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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狐狸洞里打雜的少女叫夙墨。她不是鬼差，看模樣不過是十五六歲少女，已經在這狐狸洞里生活了幾百年，被水汐泱呼來喝去，瞧起來連半分主僕情誼都不剩。只不過夙墨每日都笑嘻嘻的，對柳非銀照顧的也很是周到。

「唯一的辦法就是，鳳毛麟角孔雀翎，三樣缺一不可。」蘇墨掰著手指解釋。「鳳凰神的尾羽一根，麒麟神的角一個，孔雀神的翎羽一根。這三種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就算是法力高強的神仙也拿不到的東西。」

「嘿，這是誰？長得真好看啊。」

水汐泱養著一個魂魄，閃著青灰色的靈光，結在一塊七彩流光的河蚌里。水汐泱好像對什麼都不上心，唯獨對著那魂魄總是露出溫柔的表情。她每日除了不在洞內的時間，大多數都是在對著那魂魄喃喃自語。

夙墨笑wｗｗ•hｅtｕbｏｏk.ｃｏm•ｃom嘻嘻地拉下他的手，環著胸往欄杆上一靠：「這是你什麼人？他的傷有蹊蹺……一個被狼咬了，一個被狼骨劍刺傷，行兇的難道是同一個人？」

大多數人在望鄉台上看凡間都會忍不住涕淚俱下，捨不得那在世的親人。夙墨也湊熱鬧伸長了脖子津津有味地看，柳非銀不知道她看什麼，自己卻穿過重重的濃霧看見伏龍鎮的獨孤山莊，自己乾乾淨淨地躺在床上。

夙墨默默地轉過頭：「回去吧，凡間天快亮了，夫人該回來了。」

柳非銀在這冥界住了幾日，脫去肉身倒是身輕如燕，舒坦的很。

冥間的風如此涼，像毒蛇劃過臉頰。

「那不過是一縷氣息微弱的殘魂，夫人費了好多力氣才能養活，若是出了那千年彩虹蚌，必定是灰飛煙滅，和-圖-書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了。」夙墨仔細叮囑他，「柳公子，夫人喜怒無常，你在她面前還是少說話為妙。」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那隻墨狐妖每日都用狐血凈他的魂，他開始不解，後來才聽夙墨說，狼族與狐族之間從遠古時期就從未間斷過，自從狐仙族被封為上神一族，狼神就遁入魔界成為邪神，更是水火不容，相生相剋。只是從未聽說過有狐族用自身之血凈化狼毒，也只能說試試，不能抱太大的念想。

柳非銀立刻捂住她的眼睛：「喂喂，非禮勿視。」

她說：「你這還好，只是中了狼妖毒。那人可就慘了，每年都有一個月圓之夜，月亮是紅色的，狼族每年一次的盛宴。他身體里封印著上古時期上神後裔的血脈，吊著他一口氣，不過，怕是月圓之夜，便是ｈttｐs://wｗw•ｈｅtｕｂｏoｋ.ｃom.cｏm他的死期了。」

柳非銀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不見了，每個人都跟他說沒救了，連白清明自己都那麼說。他的眼睛頓時灰下來：「難道真的……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封魂師被狼骨和情人淚所傷，唯一的救治方法就是，鳳毛麟角孔雀翎，三樣缺一不可。」

柳非銀燦然一笑：「那就說出來，讓我斷了這個念頭又何妨？」

夙墨撓撓頭，黑色的腦袋上突然抖出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毛蓬蓬的大尾巴甩來甩去，帶著惡作劇的神態得意地笑：「因為我也是頭墨狐狸啊。」

「夙墨，還有辦法對嗎？」

「同族。」夙墨笑了笑，「柳公子還想知道什麼？」

小狐狸搖搖尾巴，轉過頭，臉上溢滿了哀傷：「那是不可能的，就連神仙都辦不到的事，何況是你這個自身和_圖_書都難保的凡人？」

柳非銀裂了。

夙墨說：「那是夫人喜歡的男人，死了很多很多年了，反正我是沒見過。」

夙墨繼續笑著，黑色的眉眼，挺可愛地看著昏暗的天。

柳非銀本來也對那冷冰冰的墨狐妖沒多大好感，夙墨雖然活的年歲大，倒也是個挺可愛小傢伙。沒幾日他們就混熟了，也少了那些客套，經常跑去望鄉台上看凡間。

這個人不是好人，卻也不壞，像隔著千山萬水重重迷霧，卻始終也看不清。

夙墨看了他半晌，耳朵耷拉下來，真拿這個公子沒辦法，看起來柔軟，其實比誰都固執。這件事是很久之前，她替夫人整理手札，有一卷破舊的羊皮被蚊子叮了窟窿。那是一個叫白孔雀的封魂師的手記，上面記載了，封魂師被狼骨和情人淚所傷，唯一的救治方法。

柳非銀稍稍驚了一下，皺眉看向已經沐https://www.hetubook.com.com浴完畢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人，他明明有麒麟角，為什麼要還回去呢？只是為了完成師父的遺願嗎？還是，因為知道得不到另外兩種？他越來越弄不懂白清明這個人了。

夙墨安慰他說：「不過你放心，我還從未見過有什麼魂魄是夫人救不回來的。」

「你跟你家夫人什麼關係？」

「你家夫人怎麼不放他投胎去？」

父母親倒是不痛不癢，姐姐卻是暴躁的很。他覺得有趣，繼續往下看，又看見錦棺坊門口掛的紅燈籠，白清明正在寬衣沐浴，脫掉的白色裡衣胸口處已經被血浸染透了。他身子還是潔白如玉，只是胸前的傷口邊緣已經是枯敗的黑色，他原本桃粉色的唇如結了霜，浴桶里的水不一會兒便染成了淡淡的猩紅色。

柳非銀嘆了一口氣：「誰咬我的，我也不記得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同一匹狼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