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針鋒相對
沈真成績好得令人咋舌，而蕊寧……算了不提也罷；更為重要的是，蕊寧絲毫沒有繼承到的寧沫的美術天賦，竟也被沈真擁有了。所以，寧沫非常的喜歡沈真，甚至會親自教授，簡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半個女兒。
沈真關上房門，夏斯年和寧沫的聲音消失了。
他笑的時候眼睛會發光、他不介意被臟髒的行李包蹭到、他拔挺的身材、修長的手臂……
王儷彩已經在夏家工作超過十年，深得夏斯年和寧沫的信任和依賴，也可以稱得上是看著蕊寧長大的，蕊寧和她感情也很好。直到有一天寧沫發現王儷彩心事重重的樣子，問清之後得知是為了女兒沈真的前途憂心。
但對於寧沫和夏斯年來說，王儷彩所擔心的問題一概不是問題。
不知是不是江城的水土特別好，亦或是兩個女孩子的著裝搭配都由寧沫親自打點的原因，三年來，沈真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雖不及蕊寧美麗，但清雅卻是有的，再加上她慣有的不卑不亢的神情，連蕊寧都不得不在心裏承認：她是出色的。
「我就是八爪魚、就是八爪魚，我是媽媽一輩子的八爪魚！」蕊寧大力的「mua」了一聲，吻了寧沫的臉頰。
「家裡沒車嗎？沒健身房嗎？變窮了嗎？」蕊寧白了爸爸一眼，拿著自己的迷彩服氣哼哼的上樓。
沈真刻苦，更加襯托出蕊寧m.ｈetｕbｏoｋ.com.ｃｏｍ的不努力；沈真懂事，更加襯托出蕊寧的任性；
「那讓彩姐休息吧。小真，你也不用做。中午可以點餐外賣，傍晚讓司機送你和蕊寧去學校集合。」夏斯年溫和的說著。
沈真下意識看過去。外面草坪上的確實是蕊寧，她也換好了迷彩，此刻正跑向草坪內側的半露天花房，那裡載種著寧沫最喜歡的應季鮮花。而寧沫和夏斯年都在，微笑著迎接女兒、不吝讚美的神情。
夜渺一身迷彩，歪著頭看著夏蕊寧，極認真的語氣：「還是把口水擦擦吧，花痴是病，得治。」
沈真點頭，走到床邊仔細的又幫媽媽檢查著腰，「好，家裡有重活兒你先別做，都給我留著。」
夏斯年怔了下，即對沈真覺得抱歉，又不忍心呵責寶貝女兒，只有尷尬的笑，「小真，你別往心裏去。」
傍晚，站在博雅停車場里的新生專用大巴旁邊那一刻，夏蕊寧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差點失控的對自己說了句：O！M！G！
蕊寧毫不示弱的看著沈真，並對自己說，她真的討厭沈真現在的表情，真的討厭。
「哦，是這樣。」沈真點點頭，在心裏苦笑了下，看來那麼漂亮的裙子今後只能壓在箱底了。
「沒關係，夏叔叔、寧阿姨，我先走了。」沈真禮貌的告辭，轉身朝著一樓左側和*圖*書她和媽媽的房間走去。
她看到了夜凜！
「走開！」蕊寧咬牙切齒的拒絕，「你臉上的痘治好了再說吧，在那之前麻煩不要出現在我前後左右十米的範圍內！」
「沒關係的，時間還早，我可以自己坐公車的，其實擠公交真的可以順便鍛煉身體了。」沈真邊說邊抬手做了個力氣的手勢。
「沈真，加油！」她對著鏡中的自己說著。
「我看我們真的要好好教育女兒。」寧沫注視著沈真的背影，對夏斯年說著：「她越來越任性。」
「討厭，幹嘛？」蕊寧不滿的推開忽然出現在自己嘴邊的手帕，扭頭瞪向手帕的主人，而聲音在她看清是誰的同時活生生的由嚴肅轉為溫柔，「哦呵呵呵呵呵呵呵是你呀夜渺。」
「小真，你媽媽腰傷了？」從畫室走過來的寧沫和夏斯年聽到了兩個女孩的對話，寧沫關切的問著：「什麼時候的事兒？要不要去醫院。」
「蕊寧！」不遠處，一個男生正跑過來，近了之後想接過蕊寧手中的旅行袋，「我幫你放吧。」
寧沫被纏的笑了起來，「寧兒，你都是高中生了，不能再當八爪魚。」
儷彩欣慰的笑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再說哪裡會有什麼重活兒，搬搬扛扛的事兒夏先生也從來不用我，有司機和園丁呢。」
「好啦，小孩子鬥氣而已。走吧，先去看看你的花和*圖*書房打理的怎麼樣。」夏斯年哄著寧沫朝外走，他也承認蕊寧剛才的話很不好，可在他心裏，女兒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驕傲公主，由著她吧，過幾年就懂事了。
