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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之前都是鋪墊，為了放鬆燕飛揚的警惕故意回答他的問題，不著痕迹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對警察來說恰好相反。警察因為工作的關係，反而更要注意這些看起來普通的人。因為很多時候，這種人才更容易做出出人意料的事。

不過老警察說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兩邊都沒有損失。

燕飛揚也猜到毛小華會有這種反應了。他平時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真遇到什麼事肯定不會出頭，一定會想辦法保護自己。

因為前輩的角度看的不如他從後視鏡里看得清楚。

前輩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親近而且沒有距離都是表面的假象。老警察的手段連年輕警察都能迷惑，更何況是燕飛揚這樣的普通大學生了。

燕飛揚的心理素質確實不一般。老警察又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大學生不怎麼好對付。

這就是老警察的想法。他本意是想趁這個難得的機會，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收穫。只是結果有點出乎意料，基本都是他一個人在說話。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老警察這一路上肯定不會讓燕飛揚覺得無聊。從車啟動開始，老警察似乎就有說不完的話。

他毫不吝嗇地誇獎燕飛揚，目的也很簡單，就是不遺餘力地讓對方盡量放鬆警惕，他們的關係也就在這種平淡的對話中慢慢拉近。

但這種事就沒有告訴警察的必要了，畢竟他現在身上什麼問題httｐs://ｍ.het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都沒有，就算是去檢測也查不出什麼來。因為那些毒藥壓根就沒有進入燕飛揚的體內。

燕飛揚很了解毛小華的心態，料定他現在一定在琢磨法子。怎麼才能讓自己脫身，而且不會對自己以後造成影響。

這些事急不來，都要慢慢在實踐中積累經驗。

他辦案的時間不長，經驗還不是很豐富，所以局裡才會把他和經驗豐富資格又老的前輩安排在一組。主要目的還是跟著學習，這樣耳濡目染成長的也能快一些。

年輕警察現在扮演的就是這種角色。能跟在前輩身邊時刻學習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的話，他早就掏出本子或者錄音筆做記錄了。

年輕警察專註精神開車，還要豎著耳朵聽後面的聲音，精力高度集中。

燕飛揚神情看起來輕鬆，但也不妨礙他認真聽旁邊人說話。他始終是一副認真的表情，讓老警察一看就知道對方把自己的話都聽進去了。

燕飛揚沒有騙老警察，反正他也只有去警局這一條路，那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

毛小華的反應在他們警察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尤其是像這種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大學生，看到警察和警車本能都會有一種恐懼和抵觸。

與其說是習慣，其實更像是職業病。

不過燕飛揚也不在意，他什麼都沒做自然問心無愧。如果真要說起來htｔｐs://ｗww•hｅｔuｂooｋ•ｃｏｍ•cｏｍ的話，倒應該是李明給他下毒的罪大一些。

但是老警察的如意算盤顯然打錯了，燕飛揚聞言卻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而是直接說了一句「謝謝」。

程策就符合這種情況，普通的讓人輕易就會忽略。就連老警察回憶起來都對程策沒有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他要幫前輩好好看著燕飛揚的一舉一動，有一點心虛或者不尋常，他就會立刻出聲提醒前輩。

這種辦法也不是誰都能學得來的，要是拿捏不好尺度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嫌疑人牽著鼻子走。

說不定最後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都沒有套出來，反而被嫌疑人把辦案機密套過去了。

老警察眼神微微一變，但臉上還帶著笑意。對方雖然不上鉤，但他也不著急。現在只不過是試探階段，真格的還在後面。

但老警察這麼多年辦案經驗，什麼樣的嫌疑人都見過了。燕飛揚這種雖然是少數，但也不至於讓老警察束手無策。

這一點沒有多年辦案經驗是做不到的。至少正在開車的年輕警察就暫時還沒有養成這個習慣。

大概這種戲劇化的發展，也只有燕飛揚能笑得出來了。

在那種高強度的壓力下，心理防線再強遲早也會被攻破。就算是燕飛揚這種心理素質不一般的人也不例外。

老警察對燕飛揚的好感又多了幾分，語氣也跟著輕鬆起來，說道：「兩人也都算配合，有點害怕和不hetubook.com.com知所措也是正常的。」

老警察也不覺得拘束，索性靠在車座上，笑著回憶道：「尤其是那個姓毛的小子，真是被嚇壞了。語無倫次的，急得滿臉通紅，剛看到警車的時候臉色都白了。」

年輕警察這麼想著，身體也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肩膀也跟著放鬆下來。他的視線時不時偷偷瞥一眼後視鏡，觀察燕飛揚的反應。

