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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華一聽都有些害怕了，他趕忙拉了拉燕飛揚的袖子，壓低聲音說道：「燕大哥，你快和教授道個歉，趕緊坐下吧，惹教授生氣就不好了！」

毛小華正暗自發愁，這時他身邊安靜了兩節課的燕飛揚突然站起來開口說話了。

王教授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但是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問道：「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來找我了，前兩天找過我，這種病例我也沒有遇到過，就先給她開一些安神的葯。」

有人實在看不下去，大聲說道。

「不就是個鄉巴佬嗎？到了大城市來也不知道收斂一下，就等著丟人吧！」

「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家是哪兒的？」

王教授自然對這個不知道名字的學生多了幾分好感。有時候，眼緣這個東西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教室里頓時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這也太折騰人了，剛剛才來找過，不到一節課的工夫就發病了，真嚇人。」

燕飛揚從容不迫地報出一串數字，怕王教授打錯還反覆說了幾遍。

這時，燕飛揚像是猜到了王教授的心思，笑著說道：「您放心，我有中醫執業證，說不定還能給您打個下手。」

燕飛揚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王教授這麼一想，越發覺得自己是在幫燕飛揚，動作不緊不慢地打開電腦，找到查詢網站，抬眼看向燕飛揚示意他可以說編號了。

具體的王教授也沒有多說，畢竟教室里坐著的都是hｅｔｕbook•com.ｃom大一新生，對中醫的了解可能連皮毛都沒有，他也不用說得太細。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地方出來的，這麼能裝。」

王教授覺得自己已經三番兩次給過燕飛揚機會了，但是這個年輕人不珍惜，那他只能給對方一點苦頭吃了。

「他就是那個燕飛揚，怪不得這麼拽，成績好了不起啊。」

「讓我猜對了，還真是那些人。」毛小華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燕飛揚。

雖然只是簡單的眼神接觸，但是王教授也有幾十年的看人經驗。更何況燕飛揚溫和平靜的表象下，是讓人無法忽視的沉著愜意。

毛小華忍不住感慨，雖然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但是一點不耽誤他感同身受。

「喂？」

誰知燕飛揚沒有順著王教授給他的台階下，而是淡定自若地回道：「我知道，我不會給您添麻煩。」

毛小華把課本豎在桌上，好奇地探出眼睛看向講台。

王教授看著手機，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神情頗有些無奈地按下了接聽鍵。

毛小華本來還想多聽點關於病例的事，結果王教授一下打開了話匣子，把話題轉到了別處，看架勢是剎不住車了。

這可把毛小華給急壞了。

「是嗎？好，我過去看看。」

就在王教授講的大家昏昏欲睡的時候，講台上傳來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

取而代之的是燕飛揚的執業證資料，包括他本人的照片和證件號，非常齊全，真得不和*圖*書能再真了。

王教授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教授，我能跟您一起去嗎？」

「好像是益東那邊的。」

王教授想委婉地拒絕燕飛揚，畢竟他對燕飛揚的印象還不錯，覺得他是個好苗子，所以說話的時候也不自覺柔和了一些。

聽到燕飛揚的名字，就有一小部分人開始竊竊私語了。

「那種地方分數線肯定很低，他能考那麼高的分，肯定是因為題目簡單，哪兒和我們省似的，人又多，題也難。」

「教授！別跟他廢話了！快點查！」

「大家放心，我已經和他們說了，以後不會再來學校了，也不會耽誤大家上課。」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急切，王教授的神情也漸漸凝重，眉頭越皺越緊。

毛小華歪頭看燕飛揚，對方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他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小聲地問道：「怎麼了？燕大哥。」

難道是自己年紀大了，看人的眼光也不準了嗎？王教授本來以為燕飛揚是個踏實肯學的好苗子，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

「燕飛揚，中藥學專業。」

本來以為學中醫不像西醫那樣又要做手術，又要見血。結果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怎麼輕鬆，壓力也不小。

燕飛揚語調平靜，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平穩有力。

毛小華嘀嘀咕咕地說道，不禁在心裏有點後悔選擇學醫了。

王教授看著燕飛揚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心裏也不禁有一絲動搖，但他還是抱持和_圖_書懷疑態度，出於好心又勸了一句：「燕同學，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不然一會兒結果出來，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燕飛揚這樣的靠山，對方這麼一鬧，肯定得罪不少人，到時候自己還要和燕飛揚劃清界限。

