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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去了，他昨天從上海回來的，還沒回家呢。」

純淵下意識地將手覆在她的額頭上：「沒睡啊。」

純淵本身就是個有距離感的人，那種對人的溫和也是淡漠疏離的。

「是戀妹狂一大早坐公車去市內買的。」他頓了頓說，「我又沒有瘋。」

「哥，讓我猜一下，你這次拿了第一名吧？」

「譜子不熟，第二名。」

沉默到了尷尬的時候，終於被春緋的咳嗽聲扯斷。純淵一米八高的個子將小花被拉到脖子將妹妹整個人裹住，腳www.hetubook.com.com就露在外面。

她有點想哭。

春緋一直睜著眼睛，等純淵的眼睛適合了黑暗的溫度，才某然發現黑暗中的那抹晶亮。

「春緋，不用那麼拚命，到時候直升佳期的大學部就可以了。」

純淵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是順著妹妹說，還是逆著她說。在青春叛逆期，討厭母親和父親的小孩，雖然很不明顯，但是他還是能感覺得到。

蘇鏡希笑地很得意說：「昨天心情不好，是因為鐵板土ｈetｕｂooｋ•ｃｏｍ•coｍ豆吧，我就知道。」

女孩聲音有點悶。家人所有的期望只要哥哥去達到就可以，她只要安分地念完大學，最好再經過相親嫁給一個家底殷實的男人。與哥哥的溝通，只有在黑夜看不到彼此臉的時候，才能這樣自然。好像只要直視對方的眼睛，春緋的眼波就會結厚厚的冰。

「嗯。」臉頰上蕩漾開笑紋，「食堂已經不做了啊，你去哪買的？」

「我又不想吃了。」她眯起眼睛衝著他說，「我以後再也不想吃鐵板土豆了。和_圖_書」

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強盜，沒法活了。

「我知道。」

春緋將拿起來的筷子又放下，然後走到客廳里躺在沙發上啃蘋果。蘇鏡希好看的眉毛全擠到一起：「趁熱快吃啊。」

春緋覺得哥哥的心裏好像是一個黑暗的窟窿，她想偷偷鑽進去看，又怕自己失足滑落在深淵里。

恐怕最安全的距離，就是這樣用體溫來表達那僅存的依賴。

心裏彷彿有根細絲繃緊，那沉重的關愛，怎麼也承受不起，忽然就斷掉。春緋的聲音里聽不出半點高興，只是和-圖-書問：「哥呢？」

「第二名也挺好。被媽嘮叨了吧。第一名十萬獎金，第二名五萬，少了一半啊，怕是心疼地睡不著。」春緋笑出聲來，「就是不知足。」

再，也，不，想，了。

春緋早上起來時發現床頭多了一疊粉紅色的鈔票。不是很薄。手指收緊又鬆開，隨手丟進抽屜里出門洗漱。屋裡飄著很熟悉的香味，她揉了揉眼睛，沒有看錯。餐桌上的瓷盤裡，醬色的土豆片上撒著香蔥，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她吞了吞口水。

半夜的時候，春緋聽到自己的房和-圖-書門輕輕推開的聲音，她原本也沒怎麼睡得熟。安陽純淵將空調的溫度調到二十七度，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將涼被拉過肩。

「麻煩精！我最討厭你這種欠揍的表情。」蘇鏡希激動地衝到客廳，春緋將痒痒撓拿起來做武器，他也不示弱地搶過一個抱枕。不甘落後的爭鬥，春緋體力透支躺在沙發上如岸邊的魚一般大口喘氣，蘇鏡希的脖子留下細長的指甲紅印。

春緋將旁邊讓出個位置，純淵躺上去讓春緋枕著自己的胳膊。春緋好像又瘦了，蜷縮在他身邊像一隻小貓。