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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笑笑，拿起筆，翻到最後一頁，剛要寫名字，忽然覺著不對，問：「咦，怎麼沒有他的呢？」

「我想想……我想想……」

這貨被封，不僅是由於演了一個小配角，而是整個人的劣跡太嚴重。五部電影，五連殺，加上拒不配合招安，及出賣隊友，就是六連殺，啪，啪，啪，啪，啪，啪，的打人家臉。

兩側各擺著一個小柜子，絳紅色的底紋，跟床配套。角落裡，立著范小爺精心置辦的「獎盃展覽室」，衣櫃倒還沒買，先拿衣架湊合著。然後，也沒別的了，卧室仍然顯得很空曠。

媒體界，有消息靈通的，但還不敢確定，壓著沒發。因為實在太驚愕，甚至可以說，二十年裡，攤上這事的，他算頭一個。

他看著街上的行人，衣衫輕減，都光彩熠熠，饒有興緻的走了一段，才打了輛車。司機認出了他，全程話癆，褚青安靜的聽著，偶爾回上一句，臨下車時，順便給司機的小女兒簽了個名。

以前那條淡藍色的帘子，范小爺嫌太舊，給扔了，又買了條，呃，粉|嫩的蕾絲簾。搬新家嘛！當然得有新氣象。

雙方都很尷尬，尤其是徐慶東，在心裏妥妥的罵娘。合同上是寫了違約責任，但要麼是甲方違約，要麼是乙方違約，都是主動行為。

范小爺聽完，臉上獃獃的，像是無措，又似無奈，大眼睛眨啊眨啊，一直盯著嵌在杯口的檸檬片。

「說什麼啊？華姐，他到底怎www.hetubook.com.com麼了？」丫頭真急了，握著她的手晃了幾下。

好吧，換句適合他風格的形容：光腳不怕穿鞋的！

收到處罰通知的時候，當然鬱悶，可睡了一覺后，發現好像也沒啥。電視劇本來拍的就少，電影呢，壓根就沒在國內上映過。

他出來時，又碰上了李程儒。主要演員撂挑子不幹了，男主角自然得知道原因，意外的過來拍拍他肩膀，還聊了幾句，最後囑咐：「有事記著說，我能幫就幫。」

沒愛做早飯，跑到樓下附近的小吃店混了一口。女朋友的新家是精裝，忒費勁，到現在工程才收尾，至少還得晾一個月，放放味，等入住，起碼得仲夏了。

范小爺直接聽傻了，連忙問：「什麼撐不住，他怎麼了？」

廣告？洗衣粉算么？

京城的六月，畢竟舒爽，不幹不燥，不涼不熱。

劇組顯然也得到了消息，瞬間苦逼了，好容易找著個合適的演員，說沒就沒，還沒地兒講理去。

王金華顯得很惋惜和無能為力，道：「所以，只能抱歉了，我真幫不上什麼忙。」

褚青感覺非常有意思，就像程老頭說的：演員拍什麼戲，犯什麼法，沒有一條法律明確規定過。

厚厚的一摞，用文件夾夾著，范小爺捧在手裡，一頁一頁的翻，看的很仔細。其它都是小事，主要就是看酬勞那塊。

王金華也不好安慰，接著說正事：「過幾天公司和*圖*書準備搞個簽約儀式，請些媒體過來，兩個大老闆都會捧場。除了你，還有三個新簽的演員，不過你放心，現場應該以你為主。到時候，肯定會有記者問你關於他的事……」

早晨，薄薄的陽光從窗帘外透進來，照在鼓起的被子上。

「也不是真讓你跟他分開，就在人前做做樣子，也許等風頭過了，他也沒事了，你倆感情那麼好，還經不起這點困難？」

莫須有吧……

褚青懶洋洋的抻了個腰，揉揉眼睛，睫毛上沾了些乾乾的東西。然後睜開眼，看著頂上雪白的天花板，感覺特陌生。

此刻，王金華非常非常的尷尬，這麼切身關係的事，怎麼也輪不到自己跟她說啊！可看那姑娘一臉要急瘋的樣子，只得嘆了口氣，簡單明了的解釋一番。

所以他們也沒用「禁止」，或「不得」，這種確定性的言辭，只是說「謹慎」。

王金華也笑道：「不瞞你說，兵兵，從你出道，我就想簽你來著，一直沒找著機會。這次能合作，也算了個心愿。哎對了，我已經給你聯繫了兩部戲，一部是《少年包青天2》，基本定了，女主角。另一部是《秦始皇》，戲份雖說少點，但那是央視的大戲，演員也都是老戲骨，你在裏面參演，絕對有幫助。」

