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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成媚

作者:蘇非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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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帝都篇 第十二章 信郡王家的美人(一)

第一卷 帝都篇

第十二章 信郡王家的美人(一)

而「開陽」則是北斗七星中著名的雙星,眼下也許沒什麼人懂得其中意義,可是他懂,太子殿下也一定懂——兩年前應該葬身魚腹的晏容公主其實沒有死,而和晏容公主一胞所生的信郡王又掌握了太子殿下太多秘密——只要歌謠一直傳唱下去,假以時日,那些秘密總會被人知道。
他暗中思量,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尋常,一時卻又查不到流言究竟從何而起,亦沒有萬全之策在短時間內將之平息,忍不住按了按眉心,卻聽侍從來報道:「大人,信郡王的車駕已經出府。」
如此一來,人們的娛樂活動只剩下了串門聊天一途,話說得多了,難免就有各式各樣的流言,由於某些流言的內容太過勁爆,所以很快就傳播開來。
因為歷史原因,崇極皇帝在位之時,最為厭惡的就是兄弟之間結黨爭權。如果這些流言傳到宮裡……就算沒有傳進宮裡,只要傳到有心人耳中,有的是機會加以利用,屆時他和新帝都會出於及其被動的境地。
是如釋重負的輕鬆,還是即將直面真相的沉重……沉重,怎麼會覺得沉重?事情進行到現在,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一箭三雕的一局好棋,很快就能等到最後的收網。
這姑娘,正是上次在曇華親王府上和慕容七打了一架的禁衛軍十七營副統領。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即將登基的太子因為得到「天權」在明「和*圖*書開陽」在暗的輔助,最終登上了帝位。
魏南歌隨之跨上馬車,剛下了門帘,車子行駛起來,速度不算慢,卻很平穩,沒想到這位副統領趕車也是一把好手,真是多才多藝。
鳳淵慢慢收回砍在她脖子后的手掌,輕輕舒展了一下五指。功力已經恢復了六成左右,不過要制住懷裡這個心神恍惚的女子還是不太容易,誠如她自己所說,這一身武功收來做個貼身護衛,確實很不錯。
方才,聽到「信郡王已經出府」這句話時候的心情,竟是出乎意料的複雜。
即將成為皇帝如今還是太子的慕容錚是崇極皇帝的第三子,在皇帝的六個兒子中素有孝名,但也僅僅是孝名而已,其餘的文治武功並不算出色,性格也偏於溫吞,一直長到二十歲都不被幾個背景強大實力雄厚的兄弟看在眼裡,卻沒想到,笑到最後的人卻是他。
這首歌謠最近在民間十分流行。「紫薇」是帝星,「亮于星野」暗指新帝掌權,單從後半句看,這是一首普通的祈頌歌。然而結合最近那些半真半假的流言,這十六個字看起來就分外刺眼。
流言,說的正是這個「毫無破綻」——
這位向來低調的三皇子初露崢嶸,大約是在四年前的先太子失德一案中。此後幾年,慕容錚不光自身行事沉穩得體,政務上屢有建樹;他的那幾位皇兄皇弟也像突然走了霉運一www.hetubook.com.com般,不是生了大病卧床不起,就是因為狎玩妓子被德高望重的老臣逮個正著,有人被曝出某某年貪污賑災官銀,有人被檢舉某某年扣押邊關糧草……總之最後罰的罰貶的貶,只剩下一個當年才十四歲的六皇子,六皇子和慕容錚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雖愛好行軍布陣,是難得的將才,卻脾氣暴躁少治世之能,且對兄長十分尊敬,如今這位剛滿十八歲的少將正帶兵鎮守西北彤雲紫霞兩座雄關,是慕容錚的得力臂膀。
他只答應她不會食言,卻沒說不會耍賴。
這麼些年來,比這更周密更危險的局,他都能從容應對,他向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為了最終的目標,任何的欺騙和利用都是值得。
紅衣女子珊姑娘聞言收起刀,一張冰雪般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公事公辦的點了點頭,淡淡道:「你我都為太子殿下效力,自然會盡心盡責。」
他急忙收回思緒,道:「備車。」
眾所周知,「天權」既文曲星,雖然古往今來被稱為文曲星下凡的名士賢人不知凡幾,但在本朝,被冠以這個殊榮的僅有一人,便是十五歲便金榜題名的文淵閣首輔,也就是他自己。
