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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后將軍

作者:一度君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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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雪盞

第69章 雪盞

姜散宜說:「你以為呢?」
慕容炎說:「孤今日看破表象,認清了實質。」
姜碧蘭突然哭出聲來,這麼多天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可是我恨她,我恨她!陛下還當著我的面跟她親熱,爹……」她撲到姜散宜懷裡,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慕容炎說:「就是因為想要上手,有旁人在總是不好。」左蒼狼微怔,他的雙手已經探進了衣襟。那一天她沒有著甲,春衫輕薄柔軟,慕容炎緩緩將她壓在軟榻上,雙唇燙在她額際。
左蒼狼說:「昨夜王總管將戰報皆送到南清宮,微臣查看了一番。若是孤竹和西靖聯手,我們將十分麻煩。」慕容炎嗯了一聲,「孤竹恐怕是懼你威名,反正不將此城贈予西靖,也會被我們所奪,不如交給西靖,還能引我們和西靖交戰。」
姜碧蘭說:「他難道不會認為,那個女人心思狠毒,殺了他的孩子嗎?」
甘孝儒看了姜散宜一眼,左蒼狼畢竟是身負謀害皇嗣的罪名,這麼快出獄,而且直接委以重任。這一記耳光抽得不輕。
姜碧蘭額上漸漸沁出汗珠,說:「我……」
姜碧蘭只覺得自己舌頭已經僵硬,她訥訥地問:「父親,那如今,我們能怎麼辦?」
姜碧蘭臉色慢慢慘白:「你是說……」
左蒼狼反倒怔住:「陛下相信了?」
左蒼狼說:「瑾瑜侯,達奚琴。」
姜散宜說:「不是有錯,而是大錯特錯!」
左蒼狼緩緩出列,現在狄連忠兩戰敗北,折損兵士四萬有餘,囤軍于馬邑城,一直空耗糧草。慕容炎雖然沒說,但是軍情如火,他敗得這麼慘,不會沒有原因。
姜散宜走過去,含笑說:「看到將軍安然無恙,本官就放心了。」
次日,天還未亮,就有宮人過來伺候她更衣上朝。朝堂之上,大家見她過來,倒是都不意外。都是多年的人精,慕容炎把她從詔獄抱出來的事,誰不知道?
慕容炎說:「左將軍這般自信,莫非已將此人攏自裙下?」
姜碧蘭說:「可是……」
慕容炎說:「阿左,孤也剛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第一個孩子。」左蒼狼愣住,慕容炎問:「你非要在這時候,對孤咄咄相逼嗎?」左蒼狼不說話了,他這才說:「快吃,吃完孤陪你去一趟法常寺。」
慕容炎說:「法常寺的雪盞大師,傳聞醫術不凡。下午帶你過去看看。」
姜散宜表情也精彩得很,他比甘孝儒等人更精,心下也有幾分疑惑——按理,慕容炎是有意扶持一方勢力,分溫氏舊部兵權。即使狄連忠戰敗,又何至冷淡至此?
