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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2

作者:水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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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玻璃荊棘 第一節

第七章 玻璃荊棘

人生無非是赤腳行走,有鮮花草地,也有玻璃荊棘,唯獨沒有捷徑。

第一節

不知道白素離開了多久,或者根本沒多久,因為杯子里的水還在冒著熱氣。可他們一個貼著門站著一個站在床邊,這樣面對面的就好像過了好幾年。
苗桐走到街邊的報刊亭買了包煙,坐在路邊的花壇上,點煙的樣子像個吸毒分子。反正她剛請了假,自己家不想回,也無處可去。她對著天空慢悠悠地吐著煙圈,熟練地賣弄著滄桑,在羅佑寧看來卻像個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女。
護士見他們氣氛不對,一聲不吭地退出去了,病房內又剩下他們兩個人。
苗桐這才把頭扭過來,淡淡地問:「我和你坐在路邊一起抽煙,這樣還不夠拍的么?還是在酒吧里一起喝酒,拍起來更過癮?對了,最好我喝醉了,你把我帶到酒店裡拍點更過火的?」她笑了,嘴邊笑紋淺淺的,「說真的,你這人真的挺噁心的。」
白惜言一愣,正要回答,苗桐又狠狠打斷了他:「我以為你真的愛我!」
這一會幾她已經稍稍緩過來的,她以為自己會哭,因為心窩子里一抽一抽的,酸疼得厲害,可眼睛里卻一滴眼淚也沒有。她以為白惜言的人生里只有她,不會有第二個女人。那全心全意的愛裏面,怎麼可能摻了假?
這一句話讓白惜言有種突然垮掉的感覺,和苗桐相遇后他小心翼翼地隱瞞著這件事,就像塊愈合不了的膿瘡。可背叛就是背叛,他一點都不懷疑這件事對苗桐造成的創傷會有多大,所以他總想著這件事能夠軟著陸,hetubook.com.com可事實上怎麼可能軟著陸呢,無論是什麼情況下知道,她所承受的傷害都不會少一星半點。
白惜言著急了,不知怎麼嘴裏就說出傷人的話,咬牙道:「你要去哪裡,找羅佑寧嗎?你還想和他跑去酒店過夜?」
要不是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羅佑寧絕對會一腳把她踹進綠化帶里。
「也對,你有錢。」苗桐抖了抖煙灰,又盯著天空不說話了。雖然已經立秋,但是秋老虎勁兒正猛,白花花的太陽蒸著蔫巴巴的碩大樹冠,隱約還能聽到幾聲垂死掙扎的蟬鳴聲。
「你為什麼那麼恨我?你本就不該相信我。」
真是惡人先告狀,苗桐覺得沒有力氣了,哀戚地說:「是你不想要我了吧?」
苗桐尖銳地反問:「是誰有區別嗎?」
還是護士推著小推車進門來給白惜言打點滴,敲了敲門,才打破了魔咒,苗桐才大夢初醒般讓開門。白惜言制止了護士,請她出去:「對不起,請你一會兒再來。」
「我……」
「咦?你這是什麼表情?」羅佑寧做出大驚失色的表情,「難道他已經死了?糟了,忘記買鞭炮了。」
苗桐轉身沿著街道走,她沒有任何搭理他的力氣,羅佑寧不死心地開著車悠閑地跟著她。
他把副駕駛座上放著的一大把白菊花捧起來,聞了聞,又笑:「好香啊,這一大捧菊花不少錢呢。」
「你跟著我幹什麼?」
他不是不介意的,即使心裏知道hetubook.com.com苗桐沒有背叛他,可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房間里過了一夜,他也會吃醋嫉妒。其實他一點都不大度,相反,他極度自私佔有慾又強。他的東西從來不允許別人染指。而現在顯然是選了最差的時機爆發出來。
苗桐捂住眼睛,諷刺地笑出聲:「沒獵,我是不會生你的孩子的,就算跟你一起,我們也沒資格有孩子。沒有連累你白家斷後,我應該高興才對,應該笑著恭喜你才對。」
苗桐冷笑:「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你的事也讓我覺得噁心,既然這樣,我去哪裡還關你什麼事?」
這句話讓白惜言猛然醒悟過來了,怕下一句苗桐就說出決絕的話,更怕她就這樣走了,而且又走得遠遠的,那他真的不知道去哪裡把她找回來。所以苗桐轉身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扣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裡?」
「我不管你有沒有玉可以守,你只要記得多吹吹枕邊鳳,給源生的那邊送過去的審批文件找點麻煩,可不能便宜他們。」
這句話冷冰冰的,她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仿若他是個胡攪蠻纏的陌生人。
羅佑寧看著她,只覺得她那即使忐忑不安也永遠都仰著頭不服輸的靈魂,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面前的苗桐頹廢,黯然,像個晃晃蕩盪的空殼子。羅佑寧心裏很高興,卻笑不出來。一直到苗桐手中那根煙快燒到了她的手,才拿掉那截煙蒂,說:「我請你喝酒。」
