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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天記

作者: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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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七十二章 商行舟輸了

第七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七十二章 商行舟輸了

這不是人類的語言,而是來自遠古的文明殘留,是難以形容的瑰麗如星海的智慧世界。
不待相王回答,他用很快的語速補充說道:「徐有容只給了我一袋子糖,我可不能分給你。」
楓林閣很安靜。
因為那些劍意鋒芒畢露。
「你為什麼要哭呢?」
……
他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忽然轉身向百花巷外走去,惹來好一番驚動。
黯淡的光線,被千余道劍不停地折射,沒有變得明亮起來,更像是水光。
風停了。
但後來他在國教學院里陸續找到了很多劍,那些劍都有劍意。
在極短的片段里,彷彿蘊藏著無窮無盡的信息。
楓林閣已然半塌,到處都是斷牆殘窗。
商行舟站在陳長生的身前,渾身是血。
就在這時,王之策的聲音響了起來。
但當這個字被聽到后,才露出真實的面容,顯現出無比繁複的音調起伏。
冬天已經過去,萬物復甦,春意將至,洛水已經融化,帶著些和圖書冰碴緩緩地流淌。
被雲重新覆蓋的天空高處,隱隱傳來一聲龍吟,充滿了驚喜與欣慰。
他的右手扼著陳長生的咽喉。
商行舟向前踏出一步,說了一個字。
這些年曹雲平很少在人前出現。
這個字聽上去很簡單,只是一個單音節。
……
也有可能是因為隔著厚厚的院牆,他看到了那些鋒芒畢露的劍意。
兩行清淚從相王的臉頰上淌落。
劍意森然,劍鳴處處,連綿不絕,天空里出現無數道筆直而深刻的劍痕。
開戰之初,他便把藏鋒劍鞘從陳長生的手裡奪了過來。
只有很少人知道,陳長生在去往白帝城的路途上,曾經遇見過他。
陳長生盯著商行舟的眼睛,忽然也說了一個字。
相王用手巾擦掉眼角的淚水,感慨說道:「我傷心是因為道尊大人要輸了,今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啊。」
這便是他的道理,或者說理由。
他伸手從空中摘下一和_圖_書把劍,就像是在金秋的果樹上摘下一顆果子。
至於智識,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像孩子那樣天真,還是學會了扮演天真。
木髻斷成了兩截,不知落在了何處。
一道難以想象的滄桑氣息,向著陳長生以及天空里的劍雨卷了過去。
聽著這話,曹雲平怔了怔,然後咧嘴笑了起來,天真無邪說道:「你這個騙子,這怎麼可能。」
啪的一聲輕響。
沒有用多長時間,相王的身影出現在奈何橋。
只要微微用力,陳長生便死了。
相王隔著院牆看了一眼,便開始流淚,因為他看到了那些劍意,也是真的有些失望。
劍鞘能夠隔絕他的神識,但不知為何,並不能完全隔絕劍意。
商行舟的眼瞳變得一片蒼白,如鬼如神。
「我不會輸給你。」
老人叫曹雲平,是天機老人的外甥,也是曾經的八方風雨。百余年前,他敗在蘇離劍下,悲憤之餘,他不顧天機老人與天海聖后的勸阻和-圖-書,廢掉一身功法從頭修起,結果走火入魔,大腦出了問題。
商行舟對陳長生說道:「你是我教出來的。」
那個字也是一個單音節,卻同樣怪複復雜,根本無法理解,幽遠到了極點。
如果說是談判的條件,這也可以說是很明確了。
劍雨將落未落,懸停在天空里。
只是為何今天他會出現在京都,又會在洛水畔與相王相見?
曹雲平看著相王,非常認真地問道:「因為沒有人肯給你糖吃嗎?」
劍意就是劍的意思。
他的臉很圓很大,所以這畫面看著有些滑稽,並不悲傷。
藏鋒劍鞘隔絕了陳長生的神識,讓他無法再召回那些劍。
藏鋒劍鞘落在商行舟的腳下。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臉同樣很圓很大,看著也有些滑稽,或者說生的極為喜慶。
那把劍也很短,但非常明亮,顯得無比鋒利,正是無垢。
……
國教學院很安靜。
很簡單的兩句話,看似幼稚可愛或者和-圖-書說可憐,但已經透露了足夠多的信息。
天地間重新變得安靜無比。
難道說當初請他去為難陳長生的人就是相王?
……
……
無數道劍,隨著陳長生的心意而落。
那些劍的意思是召喚,是並肩,是解衣,是同袍。
「你輸了。」
我不會輸給你,這句話其實就是我不能輸給你。
是的,這位神聖領域的強者修為已然修復,甚至更勝當年。
相王眼眶有些微微發紅,不知道是不是國教學院里飄出來的木屑惹的禍。
風拂過湖面與楓林,穿行在破毀的楓林閣里,被天空里的那些劍切碎,然後重新合攏,發出很複雜的聲音。
是的,商行舟沒有任何道理輸給陳長生,雙方之間的境界差距太大。
然而,這場師徒間的對戰,從一開始便有前提條件,那就是商行舟要把自己的境界壓制在神聖領域之下。
王破看他一眼,沒有跟上去。
青色道衣隨風而舞,龍吟隨之而起,響徹國教學院。
有些聲音和*圖*書像是嗚咽,有些聲音像是怨嘯。
他本來是受某位當權者的邀請去為難陳長生的,結果卻被陳長生說服,以人族大局為重。
陳長生鬆手,那把在花盆裡藏了多年的短劍飛走,匯入天空里的劍雨之中。
這道名為藏鋒的劍鞘,是當年離宮的重寶,陳長生離開西寧鎮后便一直帶在身邊。
後來,他在西海之上殺死了牧酒詩。
至此,劍鞘再無法阻止所有劍的離開,雖然它名為藏鋒。
一個人擁有一座南溪齋劍陣,現在的陳長生,可以算得上是神聖領域之下的最強者,就算魔君與秋山君也不是他的對手。就算回望數萬年的修道歷史,或者也很難找到有誰在突破神聖領域之前能像他這般強大。
他陷入了絕境,甚至可以說是死地。
天光落下,被漸漸飄回的薄雲與高大的紅楓一隔,變得有些黯淡。
最初這可能只是商行舟的一記閑筆,在今天終於成為了不可思議的隱藏手段。
……
商行舟看來是不得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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