左蒼狼轉頭看了一眼慕容炎,慕容炎說:「下去,話多。」
慕容炎哪甘示弱,說:「也不比將軍,將軍覺得部下肩膀堅實,直接就靠了上去。孤雖然贊了兩句,好歹沒有上手。」
慕容炎說:「孤何嘗不知?只是此人畢竟是降臣,北俞亡國,同大燕也https://m.hetubook.com.com脫不了干係。你覺得他會為你所用?」
左蒼狼說:「這恐怕是任旋派人遊說孤竹王,出的主意。說起來,此戰微臣想請求陛下賜一參軍。」
慕容炎和她一起下山,兩個人並肩而行,雪盞長驅相送。及至到了山腳,雪盞等人回去了,左蒼狼終於問:「陛下既然不信佛,為何帶微臣前來拜佛?」
左蒼狼氣得半天說不出話,好半天,終於說:「既然陛下這樣想,看來此人微臣也是不能用了。反正微臣生而為將,不應懼死。到時候就直接與西靖和孤竹、無終死戰罷了。」
姜碧蘭幾乎癱軟在椅子上,雙唇顫抖,半天才說:「可那真是他的骨肉……」
慕容炎說:「當年母妃在時,孤也曾獲盛寵。得以拜他為師,並不奇怪。」
左蒼狼問:「這個人也不行?」
慕容炎點頭,攜了左蒼狼,與他一道入寺。進了山門,迎面是灰白色的石階。
姜碧蘭說:「上一次,我們也差點得手了!」
話音未落,突然消了尾音……慕容炎傾身將她打橫抱起,繼續向前。左蒼狼驚住,兩邊侍立的僧人們也驚得目瞪口呆,雪盞大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頭前帶路,再未多說。
姜散宜說:「會的,只要你信任為父,並且耐心等待。」
慕容炎沉默,半晌,輕聲說:「給我坐下,吼什麼?」左蒼狼這才意識到失態,緩緩坐下來。周圍沒有宮人侍候,他拿了勺子替她添了一碗湯,說:「知道的明白你在對自己君主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吼狗呢!越來越不知禮數。」
姜散宜老臉通紅,跪地道:「陛下責備得是。犬子年輕,缺乏經驗,尚有許多地方,需要向左將軍學習。」
左蒼狼怒道:「反正我沒有害她的孩子!」
當然了,暗中也沒少發信向姜散宜求救。姜散宜對慕容炎其實有幾分了解,他如今一直不置可否,擺明了是讓狄連忠難堪。
慕容炎眉毛一挑,鬆開她的手,哼了一聲。左蒼狼說:「他是北俞皇族,如今北俞雖亡,但是百姓還是其遺民。要取俞地,當然非他不可。」
這話一出,大家還是有點奇怪,左蒼狼看上去除了氣色差些,倒不像是有什麼大毛病。這次是……又裝病出獄啊?
左蒼狼看了他一眼,淡淡說:「勞大人掛心了。」
左蒼狼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也許過幾日便好了。」
那時候陽光穿過松針,零零碎碎地撒落長階。他抱著她,步步向前。世界顛倒,原來這紅塵里柳綠花嬌、春光正好。她握住他胸前的衣襟,輕聲說:「陛下!」
他想不明白。
雪盞也不再多說,自在一旁敲著木魚,輕聲念經。左蒼狼上了香,雪盞帶她到禪房,同她煮茶論禪。慕容炎沒有進來,自在寺中行走。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左蒼狼這才告辭出來。
姜碧蘭臉色https://www.hetubook•com.com慢慢冷下來,將海蘊的話說了一遍,然後冷笑:「當初父親殺死我第一個孩子,又焉知這不是報應。」
慕容炎看了他一眼,說:「久聞姜大公子精通兵法、驍勇異常,看來也只是傳言罷了。」
