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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墨嘻嘻笑著：「不及大人與花重熟，我們差不多是一起來伺候大人的，大人可是待見花重不待見我。我就說大人怎麼捨得把花重給了月影大人，瞧這不是帶回來了嗎？」

他丟下我和我護著他，這本身就是兩碼事兒。我看著手中的狐狸毛，頓時破涕為笑，點了點頭。

我還沒；來得及跟夙墨說大人早把我忘了，眼看著風眠大人用桃花眼瞅著我，沉思了半響又沒說什麼。以往他每次出門回家后首先要將他的毛團兒逗弄一遍，這次卻怏怏的沒了興緻，晚飯也沒吃多少就喚我陪著去一線峰上散步。

「風眠大人，都是花重自作主張，求大人放過星耀大人，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趁著眾亂，我抱起赤狐撒腿就從後門沒命地跑，好不容易跑到一個偏僻的巷子，我覺得不對勁兒，低頭見星耀大人已經氣息微弱。原來是我腦袋被驢踢了，若不m•heｔuｂook•coｍ•ｃｏm是風眠大人哪老奸巨猾的狐狸對星耀大人施展了什麼不得了的法術，他早就跑了，還能等著我來救他。

一個是被我害死的，另一個即將被我害死，兩個都想護著，估計哪個都護不成了。這老人家是沒事尋我開心，我低頭沉默不語，心裏越發悲涼起來。風眠大人見此狀，面色沉了沉，一拂袖子，我懷中的赤狐化成一撮狐狸毛，落在我手心。

「我會對你好的，再也不送了。」

「他是主子，我是下人，下人為主子出生入死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大人已經送了一次了，還要再送一次嗎？」

他老人家這種老狐狸連說這種話，都是吧真話夾在假話里說。這下他是滿意了，仰頭望著天上是繁星，冷風襲過金色的發尾，我便不聲不響的幻成狐身依偎在他身邊。

哪夜風真大，可我一點也不冷。和-圖-書

星耀大人四肢無力地昏厥在我膝上，我沒了主意，想著舜華老鬼已經被我害死了，再因為我的愚蠢害了星耀大人，這種債我到底怎麼才能還得清？

還沒等夙墨撅起他的狐狸嘴送吻，他已經被人拽著後頸拎起來，在半空中張牙舞爪。風眠大人眯著眼皮笑肉不笑：「夙墨，你們很熟嗎？」

這次估計是想念家中的毛團兒，於是跟荻花城主告了別，又揪著我架了一朵祥雲回了狐隱山。即使主人不在家，他養的那群狐狸也將院子收拾得很漂亮，hiatus未進屋就能聞到隱隱的蓮花熏香。

「花重，你以前伺候過我，這事兒我都不大記得了，也是有點對不住你。」

「月影大人待花重記號，跟他也是花重的福分。」跟著月影愛人比跟著你這個老變態強一百倍了，怨個屁啊。

「花重，你還真是情深意重，你便跟這我罷。」

｛一個和-圖-書是被我害死的，另一個即將被我害死，兩個都想護著，估計哪個都護不成了。｝

哪天的他真溫柔，我在他身邊睡時，甚至想著，若從此便像舜華老鬼那樣灰飛煙滅也是甘願的。

他找了塊平滑的山石仰面躺下，雲霧繚繞入夜極冷，聽不見蟲鳴鳥叫，靜得不似凡間。

這次要我伺候多久呢，幾年，十幾年總夠了吧。我倒是不嫌時間長，只是已經跟慣了月影大人，換來換去也是麻煩。我乾脆地點頭說：「好，全憑大人吩咐，只是.......若大人不要我了，可不可以將我還給月影大人？」

「你若不願跟著我，我便做個人情吧你還給他好了。」他的眼中明顯地寫著「你若敢說不願就試試看」！

我抬頭，鬱鬱蔥蔥的樹葉中坐了一個人，綉了瓊花仙草的白袍鑽進了風，他便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目光里都是戲謔。

風眠大人的面色又和*圖*書沉了幾分，從樹上輕飄飄地落下來，金緞般的頭髮綻成一朵菩提金蓮。我覺得危險下意識地想跑，卻被拎住頸上的皮毛，揪到他眼前。他的眼睛真美，像是鋪滿了搖碎的月光。

風眠大人剛進院，那群狐狸便圍到他腳邊親熱地蹭著皮毛。他隨手撈了一隻碧青色的小狐抱在懷了，我剛想溜去廚房找點兒東西吃，卻被迎面而來的墨狐撲倒在地：「花重，花重，我想死你了！」

風眠大人沒再理我，揪著我回了凈心樓。

「你就這麼護著他？」風眠大人露出不太善良的笑容，「那麼他和那個夏蘭舜華你到底要護著哪一個？」

「你想救走星耀我就讓你救了，也不怪罪你，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

我眼前發黑覺得快氣絕身亡，沒想到離開了兩百年，現下還是見不得人的禿毛，竟還是又任惦記的，我心下確實高興，用前蹄摟住墨狐的脖子：「夙墨，我也wｗw•ｈeｔｕboｏk.ｃom•cｏm想你。」

我越想越怕，便怔怔的掉下淚來。

「舜華公子已經灰飛煙滅了。」我看著懷中的星耀大人，「若是星耀大人再死了，我也沒臉活在世上了。」

「那你到底要護著哪一個？」

我將酒倒在木桌上，後堂里還有些引火用的干稻草，撒得滿屋都是，一把火點著了。這事兒乾的挺缺德，若是被月影大人知道，定是要綁在樹上弔個三天三夜。所幸效果還不錯，整家茶樓亂成一團，風眠大人扯起荻花城主的雲袖便往外走，落下綁在桌腳的赤狐。

若比狡猾，人可比不過狐狸。

"哼，剛剛你抱著他一出茶樓，那小子就跑了，只在你懷裡留了一撮狐狸毛。他明知道我八成會殺了你，卻還是丟下你自己跑了，你現在還要護著他嗎？」

「大人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我只伺候過您幾年，摸樣又不好，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恩，我還把你送了人，你有沒有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