩個徒弟還在這裏,趕緊又折回來,吩咐那個被童大鈞扔走的弟子扶起醉倒在桌上的,灰溜溜地走了。
吳秋遇望著小靈子和西秦巧子說話,心中納悶,不由自主的撓著腦袋,不小心把頭上的遮掩給弄掉了。陳康見了,不禁笑道:「秋遇兄弟,果然是你。那個一定是小靈子了?我剛才聽聲音就像。你們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吳秋遇憨笑道:「靈兒說,怕遇見不該見到的熟人。」陳康愣了一下:「這麼說,我們是不敢見到的熟人了?」吳秋遇趕緊擺手道:「不,不是的!不是因為你們!」陳康順口問道:「那是因為誰?」「是因為曾……」吳秋遇話說到一半,又覺得不太合適,便沒繼續說下去。丘壑與胡大夫相視一笑。陳康笑道:「原來是怕那個姓曾的丫頭看見啊。哈哈。」吳秋遇聽他說的是曾婉兒,趕緊擺手辯解道:「不是……」陳康笑道:「不是什麼?我明白,明白。哈哈哈哈。」丘壑和胡大夫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靈子低聲說道:「看見沒有,那個小鬍子是青城派的。他馬上就要倒霉了。」吳秋遇傻傻地問道:「誰要倒霉了?你是說那個小鬍子,還是那位老人家?」小靈子笑道:「當然是小鬍子。」吳秋遇問:「你怎麼知道。」小靈子神秘地一笑:「你看著吧。一會就知道了。」
書生在一旁勸道:「算了吧,把劍收起來。就算是你師兄成不休來了,也未必敢和崑崙叟動手。」
吳秋遇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覺得那位前輩應該是挺感激你的,只是怕你有麻煩,才不願意讓你說是他的徒弟。」小靈子說:「秋遇哥哥,這個事,咱們兩個知道就好了,不要再跟別人提起。」吳秋遇說:「嗯,我知道。」
現在只剩下三桌人。除了崑崙叟和西秦巧子這一桌,就只有吳秋遇、小靈子以及鄉野三奇。不過仍在喝酒的就只有丘壑和陳康。
那書生繼續說道:「江湖上也有這種傳聞。想那魯千山武功不弱,帶走的一批人也實力不俗,想不到竟然被人輕易消滅,忽然就銷聲匿跡了。老兄以為這是何門何派所為?」禿頂老者說:「論實力,中原武林也只有少林、武當、丐幫可以和當年的嵩山派相提並論。想那少林、武當乃武林正宗,此事斷不會是他們所為。丐幫向來懶散,沒有野心,不至於集結起來和人拚命。至於其它門派,多是不入流的,想干也未必幹得成。」
小靈子和吳秋遇相互看了看,見彼此的裝扮尚好,沒有露出明顯的破綻,這才放心地走過去,在離鄉野三奇不遠的地方找了一張空桌子,在旁邊坐下來。有夥計拿了一壇酒過來,並擺上兩隻碗。小靈子說:「酒就不要了。你們這兒有沒有吃的?」夥計說:「這位小爺不來點兒酒?我們這可是山西杏花村的好酒。」吳秋遇擺手道:「不用了。有吃的就行。」「吃的有,不過都是下酒菜,只有牛肉、大餅管飽。」小靈子說:「那就上半斤大餅、半斤牛肉。」「好嘞。」夥計拿起兩隻空碗,抱著酒罈子轉身走了。
西秦巧子十分欣賞地看了看小靈子,笑著說道:「這位小姑娘果然很靈巧。只是以後不要再隨便喊人師父,免得再鬧誤會。」小靈子說:「多謝前輩指教。」西秦巧子見小靈子演得像,已經把事情遮掩過去,便對幾個人說道:「崑崙叟還在前面等我,咱們就此別過。」說著輕輕拱了拱手,轉身離去。鄉野三奇和吳秋遇也與他拱手送別。
西秦巧子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小靈子。小靈子對丘壑說:「我喊他師父,你們還真信了?」鄉野三奇和吳秋遇都是一愣。小靈子笑道:「我是聽你剛才一說,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西秦巧子。你們想想,他是何等人物,怎麼會收我這樣的作徒弟?哈哈哈哈,把你們都給騙了!」吳秋遇說:「靈兒,剛才你……」小靈子解釋道:「我聽人說,西秦巧子最擅長易容術和各種精巧的機關,便藉著剛才的裝扮想唬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我胡亂叫他一聲師父,本想看看他驚訝的樣子,沒想到人家到底是前輩高人,絲毫不露聲色。其實我早該想到,他既然過來點我,當然是已經看破我的偽裝。只是他想到我用心裝扮,必有苦衷,才給我留了面子,沒有讓我現出原形,只是叫到旁邊問了幾句,又讓我原樣走了回來。」
