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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的本子里，有兩段露點鏡頭，一段是小玲單人的，一段是小玲和小群在啪啪啪……呃，好像不對，嘿咻嘿咻……也不對，這塊該用什麼擬聲詞才好？

明星——觀眾——商業價值，這個機制越來越明顯和規則化。

話說他能主動攬下活計，拉來資金，還肯掛個蛋疼的虛銜，已經是看在范小爺的面子上了。現在就感覺這瘋婆子腦洞大開，還真當自己是萬事屋啊。

李昱忙道：「小群，小玲，君君有了，還有媽媽和情人，不過我打算刪點他們的戲，就不算主要演員了。嗯，剩下的就是一個警察，和小玲的前男友。」

演員先找著，然後跟導演見見面，如果李昱滿意，演員本身又不想脫，那就刪。不然也沒辦法，總不能為段戲，電影就不拍了。

導演眼瞎。

褚青不想自己找來的演員把他當成個拉皮條的，毫不妥協的跟李昱對持。誰也壓不過誰，在老闆快報警的時候，終於商量出一個折中方案。

趙微和林心茹這倆貨，他想都沒想，直接劃掉。還有章同學，在兩位大導哪兒鍍完金，身價飆升，無疑也是第一檔，根本請不起。

「說吧。」

褚青一開始也沒頭緒，左想右想的，不知道從哪找起。最後索性鋪開紙，把認識的女演員一個個列出來。

脫衣服這回事，就是個人意願。願意，就是藝術；不願意，也合情合理。可不管怎麼說，在國內的思想和輿論環境下，露點，終究是遭惹地圖炮的行為。

回來繼續想，嗯，元泉行不行？

「……」

而具體來說，就是她的每部片子中，都有激|情戲。

她把自己的姿態擺得特正，新人導演，草台班子，還根本www.hetubook.com.com上映不了。此等爛劇組真要公開找演員，誰腦子進水了才會來。所以褚青的存在就顯得格外重要，即便他只是個小資源，也算是助力，何況還有幸運值加成的Bug。

那也就四個人，貌似不太麻煩的樣子。

話說大陸女演員，拍激|情戲的不少，但真正露點的也就那麼幾個。固然有審查擋著，女星主觀上的不願意也是重要原因。

褚青捻滅煙頭，眨了眨眼睛，沒像剛才那麼暴走。這角色他早就圈定了，只是在猶豫該不該找她。

主演很紅，純粹為了博票房。

她有男朋友，感情馬馬虎虎，屬於在一起不開心，分手了還略痛的那種。很多情侶關係都是這樣，只是為了不寂寞。

丫有金主力捧。

好一會，他放下杯子，抬頭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他重新坐好，開始吃扒肉條，芡汁略濃，有點膩，吃了兩塊，便放下筷子，看著對面的李昱。

除了專走肉彈路線的，各有各的定位和市場趨向，脫一次就是畢生污點，大片不願找，觀眾老吐槽。就算是湯維，後來也沒有完全洗白，時不時被拎出來觀摩一下那高端的回形針體|位。

飯桌被清出一小塊地方，褚青攤開筆記本，準備寫字。剛落筆，發現背對著燈，有黑影，又費勁的把桌子挪離牆，換了個方位。

這一列，自己也嚇尿了。

兩位女主，先說小玲：長發，瘦臉，身形苗條。劇本沒交代她到底是拉拉，還是正常性向，又或者乾脆是個雙兒？

褚青越琢磨越蛋疼，一下下的撓腦瓜皮。想撐住這種角色，演員話不要多，得安靜，安靜中還得透著股迷茫，順便略和-圖-書帶陰鬱。

「那之後，一切都好了。你幫忙找到了錢，我非常感謝你，我也感謝兵兵，她給了我一種靈感。我說不好是什麼，總之我現在特興奮，很多很多新想法從腦袋裡冒出來，我都想推翻劇本重寫。」她說道。

他站起身，雙手按在桌上，看著她道：「我找來的演員，我得為她們負責。」

這也正是難演的地方，演過了太浮夸，演少了又太平凡。

褚青咬著鉛筆頭，閉著眼睛勾勒。她安靜，有爆發力，可那種灰暗感還差了點，五官也太顯眼了。

「行！」

剖析的越透徹，思路就越清晰。

出租屋，客廳。

主角的素質和氣場，決定其他角色的層次感。配角可以跟主演飆戲，可一旦出現那種主演被配角碾壓的情況，只能說明三點：

「第二……」

後來，就遇到了小群，瞬間看對眼了，覺著那是真愛。

「我那段都有點絕望了，真的，事事不順，我就感覺這片子一輩子都拍不成了。直到後來，又碰上了你和兵兵。」

「不行！」

瞅這一大串名單，他忽然有點心虛，千萬別讓丫頭看到，非撕了他不可。

李昱急了，繞過桌子，拽住他胳膊使勁拉，「坐下坐下，聽我說完啊！」

除了以上幾位，剩下的都是片酬在承受範圍之內的，能不能挑出來，純靠眼力。褚青感覺像在玩戰略遊戲一樣，種田收瓜，招募文臣武將，最後開創一個大時代。

李昱抽了抽眼角，保持淡定，道：「我前陣子聯繫了兩個人，想讓她們演小群和小玲。這倆人是現實中的情侶，也就是那種，那種關係。」她把握不好一個很確切的形容詞，用手比劃了下。