一時間，教室里的學生議論紛紛，不過大部分都是等著看好戲的。

王教授一愣，好像沒反應過來似的盯著燕飛揚，重複道：「你說什麼？」

「這個小姑娘的病情還是絲毫沒有好轉，她家人帶她去中醫院找我，但是我坐診時間短，他們就直接來學校了。」王教授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是剛才門口那些人。」

燕飛揚沒有回答毛小華的話，而是直直地看著講台上的教授，語氣平靜地問道：「那這個女孩現在怎麼樣了？」

沒想到，燕飛揚神情絲毫未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聞言淡淡地說道：「那正好。我的執業證在宿舍，沒法拿給您看，如果能查的話就最好了，我可以告訴您我的編號。」

燕飛揚神情未變，若有所思地垂眸。

「雖然病情能在短期內得到緩解，但也只是暫時的，只靠這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病因，但是就連這個小姑娘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們的女兒是怎麼發病的。」

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總要受點挫折才能長記性，王教授覺得自己現在這麼做就是在幫燕飛揚，這時候吃虧總比以後到了社會上再吃虧要強多和_圖_書了。

感慨了半天的王教授沒想到會有學生在這個時候發言，面帶驚訝地循聲看去。

「我對您說的這個病例很感興趣，所以想和您一起去看看。」

王教授邊說邊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但是燕飛揚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有中醫執業證呢？要知道就算是中醫藥大學里，也不是每個老師都有這個證的。

其餘的人一聽，臉上都不約而同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行，我知道了。」

王教授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種發展，他看看電腦又難以置信地抬頭看看燕飛揚，確實是同一個人沒有錯。

按下確認鍵，稍微等了幾秒，頁面刷新，意料中的「查詢失敗」並沒有出現。

「哦，燕同學啊。這不是普通的病人，也不能當做病例來看，現在情況比較緊急，我要去給她治療。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王教授本來以為報數字的時候燕飛揚就會露出馬腳，但他始終保持淡定，每一遍的編號都是一樣的。

說完這幾句話之後，王教授把電話掛斷了，聲音略有些急切：「對不起，同學們。就是我剛才跟你們說的那個小姑娘，又發病送到中醫院了，我得過去看看。」

燕飛揚微微一笑，看起來對王教授的「威脅」毫不在意。

想到這裏，王教授笑著對燕飛揚說道：「同學，你可能不知道，中醫執業證非常難考，你這麼說很容易露餡，因為我們這裡是可以查的。」

他不禁重新仔細打量起這個高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挺拔的男生來，眉宇之間確實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自信。

一眼就看到了第一排的燕飛揚，對方正抬起濃眉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因為入學排名是按照高考成績來的，排在前面的自然就是分數高的。

王教授隱隱有一種被這個學生身上散發的氣勢壓制的錯覺，他教書幾十年，帶過的學生數不清，但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女孩真可憐。」

只是燕飛揚的注意力一直在王教授身上，毛小華自討沒趣，只好撇撇嘴移開視線。

「可是……」王教授一時語塞，還在想怎麼拒絕燕飛揚比較好。

王教授邊說邊收拾講桌上的東西，看來這次情況還有些棘手。

但是燕飛揚依舊站得筆直，並不理會著急的毛小華。

就連另一邊的程策都推了好幾次眼鏡了。他雖然也不相信，但是燕飛揚的態度讓他不禁有些懷疑和好奇。

王教授拿起手機遠遠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像他這個年紀不戴眼鏡，八成就是老花眼，東西太近反而看不清。

「查完看他怎麼辦！」

一想到這些麻煩事，毛小華就一個頭兩個大。

「什麼！」王教授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但是耷拉的眼皮看起來效果不怎麼明顯。

說到最後，王教授微微嘆了口氣，似乎有點惋惜。

「不知道病因，到現在也不能確診，在治療的時候自然會束手束腳，帶來更大的難度。」王教授語重心長地告誡學生們，又道：「病因非常重要。這一點，你們都要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