慕容炎說:「嗯。」
慕容炎說:「那左將軍記得少喝一點酒,免得又半夜三更,在部將肩膀上尋求慰藉。」
姜碧蘭緩緩後退,說:「你是說,他當時不過是在演戲?」
眾僧皆低頭而行,沒有人多看一眼。
慕容炎說:「好了,孤什麼都沒說,你倒是先凶上了。」
姜碧蘭將絲帛覆在眼上,輕輕按了幾按,拭去淚水,說:「我聽父親的。」
慕容炎輕笑,說:「這時候最好注意說話,小心孤扔你下去啊。」
慕容炎說:「不了,佛渡有緣人,孤卻是與佛無緣之人。拜亦無用。」
是以他只是回書,讓他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慕容炎點頭,說:「如此也好,馬邑城還是你熟。狄連忠畢竟久疏戰陣,此次還是你為主帥。由他從旁協助吧。」
姜碧蘭咬唇,說:「好不容易她下了獄,難道我們不應該把握機會嗎?」
姜散宜說:「差一點,你們每次都差一點!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左蒼狼說:「王楠。」
她官複原職是早晚的事,就算慕容炎真的扶持狄連忠,也只是分她兵權,不會罷黜她。
慕容炎說:「說。」
左蒼狼慢慢收了笑意,舊怨恩仇在他的瞳孔中,雲淡風輕。
姜散宜嘆氣:「如果不這樣,怎麼表現他對失去皇嗣的痛惜?他不沉浸在悲痛之中,軍中諸將豈有不為左蒼狼求情之理?蘭兒,直到現在你仍以為,他會因為失去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而痛心疾首嗎?」
慕容炎只回了一個字:「哼!」
左蒼狼意外:「雪盞大師竟然曾為帝師?聽說,當年太上皇曾拜他為國師,他都婉拒了。」
可晴連忙躬身退下,慕容炎上前,輕輕攬住她的腰,說:「還笑。」左蒼狼說:「陛下若是想要上手,又何必趕她走。」
姜散宜氣極反笑,說:「機會?說說看,你到底得了一個什麼機會?」
寺門漸近,慕容炎將她放下來,若無其事地跟著雪盞大師一併入內。左蒼狼在寺前略略停留,想了想,還是舉步入內。雪盞大師帶她前往大殿上香,左蒼狼拈香跪拜,慕容炎站在一邊。雪盞問:「阿彌陀佛,陛下不上一柱香嗎?」
左蒼狼說:「會。」慕容炎審視她,左蒼狼莫名其妙:「陛下為何以這種眼光打量微臣?」
姜散宜說:「他當然會信,因為他正好需要這個機會,分裂軍權,免得溫氏舊部獨掌軍政!」
姜散宜深吸一口氣,說:「上一次,你們是不是也動了手腳?」
慕容炎問:「副將用誰?」
她說:「既然孩子保不住,我拿來一用,有錯嗎?」
此話一出,諸和_圖_書人還是頗為意外。自古以來,哪有太尉給驃騎將軍任副帥的道理?這簡直就是在撕狄連忠的臉皮。連帶姜散宜也是面上無光。畢竟是他舉薦的人。
姜散宜拍拍她的頭,輕聲嘆氣,說:「傻孩子,不過你也不要傷心,左蒼狼這個人,在陛下面前看似溫順,其實執拗無比。要對付她還是有機會。你現今一定要服軟,陛下需要她出戰小泉山,你要拿出王后的心胸氣度。以退為進,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他拍拍姜碧蘭的手,說:「不焦不急,你雖身在宮中,然而還有整個家族傾力支持。」
慕容炎牽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說:「小泉山的事,你有什麼打算?」