「不至於吧？」和-圖-書褚青訝然，覺著太誇張。

那些女生在他腦子裡掠過，定格著不同的部位，像拼圖一樣，從頭髮，到細眉，到長目，到瘦臉。慢慢的，形象越來越完整，最後浮現出一個人來。

趙微、林心茹、王燕、周公子、姜宏波、胡婧、袁麗、小桃紅、章同學、元泉、曾梨、張婧初、江依燕……

「這事我幹不了！」

李昱是個極其彪悍的女導演，她對愛情，對婚姻，對家庭之間的關係，總帶有一種不安。當這種情緒出現在電影里時，表現的更為尖銳，比如同性|愛，出軌，父親強|暴女兒等等。

李昱你丫就是個變態啊，搞這麼複雜的人設幹嘛？特么的自己找罪受，我圖個什麼玩意兒！

「這片子什麼題材你也知道。」李昱是吃飽了，穩穩噹噹的喝著事後茶，道：「在國外其實有很多，但咱們這呢，還屬於有傷風化的範疇，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打算找專業演員來演。」

時代在變，市場格局也在變。

要選對演員，得剖析角色，這個他拿手。

好吧……

「哎哎！」

她正常，現實，些許細膩，除了喜歡女人之外，非常非常的普通。

再是元泉，拿了金雞獎女配，價錢不算高，可以考慮。氣質卻不太符合，待定。

李昱一聽就炸了，拍著桌子道：「絕對不能刪！我要的就是那個真實感和邊緣性！這是，這是一種表現手法，它能體現出……」

褚青拿起杯子，端在嘴邊，茶水緩慢的往喉嚨里流動，眼睛盯著玻璃杯底，隱隱綽綽映出棕漆的桌子。

從《小武》算，一共五部電影，四部電視劇，外加偶遇和九六班的同學們。他還真認得不少女生，而且處的還和圖書都挺不錯，至交談不上，見了面起碼能熟絡的聊幾句。

褚青是個很持家的男人，嘔……他把那些名字，按片酬分成了幾檔。有的行情他知道，有的不知道，卻也能猜得差不多。

櫃檯後面的收銀員抬頭瞄了一眼，對這種痴心漢子負心婆娘的戲碼完全不感興趣。褚青被她拽著，很鬱悶，最煩別人動手動腳的了，只得道：「鬆開鬆開，我不走。」

「呼！」

「然後呢？」褚青來了點興趣，因為這個群體實在是太未知了，透露出一鱗半甲都會讓圈子外的人覺得很神秘。

那個人，他沒寫出來。

「你說。」

「她們本來已經口頭答應了，可是最近……」李昱聳了聳肩，無奈道：「分手了。」

他睜開眼，在張婧初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接著就是小群。

褚青吐出口氣，得抽根煙緩緩，這尼瑪太累人了，多干幾次都容易早衰。

……

褚青見她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扒肉條都顧不上，抬屁股就要走。

他想要的面相，是一種平實的細膩，外表和內心都隱藏著強烈的不安全感，連皮膚底下都在波動著顫抖。

李昱繼續忽悠：「現在，兵兵既然答應演了，那肯定就不能再找業餘演員。你也知道，角色之間它得配套。」

他白天跟李昱大吵了一通，其實也不算吵，都是李昱在努力說服他，而這貨始終就是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以前就是拍紀錄片的，圈子太窄。你好歹也拍那麼多戲了，認識的演員肯定比我多。再說了，兵兵是你女朋友，你不幫忙誰幫忙？」李昱道。

他低頭琢磨了琢磨，問：「主要演員有幾個？」

「你不懂，導演看演員就是一眼的事兒，命中注定。」

然後和*圖*書是周公子，也請不起。呃，他如果豁出一身肉去，倒是能補上差價。

《今年夏天》的預算，李昱自籌了三十萬左右，荷蘭的資金到位，也能有三十多萬，加起來就六十多萬，比她最初估算的四十萬要高很多。

反正就是她們在羞羞的時候，兩個人都裸著上身。君君倒沒有，這也是范小爺同意出演，以及褚青沒意見的原因。

像香港八九十年代，艷星成打的批發，過了2000年就越來越少。除了捨命搏上位的新人，誰還肯露奶？

他扔下筆，跑到衛生間接了盆冷水，把頭浸在裏面。細胞在冰冷的刺|激下，漸漸緊張和活躍，一點點挖開他的腦洞。

「你是請不起吧。」褚青揭短。

范小爺演的君君，算配角，若仍然找倆個沒有經驗的路人來搭，根本撐不住場。整部戲的表演層次會非常不協調，看著擰巴。

李昱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上次在削麵館，她就看出來這貨的唯一死穴。她壓根不提自己有多苦逼，只說范小爺怎樣怎樣。

一部戲里，選角基本就是跟著主角走。

絕對的主角，貫穿始終，三十來歲，獨居，職業是大象管理員。孤獨，聰明，有主見，在邊緣的愛情世界中遊走。

「哎！」褚青也惋惜，不過惋惜的是什麼，那就很賤了。

褚青擺擺手，打斷她，道：「你說的那些我不懂。第一，我覺得女人露個胸，跟真實不真實沒啥關係。」

選角，靠的就是人脈，這是基礎。其次是身價，最實在的問題。然後，才考慮形象和演技。

「你把那露點戲刪了。」

小玲在商場有個攤位，賣自己設計的衣服。她做生意完全隨心情，不想招待客人的時候，就拉上帘子，坐在那個紅沙發上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