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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沒探討到具體環節，但我就拋磚引玉了，我覺得電影節的項目設置，應該有：主題論壇，紀錄片單元，經典回顧單元，京劇是我國的文化精粹，最好搞一個京劇電影單元，還有新人新作單元……哦，電影音樂會單元也不錯，包羅萬象，百花齊放嘛！」

冷風吹過，帶起了幾卷枯葉。這哥們完全沒注意，繼續激昂：

褚青不勝其煩，索性群發了一條簡訊：事情談及尚早，謝謝挂念，這幾日請勿打擾。

「這個命題很大，我就簡略講：電影節大概有兩種職能，藝術和商業。藝術靠大師，商業靠巨星，在這兩個基礎之上，是自身定位的統一。沒有定位，你就沒有電影態度，一個沒有電影態度的電影節，那是非常廉價和惹人恥笑的。」

他無語，只得道：「這取決於你的下車點，與你會場大門之間的距離，沒有固定標準。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用散步的速度，2—3分鐘能走完就可以。你要留出停留拍照的時間，也要避免太擁擠。」

那貨純屬嘴快，繼續道：「所謂的全面發展，兼顧嚴肅和娛樂、本土和國際，那樣只會自己挖坑自己跳。就像上影節，前車之鑒在此，我們總不能原樣複製一份吧？」

這特么什麼爛問題！

「不了，我出去吃就行了。」

接著，他又回答了幾個，心裏愈發鬱悶。那幫人就差沒問：哎，金棕櫚獎是金子做的么ｍ.ｈｅtuｂｏok•ｃｏｍ.cｏm？

褚青無所謂，他真是豁出去了，從今早就想得特清楚：就這三天，就挺直了戳在這兒，死了也算沒白來！

「噗哧！」

「那很好啊！哇，老公你太棒了！」

而官方給他的定位很簡單：策劃、顧問、選片、藝術總監等等。他心知肚明，可還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這麼多年積累的，思考的，想改變的東西，一點點的滲透給眾人。

「您是說春晚么？」他隨口應道。

褚青正想出門，忽被人拉住，卻是位中年女性，笑道：「小褚，沒吃過政府食堂吧？今兒難得有機會，走，我請你！」

她見老公沒事，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自己不太懂那些事情，能做的就是不添亂。待吃過晚飯，洗過澡，范小爺本想來個幸福十式，誰知他的電話一個接一個。

「哈哈哈！」

那位司長還想再說，陸偉卻清了清嗓子，忽道：「我聽了一上午，受益匪淺，尤其小褚的發言，深入淺出，確實不錯。呃，我看都十二點半了，大家先休息吧，我們下午繼續。」

「嗨，出去吃幹什麼？走走！」

褚青說的非常細，因為他發現，自己今天就是在補課，還是從零基礎開始的補課。馬勒戈壁的，這幫人明知要開會，事前都不做準備么？倆腿兒支個肚子，晃晃悠悠的就來了？

褚青推開在臉上亂親的范小爺，笑道：「吃飯吃m.hetubook.com.com飯。」

剛撂下，又響了，這回是明叔。

「呃，戛納是20米，威尼斯大概25米，柏林是10米。奧斯卡的外圍紅毯，是35米左右。」

眾人鬨笑，陸偉也扯了扯嘴角，又咳嗽兩聲，瞬間安靜。

「呃，還真有幾句。」

「可……」

那檯燈透亮，時鐘滴答，不知過了多久，只曉得范小爺起來看了三次，一次八點，一次十點，一次凌晨。

果然，下午會議開始時，陸偉便消失不見。大家毫不意外，那麼大個官兒，能陪你半天就算不錯了。

三天之後，他們將討論內容上報，再由那些真正的大佬們拍板。

之後關機，直接鑽進書房，修改明天的發言稿。

「比如歐洲三大展，經過幾十年的沉澱，各自鮮明。柏林偏政治，威尼斯偏冷門文藝，戛納看上去像個時裝周，實際是最有魄力和膽量的舞台，它鼓勵新形態新語法的嘗試，甚至喜歡那些極度挑釁的電影。我每次去戛納，都有一種精神分裂的感覺，一邊是媒體和影迷對好萊塢巨星的無限追捧；一邊是影評人和觀眾，對參展作品的激烈討論。戛納將藝術與商業的平衡做得最好，所以它最成功。此外，還有北美的多倫多，以交易市場為主；聖丹斯，以獨立電影為標榜；連亞洲區的東京影展和釜山影展，都有自己明確的定位……」

