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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湊合。」我愣了一下——對方打出來的手勢，是江湖人見面的禮數。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力工市場支上卦攤，專等著王仲儉上門。等到中午的時候，我卦攤前面才來了一個年輕小伙兒。

「別！我給……」王仲成話沒說完，忽然露出了笑臉：「警察同志，你們來啦！快抓他，他行兇搶劫！」

對方淡淡道：「隨便你怎麼理解都行。」

「打人的事兒，我管；搶劫的事兒，你愛找哪兒報案，找哪兒報案去。」那個警察一揮手：「把人帶走。」

墳頭土的陰氣很重，尤其是還沒幹透的墳頭土更是如此。一般人要是抓一把墳頭土灑在自己腦袋上，人體的陽氣立刻會壓弱，見鬼的幾率就會大上很多。

「他是打人了，但是我沒見他搶劫。」那個警察示意同事把我拉到一邊：「王仲成，你報搶劫案報幾次了？哪次不是欠別人工錢不給，鬧得雞飛狗跳的……」

「帶人來？帶人有個屁用？人家是弄鬼魂鬧我，你能帶來大仙兒啊？」

王仲儉說完，屋裡又傳來哐當一聲巨響，估計他是氣得把電話摔了。

我抬手把躺在地上的那個鬼魂拎起來，幫他滅了身上的火：「ｈｔｔｐs://ｗｗw•he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m進去告訴那個男的，欠債不還，我就天天來找他。」

看歲數，他應該跟我差不多，人長得也挺精神，一路走過來，不少女孩都在回頭看他。他卻是徑直走到我的攤子前面：「朋友，生意興隆。」

對方看我還了禮，才開口道：「我受人之託，來跟朋友談些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如果方便話，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如何？」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拳頭：「跟他談吧！」

警察話沒說完，王仲成就冷笑著打斷道：「你是不打算管了，對不對？」

領頭警察沒理我，指著王仲成罵道：「少在那兒放屁！大白天，跑公司保安室搶劫，他是瘋了，還是傻了？」

王仲成做夢都沒想到我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打人，結結實實地挨了我一個耳光，腦袋一歪，栽在了地上。

我冷笑轉身道：「王仲儉讓你來的？」

「來得好！」對方大聲喝彩之間，腳下連動了兩下，不僅躲過了我的迎面一擊，同時還跟我拉開了距離。等我回身準備反攻時，對方已經從身後抖出了一條長鞭，手持鞭梢往我身上瞄了過來。

我正想問問他是不和圖書是被嚇死了，王仲儉的聲音就從屋裡傳來了：「我還，我還，我明天就……」

鬼魂把土給卷進屋裡，裏面的人想不見鬼都難。僅僅片刻之後，我就看見別墅窗戶上映出了十多道人影，有些鬼魂乾脆穿著壽衣站在卧室外面，一邊怪笑，一邊往屋裡招手。

等到了地頭，對方卻先開口道：「這地方不錯。」

我連攤子都沒收拾，轉身就往前走，那人幾步跟了上來。我沒用輕功，但是腳程不慢，那人一直氣定神閑地跟在我後面。單論腳力，他比我還強了幾分。

這種手勢有可能是跟你客氣，也有可能是來者不善。

我揚著手裡的黃紙道：「去那家，給我使勁兒鬧騰。嚇出人命算我的。」

我話一說完，十多個鬼魂立刻一窩蜂地鑽進了別墅，其中幾個老鬼乾脆捲起地上的墳頭土，從別墅窗戶飛了進去。

其中一個鬼魂張嘴叫道：「我們憑什麼聽你的？就憑你燒這兩張破紙？我告訴你……」

等上車之後，那個警察簡單問了我兩句，才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夥子，我知道你們農民工掙點兒錢不容易，但是勞資糾紛的事兒，還是得用正當渠道解決。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ｈetｕｂoｏk.ｃoｍ•ｃoｍ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對方連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帶路吧。」