左蒼狼無奈,只得又同他講道理,說:「俞國已亡,如今故土皆被孤竹、無終和西靖佔據,早已復國無望。達奚琴除了大燕,無處可投。何況他這樣的人,不會甘心一生賦閑。如今有用武之地,定會盡心為陛下效力。陛下不必擔心。」
這時候他正迎候在山門前,見到慕容炎過來,趕緊上前施禮。慕容炎對他倒還算尊敬,說:「雪盞大師不必多禮。今日孤帶左將軍過來,也是希望大師點化開解。」
左蒼狼說:「事到如今,陛下還是認為,是微臣害她小產嗎?」慕容炎安靜地看她,她站起身來,說:「她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孩子。難道我會對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下此毒手嗎?」
左蒼狼瞪了他一眼,他伸二指,作了一個插她雙眼的動作,說:「雪盞大師與孤曾有兩年師生之誼,精通世理,你同他多聊幾句,總無壞處。」
不等她話出口,姜散宜便沉下臉來:「父親的話,你是聽還是不聽?」
姜散宜說:「你們在詔獄中有人,詔獄中又都是誰的人?蘭兒!你幾斤幾兩,竟然在他面前玩詭計?」
姜散宜這才點頭,說:「身在宮中,陛下怎麼看你最重要。所以你萬萬不可輕舉妄動,一切事宜,有父親替你謀划。你有何事,也務必知會父親。容妃死後,父親與陛下關係淡漠,但卻是從小看著他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父親比你明白。」
兩邊各懷心思,慕容炎臨朝了。今日政事,仍然是狄連忠戰敗一事。如今軍隊在馬邑城,進退維谷,狄連忠已經尷尬得三次發函請求慕容炎降罪了。
姜散宜恨鐵不成鐵,說:「蘭兒!容妃去逝之後,慕容炎在宮中十余年,什麼陰謀詭計他沒見過?難道當初王后想要置他于死地,明裡暗裡施的手段還少?你這區區小計,焉能瞞得過他?」
姜散宜說:「此事也就罷了。反正孩子也保不住,可是落在他眼裡,他很可能會以為你殺了這個孩子陷害左蒼狼。一旦男人這般看你,你將會是一個何其惡毒的女人?你在宮中,但凡事為何不先同父親商量?」
旁邊鄭氏也勸:「兒啊,你就聽你父親一回吧!」
慕容炎冷哼了一聲,也沒再m.hetubook.com•com為難他。轉而問左蒼狼:「左愛卿身體如何了?西北荒涼,風沙也重,一路只怕少不了艱辛。」
旁邊甘孝儒也說:「這次將軍受驚了,但查清楚就好。謀害皇嗣罪名不小,將軍雖然受了幾日牢獄之苦,卻也算是還了將軍一個清白。」  兩位丞相各有謀算,如果說朝中還有誰不希望姜碧蘭產下皇子的話,一定是甘孝儒無疑。如今姜散宜一族,勢力已經頗為壯大。如果慕容炎再立了姜碧蘭的兒子作太子,那他是註定居於姜散宜之下,再無翻身之日了。
姜碧蘭說:「我們聯絡了詔獄的人,如果陛下晚兩日,只需兩日,便可取她性命。」
法常寺是大燕開國君主所建的一座寺廟,由來已久。主持雪盞大師如今已年過七十,然而面色紅潤,除了白眉長須以外,倒顯得十分年輕。
雪盞雙手合十,說:「點化不敢當,陛下有令,老納自當儘力。」
「……」左蒼狼深吸一口氣,說:「都說廟宇禪經最是靜心養性,陛下今日去了一趟法常寺,怎麼反倒尖酸刻薄了許多。」
左蒼狼不說話了。盛寵之後,便是十多年冷遇。他到過雲端,復又跌落塵泥。誰能理解個中艱辛?
石階長有四百九十級,左蒼狼行至一半,便出虛汗。她雙手按著雙膝,略作休息。慕容炎也是皺眉,她身體差了好多。以往這樣的石階,她豈會看在眼裡?