徐慶東和製片人考慮了下，點頭答應，這算最好的結果了。

這種情況，算怎麼回事，不可抗力因素？

褚青還挺奇怪，跟這哥們沒啥交情和-圖-書啊，怎麼一臉的同甘共苦相？

許是自欺欺人的安慰，反正這貨痛快多了。

「來了，哎呀看你都出汗了，叫點喝的吧。」

丫頭揉弄著手指，垂下眼眸，不曉得聽沒聽進去，就是不吭聲。

「啊，我十九。」

「哦，那就沒事了，也能自己做主了。」

「華姐！」她招呼一聲，跑過去蹭到對面的椅子上。

相當模糊的界定，無因無果，但相關人一看，就知道該怎麼做。以前有個很著名的案例，大概可以形容一下：

「呃……」

如果說真有什麼麻煩，那只有一個，就是《重案六組》。

上午十點多，褚青到了劇組所在地。

范小爺被瓊遙那公司坑怕了，四六分，還不給多接戲，太不厚道。這份合同卻極有誠意，不僅承諾每年接戲的數量，傭金抽得也少，才二八。

他現在覺著特輕鬆，就像一刀斬斷了煩惱絲，無牽無掛的，空明如鏡。

她心中滿意，笑嘻嘻道：「嗯，我看完了，沒問題。」

謹慎什麼呢？

而褚青覺得十分內疚，有種坑人的敢腳，便主動提出，心平氣和，友好分手，就甭提什麼違約金了。

「啊？他沒跟你說？」她也特詫異。

「嗯，你得，你得表現出點距離感。」

王金華繼續勸誘，她純粹為了藝人的前途著想，不夾雜任何私貨，雖然事實冷漠，可還得說出來。

處理完遺留問題，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范小爺那邊，還沒告訴她。褚青對別人都可以若無其和-圖-書事，但一想到她，總會生出股莫大的悔意：

前幾天晚上，程老頭聽到褚青的答案時，沒驚訝，沒勸慰，如實的轉給那個學生，學生又如實的上報。

她繼續道：「因為褚青這件事在內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很多公司都，呃，對他印象非常的不好。而你們倆的關係，有那麼多人知道，你要是再像往常那樣，我怕會連累到你，以後接戲可能都會受影響。」

王金華特喜歡她的性子，笑了笑，從包里取出合同，道：「你先看看吧。」

丫頭也不客氣，要了杯涼的檸檬汁，直接奔主題，問：「華姐，是不是要簽約啦？」

然後，連同姜聞拿獎的消息一起，被冷處理。目前知曉的，只有各電視台和各大影視公司，以及他本人。

捱到八點，才起床，刷牙洗臉，衛生間的鏡子錚明瓦亮，照的汗毛孔都清清楚楚。他瞅瞅自己的臉色，及格，不是那種一看就low到底的悲摧感。

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看，才七點多，不由打了個呵欠，身子一點點的往上蹭，最後靠在床頭。寬大而平實，並不硌人，心中滿意，這床買的果然很值。

倆人約在一家咖啡館里，丫頭進門的時候，王金華已經坐在了哪兒。

「呃，褚青現在的情況，說實在的，我也撐不住，不光是我，誰都撐不住。上頭直接下的文件，根本不可能改。」

褚青沒按照那些人給規劃的光明偉岸的道路去走，他干不出來那種操蛋事。

「那我怎ｗwｗ•ｈｅｔubｏoｋ•ｃom•com麼說？」范小爺看了眼她，抿著嘴問。

這是他住在新家的第一個晚上，睡得意外踏實，沉沉的直到天亮。

……

特么的沒寫啊！

等了半個多月，王金華總算打來電話，叫她過去談簽約的事情。只是很奇怪，人家特意強調，讓她自己去。

范小爺很開心。

「你看要是沒問題，就簽了吧，哎你今年多大？」王金華又問。

「對該演員的影視作品，廣告，以及新聞報道，各電視台在播出時，要謹慎考慮。」

她如此的熱情與關照，丫頭簡直受寵若驚，同時也暗暗咋舌，人脈果然很碉堡。

范小爺根本不敢抬頭，也根本不敢看那份合同，只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劉海遮住眼睛，喃喃道：

差點躺槍的，還有《鐵齒銅牙紀曉嵐》，片方在萬幸啊！放映權多虧已經賣出去了，不然趕上這檔口，那得刪戲，或者乾脆就撲街了。

不過沒多想，男朋友正忙著演警察，反正也沒時間。

你特么就裝把孫子好不好，逞什麼能！這下跟媳婦咋交待？

他不理解，演員么，碰著同行出這檔子事，難免感同身受，特悲戚。

片場仍然忙忙碌碌，他事先跟徐慶東約好了，直接進到一間小屋裡。

「……」

經紀人的收入一般有兩種，一種直接參与明星收入的分成，賺的較多。另一種，是從公司拿穩定工資的員工，非常窮。

王金華覺著自己就像個惡婆婆，在棒打鴛鴦，可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牽牽扯扯的，沒誰能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