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擇天記

作者:貓膩
擇天記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七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八十六章 囂張之槍以及心碎之箭

第七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八十六章 囂張之槍以及心碎之箭

不偏不倚,不差毫分,射進那個洞里。
星光里,肖張的身形時隱時現,彷彿隨時可能消失。
最重要的還是陳長生與徐有容的出現。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就像是秋水洗過的銀槍,寒意十足。
弦動無聲。
焉支山人受到的傷害自然最大。
徐有容與陳長生來到了焉支山人身前。
一對潔白的羽翼在夜風裡展開,燃燒著金色的火焰。
這座岩山並不是特別高大,卻彷彿與大地深處的岩石連為一體,給人一種無法撼動的感覺。
「還有多久?」
夜空里那座山脈猛然下壓,像手指般的五座山峰直接拍進了南溪齋劍陣里。
一道流光照亮草原,兩道鳳火貫穿夜色。
一道痛苦至極的怒吼從山崖里響起。
今夜他剛剛破境成聖,對天地法理的領悟還有所不夠,遠遠談不上掌握,這時候明顯已經進步了很多。
因為他們聽到了那個聲音。
當然也有可能剛才他根本沒有昏過去。
以前他是逍遙榜上的強者,加上瘋狂嗜殺的名聲,自然沒有誰願意招惹他。
這就是銳氣。
一口鮮血從她的唇間噴了出來。
沙啞的笑聲回蕩在草原里。
焉支山人似乎知道肖張還有戰力,但他並不在意。
數裡外的夜色里忽然綻開了一朵銀色的花朵。
肖張走到山前,停下。
沙塵與草屑組成的狂風裡,出現了一道空洞。
「他媽的,這樣還不行?」
鐵槍再現,囂張無比地帶著劍虹轟向岩山,在夜空里開出一朵跋扈的花。
那是肖張睜開了眼睛。
他身受重傷,但畢竟是位新晉聖域強者。
笑聲驟停。
因為鐵槍筆直,紅纓飛舞。
囂張一槍,雙劍合璧,終於突破了焉支山人的防禦。
即便是她自己,也被那根秀氣的小箭所傷。
前些天,他感應到了破境的徵兆,毫不猶豫結束了在雪原上的暗m•hetubook.com.com殺生涯,按照當年約定好的路線一路南歸。眼看著便要通過草原回到人族的領地,卻在荒野間看到了忽然崛起的三座大山。
焉支山人的境界實力果然深不可測,在應對那道恐怖鐵槍的同時,居然沒有忘記繼續鎮壓陳長生與徐有容。
不知道是被汗水打濕還是沾了太多血的緣故,白紙的邊緣並不鋒利,就像是在潮濕的桐江邊擱了三天的酥皮。
現在他成功晉入神聖領域,更沒有誰敢來撩撥他。
啪的一聲輕響,彷彿什麼事物碎了。
那裡鐵槍留下的痕迹。
人族地位最高的兩位聖人一起來接他回去。
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哪怕高傲如他,也這樣認為。
焉支山人說道:「吾乃山人。」
星光彷彿變成了真實的存在,絲絲縷縷。
……
這些為何的答案是什麼?
那是心碎的聲音。
隨著鐵槍刺出,那片星光忽然動了起來,變成了一匹布。
問題在於,那個洞是否完全穿過了這座山?
陳長生看著他笑著說道:「也許贏也許輸,誰知道呢?」
徐有容收回視線,望向數裡外的夜色,說道:「只有一次機會。」
歇了片刻,傷勢未愈,但他的精神振作了很多。
……
一聲巨響,大地震動不安。
無論桐宮還是南溪齋劍陣都還可以抵擋焉支山人片刻。
……
這樣的大事,就這樣隨隨便便決定搏一把?