如果現在讓年輕警察說出關於程策的細節，他十有八九會卡殼，大約只能說出身高和極少數的外貌特徵。

說著老警察好像真的想起當時的場景，忍不住又笑彎了嘴角。

回想起另一個男孩，老警察沒有多少印象，只記得對方是一個普通的男學生，戴著眼鏡文縐縐的，也不怎麼說話，沒什麼存在感。

老警察的真實意圖就是如此。而且他幹了這麼多年警察，套話的本事早就爐火純青了。就連年輕警察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年輕警察忍不住在心裏感嘆前輩的辦事能力，既有效率，又能不著痕迹地套出話來。

不過話雖這麼說，老警察還是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連程策的表情都觀察到了，可見他看人的時候有多細緻入微。

但這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更不是手把手教就能教會的。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多看多想。

老警察見燕飛揚只是跟著笑了笑沒有開口，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另一個叫程策的小夥子稍微好一些。不過臉上也沒hｔｔｐs://ｍ•hｅtuｂoｏｋ.com.coｍ什麼血色。說話也有些抖。」

毛小華比起別的，反而更擔心這次的事會不會給他的檔案留下不好的記錄。

這是最佳時機，現在套話，肯定一套一個準。

他只是出去一天，沒想到和他們再見面就是在警局而不是學校。

老警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語氣輕鬆，又像是和好友說閑話似的，不經意開口繼續說道：「剛帶回局裡那兩個學生，就是你另外兩個室友，心理素質跟你就沒法比了。」

老警察不著痕迹地觀察著燕飛揚的側臉，他剛才的話說完之後，燕飛揚只是微笑了一下，就沒有更多表示了。

燕飛揚的態度也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他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煩，老警察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著。

雖然沒有前輩的指示，但年輕警察這點能動性還是有的。不用事事都等著前輩吩咐才知道做。

這種人往往都會被忽視，因為實在是太普通了，很難讓人留下什麼印象。

說到這，老警察笑著看向燕飛揚，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只有你一直都這麼淡定。是我今天見過的所有學生中最冷靜的一個。甚至比很多老油子都要沉著。」

一會兒就要在警局看到毛小華和程策。一想到這個場景，燕飛揚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起一個弧度。

燕飛揚早就注意到前面駕駛座上的年輕警察似乎對他非常戒備。就算他一再放鬆，燕飛揚還是能看出他有些警長，而且注意力基本都在燕飛揚身上。

車和_圖_書廂里只有老警察的說話聲，燕飛揚只是偶爾笑一笑，很少接話，更不會輕易發表意見。

前輩都這麼拚命了，年輕警察覺得自己也不能扯後腿，總得干點什麼力所能及的事。

在這之前不論多不配合的嫌疑人，到了老警察這裏都要認栽。他和別的同事不一樣，從來不會使用暴力，而是像朋友一樣聊天。

看來是這次逃不掉，毛小華也沒有辦法只能協助警察調查。估計他現在一定煩透李明了，莫名其妙死了不說，還要連累他們。

整個過程，燕飛揚都是一副認真的模樣，偶爾笑笑或者點頭，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表現了。

警察也不是誰都會懷疑，他們早就練出了火眼金睛，分辨各種不同狀態他們也非常拿手。自然也不會因為某個人面上的舉動就懷疑他。

老警察這話就有些意有所指了，故意旁敲側擊提醒燕飛揚，想讓對方因為緊張而露出馬腳。

這種例子屢見不鮮，警察都已經習慣了。有時候碰上這種情況，他們都會下意識多把注意力放在更普通的人身上。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內藏玄機，不少人就是這樣放鬆警惕，然後被對方鑽了空子，不經意就把實話全都說出來了。

看著燕飛揚把自己剛才說的話當成誇獎，就算是歷經風雨、見多識廣的老警察，也覺得自己這次似乎是遇到對手了。

年輕警察反應過來的時候默默在心裏鬆了口氣。忍不住在心裏感慨自己幸虧及時回神，差點就給前輩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