陳康看了看小靈子,好奇地問道:「小靈子,你從哪裡學來的易容手段?竟把我們都給瞞過了。」小靈子笑嘻嘻說道https://m.hetubook.com.com:「剛才你們都見到了,我師父就是西秦巧子啊。」陳康笑道:「你這小丫頭,沒一句實話。你不說就算了,怎麼還拿那些假話來矇事?」小靈子笑道:「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那我還跟你說什麼?」陳康見她如此調皮,笑著搖了搖頭,也沒再多問。
跟他們隔著一桌,桌邊坐著三個人。一個留著小鬍子,像是其中的長輩,剛才聽到陳康的話,不屑地輕輕哼了一聲。一名弟子小聲說道:「看他吹牛。一會就要躺在地上了。」舌頭已然發短。另一個已經醉了,抬手晃了晃,話還沒說出來,便伏在桌上睡了。小鬍子瞪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夥計上前問道:「要不要抬到旁邊去歇息?」小鬍子喝道:「不必!」
小靈子趕緊示意他不要出聲,又緊張地望了望鄉野三奇,見他們正在大聲說笑,並沒留意這邊,才小聲對吳秋遇說道:「在這裏不要叫名字,免得被他們聽見。咱們盡量少說話,說的時候也換個聲音。」吳秋遇憨笑著點了點頭:「我忘了。你怎麼挪到那邊去了?」小靈子說:「剛才那個板凳坐著不舒服。這個好些。」吳秋遇看了看小靈子剛才坐過的板凳,還伸手摸了摸,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也沒再多問。小靈子見了,沖他調皮地笑了一下,也沒再解釋。這時候,夥計送來牛肉和大餅,兩個人都餓了,便悶頭吃了起來。
鄉野三奇也都往這邊看過來。他們早就聽說過西秦巧子的大名,卻從沒聽說他還收過徒弟,不禁往小靈子身上多看幾眼,見她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不禁心中納悶。胡大夫湊到丘壑眼前,小聲嘀咕道:「西秦巧子怎麼會收一個小姑娘做徒弟?」
禿頂老者隨口說出一句「不入流」卻惹惱了旁人。跟他們有一桌之隔的小鬍子忽然站起來,冷冷說道:「何為入流?何為不入流?要你這老傢伙隨便亂講?」
小鬍子氣得跳出來,「倉啷」一聲拔出長劍,一邊往前走,一邊怒吼道:「不知死活的老東西!我看你是找死!」仍然醒著的那名青城派的弟子也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跟著走過來。禿頂老者不慍不怒,笑著說道:「大家都在喝酒,你耍刀弄劍,上竄下跳的,實在是不合時宜。哎,不對呀,青城派的成不休何時變成這個鬼樣子了?」小鬍子更加憤怒,手提長劍衝上前,尖聲說道:「老東西記住了,今天殺你的是青城派的圖寶蓋!到了陰間告狀的時候,不要誣陷到我掌門師兄頭上!」
一聽有人提到嵩山派,在場眾人全都安靜下來。兩個赤膊漢子本已離開桌子,相互看了一眼,竟又走回來,坐回原來的位置。沙四海剛剛與嵩山派弟子交過手,急於摸清對方底細,便令大弟子盧崖率眾弟子先去安置,自己則站在那裡,轉身看著。吳秋遇和小靈子見眾人有如此反應,也不禁心生好奇,靜靜的聽著。
「崑崙叟?」小鬍子圖寶蓋不禁倒退了兩步,手中的長劍都在抖動。