我抬腳踩過一個保鏢的肚子，把王仲成給拎了起來：「想賴賬，我看你是活夠了。」

我看著被火燒得奄奄一息的鬼魂，背著手冷聲道：「燒紙那是給你們一點兒面子。誰要是給臉不要，他就是榜樣。」

「這事兒你處理！處理不明白，我弄死你！」

這回，那個鬼魂再也不敢耍橫了，幾下竄進屋裡，為了讓我看見他辦事兒賣力，乾脆把王仲儉給逼到了窗戶口，鼻尖對鼻尖地貼到他臉上，陰森森地露出一口白牙：「我家大仙說了，今天就是給你一個警告，要是欠債不還，他下次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我對著別墅冷冷一笑：他要是乖乖把錢還了，我還真沒心思跟他計較；要是還想通過別的辦法處理，那我就再讓他看看我的手段。

「憑這個……」我抬手揚出去一小把硃砂，那個鬼魂身上立刻燃起了一片火光，被我燒得滿地打滾、慘叫不止。

「算你識相！」那個鬼魂嘿嘿笑了一聲，從屋裡飛了出來：「大仙兒，你看還滿意嗎？」

我冷笑道：「你是受人之託，還是拿人錢財？」

和-圖-書那隻鬼魂被我燒得面目全非，臉上的皮都翻開了幾塊，這麼對著臉跟人說話，足能把膽小的人嚇死了。我眼看著貼在窗戶上的王仲儉順著玻璃一點點滑到了地上再沒起來。

沒過一會兒，屋裡那女人就把嗓子喊啞了；幾分鐘之後，女人的尖叫聲像是被人掐斷了一樣，一下子沒了動靜。估計，她是昏過去了。

「謝謝！」我離開派出所之後，直接跑到了一座墳地里，挨個墳頭上抓了把土，用塑料袋裝好，連夜去了王仲儉的別墅，把墳頭土灑進了他家院子，趁著夜色點了兩張黃紙，在空中晃了兩下。

「不錯，都回去吧。」我驅散了鬼魂之後，剛想回家，就聽見王仲儉在屋裡聲嘶力竭地喊道：「你他么辦的這叫什麼事兒？不就兩萬塊錢嗎？給他不就完了嗎？非得賴人家賬？現在人家找上門了，你說怎麼辦？」

王仲成當著警察面「呸」的一口吐在了地上：「我就是要告他搶劫，你能怎麼著？」

警察來了，我自然沒法兒動手，抬手把王仲成給扔在了地上。

我一聽對方的來歷，開始見面時對他產生的那點兒好感立刻蕩然無存，冷聲道：「那咱們沒什麼好談了的。你走吧，免得傷了和氣。」https://ｍ•hｅtｕbｏｏｋ.cｏm.cｏｍ

那警察把我當成討薪的農民工了，但是人家說這番話也是為了我好，我也就靜靜聽著沒有吱聲。他把車開進派出所之後，給我做了個筆錄：「行了，你先走吧，免得王仲成找過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以後別那麼衝動。」

既然想要動手，那就沒有客氣的道理。我話音一落，已經五指如鉤地抓向了對方面門。

對方不咸不淡地道：「我覺得還是談談的好。」

「沒錯。」對方一口應了下來。

王仲成愣了一下：「你沒看見他打人？」

沒一會兒，院子里就現出了十多個鬼魂。

王仲成這是擺明了想賴賬！我頓時火往上涌，抬手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沒用王仲成說話，他身邊的保鏢就一塊兒撲了上來。對方人數雖多，卻沒有經過特殊訓練，身手最好的也只不過練過幾招軍體拳，三兩下的工夫就被我放倒在了地上。

「什麼小木匠，你當他是一般木匠啊？那是大木匠……」

我也聽見身後有人進來，回頭一看，正看見兩個警察。

我起身道：「那咱們還真得親近親近。這後面有棟沒蓋完的廢樓，正好是聊天的地方，敢不敢跟我走？」

「那是你的事兒。」警察話一說完，頭也不回地把我帶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