全體沉默，沒辦法，他們上去也是這套詞兒。和圖書而等了片刻，李局長只好點名：「小褚，你有什麼想說的么？」

妥了！

「那好，我們暫且散會，下午一點半集合。」李局長道。

明叔應付完，是賈璋柯，老賈過後是張國利，連好久沒聯繫的馮曉剛都打來詢問。有的確實懷著一腔熱血，有的純粹為了利益分配，有的為了站隊正確，更好的往上爬……目的不同，各有各的打算。

既然大領導不在，氣氛便輕鬆了許多，七嘴八舌的特踴躍。當然焦點還是褚青，因為除了總局和協會那幫人，真的都是山炮。

「……」

只見他一揮手，那小姑娘配合的特到位，大幕上一張數據圖亮起。

他瞧了瞧媳婦兒，瞧得對方是關心，又不敢問，便主動道：「今兒說了一天，還成吧，不算白忙，起碼有些話他們是聽進去了。」

這貨說完，剛剛挑起的熱度，pia地一下消失殆盡，實力冷場啊。李局長見狀，忙道：「牟司長談了談自己的想法，誰有不同意見么？」

他拗不過，只好跟著下樓。這女人姓侯，好像是市政府的副秘書長，看樣子倒挺熱情。

至於明天，照例九點鐘，此地集合——進行電影節具體程序的討論。

「我原打算在第二個論題講的，既然牟司長提到了，我就說說。」

「喂？老薑……嗯，剛回來……沒什麼事兒，我就說唄……呵呵，對，想啥說啥。行了，有消息我告訴你……嗯，拜拜！」

褚青一進家ｍ.heｔubｏｏk.cｏm•coｍ門，范小爺就撲過來，以前所未有的熱情和體貼，幫他寬衣脫鞋，道：「我訂了吃的，剛送來，你不用做飯了。」

話說這次研討會，褚青雖然是主講，但幾乎沒有決定權，再誇張一點，就連今天出席的諸位官員，也沒有太多的權力。

「老公你回來了！」

於是乎，他就在市政府的食堂里，吃了一頓午飯。味道好不好另說，他一直在心裏琢磨：今天應該都是鋪路子，明天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底下有人輕笑，這傢伙太敢講了。

「行了行了，太假了！」

於是，他接著道：「做大，做廣，只是形式上的定位，並非主題上的，國際化不是什麼都有，而是堅持自己的特色。舉辦一個電影節，最重要的是有人來，說白了，他們憑什麼放棄那400個機會，而選擇你？我們是助推華語電影？扶持新人導演？推介全球佳片？還是鼓勵中外合作，擴大市場？你可以都包括，但一定要有側重點，這樣才有自己的風格和概念。有句老話講，器大不如活兒好。」

褚青坐下沒五分鐘，又起身走到前面。

而他講完，那位司長有點掛不住，馬上反駁：「我們做大，做博，兼容並包也是一種定位啊？」

費了那麼多口舌，其實就確定了一件事：北京電影節是必須，亟需，有條件要辦，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辦的一項大事！

「剛才聽小褚的一席話，感觸頗深，我對影視行業不了解，就簡單ｍ•heｔｕｂｏｏk.coｍ.ｃｏｍ說說自己的淺見。在我看來，舉辦國際電影節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展現國家廣播影視業的繁榮成果，進一步創新理念，利用科技力量融入老北京元素，營造電影意境，形成大氣恢弘的氣勢和濃郁的情緒感染力，打造出一個擁有視聽盛宴和體現國際水準的電影嘉年華！」

「我們的市場在迅速增長，卻拿不出一個像樣的，不要說在全球範圍，就算在華語地區，都不能讓觀眾提起興趣的電影節，為什麼？」

嗖！

好容易捱到五點半，李局長宣布，第一天的會議圓滿結束。

誒，這句話算說到某些人心裏了，搞這個東西，不就是為了幹掉上影節么！

眾人的畫風一轉，立時精神抖擻，因為他講的新鮮，有趣，聞所未聞，就像老百姓對明星緋聞一樣，天生的那撮八卦之火。

「全球有近400個電影節，包括亞、歐、非、北美、南美，這幾十個是比較著名的。那華語區的電影節，一共有8個。老實說，有的我都不太理解，比如這個哈爾濱冰雪電影節，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別說海外，就國內有幾個人知道的？」

「電影節的紅毯一般有多長？」

說著，大幕一閃，切成了另一張圖。

這句話說的眾人熱血沸騰，然後，那位教育部的司長貌似靈感如尿崩，咔咔寫了幾句，念的是慷慨激昂：

隨即，眾人三三兩兩的走出會場，各自找地兒。

「那我們定製的話，你覺得需要多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