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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啊，我怎麼在這裏……那個……時間不早了，我要去上課了。」

「很漂亮。」夜凜微笑著搖頭。

「啊！」夜渺的慘叫。

「誰！誰的手機！」語文老師的出離憤怒上升至更高層次，高聲吼問，目光搜尋，最後定格在聲音的發源處：教室後排。

夜渺看著她，面無表情。

夜渺怔了下，剛想打斷她，卻又被她直接搶了話：「嗯，行行，我明白，我理解，唉，你快看那邊的草坪，好綠喲，呵呵呵呵呵。」

夜渺轉身，平靜的朝門口走去。

音樂停了，而關掉音樂的竟是……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盯著那個無比帥氣的、一進校就跟夜凜的校草位置不相上下的、再怎麼看也看不出會聽此類音樂的……夜渺。

世界和平了！

夏蕊寧已經摘下了帽子，剛痛訴完夜渺，此刻的表情即委屈又沮喪，眼睛濕潤的，巴巴的看著夜凜，「是不是很醜？」

夏蕊寧怯怯的指了指窗，又指了指窗邊掛著的、擰成繩子的床單……

說完，視線四下搜尋了下，最後落在電腦桌上擱著的一把小剪子上。夜渺直接拿起剪子，拉過夏蕊寧的頭髮，咔嚓……

「我說你在磨……」夏蕊寧不耐煩的抱怨，邊說邊下意識的扭頭想看夜渺為什麼發獃，可竟然……就像小說里寫的那樣，自己的嘴唇輕輕的碰到了另一種陌生的柔軟，冰冰涼涼的、甜甜的、讓人心悸的的……

恐怕夜渺自己都沒想到。

「我？我爬上來的？」夜渺怔然想了一會兒，「哦，對，好像是。那……那我走了、走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戴帽子為了什麼？我的和_圖_書寶貝頭髮！」夏蕊寧帶了哭腔。

夏蕊寧心裏一陣惡氣無處發，索性繼續咬牙切齒的編排，「謝謝你送我的帽子，好看是好看，可是吧，我們現在才上高一，要以學業為重。」

「你……干……嘛……」夜渺一字一字的、平靜的問。

夏蕊寧活生生的吞掉了半句話，立刻擺出「貴婦」儀態，清了清嗓子，假裝自己不是在罰站，而是賞花賞日賞秋香……

「是這個樣子的，夏同學。」語文老師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課堂禮儀來講的話，也是不允許學生戴帽子的。更何況你現在戴的是遮陽帽！我們在教室，曬不到太陽，好嗎？」

「再見……」夏蕊寧再次揮手，看著夜渺步履搖晃的走到窗前，夢遊一樣拉住床單，然後漂亮的一躍……

夏蕊寧發誓，她只是本能的覺得口乾、本能的在碰到夜渺的嘴唇的同時……鬼使神差的舔了嘴唇而已……可是……

這是夜凜在面對著「痛訴夜渺罪狀」的夏蕊寧時，心裏由衷的想法。

「我是啊……誰讓你離我那麼近，咳咳……誒？我是不是要感冒了，怎麼有點咳嗽。」夏蕊寧抬頭看著天花板。

絕不是在宿舍里、偷偷的、悄悄的，跟一個爬進來的人，隨隨便便舔了個嘴唇就沒有了的，絕不是！

能在課堂上喊她的，當然是老師……

「感冒就吃藥。」

夏蕊寧怔了下，有人叫她的名字？

「那個……老師，我這頂帽子……不高……不會影響別人的，不會的。」

「你還會編頭髮！」夏蕊寧即窩心又驚訝，「夜凜，你還有不會的嗎？」

「夜渺，和_圖_書快點兒呀。」夏蕊寧等了好一會兒，輕聲提示著，可對方全無任何反應。

天啊，你收了我吧……夏蕊寧絕望的拉下遮陽帽的帽檐，她發誓，如果將來做了校長，一定要在蓋教學樓的時候設計無數條地縫兒！一定！

「不摘！」

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和平……

語文老師扶了扶眼鏡，「夏同學，現在在上課，你又坐的是前排，我諫議你摘掉帽子，不要影響後面同學的視線。」

她看著夜凜，眼神勾勒著他的完美的輪廓，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著：「夜凜，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這不科學……夏蕊寧絕望的捂住了眼睛。

他們一起坐在草坪上的長凳上，當然，已經打了下課鈴，現在是午休時間。而夜渺早就被夏蕊寧罵得體無完膚，此刻倚著稍遠些的大樹，繼續罰站，偶爾也往夜凜和夏蕊寧這個方向掃上一眼，一臉的憤憤不平。