珊姑娘頭也不回,很不領情道:「人手安排是我的事,就不必勞煩魏大人費心了。」
珊姑娘接過侍從遞來的灰撲撲的大斗篷,往自己那身紅艷艷的衣服上一和*圖*書罩,又拿了頂斗笠戴上,最後一躍坐上了車把式的位置,如老僧入定一般蹲著不動了。
他的手沿著她的臉頰輕輕滑到後頸,隨即扯開她的衣領,拂開散發,用指腹摩挲著那枚蓮花印記。幽暗的光線下,只見那朵原本只開了十幾瓣的蓮花,如今竟層層疊疊的開出了上百瓣,已是完全盛開。
「天權震震,開陽隱隱,紫薇紫薇,亮于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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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他放鬆身體,輕輕靠在車廂上,在輕微的顛簸中繼續沉思。
他們都知道,那都是些怎樣的秘密。
他伸手沿著她的耳邊摸索了一陣,不費吹灰之力揭下一張人皮面具,面具下果真是那日見到的美麗臉龐——此刻雙眼微合,顯出了幾分純真沉靜;可一旦睜開,顧盼之間的靈氣會讓她擁有別樣動人的嫵媚。信郡王的風流之名他也早有耳聞,聽說府上藏了無數美人,果然眼光獨到。
「嫣然,乖乖的跟著我吧,我說過,定會好好疼愛你的。」他輕笑著,抱著她站起身來,對著虛空處淡淡道:「善後。」
這些勁爆的流言,是關於新帝的。
她的聰敏雖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可她絕對不會料到,在她答應和他打賭的那一刻,他已將袖中暗藏的「十月蜜」粉末彈在了琴弦上。「十月蜜」本身沒有毒性,任何防毒的藥物和-圖-書都起不了作用,可這種蜜粉卻是催熟花蠱的最佳良藥。藉著琴音,以內力催發,融入她的血脈,就能讓她體內的幽冥蓮花在極短的時間內開放,根本不需要等那麼久。
她的語氣十分倨傲,似乎對魏南歌的身份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魏南歌也知道十七營這些人乾的都是刀口舔血見不得人的差事,難免脾氣古怪,也並不放在心上,一路無言,直到後門偏僻的巷子里,一輛精緻的馬車正靜靜的停著。
不過現在,她是他的了。
推門而出時,見一個紅衣姑娘正斜倚在廊柱上,一手握著一把形狀怪異的彎刀,正專心致志的砍著路過的蝴蝶,動作利落優美,腳下已經落滿了被一刀兩斷的蝴蝶翅膀,五彩斑斕的甚是好看。
在他身後,鬼魅般出現了兩個黑衣人,一人抱起桌上的琴,一人迅速抹去了現場所有痕迹,只留下昏迷不醒的亭夫人,跟著鳳淵悄悄的消失在石洞后的密道里。
新帝還有三天便要正式登基,整個遼陽京被熱鬧和緊張雙重氣氛籠罩。崇極帝連續頒布大赦令,減免徭役賦稅,開倉濟民,帝都四處張燈結綵,人人穿紅著綠,就連四方大道邊的樹上都被纏上了華麗的絲錦;可這看似熱鬧的場景背後,卻是長達半年的宵禁,是大街小巷突然增多數倍的禁衛軍,普通百姓走著走著就會被盤查,吃著吃著就會被搜身,久而久之,上街的人就少了,茶館飯和圖書莊的生意清淡許多,連達官貴人都收斂了不少,妓館樂坊蕭條了大半,據說許多老闆因為養不起館中姑娘紛紛捲款潛逃了,公子昭的父親京兆尹大人一時忙得焦頭爛額,連帶著公子昭也甚少出門。
兵不血刃,慕容錚的上位之路,聽起來很像傳奇,偏偏又毫無破綻。
如今蓮花已經開畢,她卻昏迷不醒。此番,是他贏了。
據說,慕容錚之所以能在諸位皇子中脫穎而出,是因為他得到了一明一暗兩大助力。明在朝堂打點,暗於幕后籌劃,聯手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這才替他掃平了一切障礙。而他,則以一副慈孝清白的無辜者形象,超脫事外,一絲把柄都沒落下。
首輔府內,魏南歌望著紙上墨汁淋漓的十六個字,緊蹙著眉,久久沒有出聲。
八十天的時間,被驟然濃縮在短短一曲琴音中。
「珊姑娘。」魏南歌朝她點了點頭,「今日要勞煩你了。」
兩人一同朝外走去,許是氣氛有些沉悶,魏南歌處於職業習慣,順口問道:「不知十七營的人手安排得如何?需不需要我再加派一些?」
那幾位皇子失德失勢之事,明明追查起來都有根有據,可在百姓口中,也因此而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短短几日,局面怎會如此?
她說她是信郡王府上的人——是丫鬟,還是侍妾?難怪北宮曇華找遍了那日參加宴會的京中妓子,都不見她的蹤影,竟然還有這樣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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