西秦巧子聽到鄉野三奇的笑聲,扭頭往那邊看了看,低聲說道:「剛才他們應該聽見你叫我師父了。會不會有麻煩?」小靈子說:「放心吧,他們都是好人。」西秦巧子問:「你認得他們?」小靈子點了點頭。西秦巧子說:「就算他們是好人,萬一把事情傳出去,難免不會有別人打你的主意。」小靈子說:「他們跟我都很熟,知道我喜歡開玩笑,解釋幾句就能遮掩過去,不會傳出去的。」西秦巧子點了點頭:「如此便好。你以後多加小心。」小靈子說:「我知道了。咱們過去吧。時間久了,他們該起疑了。」西秦巧子說:「那你想辦法跟他們說清楚吧。」小靈子神秘地一笑:「放心吧。看我的。」
童大鈞驚呼了一聲,長出了一口氣,忙給崑崙叟磕頭。崑崙叟說:「起來吧。你性直莽撞,怎麼去保護人家?日後須得當心了。」童大鈞站起身來,拱手稱是。那書生看著圖寶蓋,一臉的不悅,衝著他低聲喝道:「還不快走!」
兩個赤膊漢子後背大刀,敞胸露懷,說話瓮聲瓮氣的。就是吳秋遇和小靈子在城外遇到的那兩個騎馬的漢子。其中一個手臂橫在桌邊,低聲勸道:「師兄,差不多了。莫耽誤了正事。」另一個將腳提在板凳上,開口笑道:「師弟放心。我喝完這第十碗,咱們就上路。」說罷,又將半碗酒倒進嘴裏,一抹嘴,笑道:「真是痛快!小二,收錢。咱們走!」說完,在桌上丟了酒錢,二人便起身離座。他接連喝了十碗,走路仍不搖晃。夥計不禁贊道:「大爺好酒量。」那人笑道:「今日有事。若不然,喝你一整壇也說不定。」他那師弟倒有幾分醉意,笑著搖了搖頭,自嘆不如。
西秦巧子走出幾步,忽然想起酒錢還沒給,便摸出一小塊銀子,隨手往後一拋,正丟落在剛才他用過的酒碗中。鄉野三奇見了,不禁暗自驚奇。吳秋遇也覺得不可思議。只有小靈子笑嘻嘻看著,似乎在意料之中。夥計見西秦巧子留了銀子,便高高興興的跑回來,收了碗里的銀子,還拿起碗看看砸壞了沒有。
西秦巧子常青羽重新坐下來陪著崑崙叟說話:「方才崑崙兄曆數的這些幫派,似乎都無嫌疑。對付嵩山派和魯千山的……會不會是北冥教?」崑崙叟搖頭道:「北冥教立教之初,抗虜保民,行俠仗義,雖地處偏遠,卻也是光明正派。近年來,前教主霍城宣暴斃,現任教主司馬相又行蹤詭秘,北冥教人眾難免魚龍混雜,說不定會與此事有些瓜葛。」西秦巧子嘆息道:「怪只怪魯千山不知輕重,莫明其妙的帶著一眾弟子離m.hetubook.com.com開嵩山尋仇。若是他們留在嵩山,量北冥教也不敢打嵩山派的主意。」
忽聽旁邊有人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在山上見到那兩個後生,應該是嵩山派的人,難怪衣裳看著眼熟。崑崙兄,你對他們還有印象沒有?」說話的正是那個剛才盯著小靈子看的書生模樣的人。對面的禿頂老者點了點頭:「嗯,像是嵩山派的打扮。咱們已經十多年沒跟嵩山派打過交到了。青羽老弟,難為你還記得嵩山派的打扮。」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因此剛才並沒有人注意他們。
小靈子一直盯著陳康與吳秋遇說話,見他們說完了,才走上前去。吳秋遇再次拱手與鄉野三奇道別。小靈子忽然轉身囑咐道:「我們今日改裝扮,實在是不想節外生枝。你們看到我們的樣子了,希望只裝作不認識,免得我和秋遇哥哥有麻煩。我們找到了如夢姐姐,自然會恢複本來的樣子,那時候再敬你們酒吃。」陳康笑道:「放心吧,我們不會拆穿你們的。倒是你們自己……」說到這裏,他笑了笑,住了口。「那就多謝你了。」小靈子說完,拉著吳秋遇轉身走了。
圖寶蓋勃然大怒,揮劍向童大鈞砍去。童大鈞抽出背後鋼刀,將劍架住,耐著性子說道:「我本不想與青城派結怨,你身為武林前輩,不要逼人太甚。」圖寶蓋叫道:「憑你衡山派一個無名弟子,也敢這樣和我說話。看劍!」說著又是一劍。童大鈞又用刀擋了一下,說:「這裏嫌窄,擾了眾位前輩的酒興,毀了店家的桌椅,都是罪過。你要打,咱們就到開闊處去打。」圖寶蓋冷笑道:「我還怕你不成?死在老子劍下,可別怪我以大欺小!」其實到旁邊去打,倒正合了圖寶蓋的心意。在崑崙叟等前輩高人面前和一個晚輩小子動手,他自己也知道有以大欺小之嫌。離開酒肆,到開闊處去打,若沒有旁人牽制,憑自己幾十年的修為,對付一個衡山派的晚輩應該是綽綽有餘。