白菊花不是看病人https://m.hetubook.com.com的,是看死人的,羅佑寧能安什麼好心。
「一個女人抽什麼將軍,這煙太烈了。」羅佑寧說。
「你說為什麼?」羅佑寧煩躁地點了根煙,英挺的濃眉蹙在一起,「因為你不要臉!你賤!你父母生你還不如生―條狗!」
苗桐心熱了又涼,早就氣昏了頭,完全失去了理智思考:「你調査我?!」
「那你跟他在酒廟裡待了一夜是做了什麼?」白惜言狼狽地生硬地說,「別說你們像小朋友那樣手拉手純聊天。」
這不是威脅,他說的都是事實。
「你怎麼在我家?」羅佑寧情緒壞得很,看到她好比踩了狗屎。
「不是那樣的,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是她。」
苗桐沖路邊揚了揚下巴:「交警來給你貼條兒了。」
「吳大美女來自薦枕席,不歡迎?」吳小芳伸手來摸他的臉,被羅佑寧抓住手甩開,冷冷地說:「你也收斂點,別忘記你的靠山是誰!」
以前她傷心了,就會像只烏龜那樣把手腳都縮到殼裡靜靜地待著。她從醫院里出來,不想回自己家被洛雨問東問西,社裡已經請假了,無處可去。正好卓月打電話過來,她知道是白惜言打電話給了師父正猶豫要不要接,面前停了一輛車,車窗玻璃落下來,羅佑寧支著車窗吹個口哨:「真巧,我是來給你的好哥哥探病的。」
「不好。」苗桐搖頭,「一點都不好。」
「對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訴你這件事,所以搞成今天這樣。」
羅佑寧毫不客和-圖-書氣地把那捧白菊花扔她懷裡,冷笑道:「你儘管去說。不過你別忘記了,你能巴上老頭子是誰牽的線。我相信你會比我更早收到這捧白菊花!」
「雖然那時候我們分開,可你要是真的愛我,怎麼可能答應這種事呢?」
以那個老頭子的精明程度未必不知道他和沈夫人的關係,反正老婆聽話懂事還能帶得出門去裝恩愛,他身邊也不缺年輕漂亮的女人,只要孩子是自己的,其他的都是睜一隻眼閉—隻眼罷了。
他們此時沒有了大腦,只是用腳底板在思考。
白惜言像被扇了一巴掌,再說下去無非都是些狡辯的話。他幾乎是在哀求她,聲音低低的:「我知道你現在生氣,只是,別把我推得那麼遠。你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嗎?」
羅佑寧說得痛快,料想著白惜言看到那些東西后也不會容得下她,苗桐這會兒應該看到他的臉就恨得要命。可她只是停下來呆看著他,沒什麼情緒的臉,好像透過他在看什麼。這讓羅佑寧感到不快,他想要看到她不安、慌張、恐懼和恨意,背叛的人活該會有這樣的下場。
「我看你心情真的很不好啊,難道是因為我不小心把你複印給我的那個文件丟了,接著又被源生董事會的人撿到了?還有我們見面的照片我本想留個紀念的,可是不小心也一起丟了!真是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羅佑寧誇張地問,「難道就因為這件事你跟你的好哥哥決裂了?」這副無賴的樣子和小學男生欺負女同學沒什麼區別https://m.hetubook.com.com
吳小芳悻悻然地收回了手,看他的眼神帶了點幽怨:「別提那噁心的老東西,你以為我還真要給他守身如玉了?」
「放開我。」
「那時候我以為你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而且他也活得太辛苦,不想再撐下去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羅佑寧,我要是你的話,就會對女人稍微客氣一點。你就不伯我對老沈吹點別的耳旁風?比如你跟他老婆的那點風流韻事。」
有人敲了敲車窗戶,他降下來,吳小芳穿著白蠶絲睡裙趴在他的車窗口,看著那捧白菊花,笑呵呵地說:「比起小白菊我更喜歡紅玫瑰。」
本來是去給白惜言找晦氣的,卻被苗桐攪和得忘了來意,直到回到家看到副駕駛上的那捧白菊花他才恍然回過神,還被貼了三張罰單,他圖什麼呢?
「我再不要臉再賤,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你還好嗎?」
他收斂了笑容,臉上沒了耐性,陰沉沉地問:「你是難受傻了么?想殺了我?」
「苒苒……那次在茶餐廳你就這麼叫她的……是我糊塗了……不是她覬覦我的男人,而是我佔有了她孩子的父親……」
「我是隱瞞了你一些事,可是我沒背叛過你,更沒跟別人生孩子!」
「你愛我嗎?」苗桐突然問。
「你管他。」羅佑寧坐下來,他覺得奇怪話題怎麼突然變味兒了。
「你要是沒做什麼,還怕人調査?你是打算把源生都賣給他?我就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他那麼要好了!怪不得他還肯花那麼大的價錢買你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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