慕容炎笑,說:「靈魂空虛的人,總是需要一個寄託。」
她跪下,說:「微臣願赴邊城協助狄太尉。」
姜散宜猛然拍桌站起,姜碧蘭一驚,他一指頭指向姜碧蘭,氣得面色鐵青:「愚蠢!」
慕容炎說:「馬上要出征,軍中條件粗陋,這樣嬌氣可不行。」說完,又握了她的手說:「總讓人擔心。」
如今慕容炎令左蒼狼重新上朝,似乎是要解決這件事了。他趕緊出列,奏道:「陛下,太尉狄連忠在邊城多日,小泉山久攻不下,徒耗糧草也不是長久之計。微臣以為,軍中還是左將軍更為熟悉。左將軍初時便經常出入西北邊城,對地勢也極為了解。不如就請左將軍再返馬邑城吧。」
姜散宜說:「還有,左蒼狼在獄中,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左蒼狼緩緩抽回手,說:「既然陛下吩咐,微臣便去一趟法常寺也就是了。」慕容炎點頭,左蒼狼說:「陛下最近日日前來南清宮,不需要陪伴王后嗎?」
姜散宜說:「為父會先修書,讓你兄長稱病返回晉陽。狄連忠是個老將,一向機警,想來不至有失。日後你在宮中,凡事須派人與父親商量,萬不可再自作主張!」
慕容炎說:「王后回家省親了,想來家中父母會安撫她。你沒有父母,便只有孤多多照撫了。」
但既然是讓他難堪,便沒有棄之不用的意思。知恥而後勇嘛。
宮中,慕容炎陪左蒼狼共用午膳。左蒼狼沾不得腥氣,御膳房縱然知道她以前喜好和圖書油氣重的菜品,如今卻也是再不敢上了。飲食俱都十分清淡。
慕容炎說:「哼。」
姜碧蘭說:「可……可他從未提及過這些事!他若知道,為什麼從來不提?」
姜碧蘭渾身冰涼,旁邊鄭氏也急了:「老爺,齊兒現在還在馬邑城!他本來就沒有上過戰場,如果左蒼狼有意害他,這可如何是好!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姜碧蘭眉頭緊皺,說:「不可能啊,當時他格外憤怒,還踹了左蒼狼一腳。他……應該是信了的。畢竟孩子胎象之事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懷疑我?」
姜散宜說:「因為宮中你已是王后,朝中為父是左相!他絕不能讓左蒼狼對我們生出半點好感來!最好就是你死我亡,誓不兩立!現在你在獄中如此害她,她若出兵去往馬邑城,豈會放過你兄長!!」
左蒼狼說:「微臣只是不明白,在陛下眼裡,我難道竟是一個如此惡毒的人?」
姜碧蘭微怔,姜散宜說:「蘭兒,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落在陛下眼裡,他會怎麼看?」
兩個人一邊低聲鬥嘴,一邊入了宮。待明白方才都說了些什麼,左蒼狼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不知道為什麼,吵吵嚷嚷之後,那些舊事又都算了。
左蒼狼氣,說:「陛下每每與王后恩愛纏綿也就是了,昨日誇可晴的手漂亮,微臣可也沒有說什麼。」
待回到姜府,姜散宜剛剛給她行完禮,便屏退左右,急急問:「一些事,為父一直以來就想問你!當初你腹中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給你出的這主意,竟然將皇嗣性命視為兒戲!」
姜碧蘭說:「父親?我有什麼錯,如果那個女人死了,我們豈不是就高枕無憂了嗎?」
姜散宜被噎了一下,說:「這些事,難道還需要為父再向你解釋一遍嗎?」姜碧蘭也沒再說話,在宮中這些日子,有些事她也漸漸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爭鬥,遠比野獸殘忍。
姜碧蘭急急說:「可是那幾天,他對我真的很好。他……不顧產穢,每日都前來棲鳳宮陪我。日日都很晚才離開。」
待下朝之後,姜散宜悄悄命人去找姜碧蘭。正好其母生辰,姜碧蘭趁機提出回府省親。慕容炎也同意了。
待再看到可晴,她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可晴的雙手,什麼話沒說,自己先笑起來。可晴莫名其妙,見她盯著自己的手,舉起來看了看:「將軍?怎麼了?奴婢的手有什麼問題嗎?」
左蒼狼苦笑,只覺得眼冒金星。她說:「陛下,微臣一定要上去嗎?一身殺孽之人,即使行至佛前,也未必能得神佛庇佑。不如……」
左蒼狼休息了幾天,她沒有受什麼外傷,只是身體虛弱。這麼養了幾天,便是身體不好,也是無人看得出。
姜碧蘭第一次覺得很安定,哪怕明知道,姜散宜籌劃這一切是為了家族利益,但是心卻無端安定下來。她輕聲說:「我要看著她皮焦肉爛,一步一步,步入萬劫不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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