他的笑容還是像少年時那樣乾淨、純真、溫和。
他比陳長生與徐有容大幾十歲,但對於修道者而言,也還算年輕。
焉支山人的眼神變得更加幽冷。
草原地表上到處都是裂口,黑色的泥土與草屑混在一起,早已不能分開。
陳長生的手離肖張的臉越來越近,直至觸到了那張白紙的邊緣。
他的聲音很冷漠,無情無識,就像他的眼神www.hetubook.com.com一樣。
他看都沒有看一眼頭頂夜空里的那道影的山脈。
不是遠方看上去的那道山脈,而是更加真實的一座岩山。
魔族向來自稱神族,但被稱為魔,也不怎麼生氣,所謂魔神一體,便是這個道理。但是他們非常不喜歡被稱為妖怪,或者是因為這容易讓他們聯想到妖族,而在漫長的歷史長河裡,大多數時間,妖族都在扮演著魔族奴僕的角色。
但他的身影並不蕭索。
陳長生也受了重傷,盤膝坐在地上,臉色蒼白,不停地咳著。
陳長生臉上沒有吃驚的神情,應該是早就已經知道,問道:「歇夠沒有?」
「數百年來,論戰意之強,你可以排進前三。」
如果只用肉眼觀察,根本無法確定他的位置在哪裡。
他們的信心從何而來?
徐有容臉白如紙,搖晃欲倒,唇角溢出鮮血。
一道清光閃過,土猻在原地消失。
緊接著,那處的草原生出一道黃龍,呼嘯而起,其間隱隱有一抹紅色時隱時現。
白色祭服上滿是血點,看著就像碎掉的花朵。
黑色的岩山高處有兩團火苗,幽冷至極。
難道他們不明白,焉支山人身為魔族的遠古強者,要比那些魔將強大很多,甚至境界實力可能不遜於魔帥?難道他們不明白,人族教宗與聖女再加上他這個新晉聖域強者如果今夜全部戰死,歷史真的可能會改變?明明可以再等一等,為何要搏殺?為何在這樣的時候,陳長生還在笑,笑容還是如此乾淨?徐有容還有心情背著雙手看星星?
肖張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怔住了。
「我去破他的山勢。」
……
徐有容早有準備,平靜如常,輕聲說道:「走。」
徐有容說道:「四十七息。」
肖張強行壓制住傷勢只能進行一次最強的攻擊,就算隨後他還有再戰m•hetubook.com•com之力,也不可能比這一次更強。
在這樣的局面下,陳長生與徐有容卻決定不再等待,直接搏殺焉支山人!
兩道強大的氣息,直接帶起了數里方圓里的所有沙礫,星光驟然暗淡,極難視物。
對這句帶著威脅意味的話,陳長生並不在意,說道:「如果你不肯醒來,我只好把這紙揭了。」
徐有容站起身來,再次拉開長弓。
……
但他說的是我去破他的山勢,而不是我去破了他的山勢。
肖張冷笑說道:「怎麼?渾身上下都是石頭,當然就是妖怪,難道你還不服?」
陳長生與徐有容竟然決定不再拖時間,而是準備搏殺。
很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鐵槍紅纓輕舞,竟把那些星光帶的遊走了起來。
這就是神聖領域強者的能力,無論是戰鬥還是沉睡,都可以讓他們與這個世界更深的彼此認知。
星光落在他的臉上,被白紙反射出來,顯得更加白,有些像雪老城后的月光。
他們破了山勢,卻無法推平這座山。
只有他這樣的瘋子,才敢用這樣的語氣對教宗與聖女說話。
南溪齋劍陣已經被那道沉重如山的氣息壓制的離地面越來越近。
陳長生與徐有容知道,那是鐵槍與山崖的相遇。
鐵槍落在了岩山之間,星光隨之落下,然後綻開,碎成無數銀屑。
肖張嘶啞的聲音從白紙里再次透出。
……
肖張說道:「我有些困,你們撐會都不行?真是沒用。」
這畫面極其美麗,看著就像是煙花,又像是真實的花朵瓣瓣綻放。
陳長生把它送進了周園,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她散發出來的氣息更加強大。(注)
因為他戰意滔天。
如果把這座岩山比作一個人,劍痕與槍洞所在的位置就是人的胸口,稍微偏左,正是幽府之所在。
劍痕相交的地方要比別的地方更深,形狀很圓,邊緣光滑,m•hetubook.com.com就像是工匠用器具鑿出來的洞,看著幽暗至極。
就算還有陳長生與徐有容,他也不在意。
他醒了。
梧桐樹彎曲到了極點,隨時可能斷裂,枝丫間的青葉更是已經幾乎落盡。
一枝秀氣的小箭,破開夜色,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那座山上。
真正的山在數里之外,在他準備去的地方。
……
兩道劍光亮了起來,無比明麗,然後合在一起,變成了一道奪目的劍虹。
感受著石珠的重量,他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平靜了些。
陳長生明白她的意思。
紙上的洞很黑,肖張的眼神很幽深,他的聲音很沙啞,就像破了的鍾。
他忽然想到了。
肖張卻不領情,說道:「你這妖怪,話倒是挺多。」
「既然是搏殺,當然要搏。」
乘風箏入亂山,看到陳長生與徐有容,他心神驟然放鬆,傷勢與精神上的疲憊同時暴發,直接昏死了過去。
虛無變成真實,那麼真實的事物呢?