吳秋遇和鄉野三奇愣愣地看著西秦巧子。常青羽微笑著點了點頭。鄉野三奇這才「恍然大悟」。丘壑說:「原來是這樣。常先生如此平易近人,古道熱腸,更令丘某佩服了。」西秦巧子微笑道:「丘大俠不必客氣。剛才我還擔心這位小姑娘原形敗露會有諸多不利,現在有你們三位大俠在此,我就放心了。」胡大夫疑惑道:「常先生很少在江湖上行走,我們都難得一見,您怎麼會知道我們鄉野三奇的?」西秦巧子說:「我雖然隱居深山孤陋寡聞,但是也偶爾出來走走。在山西就聽說過不少關於你們的事迹。」丘壑等人聽了都十分振奮。
禿頂老者只瞥了他一眼,竟不理睬,繼續對書生說道:「崆峒派雖行事張揚,卻沒什麼野心,也少有出色的人才,不會有太大的作為。」沙四海聽得刺耳,不禁一皺眉,剛要回來找禿頭老者理論,卻瞥見鄉野三奇,想到剛才的經歷,便暫且忍住了一口氣。仔細想想,自己乃崆峒派掌門之尊,竟連嵩山派的年輕弟子都不能輕易拿下,武功修為確實不高,不由得暗自搖頭。小靈子看到沙四海的反應,暗自覺得好笑。吳秋遇當然知道她在笑什麼,也跟著笑了。
那書生看了看眾人,先提起話頭:「近些年好像青城派發展很快,似乎也有些實力。」禿頂老者搖頭笑道:「青城派不行。二十年前一個不入流的小幫派,想對付魯千山帶領的嵩山派弟子,連當幫凶都不配。這幾年雖然長進了些,但還是沒什麼大出息。」那個小鬍子見禿頂老者和書生只顧與衡山派的人談論嵩山派的事,與自己無干,本已悶頭喝酒,此刻聽二人說到青城派,而且禿頂老者還語帶譏諷,不禁又站起來,大聲喝道:「哪裡來的閑漢?竟敢對青城派指手劃腳!」
小靈子說:「幾年前,我剛剛流落到朔州附近的時候,在桑乾河岸邊捉野鴨的時候,忽然在蘆葦叢中發現一個受傷的男子。當時他大腿受傷,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了。我用水把他救醒,又給他吃了些東西。他稍稍恢復了一點力氣,跟我道謝,說他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問他,既然只是大腿受傷,為什麼不早點爬出去找大夫、找吃的。他說他的傷比我看到的要嚴重,而且他不能露面,萬一有人知道他在那裡就要害他。我看他像個讀書人,問他為什麼有人要害他。他不回答,只求我每天給他送些吃的。我看他不像壞人,就每天給他找吃的,還給他弄了些葯。過了些日子,他的傷有所好轉,已經能夠走路了,告訴我他要走了,不用再給他送吃的了。我點了點頭,就要離去。他卻忽然叫住我,問我,我救了他,難道就不想知道他是誰?不想跟他要點報償?我搖頭說不用。他點了點頭,說我是個好人,問了我的名字,然後讓我暫時迴避一下,但是不要走遠。過一會就聽到他喊我的名字。可是等我回去找他的時候,沒看到他,卻看到另外一個人站在那裡。見我發獃,他揪掉腮下的假鬍子、又撕去薄薄的一張麵皮,露出本來面目。我當時感到頗為驚訝,又覺得很好玩。他告訴我,他有個外號叫西秦巧子,平時喜歡做各種裝扮,問我想不想學。我覺得那個很好玩,當然願意,於是就用力點頭。他耐心教了我兩天,告訴我那個叫易容術。見我學得挺快,他很滿意,跟我說,我學會了這個,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說不定可用來保命。我那時也管他叫師父,他當時沒說什麼。只是在臨走的時候,說他並沒有收我作徒弟,我不能再叫他師父,也不讓我把這個事說出去,不然我會有麻煩。後來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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