「做好了，媽，我一會兒先走了，要去趕公交車。」沈真邊走邊說著，推開卧室的門，媽媽仍舊側躺在床上。
於是三年前的一天，和蕊寧同齡的沈真拎著一個大大的提包，站在了夏家的客廳里。而從那天開始，也同時成為了蕊寧身邊「別人家的孩子」。
「漲價了！」蕊寧厭惡的繞開男生，一秒鐘之內又換上燦爛的笑容，徑直朝著大巴車走去。
「可是你剛才聽她說的話，斯年，我不喜歡她用家世壓別人。」
時間再次靜止，因為夜凜竟站在那裡……
沈真是保姆王儷彩的女兒。
但沈真卻從不同蕊寧親近，甚至一直保持距離。即使讀同一個學校，她也從來都是自己坐公交車。起初蕊寧還以為沈真是自卑，不想被別人知道她寄人籬下、母親是保姆。可有一次年級演講，沈真卻大大方方的將自己的家庭境況公佈於眾，並獲得了更多的尊敬和讚揚。幾乎沒有人不喜歡她，除了蕊寧。
沒錯，沈真在看她，平靜、沒什麼情緒。
「女兒還小，再說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用了寧阿姨，已經擦了藥酒，她說不用去醫院，躺一躺就好。」沈真回過頭，總算和_圖_書對寧沫還有了一點笑容。
寧沫在心裏說著，這就是她一輩子的寶貝，她的女兒。
而蕊寧也笑著，眼神越過層層的鮮花，不經意間竟看到別墅一樓的套房、那扇開著的窗、和正平靜的注視著她的沈真。
「小真，早餐做完了？」王儷彩在裡間的卧室問著。
從王儷彩到夏家以來，女兒沈真就是一直留在家鄉由外婆負責照顧，成績非常的好。可老家那邊的學校畢竟師資有限，王儷彩想把沈真帶到江城來讀好一點的學校，費用是一方面，沒有名額更讓她犯愁，再說來了之後的吃、住也成問題。
蕊寧就是不喜歡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蕊寧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在這個溫暖的早上。
過幾年就懂事了？
「花痴，誰花痴？我沒有，不要亂說。」蕊寧臉上有點發燒，卻在心裏把眼前這位「未來小叔子」詛咒了個底朝天：死夜渺臭夜渺，要不是因為夜凜我要你好看！
她們母女住的是一間套房，小巧，但五臟俱全，夏家對她們是不錯的。
「我女兒穿什麼都好看！」夏斯年認真的豎起大拇指。
「還是像個小孩子！」夏斯年讚許的笑了起來，轉身對蕊寧說著：「寧兒，你要不要也試試坐公交上學？」
「爸爸會吃醋的！」夏斯年假裝在一旁提出抗議。
「怎麼樣，好看嗎？」蕊寧在爸媽面前轉了個圈，擺了個武術PO和圖書SS。
「媽媽，我穿迷彩好不好看！」蕊寧清脆的聲音自敞開的窗子從草坪傳進來。
軍訓要集中住宿一周，昨晚上她就已經收好了行李，小小的旅行袋，此刻就擱在腳邊。她打量著鏡中的自己：穿著博雅發的統一迷彩、光潔的馬尾、自信的眼神。
寧沫微笑著摟過女兒。清晨的陽光透過花房的玻璃屋頂灑在蕊寧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眼神挾裹著俏皮和撒嬌，身上帶著青春期少女特有的甜香。
「那當然！」蕊寧一臉得意，開始纏寧沫，整個人貼了上來，「媽媽……」
「嗯，好的。」沈真點頭，想了想，還是問：「媽，我昨天穿的裙子不是你新幫我買的嗎？」
他正站在車子的行車廂旁邊，穿著博雅的校服，面帶微笑的幫高一新生排隊把行李整齊的放進內廂。
「你上次說是五米。」男生沮喪不已。
她不可以再讓媽媽操心，要考上最好的大學、讀最有前途的專業、找最賺錢的工作，然後就可以讓媽媽享清福。也可以讓自己的子女像夏蕊寧一樣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不用為學費操心、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可以隨時任性……
「嗯，去吧去吧，第一天別遲到，東西帶齊。」儷彩囑咐著女兒。
「是啊，新買的！」儷彩提起裙子還有些唏噓，「不過我哪兒有眼光啊，是托你寧阿姨去挑的，說是買了兩條，蕊寧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