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七十章 到處都是
烏黑而明亮的地板不停翹起，然後崩裂。
商行舟問道。
落落也在這裏陪過他很多個夜晚。
「師父，認輸吧。」
國教學院里到處都是劍鳴，間或有恐怖的轟鳴聲響起。
忽然，劍鳴停止了。
陳長生躺在裏面，雙手撐地，準備站起。
唐三十六說道：「錯，我在這裏藏了很多劍。」
伴著金屬與碎石的摩擦聲，一把劍出現在他的手裡。
……
……
聖獅像很雄偉，噴泉很大，但是水池很淺。
他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湖水裡取出了一把劍。
湖岸變得明亮起來，那些水花就像是銀樹，也像是星辰。
最安靜的地方是西面一處建築。
唐三十六挑眉說道：「為什麼不可以？」
王破、相王、中山王以及凌海之王這樣的強者，甚至只用耳朵便能大概「看」到國教學院里的畫面。
這段時間里，不知道陳長生又找到了多少劍，然後又被商行舟擊飛。
轟的一聲巨響，煙塵大作。
商行舟向著藏書樓和-圖-書走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天空。
「你還有劍嗎？」
陳長生知道，商行舟不會回應自己的劍，所以他的劍再快，也都沒了意義。
水花順著劍身灑將過去，劍光隨之而起，從裡向外照耀的無比通透。
商行舟沒有回答，平靜前行，再次來到他的身前。
他們來到了草地后的藏書樓前。
而且陳長生沒有摸，是直接取之。
陳長生落在了前院的噴泉里，渾身濕透。
國教學院變得異常安靜。
唐三十六沒有說話，陳長生用行動做出了回答。
陳長生從身邊的花盆裡取出一把短劍，說道：「這是最後一把。」
當！
噴泉驟斷，石獅的尾巴斷落，斷口非常平滑。
他只能回劍。
然後向著商行舟刺了過去。
在建築的外圍種著兩排楓樹，可能是因為陣法的緣故，無論什麼季節，都瑟瑟地紅著。
……
王之策感慨說道：「這樣也可以？」
擦的一聲，空氣與劍身劇烈地摩擦，hetubook.com.com生出一道奪目的焰火。
數十丈外，王之策與唐三十六也出現在草地上。
陽光照耀著劍身與赤|裸的雙臂。
王之策看著陳長生從噴泉里站了起來，說道：「難道這裏還有劍？那會藏在哪裡？」
青色道衣上到處都是口子，密密麻麻的，還殘著劍意。
赤|裸的雙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是真正的雕像，完美地展現著力量。
登上藏書樓的石階上滿是蛛網，微微下陷。
……
熾熱的、暴烈的氣息從商行舟的身軀與太陽里散發出來。
這裏距離院門已經很近，可以聽到百花巷裡那些緊張的呼吸聲以及驚呼聲。
依然沒有任何劍招，也沒有任何玄意，只是最簡單的斬落。
他的動作顯得特別自然，彷彿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練習了無數遍。
商行舟沒有給陳長生任何喘息的機會，再次出現。
湖水從他手裡的劍尖滴落，落在岩石上，發出嘀答的聲音，像是在催促。
百hetubook.com.com花巷裡的人們聽到了他落在噴泉里的聲音。
「我很好奇。」
「到處都是。」
他從湖水裡取的劍，再次飛走了。
雷聲再次響起。
兩劍再次相遇。
小黑龍這時候又在哪裡？
一道鮮血從裏面滲出來，彷彿在青色的道衣上畫了瓣墨梅。
但他的師父在這裏的時間要比他更多。
看不到師徒二人的身影。
商行舟還是沒有說話，沉默走上前，雙手握住道劍揮落。
垮塌的書架間，到處是飛舞的舊書。
他的衣領間出現一道裂口。
商行舟受了很多傷。
清麗的劍光再起，卻不是刺向商行舟。
看著這畫面，徐有容聯想到了些什麼，覺得有些噁心，掩住了嘴。
雷鳴從湖畔越過院牆響徹京都。
陳長生劍上的水漬也變成了煙，消失無蹤。
商行舟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王之策嘆道：「我本以為就那一把劍。」
商行舟與陳長生消失了。
他曾經在這裏夜夜觀星。
國教學院的教習與學生時時和圖書經過，很難不發現裏面的劍。
在湖水裡可以摸魚，因為裏面有魚，但湖水裡沒有劍。
餘人應該還在百草園裡。
劍身上的花紋與肌肉的條理是那樣的清晰。
他的笨劍沒有破，但也沒能接下商行舟的霸道之劍。
十余道星光亮起，依遁著夜空里的星線，身影驟虛。
徐有容出現在另一邊的樹林邊，潔白的羽翼微微搖動。
從建築式樣來看，應該是宣道的經堂，但不知因何緣故，牆體漆成了硃紅色，格外顯眼。
嗤的一聲輕響。
暴雨再作，牆傾樹摧，狂風呼嘯，岸塌石亂，湖水四處漫灌。
王之策問道：「到底有多少劍？」
手指粗細的水柱落在他的頭頂，畫面顯得有些滑稽。
青色道衣上的血跡瞬間蒸發成青煙。
聖獅像的嘴裏伸著獠牙，也噴著水。
藏書樓前出現一道極深的溝壑。
不時有劍從樹林里飛出，從藏書樓里飛出，斜斜插在草地上與斷牆邊，微微震動。
再如何不可思議的畫面，出現的次數多了，也和-圖-書就很難讓人感到驚訝。
商行舟踏星而退，瞬間到了十余丈外。
噴泉微暗。
生命的氣息與死亡的味道同樣強烈，如烈酒般令人沉醉或者恐懼。
陳長生的傷更重，臉色蒼白，渾身是血，垂在身邊的雙手微微顫抖。
他雙手握劍，舉至頭頂。
他踮腳把手伸進石獅的嘴裏，水花激射，從裏面掏出了一把劍。
這是一個更加簡潔有力的動作，表明事先他便知道劍在何處。
殘風拂著青色的道衣，發出嘩嘩的聲響，上面多出了數道裂口。
草地上出現了十余處或大或小的池塘。
鮮血從裏面不停地滲出，看著很是煞人。
只不過這一次持續了很長時間，再也沒有停止。
陳長生對商行舟說道。
陳長生站起身來，看著他認真說道：「師父，認輸吧。」
商行舟與陳長生的劍再次相遇。
陳長生沒有轉頭，右手落在斷階處，然後向外抽出。
窗子破碎。
「只要在國教學院里，他就不會輸。」
唐三十六張開雙臂，閉著眼睛，非常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