「夜渺，你的手機鈴聲居然是最炫民族風？」

夏蕊寧心快碎了，摘帽子？露出狗啃的頭髮？還不如直接去死！

「是哦，那再見！」夏蕊寧認真的、嚴肅的朝夜渺揮了揮手，忽然想起什麼，「誒？那我的頭髮怎麼辦！」

「夜渺，你覺得我戴這頂帽子怎麼樣，好看嗎？」

同桌安筠捅了捅夏蕊寧，未意她朝前看。

夜渺回過頭，想了好一會兒，恍然不解，「那走哪兒？」

哄堂大笑。

「還不是為了救你，我打開音樂軟體隨便點了首外放，根本沒注意是哪首歌……」

夏蕊寧回過神，迅速飛奔到窗前往下看，夜渺果然四仰八叉的倒在樓下的草坪上，手裡還拉著一條被撕https://www.hetubook.com.com裂的床單……

其實夏蕊寧說的沒錯，草坪的確很綠，油油的綠，在這個秋天絲毫沒有顯示出衰敗的跡象，而依舊生氣勃勃，就像此刻的夏蕊寧。

語文老師深呼吸，他知道這個夏蕊寧，沒法不知道，開課第一天就在他的課堂上違反紀律的被罰站走廊的女生，他非常不想在開課的第二天繼續讓她罰站！

夜凜輕輕彈了下夏蕊寧的額頭，「我最尊敬的寧老師的女兒遇到了麻煩，那麼我只好學著解決麻煩了。」

「對，吃藥。呃，你怎麼在這裏？」

刺耳的音樂驟然在教室里響起，從沒有哪一刻，讓夏蕊寧覺得鳳凰傳奇的聲音原來如此動聽……

語文老師重重的拍了下講桌上的教案，幾乎……出離憤怒了。沒錯，博雅是貴族學校，他知道夏蕊寧的背景是如何了得，可那又怎麼樣，這個黃毛兒丫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做為一個老師的尊嚴。他決定不再退讓，不能被學生們再看笑話，他走下講台，一步一步的走向夏蕊寧，「你不摘是不是？好，你不摘，我幫你摘！」

兩分鐘后，夜渺和戴著遮陽帽的夏蕊寧再次並肩站在了走廊上，看著教學樓遠處的草坪，目光獃滯……

永遠……這個代表永恆的字眼就那麼輕易的被夏蕊寧用掉了，她並不確定夜凜是否聽到了，他只是微笑著抬起手，手指在她的頭髮上停留了很久，而當夏蕊寧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她的頭髮已經被鬆鬆的編了起來，短掉的那一截自然也被收攏在編髮里。

夏蕊寧用力點頭，「你就是這麼爬上來的。」

「夏同學，我諫議你……」和*圖*書

「哎！不能走門！」夏蕊寧提醒。

「我不接受您的諫議！」夏蕊寧視死如歸。

五分鐘后，站在衛生間鏡前的夏蕊寧，怔怔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的頭髮，誒？誒？左邊怎麼短了一大截？頭髮呢？頭髮哪兒去了！！！！思路回放：夜渺四處看……發現剪刀……拿起剪刀……咔嚓！

夏蕊寧深深的覺得，自己就是一株孤單的向日葵，而語文老師早已化身殭屍，在無音樂伴奏的情況下也可以朝她快速逼近。

夏蕊寧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夜凜，忽然一切都釋然了。鬧鐘的失靈、頭髮的損傷、罰站、以及和夜渺之間的初……都在夜凜的注視中煙消雲散，她只覺得自己的臉很燙，像感冒的初期癥狀，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夜凜會這麼著迷，不過是見過幾次面、說過幾次話，可偏偏著迷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連跟他坐在一起、呼吸著同一片空氣都那麼美好。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連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

她無比沮喪的回頭看向教室最後一排，夜渺居然很神奇的在認真聽課，表情嚴肅、無比神聖，如果不是他將手中的數學書拿反了，幾乎沒有人看得出來他在發獃，而且是在語文課上。

「到！」夏蕊寧條件反射回答。

「夜渺，我恨死你啦！！！！！」

「噓，有人來了。」夜渺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不是女生？我不是難道你———」

「不好……」夏蕊寧緊緊捂住自己的帽子，瞪大眼睛盯著語文老師，拚命搖頭，「老師，時間緊，我沒找到別的和-圖-書帽子，要不……要不您等等，我出去向別人借個帽子……」

「用這個爬下去？能爬下去？」夜渺疑惑的問著。

「草坪是很綠，不過你們兩個不去上課，在這兒看草坪，這真的好嗎？」

「夏蕊寧，你……你簡直不是女生！」

沒錯，絕對不是！初那個啥，是應該在初雪或是初雨或是初那個啥的美好天氣美好氣氛下、跟自己最喜歡的人才能進行的事，不是嗎？

「那我呢？」夜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了過來，手插在褲袋裡，漫不經心的語氣問著。

「廢話！誰的屁股不是兩瓣！」

那天，在夏蕊寧的記憶里永遠清晰。她留了N的、最寶貝的頭髮，被夜渺毫不留情的咔嚓了。而同時，比頭髮還寶貝的、她留了整整十六年的初……那個啥，好吧，她決定死也不會承認那個就是初那個啥。

「你口乾舔你自己的，你舔我幹嘛？」

「夏蕊寧同學。」

三個人都笑了，各種滋味。

夏蕊寧怔住，僵硬的回頭，怔怔的看向說話的人，那當然不是夜渺，而是……夜凜。

「頭髮？」夜渺皺了皺眉，看到那個吹風捲筒依舊滑稽的盪在夏蕊寧的肩上，「好辦。」

「撲通！」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夏蕊寧，完全忘記了自己該做些什麼，正在做什麼。

夜凜和夏蕊寧看著夜渺，不約而同回答：「製造麻煩。」

「我那個……咳……我口乾。」

「誰讓我救命的，不剪掉怎麼辦，還能有什麼辦法。」夜渺咬牙切齒的反駁，「現在我的屁股還疼，都摔成兩瓣了！」

「摘不摘！」

不行，得找他談談，夏蕊寧咬了咬嘴唇，暗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