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哈，怪不得張老爹那麻臉閨女一大早就去裁縫店做嫁衣去了。」

「也不是常做，不過每次都能做成。」言下之意，那些人都死在上頭了。白清明便不再搭話，跟在少年後頭。鎮子不大，幾步就到頭了，張老爹家的屋子建在風口上，檐下都結著長長的冰柱。檐下的銀鈴下吊的不是求平安的符紙，而是一串鮮艷的紅豆。

「白清明進了門，看見那個麻臉閨女，還有坐在火爐前一臉天真爛漫地啃著烤地瓜的柳非銀。」

「多謝。」白清明微微一笑。

原來這父女倆是趁火打劫。白清明不怒反笑，揚起要命的鳳眼，抬手用指腹擦了擦柳非銀嘴角的地瓜渣子，在父女二人驚恐的眼神中放到嘴裏和_圖_書吮了吮：「從來不知道斷袖也能治好的，不過走散兩日，我這相好的就變成你家夫君了？」

「哦哦，得嘞，我帶大爺您過去找那小子一起去送死。」小麒哼著小曲走在前面，心情像是不錯，過來半晌又回頭問，「喂，我說白大爺，你要不要再給我十兩銀子，若是你死在上頭，我每年的今天給你燒紙怎樣？」

「是個男人。」

麻臉閨女結結巴巴地問：「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吧……」

他見了白清明只是抬了抬鳳眼，眯眼笑了一下，接著又繼續啃地瓜。

小麒頓時被地瓜噎住，滿屋子找水。

白清明皺了皺眉，小麒已經敲開門，溫熱的氣息湧出來。張老https://m.hetubook.com.com爹看見陌生人有點兒發怔，直到白清明進了門，看見那個麻臉閨女，還有坐在火爐前一臉天真爛漫地啃著烤地瓜的柳非銀。

「你常做這樣的生意嗎？」

少年說完就穿上了襖子，戴上狗皮帽，招呼他出門。

哇，一下子玩得這麼高，別把這父女倆玩掛了！

次日白清明醒來，少年在鍋邊熬粥，小米里摻著香油還有屋檐上掛的熏肉，香味四溢。他這才覺得餓了，去屋后的暖泉便洗漱完，見桌上已經擺好了兩碗粥，一碟小魚乾，一碟鹹菜。

白清明聽見小麒說起麒麟，不由得嘆息一聲：「在下確實是來找麒麟的。」

認錯人？這柳蝴蝶化成灰他都認得。

他和圖書只留宿白清明一夜，而且白清明也急著上山，便出門去小酒館打了壺烈酒，備了些乾糧，準備上山的行頭。無論是在哪裡，酒館永遠是八卦流竄的地方。

小麒冷笑一聲：「每隔一段時日就有人尋到鎮子上找麒麟，可是從來沒人上了雪山還能活著回來的，大多都做了狼的口糧了吧。我們這座鎮子供奉的神獸就是麒麟，傳說這山上是有麒麟的，可是沒人見過。你若是真見了，能活著回來，別忘了跟我說說那麒麟到底長什麼樣，是不是跟年華上描的那般。」

柳非銀抬頭望了他一眼，有些詫異似的，用黏糊糊的手扯住他的袖子，眨巴眨巴眼：

小麒見他的目光黏在那串紅豆上便解釋說：「掛紅豆是這家人七和圖書日內要辦喜事的意思。」

「聽說昨天鎮上張老爹的女兒撿了個人回來。」

「我家夫君……」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前天張老爹家的閨女往家裡撿了個男人，就在鎮外撿的，凍得半死，灌了幾碗姜水才活過來。聽說長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美得要命呢。」

白清明只當又陰陽怪氣地使性子，又聽說他差點兒被凍死，一時間五味雜陳，走過去微微俯身：「非銀……好吃嗎？」

小麒不屑地啐了一口：「難道是你相好的？」

我家？還夫君？

「在下白清明，小哥貴姓？」

不過也挺可愛，白清明端起肉粥慢慢喝。

「你認識我？你是誰？」

「沒啥貴姓，我爹娘早死了，鎮上的大伯嬸子們都叫我小麒和_圖_書。小麒將銀子放進錢袋裡，又轉過頭來問：「你來我們鎮做什麼？難道又是聽了什麼鬼什子傳說，來這麒麟山上找麒麟的？」

白清明把酒和乾糧拎上邊出了門，雪已經停了，小麒正靠在兩條狼狗身上剔牙。

「呦呦呦，以身相許呀！」

少年游搓了搓鼻子，一齜牙，露出秀氣細小的牙齒：「不用謝，這可是你出過銀子的。」說完少年又想起昨夜拿到的銀子，在衣襟上蹭了蹭，有用牙齒咬了咬。風臨城誰不知道白老闆愛錢，可是他再愛，也沒跟前這位顯擺。

白清明頓時五雷轟頂，瞧著柳非銀那像低齡兒童般白痴的大眼，又瞧瞧嚇得快尿崩的張老爹和麻臉閨女。小麒從火爐里拿出一塊地瓜，蹲在地上幸災樂禍地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