以他的見識,這種評價可以說是極高的讚譽。
……
黑髮在她的頰畔掠過,相映鮮明,驚心動魄。
陳長生嘆了口氣。
肖張與陳長生感覺自己的胸口裡生出一道極致的痛楚。
夜風落在臉上,有些微寒,談不上像刀子,更像是初春時西寧鎮那條小溪里的水。
這是洞徹天地法理之後的道象。
……
他提著鐵槍向北方的夜色里走去。
為此,他願意再戰一場。
就在他的手指觸到白紙的那一刻,白紙上的那兩個黑洞忽然亮了起來。
夜色下,焉支山人真的很像一座山。
年輕人的銳氣。
肖張一槍刺了過去。
低沉而漠然的聲音從岩山裡響起。
他沒有自信能夠破掉焉支山人的防禦,甚至沒有信心能夠活下來。
……
他表現的很是淡然,還有心情評價對方。
陳長生左手握拳,天書碑化作的石珠從袖口hetubook.com.com裡垂落,來到了腕間。
山的中間出現了兩道極其深刻的劍痕,用眼望去,只怕深約尺許。
無數崖石被劍切開,簌簌墜落,在半空便化作青光散去。
肖張看著陳長生說道:「從來沒有人敢揭這張紙,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
梧桐樹的青葉落的越來越多,樹身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甚至有些地方的樹皮已經裂開,露出白色。
面對這樣可怕的遠古強者,他根本無法脫逃,按道理來說必死無疑,誰曾想這種前所未有的壓力,竟然讓他跨越了那道門檻,提前突破了神聖境界,險之又險地逃了出來,只是還是受了很重的傷。
刺耳難聽的摩擦聲不停響起。
那個位置就是焉支山人唯一的漏洞。
那兩道劍痕交叉而過,看上去就像是雪老城的魔族王公們最熟悉的南十字星座。
陳長生依然不在意,說道:「就算我們輪著撐,也總有撐不住的那一刻。」
換句話說,他們如果想要正面突破、擊破焉支山人,也只有這一次機會。
星光灑落在草原上,彷彿清淺的溪水。
世界是相對的。
風蕭蕭兮,白紙嘩嘩作響,似乎有些不吉。
徐有容沒有轉身,靜靜地注視著天空里的那座山峰。
肖張笑道:「哈哈哈哈!什麼山人,不過是個黑山老妖罷了!」
那隻手掌般的山峰離地面更近了些。
這是徐有容算出來的。
世人都說肖張是個瘋子,他卻發現陳長生與徐有容比自己還要瘋狂。
他走到徐有容身邊問道。
煙塵漸落,焉支山人的身影漸漸出現。
無數碎石飛起,像箭矢一般撕裂夜色,數十里方圓里,不知道多少野獸被砸死。
在肖張看來卻有些可怕。
焉支山人、鏡泊山人、伊春山人。
她的臉色很白,隨著挽弓的動作,更加蒼白,看著就像是雪一般。
肖張躺在地上,臉上的白紙被血浸透,盯著數十丈外的焉支山人。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